《世说新语》中记载了一个故事,有一次天降大雪,谢安把晚辈召集在一处讲解文学创作。谢安提出来一个问题,雪花纷飞像什么?谢安的侄子谢朗说,像空中撒盐。谢安的侄女谢道韫说,像柳絮因风起。谢安听到了谢道韫的比喻大笑,很满意她的回答。谢朗说的盐过于平常,缺乏美感。谢道韫说的柳絮,除了形状、质感、颜色接近雪花,还能让人联想到美好易逝、聚散无常,富有文学美感。后人用“咏絮才”代指才女,清代文学家曹雪芹说过“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
魏晋时期,女子的社会地位并没后人想象中的那么低微。有些出身名门士族的女子受过良好教育,敢于表现自身才华,谢道韫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谢道韫所在的家族被称为“陈郡谢氏”,她嫁给了王羲之的次子王凝之。两大家族联姻,谢道韫的婚后生活似乎并不幸福。
《世说新语》中记载了一个他们婚后生活的小故事。谢道韫嫁到王家,有些轻视王凝之。谢道韫回娘家后表示对这段婚姻不太满意,谢安就问她为什么会这样。王凝之是王羲之的儿子,人品不差,才华也有,你应该知足了啊!谢道韫说,琅琊王氏只有王羲之、王献之两人比较出众,哪里比得上谢家,有叔叔谢安这样定国安邦的大才。想不到天下竟然有王凝之这么差劲的人,真是令人失望。
后人对这段故事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第一看法,谢道韫对婚姻生活很不满意。第二看法,谢道韫对丈夫甜蜜吐槽。持有第二种观点的人也有证据,谢道韫生下来四儿一女且王凝之死后谢道韫没有改嫁,守寡终老。吐槽归吐槽,日子照样过。
谢道韫的传世作品很少,可以通过她的诗作《咏松》了解一下她文风。“遥望山上松,隆冬不能凋。愿想树下憩,瞻彼万仞条。”她从松树长青联想到生命的意思。人生有限,难逃生老病死的羁绊。既然如此,就要坦然接受。哪怕生命有限,也要活出自己的光彩。
谢道韫的确在发光,《晋书》中记载了一个王献之的故事,其中提到了谢道韫。有一次王献之和朋友们探讨学问,王献之被朋友的问题难住不知道怎么回答。有人把这件事告诉了谢道韫,谢道韫赶去帮王献之解围。谢道韫命人在会客厅里搭起青绫帷幕,她坐在帷幕里重申王献之的观点。这一次,没人能够出言反驳。由此看来,谢道韫的才华高于王献之。
谢道韫晚年独居在会稽,会稽太守登门拜访。谢道韫不卑不亢,侃侃而谈。她从容淡定的样子给太守留下了深刻印象,太守对她钦佩不已,回去之后逢人就讲她的才气。她就像一道光,让人看到女子也能成为名士,女子也能靠才华获得世人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