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后去度蜜月,老婆没有他陪着,她一个人也能玩的那么尽兴?

芝芝文语 2024-10-02 16:4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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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结婚了呀。”

结婚前一晚,杜明慧仿佛这才意识到女儿真的要嫁人了。

来到贺宝言卧室,拉着女儿的手抹眼泪,“明天起,你可就是商家的人了。”

到底是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一想到女儿要嫁人就红了眼圈。

“没事的,我就算嫁了人也还在江城呢,想见随时都能见。”贺宝言反过来安慰妈妈。

“那怎么能一样呢?古代的女人嫁了人都要从夫姓的,以后,即便是死了也只能入到商家的墓园里,跟贺家再没关系了。”

贺宝言忍不住笑,她母亲这个奇怪的脑回路,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看得出她是真的很伤感。

“唉,也不知道轶迟那孩子对你好不好,妈妈知道你们没什么感情基础,只怕到时候他冷待了你,让你受委屈。”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真要心疼我就别让我嫁了!”

贺宝言心里这么想着,可看着母亲眼中的泪花,却是心头一软,反手握了杜明慧的手,“他会待我好的,放心吧。”

“真的么?”杜明慧像是察觉到什么,眼神中带了几分悦色,“都没见你们约会过,难道是你们私底下有见面?见过几次,都说什么了?”

“嗯,见过。”

贺宝言点头,“没说什么,就是商量了下结婚以后的事情,他很会打算,把我们婚后的生活都安排的妥妥帖帖,我不知道有多开心,您就别操心了。”

为了不让妈妈担心,贺宝言只能胡诌八扯。

杜明慧这才稍稍安心,欣慰的点头,“那就好,如果婚后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也多担待些,毕竟生意场上走的男人,应酬多,有些事情不能太过计较,要不然难过的只能是你自己。”

妈妈这是在教导她,婚后在商轶迟男女关系的问题上要睁只眼闭只眼么?看样子这是妈妈嫁做商人妇三十几年的深刻体会。

看着母亲发丝间隐隐的白发,贺宝言心中陡然有了几分伤感,“妈,你就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她才不会为了商轶迟有别的女人而伤心,那种感情只有对在乎的人才会有,而她,这辈子恐怕很难再有这份心境。

“还有啊~”杜明慧抬手擦了擦眼角,“过去的事情该放下的就要放下,妈妈知道你还忘不掉,可毕竟~”

“哎呀妈~”贺宝言笑着撒娇,“今天都这么晚了,明天还有一整天要忙,你知道我睡不好会有黑眼圈的,你也不希望你的女儿顶着个熊猫眼嫁人吧?”

杜明慧只当是女儿嫌弃自己啰嗦,只得无奈的笑笑,“好吧,明天你还要辛苦一整天,早点休息吧。”

起身出门还不忘帮女儿关了灯。

一时间房内陷入一片黑暗,贺宝言却根本睡不着,盯着天花板到天亮。

第二天的婚礼举行的隆重而盛大,几乎全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捧场。

丽豪酒店奢华的大厅上下三层坐的满满当当,一片欢声笑语。

商轶迟和贺宝言两位主人公倒似与这热闹无关,提线木偶一般在别人的引领下上台典礼,下场敬酒,一番流程下来,婚礼圆满结束。

典礼一结束,两人便乘坐专机前往F国商家在那里的葡萄酒庄园开启蜜月之旅。

经过一夜的飞行,到达F国已是当地时间上午11点。

汽车驶入庄园大门,贺宝言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心情大好。

一片郁郁葱葱的葡萄园,葡萄架上挂满了一串串晶莹剔透的葡萄,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葡萄园的尽头是一座古老而典雅的城堡,城堡的墙壁被时间侵蚀,透露出岁月的痕迹。

汽车在城堡前缓缓停下,一位穿着燕尾服,头发花白的老者带着一队侍从上前,恭恭敬敬的行礼。

“少爷,少夫人,欢迎你们的到来!”

商轶迟亲切的上前拥抱那老者,“东叔,好久不见,你还好么?”

继而回转身向贺宝言介绍,“这位是东叔,是家里的老人了,负责帮忙打理这边的庄园。”

看得出商轶迟很尊敬这位老者,两人关系也很亲近。

贺宝言微笑着打招呼, “东叔好!我是贺宝言。”

东叔赶紧欠了欠身,“少夫人好!一路上辛苦了”。

一旁的侍从帮忙上前拿了行李箱。

东叔则上前带路,“少爷,少夫人,旅途劳顿,你们一定饿坏了吧,已经为你们准备了午餐,先去洗漱一下,马上就可以用餐了。”

两人跟随东叔步入城堡,贺宝言只觉的眼前一亮。

宽敞的客厅里摆放着胡桃色厚重的古董家具,阳光透过巨大的窗户照射进来,照亮了精美的地毯和墙上的艺术品。

贺宝言看着墙壁上挂着一幅幅世界级名画,学美术的她瞬间来了兴趣,是F国一位著名画家的系列作品,《在梦中》,小众却相当有收藏价值。

“在梦中!居然是在梦中!”她的声音里带着按捺不住的的欢喜。

商轶迟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一幅画而已,也值得这么大惊小怪。

贺宝言也不理会他,像他这种整天在铜臭堆里打滚的人看来,这些世界级名画恐怕比不上一张支票更有吸引力,自然无法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沿着楼梯一路走到二楼,东叔在一间房间前停下。

“少爷,少夫人,这就是你们的房间了,请先稍作整理。”

说完鞠了一躬悄然退下。

贺宝言暗暗思忖,商家不愧是延续了几代人的名门望族,单看家里佣人的一举一动就能看出非同一般。

商轶迟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进入房间就将外套丢在床边的沙发上,顺手解着领口衬衫的扣子。

“坐了整晚的飞机,你也应该累了,先洗个澡吧。”

贺宝言看见行李箱已经被整整齐齐的放在了床头前,想着还有东西要收拾。

“你先洗吧,我等下再洗。”

商轶迟也不跟她客气,转身就进了浴室。

贺宝言不由得松了口气,昨天两个人上了飞机就开始各自睡觉,一整晚都没什么交流。

现在突然独处一室,真有点不适应。

她左右环顾着这间被精心布置的婚房。

一张巨大的四柱床,床幔微垂,轻柔的白纱随风飘动,增添了一份浪漫与柔情。

宽敞松软的大床上铺着洁白的床单,上面点缀着红色的玫瑰花瓣,散发着淡淡的馨香。

床边摆放着一对精美的枕头,枕头间居然还摆着一对布偶的鸳鸯。

墙壁上挂着华丽的壁灯,天花板上的长长的水晶吊灯,为房间增添了一份奢华感。

房间的一角摆着一个精致的梳妆台,上面摆放着名贵的化妆品和一些珠宝首饰。

贺宝言拿起首饰盒子看了看,是一些宝石、珍珠之类的饰品。

她平时不喜欢佩戴华丽的珠宝,对这些也鲜少研究。

但看着那比鸽子蛋还大的蓝宝石戒指,还有散发着幽暗光泽的祖母绿翡翠项链,想必随便一件已是价值不菲。

放下珠宝,梳妆台旁边巨大的落地窗户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透过窗子可以看见城堡脚下一片宁静的树林和清澈的小溪,潺潺的流水声让人感到宁静与放松。

贺宝言远眺窗外的风景,惬意的眯了眯眼眸。

若不是身边有那个人,在这里度假还真是一桩美事。

耳边传来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贺宝言回头,商轶迟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

他只在下身系着一条浴巾,裸露着的上半身肌肉饱满,线条分明,水珠顺着结实的胸膛滑落。

贺宝言神色瞬间有些慌乱,赶忙转回头,微嗔,“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商轶迟看着贺宝言窘迫的样子只觉得好笑,语气里多了几分不屑。

“贺宝言,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这种程度的裸露应该是可以接受的吧?”

继而唇角又微微挑了挑,“大家都是成年人,用不着这么矫情。”

他是觉得自己在假装清纯么?贺宝言心中有些恼火却又不便发作。

他说的也没错,他是要和自己同床共枕的人,现在自己的表现也确实太惺惺作态了些。

她转过身,尽量不去看他,可耳朵根子还是没来由的发烧。

心里忍不住腹诽,“贺宝言呀贺宝言,你要不要这么没出息?又不是没见过男人不穿衣服,美术课上的男模,乔治·但丁的名画,你什么没见过?”

就把商轶迟当做一个人体模特好了,这么想着,手下快速的拿了要换的衣服跑去浴室。

浴室里还有热气在蒸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木香。

她看了看浴池上摆放的洗漱用品,精心的准备了分别供男女士使用的洗发水和沐浴乳。

有一瓶瓶身上还挂着些水珠,显然就是商轶迟刚才用过的。

贺宝言看着那瓶洗发水,心里突然涌上很奇妙的感觉。

自己的生命里居然如此真切的融入了一个男人?然而这一切又是那么不真实。

等贺宝言打开花洒湿了身,才发觉刚才只顾着胡思乱想,居然忘了把自己的沐浴乳带进来。

她从小就肌肤敏感,一般的沐浴乳用了之后身上总会起成片的小疙瘩,痒得不行。

贺威就让旗下的化妆品公司专门给她研制了一款纯天然沐浴皂,除了添加甘洋菊和酪梨果油外几乎再无其他成分。

贺宝言到哪里都带着那款沐浴皂,偏偏刚才忘了拿进来。

她想穿上衣服去取,可身上和头发都已被水打湿,太过麻烦,想了下便敲了敲浴室门。

商轶迟坐在套房外间的沙发上看书,听见浴室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他合上书页起身,走去浴室旁,“什么事?”

贺宝言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能帮我拿下沐浴皂么?”

商轶迟眉头微蹙,浴室里明明放了成套的洗护用品,偏偏还要拿自己带的沐浴皂,还真是有够矫情的。

他耐着性子问,“在哪里?”

“梳妆台上,一个蓝色的盒子里。”

贺宝言靠着门,竖起耳朵听着,脚步声渐渐远了。

商轶迟在梳妆台上找了找,一眼看到个蓝色盒子,制作的相当精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用来放名贵珠宝的首饰盒。

打开,里面果然躺着块乳白色的润肤皂。

脚步声又渐渐近了,在门边停住,贺宝言轻轻压了个门缝,伸了手出去接。

一截莲藕般白嫩纤细的手臂伸了出来,娇嫩的小臂如冰般晶莹剔透,似玉般洁白温润。

商轶迟顿了顿,喉头不由得有些发紧,肤若凝脂几个字瞬间变得具体。

他把润肤皂放进她手心里,粗粝的指腹无意识碰到她柔软湿润的掌心。

触碰之下,她犹如一棵被突然触及的含羞草,迅速将手收了回去,嘴里含糊的说了句,“谢谢。”

商轶迟的手在半空中停留了片刻,空气中仿佛涌动着一股淡淡的浮香。

收回手触了触鼻子,那香味却越发明显,应该是刚才润肤皂上的味道。

上一次照相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贺宝言身上有种淡淡的馨香,柔和的让人想起春日的暖阳。

原来就是这个味道。

他一向不喜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太过甜腻,可这味道却意外的觉得好闻。

贺宝言洗了澡出来,坐在梳妆台前,透过镜子悄悄打量着沙发上的商轶迟。

他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沙发上看书。

淡蓝色的衬衫配着条米色的休闲长裤,脚上是一双羊皮拖鞋,与往常的精明干练相比,此刻显得悠闲从容。

身高太高了些,即便是宽大的沙发,似乎也容不下他那两条大长腿。

书本挡住他的面容,只看到拿着书的修长的手指。

或许是学美术的通病,她忍不住用手在镜子里框了一下,这个场景倒是适合画个肖像画。

商轶迟突然合起书看向这边。

贺宝言被吓了一跳,赶紧低头,怕给他发现自己在偷瞧他。

他站起身,声音里带着点点慵懒。

“准备好的话,就一起下去吃饭吧。”

贺宝言这才发觉,他原来一直在等自己。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旋转楼梯下了楼,餐厅里,东叔已经带了下人等候在那里。

宽大的长条餐桌上摆满了各色美食,琳琅满目,香味扑鼻。

一边还有一位穿着白色厨师服的人正在铁板上煎着一块牛排。

只见那厨师轻轻抬手,一股红色的酒汁浇在牛排上。

只见那厨师轻轻抬手,一股红色的酒汁浇在牛排上。

“滋啦”一声,空气中立刻弥漫着安格拉斯小牛排煎烤过后的焦香以及红酒的清甜。

商轶迟绅士的上前将贺宝言身后的椅子轻轻拉开,帮她入座。

两人坐定。

商轶迟看了看面前的美食,“这都是东叔精心准备的,试试看合不合你胃口。”

“谢谢东叔!让您费心了。”

贺宝言亮晶晶的眼眸充满笑意的看向东叔,发自内心的感谢。

东叔微微欠身,“也不知道少夫人喜欢吃什么,就中餐西餐各样准备了一些,少夫人如果有什么忌口的或是喜欢吃的都可以告诉我,我叫人安排。”

“东叔,您不必客气,我向来不挑食,一般的饭菜都可以。”

贺宝言说着已经叉了块牛排放进嘴里,慢慢咀嚼,一边品味一边点头。

“嗯,真的很好吃。”

贺宝言并非客气,这些年在外留学的经历让她对食物多了很多包容性。

即便在F洲,和阿比德米一家人吃烤木薯也吃的香甜,更何况是这么顶尖的牛排呢。

东叔得到了赞扬,布满褶皱的脸上漾起会心的笑,

商轶迟慢吞吞的切着自己盘里的牛排,一边暗暗打量着对面的女人。

这还是他们两个第一次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她并不像那些豪门名媛那样,蜻蜓点水的吃两口就说饱了,而是全神贯注的在品尝美味。

小口小口的,细细的咀嚼,一会儿功夫面前的牛排已经下去了一小半。

商轶迟问,“等下吃完饭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么?”

贺宝言想了想,FA国之前她也来过,但都是游学采风,在这里度假倒还是第一次,她摇摇头,“没有,你有什么想法么?”

“这附近有个薰衣草庄园,现在正好是花期,我们可以去那边看看。”

贺宝言对这个提议不置可否,这里是他的地盘,自然该由他安排。

商轶迟见她不反对,便转身对这东叔吩咐,“东叔,麻烦让人安排辆马车。”

“好的,少爷!”

“不是开车而是坐马车?”

贺宝言陡然来了兴趣,脑海中浮现乘坐马车,漫步在铺天盖地的紫色花海里情形。

如此梦幻的场景光是想想都很开心。

商轶迟见她一脸向往,脸上居然露出几分小女孩天真浪漫的神情,唇角几不可见的挑了挑。

果然,即便是再成熟的女人心中也有个公主梦,贺宝言也不能免俗。

干脆趁热打铁,把戏份演足,商轶迟轻轻俯身。

“怎么样?你对这样的安排还满意么?我亲爱的夫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双幽暗的深眸含情脉脉的看向对面的贺宝言,语气里满满的亲昵。

贺宝言眯了眯眼眸,这个人什么时候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过话?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再看看一边抿着嘴笑的佣人和东叔,恍然大悟,原来这话是说给他们听的。

东叔是商家的老人,自然少不了会把这边的情况汇报给商家老宅。

他这么做,无非是要在家里人面前营造一番恩爱的假象。

既然吃了好吃的牛排,下午又有高头大马拉的黑漆马车坐,自然得配合。

贺宝言马上回以一个甜甜的微笑,轻轻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

“你这么安排我很满意,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好的假期,我真是太开心了。”

商轶迟有一点意外,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领会了自己的意思,他探究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会说话一般,看着自己的眼神坦然而真挚,丝毫没有逢场作戏的意思,

商轶迟一时竟有些许的慌乱,不由得眨了眨眼睛。

吃罢了午饭,两个人在东叔的目送下登上奢华的黑色金顶马车,驶出庄园。

贺宝言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趴在车窗上看窗外的风景。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程,商家的酒庄和古堡已经远远的被甩在了身后。

身后一辆黑色劳斯莱斯缓缓驶了上来,和马车并驾齐驱。

有人从驾驶位车窗探出头,“喂!迟!”

贺宝言看向那人,是一个与商轶迟年龄相仿金发碧眼的男人。

商轶迟叫停马车,劳斯莱斯也在马车后头停下。

他漫不经心的看了眼腕上的表,转向贺宝言。

“我临时接到电话,F国这边的工厂出了点状况,我得过去看看,下午就让里奥陪你去,他对这里很熟,一定会让你玩的尽兴。”

说着,也不等她回答,已经跃身下了马车,吩咐了驾车的小伙子几句,然后又掏出一叠厚厚的钞票给他。

那个叫里奥的小伙子白白得了一大笔钱高兴极了,连连躬身感谢。

商轶迟折返至车箱前,看着马车里的贺宝言。

“你若是看中什么尽管买,记账就好,后面东叔自然会去结算,买什么都可以,不必为商家省钱。”

“好!”贺宝言笑眯眯的,好像并不意外他会提前离开。

“你只管去处理公司的事,不必担心我,我会玩的很好的。”

看她兴高采烈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装的,商轶迟心里到有些不舒服起来。

他以为,她起码该有点失落才对,可是并没有。

女人心情愉悦的好似五月盛开的花朵,娇艳的脸上洋溢着几许兴奋。

商轶迟摇摇头,“那你好自为之!”

说完就上了后面的劳斯莱斯,黑色轿车一阵风似的往前开。

透过后视镜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马车,商轶迟的心情却莫名有些烦躁。

他从上飞机就计划好了,到了F国就找个借口脱身去找旧友。

他可没办法陪着贺宝言在那座死气沉沉的古堡里待上十几天,非把他闷死不可。

可现在计划得逞,却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贺宝言的心情却好到不能再好,一个人乐得自在。

先是和里奥去薰衣草庄园逛了逛,在一望无际的紫色花海里拍了好些美美的照片。

又在庄园主邀请下参加小镇上正在举办薰衣草节。

一群穿着淡紫色传统服饰,手持各种薰衣草饰物的人们在街道上吹奏乐器,跳着欢快的舞蹈。

好客的小镇居民热情的邀请贺宝言加入他们的舞蹈队伍。

贺宝言丝毫不觉拘谨,拉着里奥跻身进去一起跳。

她今天穿着一件米色的短裤,上身是件同色系的短袖马甲,脚蹬一双咖色马丁靴。

一头深棕色的长发斜斜的编着个马尾,戴着顶草帽,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随性又自然的美。

她很会跳舞,优美的身姿恰到好处的节奏,在淡紫色的队伍里显得那么耀眼,引来一阵长枪短炮的追随。

“Bravo!”

伴随着人们热烈的鼓掌、欢呼,一道喷泉突然喷出水柱。

人们在喷泉的喷洒下恣意快活的舞动着。

大家相互泼着水花,冰凉的泉水喷溅在身上带来一阵阵清凉。

愉快的一天很快过去,东叔见只有贺宝言和里奥回来有点惊讶。

贺宝言不愿节外生枝,只得帮忙打圆场。

“工厂有事,轶迟临时跑去处理了,也不知道晚上回不回得来。”

看东叔若有所思的样子,贺宝言又补充道。

“我和轶迟今天玩的很开心,晚上还得跟爷爷视讯,好好汇报一下今天都玩了些什么。”

她的意思是,有什么情况她自己会跟爷爷说,就不劳他费心了。

东叔看贺宝言的眼神就多了几分郑重,心里暗想着,真是个伶俐的小丫头。

商轶迟成年之前在F国生活过一段时间,结识过很多朋友,自从继承了大商的经营,这些年也难得回来一趟。

知道他回来了,一帮子好朋友呼三唤五的在酒吧聚会,为他接风。

“迟,你怎么不把你那漂亮的华国夫人带回来让我们看看。”

大家都很好奇,一向桀骜不驯的商轶迟最后是被什么样的女人拿下。

“哈哈,是不是太漂亮了怕被别人抢去,不舍得带出来呀。”又有人打趣。

商轶迟也不接话,由着他们插科打诨。

“到底有多漂亮?我很好奇有没有这个东方女孩漂亮。”

说话的是大家公认的花花公子阿隆,他将手中的手机面向大家。

“看看今天我们小镇上的薰衣草节,居然有个东方女孩加入,长得很漂亮。”

众人都接了手机去瞧,能让阿隆说漂亮的女孩,一定不简单。

商轶迟眼角轻瞥了下,猛然顿住,一把夺过手机。

果然,视频里正和着音乐兴高采烈跳着舞蹈的女人不是贺宝言是谁?

看她脸上的表情,从眼角到眉梢都透着笑意,他从没见她那么开心过。

没想到留她一个人在家,她倒是玩的尽兴。

他的心里越发的有些不快,脸色暗沉了下来,索性打定了主意。

既然没他陪着,一个人也能玩的那么尽兴,那这个蜜月就让她一个人好好待着好了!

商轶迟整整两天人影全无,贺宝言这边却没再出去玩。

或许是那天被喷泉淋湿着了凉,当天晚上她就有点发热。

而在收到扎拉的一通邮件之后,急火攻心,病的越发严重,直接发起了高烧。

扎拉邮件里写着,“jennifer老师,我哥哥下周就要去当GY军,我们家太穷了,哥哥只好去当GY军换钱养活我和弟弟妹妹,他们说我哥哥可以换很多钱,爸爸妈妈会在这周末给哥哥举行送别仪式,jennifer老师,您也能来参加么?我们全家都很希望你能来参加,爱你的扎拉。”

贺宝言觉得自己嗓子干的要喷火,脑袋也晕的厉害。

她想喊人给自己倒杯水,可张了张嘴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她紧闭着双眸,头发都被汗湿透,枕头下面濡湿一片。

她满脑子都是阿比德米的样子。

黑色的卷发,宛如卷曲的海藻,贴在他那宽阔的额头,他瘦小的身影在她前面奔跑着。

“阿比德米!”

她大声的呼唤他的名字。

小男孩停下,转身对着她微笑,洁白的牙齿好一颗颗珍珠般闪耀。

突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颗流弹,只听“轰”的一声巨响。

贺宝言整个人都呆住,阿比德米在她的注视下倒在了炸弹之中。

“不要!”

她拼命的摇头,口中发出喃喃的声音。

一只大手突然放在了她的额头,那只手凉凉的,让犹如在烈火中焚烧的她感受到一丝丝解脱和舒缓。

她伸出炙热的手一把抓住那只手,紧紧不松开。

商轶迟眉头紧锁,被贺宝言死死抓着的手不自觉的抖了抖。

“怎么病的这么严重?”语气里透着自己都没发觉的焦急。

东叔歉意的躬身,“起先少夫人说不打紧,吃点药就好了,又说你工作忙不让给你打电话,后面烧的厉害了又是半夜,大家都睡着了就没发现。”

商轶迟见东叔一副十分愧疚的模样,也不好再发作,只得耐下性子。

“医生呢?还要多久才能到?”

“已经让里昂派车去接了,可是,听说城区下暴雨把农庄这边的路冲垮了,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商轶迟没耐心再听下去,冲东叔摆手,“去端盆温水吧!”

东叔赶紧退下去准备。

商轶迟看着躺在床上烧的迷糊的人,脸上带着两坨病态的绯红,呼出的气喷在他手背上都是滚烫的。

“哼!”

商轶迟冷哼,“还以为没我在身边你会自在又快活,没想到却是这副鬼样子!贺宝言,你的花样还真是不少。”

他快步走去旁边接了杯温水过来,从身后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将水杯轻轻送到她嘴边。

贺宝言好不容易等到微凉的水注入自己口中,她贪婪的大口大口喝着,一时喝的太快太急,不小心呛到,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宽厚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她,又温柔的抚了抚她的后背。

被那大手触及的一刻,原本迷迷糊糊不停翻腾的贺宝言突然安定下来。

见贺宝言喝了大半杯水,商轶迟轻轻松了一口气。

东叔端了水和毛巾过来,将毛巾递向他,“少爷,您是要给少夫人擦汗吧?给您!”

商轶迟却没接,看了眼立在一边的女佣,“让苏西过来做吧。”

他说着刚要起身,却感到腿上一沉,贺宝言下意识的揽住了他的一条腿。

“别走,不要走!”她喃喃的说着。

东叔脸上泛起一抹笑意,“少爷,您看少夫人这么依赖您,要不还是您亲自来吧。”

说完也不等商轶迟回答,挥手让一边的佣人们都退了下去。

商轶迟皱着眉,看了看一边身体滚烫的贺宝言。

如果不帮她物理降温,又怕她被烧坏,只得撸起衣袖去,拧了湿毛巾给她擦汗降温。

擦去她脖子上细密的汗珠,又探入衣服里细细擦了下后心。

他握着毛巾的手触及她那细腻柔软的皮肤,指间传来一阵灼烧感。

他顿了下,那灼烧感竟好像从心底里生了出来,一路向上蔓延。

贺宝言无意识的翻了个身,商轶迟皱了皱眉,将压在她身下的手抽出来。

现在该擦前胸了,他举着毛巾的手顿在空中半天不知该如何下手。

“不管了,我这是治病救人,又不是存心吃她豆腐!”

商轶迟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解开她胸前的纽扣。

商轶迟的目光停在贺宝言小巧的锁骨上。

她很瘦,精致的锁骨犹如精雕细琢的工艺品一般。

他的指尖在那柔软细腻的皮肤上轻轻地划过,如临摹一幅精美的画卷。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握住毛巾,轻轻地擦过她的前胸。

每一次的触碰都让他心跳加速,仿佛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拧过头不去看她胸前隐隐的春光,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嗯,不要走。”

贺宝言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修长的手臂却仍旧挽着他的腿不放。

她的手完全是无意识的,挽的地方靠上,似有若无的触及他身体的敏感位置。

商轶迟脑袋里嗡的一下,咬牙切齿的看着腿边浑然不觉的女人。

“贺宝言!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我不是.....”

“看样子还没有被烧傻”。

商轶迟唇角微挑,“还知道自己不是故意的。”

他蹲下身,帮她撩开汗湿在额前的发丝,看见贺宝言嘴唇蠕动了下,像是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

他将耳朵贴近她唇边,贺宝言干裂的唇瓣又动了动。

当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时,商轶迟脸上的表情一滞。

一天后,贺宝言从懵懂中醒来,整个人都犹如虚脱了一般,说不出的疲惫。

她看了眼自己手臂上挂着的点滴,药水正一滴滴的滴进她的身体里。

旁边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微笑着上前,用英语问到,“夫人你还好么? 感觉怎么样?”

贺宝言揉着钝痛的脑袋,点点头,“我还好。”

昨晚,在昏睡中,她隐约感到有个人一直在身边悉心照顾着她,帮她擦去身上的汗。

在她忍不住身体的疼痛哼哼唧唧的时候,还用宽大的手掌轻轻揉着她的后心,让她感到安稳又舒服。

看样子就是这位女医生照顾了她一天一夜。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那医生,“请问今天是周几?”

女医生有点疑惑道:“周五!”

贺宝言听到是周五后神色大变,一把扯去手臂上的点滴。

猛的翻身下床,疯了似的去翻自己的行李箱。

她要去F洲,她要阻止阿比德米去当雇佣兵。

他才刚刚十三岁,还是个孩子,W国和E国的战争打的这么激烈,他去到那里简直就等于是送死。

医生被她的举动吓到,惊愕的大叫,“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贺宝言不理那医生,用最快的速度找出自己的护照和证件,胡乱丢了几件衣服在行李箱里。

正要出门,医生已经把东叔找了来,错愕的看着她,“少夫人,您这是要去哪?”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东叔惶恐的看着她,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少夫人,您不能这么走了,要不我没法跟少爷交代啊。”

贺宝言看出他的为难,却没时间给他讲那么多,语气里带了几分祈求。

“东叔,商轶迟那边我会亲自给他说,他一定会同意的,麻烦您安排车送我去机场。”

商轶迟再回到庄园的时候,早已经人去楼空,哪里还有贺宝言的影子。

看着商轶迟的脸色一点点变得铁青,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东叔不由的吸了口气,知道少爷这是真的生气了。

“少夫人说她会亲自打电话跟您说,她走的很着急,也没告诉我们要去哪里。所以,我们......”

商轶迟努力压抑着情绪,冷声道,“算了!她爱去哪就去哪,不用管她,你们先去忙吧。”

等东叔他们退了下去,他冲着空气中重重的挥了一拳。

他昨晚就不该回来的,就该让她自生自灭才好。

她把这里当做了什么地方?来去自如,想到哪里就去哪里,连句招呼都不打?

明明昨天还发着烧,人刚醒来就火急火燎的跑了?

到底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么着急,难道是去找那个人?

他想起昨天她口中反复念叨着的那个名字。

“陆离~”

“该死!陆离又是谁?”

他这才发现,自己对这位新夫人,可谓一无所知。

他又重重挥出一拳,这一拳却是砸在墙壁上。

手背顿时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令他更生气的是自己的反应。

何必在意她的去留,原本就是说好了,互不干涉。

管她要去哪里,还是去见什么人,都由着她,左右不过是挂个名的老婆罢了,谁也别管谁。

贺宝言坐了五个多小时的飞机又辗转坐了三个多小时的汽车,终于在周六这天到达WGD。

阿比德米家中正在举行欢庆盛典,村里的民众都来为他庆祝送行。

扎拉看见出现在大门口的贺宝言,撒开腿跑过来。

“jennifer老师,你真的来了。”

她欢呼着一头扎进贺宝言怀里。

村子里的人都认得贺宝言是曾经在这里支教的华国老师,热情的把她让进院子里。

一身盛装的阿比德米坐在院子中央的草席上,脖子上挂满了祝福的花环。

稚气未消的脸上挂着一抹忧郁。

看见贺宝言进来,他亲切的喊了声,“jennifer老师”。

刚刚进入变声期的孩子,声音听上去哑哑的。

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涩堵在了贺宝言的喉头。

她蹲下身在阿比德米,“告诉老师,你想去做GY军么?”

阿比德米愣住,紧跟着嘴唇微微撇了下,声音有些颤抖。

“老师,爸爸妈妈需要钱,我能为他们换来钱,有钱就可以让弟弟妹妹过上好的生活,我感到开心。”

“那你自己呢?”

贺宝言心中一阵痛楚,为这个小小年纪却如此懂事的孩子感到心疼。

“看着老师的眼睛!”贺宝言眼伸手抓住他纤细的胳膊,“告诉我,你自己想去么?”

男孩眼中噙着泪点了点头,但紧跟着又疯狂的摇头。

一行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老师,我害怕,怕我会死掉。”

贺宝言一把将男孩揽在怀中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声音温柔而坚定。

“别怕,老师会保护你,没有人会把你带走,你会继续在学校上学,会继续和弟弟妹妹们在一起。”

“jennifer!”

阿比德米的妈妈抱着他最小的弟弟走了上来。

黑黝黝的婴孩犹如一只瘦小的猴子般拽着母亲胸前的衣襟,嘴里吮吸着母亲干瘪的**。

“阿比德米必须得去,我们已经收了人家的钱,如果不让他去,那些人会杀了我们。”

她的语气里透着深深的恐惧。

贺宝言愤怒地转身,“他还那么小,你们就把他送去当GY军,难道就为换一点钱?你们就要亲手送他去死?”

“我们也没有办法,他爸爸生了病要钱治病,他的弟弟妹妹们要上学,可我们家很穷,我们没有钱。”

“所以你们就把他卖了?他的弟弟妹妹是你的孩子,难道他就不是你的孩子?”

“送他出去也许比留在家里更好,听说那里伙食很好,起码能让他吃饱肚子。”

阿比德米的妈妈嗫嚅着解释。

“真是无知!”

贺宝言无奈地摇头,“你们收的钱我会帮你们还,但是阿比德米必须留下来!”

“他们来接人了!”

有人高声呼喊着跑进院子。

紧跟着一辆军用皮卡车在院子门口停下来,扬起一片厚重的尘土。

两个穿着迷彩服拿着冲锋枪的GY兵跳下车大步走了进来。

嘴里叫嚷着,“人呢?让他跟我们走!”

旁边的村民见这两人荷枪实弹的模样,都被吓得闪去一边,一声也不敢吭。

那两人看见盛装的阿比德米知道他就是今天要带走的孩子,冲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

犹如拎着一只小鸡仔般将男孩拎了起来。

“跟我们走!”

“妈妈~”

男孩哭喊着,伸手拽住自己的妈妈。

“不行,你们不能带走他!”贺宝言冲上去挡在男孩的面前。

领头的男人冷漠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消瘦的下颚,苍白的面色,一双大大的眼睛无所畏惧的瞪着他们。

“华国人?”

男人冷笑了下,大概是对华国人印象还不错,男人放下了手中的枪,指了指身后瑟瑟发抖的男孩。

“他,我们今天必须带走!”

贺宝言并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他不能跟你们走,他家收了你们多少钱,我替他还给你们。”

“嗤!”

男人已经失去耐心,冲着地上吐了口唾沫。

“别得寸进尺,我劝你少管闲事,我们不要钱只要人,他今天必须跟我们走!”说着就要将她推开。

贺宝言身形一闪,躲开了男人的推搡,抬脚就要踢向那男人下盘。

“还会点功夫?”

那男人冷笑一声,一把抓住她踢向自己的脚,随之用力向外推出。

贺宝言本就大病初愈,这两天又基本没怎么吃东西,这一推之下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下子跌倒在地。

刚才那一交手已经耗尽了她全身力气,可她知道,只要自己一撒手,这孩子就完了。

她顾不上多想,猛的起身扑向那男人,死死抓着他的手臂咬下去。

“该死!”

男人被咬痛,举起手中的枪托向着贺宝言脑袋重重砸了下去。

贺宝言闭上眼睛,死就死吧,把她砸晕了也好,反正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阿比德米被带走。

没等来枪托砸向自己的脑袋,却不知从哪里飞来一颗石子,猛的击在那男人手背上。

男人痛的嗷嗷乱叫,手中的枪掉在地上。

漫天飞舞的尘土间,贺宝言眯了眯眼。

看见一个男人走向自己,随着那身影越走越近,熟悉的姿态让她有一刻间的恍惚。

那人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来,头戴一顶迷彩贝雷帽,帽檐压得很低。

他身上穿着一件迷彩作战服,腰间挂着匕首和弹药夹,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一条厚实的军绿色工装裤,裤脚塞进了高帮的黑色作战靴里。

靴子上沾满了泥土和灰尘,仿佛刚刚从硝烟弥漫的战场归来。

贺宝言像是被冻住一般,僵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

男人走近,一双眸子透过墨镜冷冷的看着她。

“贺宝言,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贺宝言想,自己一定是烧坏了脑袋,居然在这里看见了陆离。

下一秒她的身子一软,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贺宝言醒来时,窗外已经暮色微垂。

昏黄的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房间里。

她猛的坐起身,只觉脑袋一阵眩晕。

抬手抚着有些发晕的脑袋,眼神迷茫又带着几分惊慌,下意识地问:“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

对面沙发上,光线照不到的暗处,坐着个男人。

声音悠悠地传来,“市区,酒店!”

贺宝言强忍着心中腾起的怒火质问道:“你把我带酒店来干嘛?”

男人从阴影中缓缓走出来,脚步沉稳而有力。

他一点点走进光影里,高大的身影逐渐清晰,俯身在床前。

深邃的目光紧紧锁住这个许久未见的女人。

“不然呢?把你丢在那里,让你自生自灭?”

贺宝言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阿比德米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男人冷笑,“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去管别人。”

贺宝言不想跟他理论,原本紧绷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些,语气也变得软了几分。

“你们到底把他怎么样了?”

男人脸上那捉弄的神情渐渐消失。

“没怎么样,我跟头儿说了,那孩子太瘦小,现在要了也没什么用,还得白养几年,头同意把他放了。”

贺宝言听到这话,终于松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落进胸膛里。

“不管怎么样,今天的事情要谢谢你,他们拿了你们多少钱?我还给你,这事就算两清,以后你们可不许反悔再来要人。”

她边说边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包包,动作有些急切。

男人却一把将她手臂牢牢按住,力道之大让她动弹不得。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恶狠狠的说道,“贺宝言,我知道你家有钱,你别以为钱就是万能的?这世上总有钱办不了的事情!以后,也别仗着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就龙潭虎穴哪里都敢闯!”

贺宝言的胳膊被他按得生疼,她拧头瞪着他:“我要怎么样关你什么事?你弄疼我了,放开我!”

她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眶中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什么,居然蓄起了一层泪花。

男人看着眼前这瘦弱到仿佛推一把就会碎掉的小身板,却用自以为最狠厉的眼神瞪着自己,只觉得好笑,可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丝苦涩。

他堪堪松开握着她的手臂,声音低沉地问到:“我们好不容易才见面,为什么要浪费时间说别人的事情?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一丝不甘。

贺宝言反问:“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对你的事情好奇?”

男人晦暗不明的眼神在贺宝言脸上扫过。

眼前的女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么陌生,疏离中透着冷漠。

他的心头像是被根针扎了下,那痛楚瞬间蔓延开来。

眼眸不自觉地眯了眯,紧跟着,他像一头失控的猛兽般欺身上前,带着几分狠厉向着女人唇上吻去。

贺宝言却先他一步,以极快的速度反手挡在了自己和他的唇间。

他滚烫的唇只触到了她微凉的掌心,赫然,她无名指上的戒指灼烧了他的眼眸。

那一瞬间,他仿佛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愕然的看着那枚戒指,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你,你结婚了?”

贺宝言慢慢地竖起纤长的手掌,以便让他可以看得更清楚一些。

在她修长的无名指上,佩戴着一枚精巧的钻戒,在昏暗朦胧的灯光下,散发出一缕幽幽的光。

她的眼神平淡而又宁静:“没错,我已经结婚了,从前的那个贺宝言,在你决然离开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死了,现在你眼前的这一位,是商太太。”

她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波澜,仿佛在诉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贺宝言!”

男人的表情从震惊逐渐变得怒不可遏,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通红。

他猛的上前,狠狠的捏住她的肩膀,好似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一般。

“我那么爱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他的声音几近咆哮,整个房间都回荡着他愤怒的嘶吼。

“爱我?”

贺宝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

“我以为的爱,是哪怕会万劫不复也在所不惜,我以为的爱,至少该让你拥有面对困难的勇气。可是你,却选择做个逃兵。”

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看,仿佛要看到他的内心深处。

陆离沉默着,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样的你,怎么能说爱我?”

贺宝言轻轻地摇了摇头。

“陆离,我已经放下你了,五年的时间真的很漫长,足够我忘记过去重新开始,既然老天没让我们在一起,就说明我们没那个缘分,我们放过彼此吧。”

她说着就要起身,男人却再一次将她按住,他探究的目光在贺宝言脸上扫过。

“你骗不了我,虽然我不知道这戒指是怎么回事,但你家那位似乎并不怎么爱你,否则怎么会放你一个人到这么危险的地方?让我猜猜看,你们是商业联姻,还是……形—-婚?”

贺宝言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贺宝言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我结的是什么婚和你有关系么?即便是形婚又如何?即便那个男人并不爱我又如何?难道你要解救我?还是要我离婚和你结婚?”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陆离愣了一下,原本紧抓着她双臂的手,无力地滑落下来。

声音中透露着难以置信和无奈:“你在开玩笑?你知道我不能!”

贺宝言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唇角微扬,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所以,我可以走了么?”

陆离知道留不住她,却又不甘心这么放她走,只能呆呆的看着她径直走去门边。

打开房门的那刻,贺宝言回头看向一动不动的男人。

“陆离,我很感谢你今天救了我,我们互不相欠了,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

续下一篇:

蜜月期是她不声不响的丢下他跑了,却给爷爷说是他冷落了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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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芝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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