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身中媚毒,把我强压上塌。
得知我有孕,父皇直言我们不是亲兄妹,竟给我俩赐婚。
皇兄同意了,却在当天酒醉骑马坠落马下。
我不介意他双腿残废,决意嫁给他。
本以为他会感动,对我多些怜惜。
成婚当日,刺客突袭,慌乱中,我毫不犹豫挡在他的身前。
谁知他在背后捅我一刀,嫌恶的把我推向刺客的万箭之下。
“是你与父皇才让孤和清兮有情人分离,才让我变成这样,你们都该死!”
“肚子里的贱种有什么用,孤的皇后只会是她!”
1
陆云廷潮红的脸就在我眼前。
一瞬恍惚,熟悉的房间,只穿着里衣的哥哥正难耐的撕扯着自己的衣领。
我竟然回到了给皇兄解毒的前一刻。
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着意识不清的人。
我屏住呼吸,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昭昭,你若是敢靠近一步,我就没有你这个妹妹。”
皇兄陆云廷喑哑的声音还带着压抑的欲望,我打了一个激灵。
上一世被万箭穿心,和乱刀砍死的痛感仿佛又从腹部传来,我攥紧了拳头。
“昭昭,你现在拿着我的令牌去太华宫后的侧门,立刻把清兮带过来。”
陆云廷厉声道,眼里满是嫌恶与戒备。
他的呼吸声粗重,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从枕下摸出一个玉牌丢给我。
我慌乱接住,头也不敢回的往外跑去。
皇兄也重生了。
我分明记得他并没有醒来过。
离开他的宫门前,我还能感受到哥哥锋芒带刺的目光。
等过了侧门,我竟发现这里有辆马车,目的地就是纪府。
我捏着手中的玉牌,他能和纪清兮有这样密切的联系是我没想到的,原来他们这么早就勾结在了一起。
纪清兮看见马车,没有丝毫犹豫的坐到我的身边。
“你皇兄呢?现在怎么样了?”
她满脸焦急,可身上穿的粉色轻纱以及淡淡的沐浴后的香气已经暴露了一切。
“他现在在等你。”
我没再看她,不是因为吃醋,因为这一身衣服让我厌烦。
纪清兮和我一起长大,是丞相府的嫡女。
她相貌柔美,一举一动更是京中贵女的典范。
父皇和母后最开始极其喜欢她,因为我实在不守规矩,一点没公主的样子,每日耳提命面的叫我多向清兮学点规矩。
我把她当知音,因为她总是无条件支持我的一切疯玩的举措。
可是我后来才想明白,这是捧杀。
在我及笄当日,她穿着这一身粉色轻纱,竟然跑到了父皇最爱去的荷花池,少女摘荷,打湿了前襟。
而这一幕正好被父皇撞见,她梨花带雨的告罪,让父皇尴尬不已。
若不是母后及时赶来,她怕是早就贴上了父皇的手臂。
知晓这事后我脸色难看,只因这是我的及笄礼,又想给她留些面子,我发话再不许纪清兮入宫。
她泪眼婆娑的向我请辞。
一步三回头之时,正好撞上了急匆匆赶来的皇兄。
当时被撞到的皇兄,看见衣衫微湿的纪清兮时,满脸通红,眼睛更是一眨不眨。
而这之后,皇兄每日都在我面前说她的好话。
我跟皇兄说了当日的情形,纪清兮这个人城府颇深,她接近他别有目的。
“昭昭,当日之事只是一个意外,你和她长大十余年,竟一点也不了解她!”
而现在,他确实是足够了解纪清兮了。
2
我一路冷脸,纪清兮假惺惺的凑近我。
“昭昭,我去帮你皇兄你看起来怎么不高兴啊?”
等把人送到锦云殿,我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昭阳殿。
皇兄和纪清兮会发生什么,我比谁都清楚。
我心中酸涩,却不是因为这个。
上一世的惨死,他仇视我的最后一刀,让我对他彻底失望,在他眼里,我如同瘟疫让他避之不及。
刚才纪清兮嘲讽的话仍然在我的耳边回响。
“昭昭,你知道吗,他和我说,自从知道你对他的感情,他一想到你就觉得恶心至极。”
“他还说过,若是他登基了,一定要把你嫁的远远的,最好是去塞外和亲,永远别回来。”
我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怪不得他总是避开我的目光不愿意和我一起相处。
原来厌恶我甚至到了想把我远嫁和亲的地步。
如果我早一点知道,我就不会在知道他身中媚毒后,主动去到他的寝殿。
纪清兮在离开前还特意握着我的手对我说:“昭昭,放下吧,云廷已经有我了。”
我只是淡淡的抽回手。
早就放下了,我对陆云廷已经再也没有旖旎的心思了;。
等我一觉睡到中午才起,看见陆云廷正坐在桌前。
他神清气爽,满脸餍足。
“多谢了,玉牌呢?”
我把玉牌放在桌上,他迅速收到自己的袖袋里。
他难得的和颜悦色让我也不自觉舒了一口气,现在这样应该是他想要的结果了,我也能安安静静的做好一个妹妹。
“我知道你和清兮之间有误会,觉得她有心机,但是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非她不娶,你日后不要为难她。”
我什么时候为难过她了,顶多是不搭理罢了。我把玩着手上的帕子,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你不要给我摆脸色,若不是因为你,她不会把自己都搭上了。”
我满脸疑惑的抬眼看向他:“什么意思?”
陆云廷冷笑一声:“还在装傻,我昨晚的媚毒是你下的吧,清兮是个知礼守规矩的大家闺秀,若是不昨夜情况紧急,她怎么会这般潦草委身于我。”
说完,他眼里竟然带着几分心疼。
“不是我!”
我高声反驳,我连喜欢陆云廷都小心翼翼,怎么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阖宫上下,只有你精通医术不守规矩,只有你爱调制乱七八糟的药,只有你能接近我下毒,这样事情,谁敢对当朝太子下手?”
上一世我还奇怪为什么皇兄不去把下毒的人捉出来,为什么不许我调查,原来觉得下毒的人是我。
怪不得恨我入骨,恨到要拉着父皇和母后陪葬。
恨到喊我的孩子是贱种,亲手捅向我八个月大的肚子。
我苦笑摇头:“真的不是我。”
就在这时,纪清兮慌忙的从门外跑进来,直接扑到了皇兄的怀里。
“云廷,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都是我的错,你们不要吵,好吗?”
“我们昨晚的事,昭昭不会怪我吧。”
皇兄安抚的拍着她的背,警告的看我一眼:“昭昭不会的,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皇兄说的是,嫂嫂。”我勾唇一笑,“是你救了皇兄,我还要在父皇和母后前为你美言几句呢。”
纪清兮的脸上果然高兴起来,而陆云廷则是满眼审视。
我不在意的端茶轻抿,既然是两个有情人,何必拆散呢,纪清兮城府深,又不会待在我们的身边。
“只是现在这样,我愿意跟在云廷身边,哪怕是当妾。”
这话一出,皇兄顿时心疼的不行,把人抱的紧紧的。
“除了自家人,不会有人知道的,陆云昭,等会以你的名义把清兮送回去,就说你昨晚想她了,才深夜出宫把她叫进来的。”
本来京中就已经传我顽劣不堪,随便深夜出宫,还把丞相府的嫡女带来要陪自己的消息一旦放出去,又要被参一本举止无度,不守规矩了。
还没等我回话,纪清兮颇为娇羞的推了推陆云廷的胸膛。
“都怪你,看我脖子上的印记,这要怎么出宫嘛。”
她的脖子上大大小小暧昧的痕迹。
陆云廷咳嗽一声:“昭昭,你把玉露膏拿一盒来,反正你也用不上。”
这是我精心调制的膏药,不仅能祛疤生肌,还能养颜。
之前他意外擦伤脸,我连夜调制的,只做了两盒,自己都舍不得用。
可是他现在随便一说,就要我把自己的东西送给别人。
我抬手让下人把那盒他用了一半的玉露膏拿来递给他。
陆云廷接过膏药,径自给纪清兮涂抹起来,两人毫无顾忌的打情骂俏,甚至还在我面前若无旁人的卿卿我我。
我连眼皮都不抬,这一次,我只要爱我的人好好活着。
3
宫里的事情瞒不过父皇和母后。
接到急诏,我急匆匆赶到乾清宫。大殿里正跪着两个人,正是皇兄和纪清兮!
而座上的两人脸色阴沉。
父皇一脸严肃却温和说道:“昭昭,你来了。”
母后见到我脸上也带着温柔,招手让我上前。
我看着这一幕,鼻尖发酸。
严厉的父皇和温柔的母后,现在都活生生的在我面前。
父皇轻咳一声,拉回我的思绪。
母后握着我的手:“昭昭,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要欺瞒我。”
“不用她说,我自己说!”
陆云廷生怕我会添油加醋,急忙忙回道,说完这句还不信赖的白我一眼。
大殿陷入沉默。
“父皇,母后,我要娶清兮为良娣!”
父皇连眼神都没给,语气淡淡:“昭昭,你怎么看?”
“木已成舟,两人又情投意合,自然是极好的。”
“清兮当年的事是场误会,都已经过去了。”
听见这话,母后的脸色稍稍缓和。
见两人仍然不松口,皇兄和纪清兮突然十指相扣,把头磕的碰碰作响。
“你们这是作甚!”
“求父皇母后成全孩儿,为夫为君,我断然不能抛下清兮!”
一旁的纪清兮也泪撒磕头:“求陛下成全!“
我趁人心软,又是磨又是劝,父皇和母后总算点头答应。
见到陆云廷和纪清兮激动相拥,我总算舒了一口气。
这不仅是如他所愿,也是我重生回来最要紧的事。
我按照陆云廷的要求,以我的名义把人送出宫。
陆云廷把我送到了昭阳殿门口。
“你不要在做那些东西了,我是不会收的。”
我一脸疑惑。
他冷哼一声:“陆云昭,你那些心思我早就知道了,死心吧。”
“无论是香囊,剑穗或是别的,我已经有清兮了。”
陆云廷总是睡不好,我时常会特意调制些助眠的草药做成香囊送给他,只是剑穗——
“你监视我?”心中顿时充满怒意,手高高举起朝他的脸上挥去。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大力的掐着我的手腕,几乎要捏碎。
“比你从十六岁开始赶走我周围的女子而言,这算什么。”
“就是最下等的娼妇也不会对哥哥有这种念头,你做的东西,我嫌脏。”
那些东西都是我费劲心思做的,也从来没想过要赶走他周围的女子。
娼妇。
他怎么可以这样羞辱我。
我冷笑一声,另一只手瞬间扬起,给他狠狠一个耳光。
“别自作多情了,我那剑穗就是送给下人,也不会送给你!”
说完,我不顾他呆愣的神色,重重踩他一脚后跑回昭阳殿。
4
我又在醒来收到带着一支桃花的信笺。
屏退众人,我悄悄打开。
信的内容大抵都是宫外的日子,只是在最后加了一句。
“聊以桃枝寄相思。”
红着脸悄悄把信压在妆奁底下。
自从纪清兮和陆云廷过了明路,两人恩爱非常。
纪清兮更是常常在我面前炫耀陆云廷对她有多好,更是毫不顾及的提起两人的房中事。
我不堪入耳,只好减少和她碰面的机会。
好不容易男装出宫透风,偏偏遇到了劫匪,又碰到了同样被掳的赵京墨。
本以为要暴露身份寻求官衙。
没想到他武艺高强带着我把劫匪一网打尽。
他竟然是大理寺寺卿!
传闻大理寺寺卿是前丞相之子,清冷矜贵,更是洁癖异常。
可他在我摔伤后,不嫌脏的背着我,小心翼翼的用帕子帮我擦掉脸上的鼻涕眼泪。
回忆之时,我的心跳的极快,卑劣的猜想他是否知道我的身份。
在回宫之前,他掀起马车门帘,忽的钻进来。
“让公主受惊,臣罪该万死。”
“寺卿大人有何事?”
“臣,微臣在山上之时,不知公主身份多有得罪,只是。”他强装镇定,耳根却通红,“公主摔伤后,与臣有了肌肤之亲,臣应当向陛下谢罪!”
我想起他指的是我摔伤后,背我的那一次,不在意的摆摆手。
他急忙继续道:“微臣对公主一见倾心,当时本可以叫暗哨把公主先送下山,是臣私心,想背公主。”
微风吹过,赵京墨坚定的声音回响在我的耳边。
他目光灼灼,贪婪而炙热的看着我。
竟然让我脸颊涨红。
我不记得是怎怎样回的宫,只是从这之后,他时常会送信来。
有时会有京中时兴的小玩意,有时会有他办案时的顺手折的花枝。
一封封信笺让我的心再次悸动。
我时常偷溜出宫与他玩耍,明明人前这样一个铁面无私的贵公子,也会在面对我的耍赖而束手无策。
我答应了赵京墨。
再次做起香囊,这一次我要绣上他最爱的青竹。
5
我不在乎陆云廷有没有监视我,反正昭阳殿的人也被我换了个遍。
自从他俩的好事放出消息,陆云廷几乎日日都会去丞相府。
父皇和母后眼不见心不烦,我抽空把和赵京墨的事情说了。
赵京墨的名头京城无人不晓,连一向看不上所有人的父皇都满意点点头。
母后极其高兴,我又拉着她的手说自己该有公主府了,最好离宫里近些才好。
只是刚说了一半,就被陆云廷的说话声打断。
“什么公主府?”
他牵着纪清兮的手大步进殿,眼神却牢牢地盯着我。
我避开他的视线坐到母后身边。
陆云廷请安后就开门见山了,原来是为了尽早订下婚期。
父皇和母后的笑意淡了,只颔首接了他们的请安。
“云廷,你与清兮的婚事,礼部已经有了章程,婚期不是儿戏。”
他身旁的纪清兮满脸羞涩,只是拉了拉陆云廷的衣袖。
耐不住陆云廷再三恳求,父皇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罢了,由你去吧,不过昭昭已经有了意中人了,等她成婚,我手里的虎符你们一人一半。”
陆云廷还没回话,纪清兮满脸不可置信。
“昭昭只是个公主,古往今来哪有一个外嫁的公主手拿虎符的!”
母后脸色难看:“给本宫闭嘴,你还不是皇家人,容不得你置喙。”
我看向陆云廷,他的神色带着玩味。
“昭昭耳根子软,这意中人怕是贪图她公主之位,想借机发达才和她在一起的吧。”
“把管控三军的虎符给了昭昭,若是驸马是个奸诈小人,江山可就毁于一旦了。”
一旁的纪清兮附和点头。
“陛下三思啊,这虎符怎能一分为二呢。”
纪清兮跪在地上,说话带着颤抖。
陆云廷同样跪下,高声道:“昭昭不是皇室血脉,公主之位已经是极大的殊荣了,赐良田赐封地已然够多,父皇三思啊!”
母后脸色大变,父皇不怒自威的瞥向还想说话的陆云廷,叫他不敢吱声。
“昭昭乃是我亲子,没有皇室血脉的人是你!”
薰衣草
这文的作者到底是没常识?还是逻辑已死?整个皇室只有一个公主?其他皇室宗亲都死绝了?居然把皇位拱手让给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