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嬴,你不要走,你走了,为娘可怎么活,呜呜……”
黑暗中,幽幽的哭泣声在楚嬴耳畔响起,如杜鹃啼血,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
谁在说话?
我不是死了吗?
还有,这个娘是怎么回事?
楚赢生前就是因为没有父母,才会无所顾忌,加入最危险的特种兵行列。
难道……
他突然一个激灵,像溺水垂死的人,终于浮出水面,意识瞬间清醒。
“我没有死?!”
楚嬴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略有破败,明显是古建筑的房子。
紧接着,一股浓烈的中药味钻入鼻孔。
这气味就像药引,直冲脑门。
楚嬴只觉得轰的一下,脑海里直接炸了锅。
各种原本不属于他的记忆,纷纷钻进来,塞得整个脑袋像要爆炸一般。
“啊!好痛……”
他忽然双手抱头,一边忍受着痛苦,一边消化这些记忆。
原来,自己竟穿越了。
他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原来的华夏特种兵楚嬴,而是楚国的大皇子,今年二十岁,比太子大不到一个月。
这个楚国,自然不是他前世古代的那个楚国。
而是属于另一个时空,政体类似于明代。
但,发展水平却落后很多。
换作一般人,骤然穿越成皇子,肯定会欣喜若狂。
可此刻,楚嬴却一点高兴不起来。
只因不是皇后所生,他从小就为宫里所不喜。
十多年前,更因母族被诬陷造反,受到牵连,母亲容妃和他一起被打入冷宫。
至今,已超过十年。
这些年来,母子二人可谓受尽欺凌。
撇开宫里的贵人故意找茬不算,就连一般的丫鬟太监,也敢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
甚至最近,原本还算健康的楚嬴,忽然病倒,这其中,未必就没人暗中动手脚的嫌疑。
如果不是地球的楚嬴穿越过来,这位楚国大皇子,早已死得不能再死。
试问,这样险恶的环境,又有几人能高兴得起来?
“楚嬴,你……你真的醒了!咳咳……”
正当楚嬴梳理着记忆的时候,一个女人冲上来,死死将她抱住。
滚滚泪水,滴落在他的脸上,声音因激动而变形:
“孩子,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了五天五夜,连太医都说……”
她哽咽着,再次咳嗽几声:“咳咳……好在,你总算挺过来了,谢天谢地,真是谢天谢地!”
感受着脸上的温热,楚嬴知道,眼前女人是发自真心的关心自己。
“多谢母……母妃关心,孩儿这些天,让母妃担心了。”
眼前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生母亲容妃。
楚嬴反抱住她的时候,触手所及,是一具干廋孱弱的身躯。
多年的冷宫生涯,让这个原本养尊处优的女人,再不覆往日的珠圆玉润和光鲜亮丽。
她有着焦黄的头发,随意盘成发髻,用一只木钗插着。
深陷的眼窝和蜡黄的皮肤,让她看起来有种病态的虚弱。
才四十出头的年纪,身上却已经充满了迟暮的气息。
她确实有病,是一种沉疴顽疾。
自从搬进这座冷宫一年之后,这种病便像跗骨之蛆,一直折磨着她。
或许是受前身记忆的影响,楚嬴心底忽然涌起深深的自责和心酸。
说起来,眼前女人遭遇的一切,和他关系很大。
正因为前身出生太早,抢在了太子前面,才害了她。
若前身不是大皇子的身份,又或是稍微有一些本事,眼前自己名义上的母亲,也不至于遭受这么多苦难。
还好,如今自己穿越过来。
既然他已经得到了别人儿子的身体,那么以后,就当由他接受一切因果!
报答母亲,改变母子二人的处境!
楚嬴握紧拳头,暗暗发誓。
容妃并不知道儿子已经变了,她还沉浸在喜悦之中,松开双手,坐在床沿上笑道:
“不担心,只要嬴儿没事就好。”
眼看楚嬴皱起鼻头,她看了眼墙角碳炉上,冒着白雾的药罐,笑着解释道:
“那是娘为你煎的药,咳咳……正好你醒了,不如先喝一碗。”
她说着便站起来,忽然以手扶额,身体也跟着晃动了几下。
“母妃,你没事吧?!”
楚嬴骇然失色,掀开被子,伸手想去搀扶。
容妃摆摆手,虚弱地道:“咳咳,我没事,只是有些疲倦……你大病初愈,不宜下床,乖乖坐好就是……等喝了药,娘再给你热点饭菜。”
楚嬴这才注意到,桌子上放了好几盘饭菜,没有一点热气。
想来,是对方太担心自己,也连着几顿没吃饭。
这一秒。
楚嬴内心最柔弱的一点,被狠狠揪住!
“母妃,一会儿多热一点。”
“好好好,看来嬴儿是饿坏了。”容妃笑道。
“不是,儿臣是想请母妃也吃一点。”
容妃拿碗的手忽的一停,两行泪水又流下来。
尽管已是冬日年后,心里却暖融融的,抿唇点头:“放心,娘肯定会吃的,娘要是不吃饱,怎么有力气照顾嬴儿。”
“母妃无需多虑,儿臣已经长大了,会自己照顾好自己。”
楚嬴这话,让容妃再次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好好,娘忽然发现,嬴儿真的长大了。”
以往的楚嬴,因为在冷宫长大,从小受尽欺凌,骨子里刻着深深的懦弱和自卑。
不仅是个闷葫芦,更不会在容妃面前,说这样有志气的话。
容妃却没觉得奇怪,只当他大病一场,突然开窍了。
毕竟,苦难是使人成熟的最好催化剂。
就在容妃俯身准备端药罐时,“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狠狠踹开。
一股冷风,裹挟着雪花凶猛地冲进来。
本就体弱多病的容妃,受这一激,又开始猛烈咳嗽起来。
两母子一抬头,看到一个长着三角眼的宫女,盛气凌人地踏进房间。
和她身上崭新的缎子襦袄一比,容妃的穿着,无疑要寒酸的多。
就连一个普通宫女,也比自己母子待遇好得多吗?
这一刻,楚嬴对自身的处境,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容妃,瑨妃娘娘让我来传话,让你浆洗的衣物,洗完没有?”
三角眼宫女一开口,毫无上下尊卑之念,一副颐指气使的口吻:
“别怪我没提醒你,若是没洗完,你们两母子今天都别想好过!”
三角眼宫女所说的瑨妃,在十多年前,算是容妃的对头。
容妃向来知书达理,待人和善,自然不是她主动招惹对方。
可架不住,瑨妃这人嫉妒心太强。
当年容妃风华正茂,深受宠爱,让瑨妃感受到了冷落,以至于一直嫉恨到现在。
自从容妃母子落难之后,这十来年里,隔三差五,瑨妃就会找个由头,让丫鬟翠香过来故意刁难她。
一旦容妃完不成任务,就会被各种羞辱,非打即骂。
反正他们母子身处冷宫,无法向皇帝告状,自然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类似这种数九寒冬,丢一大堆衣物给容妃浆洗,只是其中的手段之一。
以往为了楚嬴不受欺辱,容妃哪怕十指在冰水里冻出冻疮,也会咬牙坚持洗完。
这可两天,容妃念儿心切,哪还有心思管这些?
若是楚嬴死了,她都不打算再活了。
可如今楚嬴醒了,这事一下就麻烦了。
“翠香姑娘,你看,这两天我光顾着照顾嬴儿,忘了这事,咳咳,真的很抱歉……”
容妃不安的话语,换来翠香一声尖叫:
“你说什么?你还当自己是以前的容妃呢?你已经被打入冷宫,和丧家之犬没什么分别。”
她用手一指床上的楚嬴,盛气凌人道:“你知不知道,能为瑨妃娘娘洗衣物,那是你的荣幸,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竟敢为了一个废物偷懒,你对得起娘娘的一片好意吗?”
“是是,是我辜负了瑨妃的好意,对不起,我马上就去洗。”
多年的受辱生涯,容妃早已麻木,只想着尽快息事宁人。
她迟疑了下,朝门口看了眼,露出讨好的笑容:“翠香姑娘,你看能不能先关上门,嬴儿病才刚好,薄被又不保暖,万一再感染风寒就不好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上前去关门。
“慢着。”一只手拦在她面前。
“翠香姑娘,还请体谅一下……”
容妃刚转过头,啪的一声,冷不防脸上被翠香扇了一耳光,整个人都愣住了。
床上,楚嬴额头青筋跳动,猛地握紧双拳。
他看不得女人被欺凌!
尤其,还是一个为了儿子,低三下四求情的可怜母被欺负!
翠香毫无以下犯上的觉悟,居高临下看着容妃,冷冷一笑:“我说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我体谅你们,谁体谅我?”
“万一关上门,空气不流通,害我被你这痨病鬼儿子传染,你付得起责任吗?”
说完手指着门外的冰天雪地:“还不快滚出去,给我把衣物全洗了,耽误了时间,可别怪我不客气!”
“对不起,翠香姑娘你别生气,我这就去洗,这就去……”
容妃眼底闪过一丝屈辱,捂着脸颊,抿了抿干枯的嘴唇,就准备出门。
刚迈开步子,却被人拉住手臂:“母妃,不用理她!我倒要看看,今天咱们不洗这衣服,天还能塌了不成?!”
“这可不行,嬴儿听话,快放开为娘,乖乖躺回去,你还不能下床……”
任凭容妃怎么劝说,楚嬴就不松手,反而握得更紧。
翠香顿时怒了,双手叉腰,讥笑道:“怎么,想跟我耍大皇子的威风?你想清楚了,这可是瑨妃娘娘的命令,违抗娘娘的命令,你们承受得起吗?”
“瑨妃又如何?抗她的命,又如何?!”
楚嬴掷地有声,眼神犀利,浑身气势仿佛换了个人,叫人不禁有些胆寒。
翠香愣住了。
这还是以前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废物?
不过,翠香只是愣神片刻,下一秒她便觉得自尊受到了侮辱,越发恼羞成怒:“好你个痨病鬼,越说你还越来精神了是吧?”
蓦然看到炉子上的药罐,她冲上去就是一脚。
“不!我儿的药,这可是我求了好久,才从太医院那求来的啊……”
容妃望着打碎的药罐和满地药汤,发疯一般冲上去,想要进行最后的抢救。
“呵呵,让你儿子反抗,这就是得罪我翠香的下场!”
翠香一脸快意,抬脚在打翻的药材上连踩几脚。
挑衅般的看了楚赢一眼后,她熄灭了容妃最后一点希望:
“你不是在乎你儿子吗?你不是想治好他的病,我偏不让你如愿,这种废物,越早死了越好!”
“你住嘴……”
容妃这次终于怒了,诅她可以,咒她的儿子,绝对不行!
“你敢吼我?!”
翠香大怒,抬脚就向她身上踢去。
然而,这一次……
啪!
翠香脚还没落下,楚嬴已经抢先一个箭步冲上去,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啊!”
翠香惊叫一声,捂着脸颊踉踉跄跄后退,不敢置信地看着楚嬴。
“你!”
“这一巴掌,打你以下犯上!”
啪!
“这一巴掌,打你骄横跋扈!”
啪!
“这一巴掌,打你目无尊卑!”
啪!
“这一巴掌……”
连续几巴掌,几乎用尽楚嬴目前能使出的全力。
翠香被打得左三圈,右三圈,两边脸都高高肿起,嘴角止不住的往下淌血。
“你……你个废物,竟然敢打我,你不想活了,你不想活了?!”
翠香捂着脸,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全是怨毒和惊怒。
“打你,怎么了?”
楚赢自问不对女人动手,可这翠香着实可恨,简直是个毒妇!
他堂堂七尺男儿,前世又是华夏军人,还能被一个毒妇欺负不成?
他目光锐利如刀,抓起桌上切药材的刀子,杀气腾腾道:“你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杀了你?”
“你敢!”
翠香吓得一哆嗦,现在的楚嬴,给了她一种前所未有的可怕感觉。
似乎自己敢再激怒他,他真的会痛下杀手。
“你看我敢不敢!”
楚嬴逼近一步,刀锋直指对方喉咙!
无形的压力,终于压垮了翠香最后一丝尊严。
“好好好,你记住你现在说的话,我这就回去禀告娘娘,看你们一会儿怎么交代!”
翠香心虚了,撂下一句狠话,转身落荒而逃。
楚嬴上前关上门,拉着容妃来到床边坐下,自己再转身去收拾满地药材。
“嬴儿,这些交给娘来做就好,你快上床躺着,只是……”
容妃哪还坐得住,忧心忡忡地道:“一会儿瑨妃派人来报复,我们可怎么办啊?”
冷宫里的母子俩,举目无亲,面对瑨妃的报复,似乎只能坐以待毙。
“母妃放心好了,儿臣已有对策。”
楚嬴收拾完药材,站起身来,眼底闪过一丝狠辣:“他们最好别来,不然,儿臣绝对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嬴儿,你不会是……真要杀人吧?”
容妃一听儿子这么说,脸上顿时浮现惊慌之色:“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你这样做,岂不是给了那些人把柄?”
容妃并不是一个宫斗小白。
别看他们如今身处冷宫,但,想要楚嬴命的人,依旧大有人在。
作为母亲,她自然不希望楚嬴因为一两个下人的挑衅,就铤而走险。
“呃……儿臣刚才只是吓唬那个翠香,你怎么当真了?”
楚嬴露出一丝窘迫,安慰道:“母妃放心,儿臣又不是蠢货,这种自掘坟墓的事,儿臣才不会做。”
“那就好。”
容妃松了口气,随后又蹙起眉头:“可是,除此之外,你难道还有其他应付之策 ?”
“母妃无需当心,只管静等他们到来就好。”
王安并没有说出自己的计划,但他镇定的神情,多少给了容妃几分信心。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翠香果然带人杀了回来。
这次来的人,多了瑨妃的内务太监李福海,还有三个人高马大的杂役太监。
这样阵容,对付病弱的母子二人,绰绰有余。
李福海长相有些阴鸷,一见面,便扯着公鸭嗓喝道:
“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连瑨妃娘娘的命令也敢违抗,还打了她的贴身丫鬟,咱家今天,少不得要为娘娘讨一个公道。”
“李公公,都是误会,嬴儿刚苏醒过来,脑子还不太清醒,才会一时糊涂,冒犯了翠香姑娘,还请公公……”
容妃才开始求情,就被楚嬴打断:“母妃,和他们费什么话。”
说着挺身上前一步,看着李福海:“没错,命令是我违抗的,人也是我打的,你们想怎么样?”
“嘿嘿,看不出来,你这废物,竟也有血勇的时候。”
李福海斜眼看着楚嬴,皮笑肉不笑:“这样才好,等下动起手来,咱家的人才不会手下留情。”
“不要啊,李公公,求求你……”
容妃吓坏了,忙上前求情,却被李福海一把推开,差点栽倒在地,还好被楚嬴忙及时扶住。
但见李福海毫无愧色道:“现在才想帮你儿子求饶,晚了,连瑨妃娘娘的身边人也敢打,简直无法无天!”
“你容妃不会教儿子,咱家来帮你教,也好让这废物东西,长长记性!”
翠香顶着一个猪头,趁机道:“公公,让你的人快点动手,我要这废物,至少在床上躺一个月!”
“你确定一个月够吗?”
李福海阴恻恻笑道。
不等翠香开口,楚嬴眼神一冷:“当然不够,你最好能让我躺一辈子,这才算本事!”
“嘿嘿,大皇子说笑了,你再不济,毕竟也是陛下的儿子,咱家可没这个胆量。”
李福海这话并没有说谎,哪怕身处冷宫,楚嬴毕竟还是皇族。
只要有这层身份,这些下人,就不敢随意残害他,至少明面上不敢。
最多,只能让他吃一顿皮肉之苦,就这还得遮遮掩掩。
不然,一旦传出去,哪怕皇帝不管,满朝言官,也不会轻易饶过他们。
“原来你们也有没胆量的时候。”
楚嬴嗤笑一声,握拳迈步上前:“可惜,你们没有,本宫却有这个胆量。”
“你……你想干什么!”
李福海看着他的拳头,厉声喝道。
他不相信,这个往日的窝囊废真敢动手打人。
下一刻,他就为这个想法付出了代价。
只见楚嬴没有任何停顿,以极快的速度,直接一拳,狠狠打在他的肚子上。
“哎哟……咳咳,你……”
这一群差点让李福海闭过气去,惨叫着弯下腰,就像煮熟的虾子,一边干咳,一边指着楚嬴想往后退。
“李公公?!”
翠香也变了脸色,完全没料到,慌忙朝那三个太监吼道: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上去救人。”
三人出梦初醒,这才齐齐冲上去。
只是,他们快,楚嬴也不慢。
直接怒吼一声,扑到李福海身上,如凶狠的野兽,发疯一般拳打脚踢。
“哎哟哟……他疯了,快拉住,拉住他!”
李福海被打得抱头鼠窜,脸肿了,衣服破了,帽子掉了,连头发也散了,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不过,多方毕竟人多势众,况且,楚嬴这具身体也远不如前世。
僵持了片刻,还是被三个杂役太监按在桌子上。
“呸!你特么是疯了,还是属疯狗的!”
脱离苦海的李福海,怒火中烧,狠狠吐出一口牙槽血,随手抡起胳膊,命令道:
“你们三个,给咱家按住了,嘿嘿,小子,你不是喜欢打人吗,咱家陪你慢慢玩。”
“不要啊!”
这时,容妃又冲上来,李福海冷声道:“给我把这女人拉开!”
三人中的一人,顿时丢开楚嬴,去将容妃拦住。
没人干扰,李福海回过头,对着楚嬴露出残忍的笑:“打过瘾没?该咱家了!”
说完甩手就是一巴掌。
眼看就要招呼到楚嬴脸上,却见他嘴角一挑,似乎早有预料,全身突然发力。
三个杂役太监,本就少一人,又是猝不及防,立刻被他挣脱一只手,抓起桌上那把刀子,往上一划。
李福海反应不慢,赶紧收回手掌。
饶是这样,还是被划破了掌心,当即吓出一身冷汗,忍不住破口大骂:“娘希匹,你在找死……”
他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整个人都僵住了,随后脸色沉了下来,变得无比难看。
一旁的翠香,和那三名杂役太监,也好不到哪去,一副痴呆见鬼的模样。
滴答……
鲜红的血液,源源不断从楚嬴的手腕流淌而下,很快便在他脚下汇聚成一小滩。
他竟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突如其来的一幕,连时间都被凝固。
良久,容妃才发出一声尖叫,抓住楚嬴的胳膊,声泪俱下:
“嬴儿,你割腕干什么,为何这么傻,你要活不成,娘也不活了,呜呜……”
“母妃别担心,暂时死不了。”
楚嬴安慰了一句,扭头看着李福海等人,挑衅地笑道:
“你们不是要教训我吗,来啊,继续……身为贱婢奴仆,却欺君罔上,逼得当朝皇子自杀,你们说,你们会有什么下场?”
全文收录于《楚国第一弃子》作者:剑南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