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才貌双全的高门风侍族嫡女。
本该一世无忧。
奈何性子太弱,一朝被踩,一世没有翻身。
前世我家内贼先买通神婆害死我母亲。
后和外贼勾结,灭我满门。
所嫁夫君藏身伪装,假意救下我。
却不想竟是害我家的罪魁祸首。
我被送去庄子,惨遭虐待致死。
重活一世,我不再是那谁都能踩上一脚的娇弱小花。
1.
“你这贱人,你不是高高在上吗,你不是高门嫡女吗,我打到你不自认清高那天。”
庄子里的女人用尽力气打我。
她说着非常蹩脚的都城话,却也能听清说些什么。
我的衫上很快渗出血水。
疼痛一阵阵袭来,我几乎没有了力气。
想着每日这样煎熬不如死了好。
可女人不让我死,她要留着我每日折磨。
今日刚被打完,我以为会如同往常一样轻松半天。
谁曾想,我刚坐下,想给自己包扎伤口,三个又邋遢又臭的男人踢门而入。
离得远时我就闻味有些反胃,觉得不舒服。
我以为是女人雇来打我的。
没想到那女人的可怕和残忍超乎我的想象。
男人直接过来开始撕扯我的衣服,他们粗糙的手摩擦在我的伤口上。
引得我疼痛不止。
我奋力反抗,他们却越发暴力,一边打我一边继续伤害我。
我心如死灰,待他们走后躺在地上。
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那夜我一夜未眠,我想起来被害死了的母亲。想起来我风侍全族。
陪我长大的小侍卫,给我梳头的贴身婢女,疼爱我的乳娘,远在边疆却信件没断过的大哥。
幼年时我得全家恩宠,无忧无虑。
如今却是这样的结局。
全家惨死,我也被凌辱至此。
第二日天没亮女人又进门来,在我前日伤口上又开上几刀,让我看着自己血流不止。
我疼的直冒冷汗,却没有反抗。
最后她给我重重来上一刀,我含恨而终。
2.
我是沈轻羽,当朝风侍家族嫡女。
当前朝代名在水,有风侍,花卫,雪御,月将 四大家族。
雪御族因不满我风侍族长期获得上头恩宠,勾结我家姨娘污蔑我族反叛。
我全族被灭门,受母亲母族庇护,我得以脱身,全城流亡。
事后雪御族嫡子齐或上演英雄救美,假意将流亡在路的我救下。
不知齐或勾当的我对他以身相许。
齐或将我送到农庄,言说躲避风头。
我却被他安排的人残忍折磨致死。
庶妹在我家灭门当日风光嫁给我超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安子,带着姨娘脱身而出。
而这个安子妃之位,本就该是我的。
再次睁眼,我回到灭门前一天。
这一次,我绝不会让悲剧重演,所有害我之人都给我下地狱吧。
2.
今日是庶妹出嫁前一天,也是我风侍灭门前一天。
我回到这天。
心里带着无数仇恨。
刚用过早膳,姨娘就带人进来园子。
嚷嚷着那是神婆,来给我们家增添家运。
神婆拿一柳条在每人面前点了几下水,笑脸盈盈 。
走到母亲面前之时,脸色瞬黑。
哭哭啼啼跪在父亲脚下称母亲是不祥之人,会搅黄庶妹嫁给安子的婚事。
还说会给我沈家男丁带来杀身之祸。
笑死,这不就是我上世听到的说辞吗。
父亲虽敬母亲,奈何碍于家族兴衰,逼母亲服毒自尽了。
上一世,我只哭哭啼啼一遍又一遍哀求姨娘。
求她放过我母亲。
我被她狠狠地踢开,说我也在蓄意阻拦沈府好运。
最终我扑在母亲已自尽的身子上,只是大哭,什么也不敢做。
这一世,我早已不是原来的我。
神婆说完后姨娘开始哭。
“阿主,我们之宁明日可是要嫁给安子了,这等不详之人要是克死了安子,那咱也真是头要落地了。”
她使眼色给沈之宁,也就是我的庶妹,沈之宁也开始煽风点火。
母亲本就性柔,自然没有辩白,只是泪流不止。
父亲即将发话,我急忙堵上。
“父亲,这神婆不知哪来的,在这搅乱人心 挑拨离间,父亲万不可中计。”
姨娘哭的更加大声。
我立马过去重重地给她两巴掌。
我朝律法规定,妾为大奴,身份只高于小奴。
我作为家中嫡女,位高于她。
但家中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大概因为从未见过这样的我。
从前因为她能言善辩,为人狠毒。我和母亲性子柔懦,所以处处被欺压。
“我今日给你这个教训你就给我记好了。我母亲是家中你的女阿主,轮得到你在这决定她的命运?”
父亲还是不放心,觉得宁错杀一人,也不想引来族门杀祸。
我走去凑在他耳边小声道:“父亲可要想清楚,您今日敢动我母亲一根汗毛,我立马拉出信号,外祖父和舅舅就会带人把这宅子给围了。”
父亲自然害怕,外祖父身居要职,统领四大家族,官号为知全。
这场闹剧就此收场,但我的计划怎会止步于此。
我还要拿回属于我的安子妃位,成为位更高之人。
4.
刚过一会,我估摸着安子该到了。
我朝最尊贵之人为安上,其指定继承人为安子,其余男子嗣称为王,女子嗣称为媛。
依照我朝礼俗,新婚夫妇结婚前日,新婿该到女娘家中给女娘敬茶,意为最终确定妻子为其人。
果不其然,下人开始大喊安子驾到。
姨娘领着庶妹打扮了一番,跟在父亲母亲一众人后拜见了安子。
安子唤我们不必拘礼。
前世就是这一天,事情开始转折。
庶妹嫁给安子那日,将父亲城防图夹藏在嫁衣里带出了府。
因为律例规定,官宦家族除女子出嫁之日外出必查身,谨防拉帮结派,勾结外邦,传递机密。
庶妹带出布防图后交给了我朝世敌派出的探子。
因此坐实了我族勾结外邦的罪名,使得我们家破人亡。
想要改变悲惨的结局,这定是个关键的突破。
5.
前世安子微服私访民间,被私自乘马车出游的我撞上。
那日马受了惊,将安子撞伤。
好在不严重,我略懂医术,制草药给安子敷疗。
事后我留下帕子给安子擦净衣物。
没曾想时隔一年后安子找上门来。
称派人调查许久,查出此帕子独我风侍族有。
我整日只想玩乐,不想拘泥于高墙。
所以得知安子心属于我时慌了神,不知所措。
恰好猪油蒙住心,错把庶妹当成知己。
告知心事后,庶妹假意委屈自己替我嫁给安子 ,实则心里乐开了花。
最终庶妹认领了手帕。
又因我们长相相似,时隔一年,安子只记得大概模样,于是蒙混过关。
庶妹嫁去后,家里早已灭门,可她还是见不得我活着。
常常和其他贵妇刻意过来言语羞辱我。
还在频繁安子面前诋毁知全大人,也就是我的外祖父。
好在重生,助我改写命运。
今日,安子唤完我们不必拘礼后走到庶妹面前准备敬茶,眉眼带笑意。
庶妹则装作温柔可人。
我刻意走上前假装不小心撞到服侍在旁的下人,下人往前推翻了茶水。
趁热打铁,我从袖子里拿出手帕给安子擦拭。
安子见帕子后有些失色。
“为何你帕子同你妹妹一样?”
“殿下错看,这是臣女的桂花绣样,只有臣女有这绣式,妹妹的是百灵鸟绣样吧。”
说完我偷瞄了一眼沈之宁,她慌得下巴都快要掉地上了,还带着不少怒气。
正合我意。
安子不可置信地责问了庶妹。
庶妹为庶,虽因为姨娘的缘故受到了父亲宠爱。
但毕竟为庶,没见过什么大人物。
于是吞吞吐吐,说不出完整的话,只是喊着安子饶命。
安子脸色冷的让人生怕,不像传闻说的那么温和。
他当众掐着沈之宁, 直到她快断气才松手。
谁也不敢求情。父亲和母亲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我吓得脸色煞白,因为我也欺骗了他。
安子罚庶妹去街巷跪上一天,在还重新斟了茶,端到我面前。
我手抖着接下,应下了第二日的婚事。
6.
按照前世的走向,今日夜里沈之宁会将布防图偷出。
可事情发生变故 ,她没有机会嫁与安子,定会与姨娘商量出其他对策。
反正布防图是定会来偷,我就来个偷梁换柱。
趁天黑之前,父亲与安子饮茶期间,我凭借前世记忆将布防图找到。
并手绘了一份。
在其中重要据点做了让人不易察觉改动。
将父亲那份先行拿了出来。
我蹲在父亲房侧的竹林后,暗中观察。
果不其然,沈之宁贴身侍卫一袭黑衣蹑手蹑脚地出现了。
我认得他,并对他印象深刻。
他左臂比右臂长上一些。
见他潜入房中将图偷出后我安心将图放回,小心离开了。
次日临近破晓时分,母亲携众丫鬟进来给我梳妆。
我却有些紧张起来。
前世所嫁之人是齐或,对安子的了解完全停留于那日误撞。
他会是个怎样的人呢?
世人皆传,我朝安子性子稳重,大智大慧,相貌俊朗。
可毕竟只是传言,昨日安子作为还历历在目。
我嫁去会不会过的如同婢女?会不会这一步错算又让我跌入深渊。
7.
天越来越亮。
依照礼俗,新婿须在巳时结束前来接新妇。
我端坐庭前,远远听见乐声。
知道安子到了。
庶妹和姨娘闻声而动。
走在丫鬟面前,趁安子下马前哭闹着跪了下去。
这招倒是让我意外。
“何人在马前?”
“殿下明智,妾妇沈氏姨娘,臣女沈之宁。今日告发风侍首领沈忠勾结外邦。”
我倒不慌,嘴角微微扬起,嘲讽这两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父亲走上前怒骂混账。
安子下了马,引着众人进了正堂。
他没有勃然大怒,只是端坐于那,似在等着一个真相。
仔细一看,他倒真是长得如传闻一般,相貌俊美,英气勃勃。
姨娘母女叫侍卫绑上一个头戴羽毛,身披彩衫的老头。
老头说着一口蹩脚的在水话。
大概意思是他是岭城城主的信使,今日得到任务等在风侍府宅通往安子府的路上。
有人会交给他一个城防图。
他向他人打听了一番,才知道接应交图的人是父亲派出。
就这么低级的诬陷?我心里隐隐担忧,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
8.
我没有好脸色地看向姨娘:“姨娘长居后院,怎会对政事如此了解?又为何见得上这位老翁?”
这时齐或登场了。
他大声道钦慕沈之宁许久,今日趁我出嫁,人多眼杂,想约上沈之宁偷偷相见。
路上遇到可疑之人慌乱逃走,所以抓去拷打了一番。
好一个偷偷相见,我可不会放着这大好机会不用。
“偷偷相见?未嫁女私会外男是要被乱棍打死扔出去的,你们俩确定?”
庶妹听后脸色大变,一个劲地看向齐或。
齐或嘴唇颤动:“这不是没见成吗?”
我哈哈大笑,见他们的紧张样可真是痛快。
齐或白我一眼,将城防图交给了安子。
安子看后脸色煞白。
我顿时慌了神。
据说安子殿下精通兵理,若是动了手脚的城防图,他看得出来该是。
9.
“大胆!”
风侍族众人听后吓得不敢出声,慌忙跪下。
我也顺势跪下。
安子朝我望了一眼 ,让我起身不用跪。
父亲接过城防图,吓的后退了两步。
“这…我明明放好了的,怎么被盗?”
“风侍大人,莫要再狡辩了。”
齐或奸笑,趾高气昂。
看来他们盗图后发现了端倪,于是复偷了一次。
我攥紧拳,走上前靠近齐或。
“你们雪御族果真是闲出屁来了啊,我风侍族的事你也非往上凑个不停?”
齐或笑我死鸭子嘴硬。
见形势紧迫,我突生一计。
我了解齐或,他父亲精明,但他是个半截智慧,藏不住事的快嘴巴。
于是将计就计,禀告安子这是假的城防图,上面被我做了手脚。
“齐郎君不知,这布防图真是假的,我猜到家中有人勾连外族,特意在图上做了记号,守株待兔呢 。”
齐或笑的更大声,眼神里充满了嘲讽。
“少做无用辩解了,这张图各据点之间标注清晰,线线相连,没有任何改动和记号 。”
我摊摊手,难掩笑意,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安子立刻站起,抓着齐或领子:“你怎知是据点之间的改动?你是那勾结外邦的贼子?”
齐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辩解一通,称自己是猜的。
我趁热打铁,走到庶妹身边,摸摸她头发,炸她一炸。
“殿下明鉴啊,雪御大人之子绝不会做这样的勾当,倒像是我这庶妹和姨娘的做派。”
庶妹一听 ,害怕极了,将责任推给齐或。
齐或气的满脸通红,二人只好拉下人出来顶罪。
可前世之痛,现在想想,仍然无法释怀。
一个下人顶罪就能结束吗?我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