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芬永远忘不了十八年前那个寒冬腊月,女儿陈琳在医院产房里撕心裂肺的哭喊,那声音仿佛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割在她的心尖上。经过漫长的等待,一声清脆的啼哭划破了产房外压抑的寂静,李素芬的外孙陈宇呱呱坠地。那一刻,看着襁褓中皱巴巴却又充满生机的小生命,李素芬心中涌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与坚定,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倾尽所有,守护这个小宝贝长大。
彼时的李素芬,其实生活并不轻松。多年前,丈夫便因病离世,留下她独自支撑着这个家。女儿陈琳的成长之路,每一步都倾注了她全部的心血。好不容易女儿长大成人,组建了自己的家庭,可小两口工作都十分繁忙,常常加班加点,无暇顾及家中琐事。李素芬心疼女儿,主动挑起了照顾外孙的重担。
初为人母的陈琳,面对育儿的种种难题常常手忙脚乱,李素芬却凭借着自己丰富的经验,有条不紊地应对着。从给小婴儿冲泡奶粉的水温把控,到夜里无数次起身查看孩子是否踢开了被子,每一个细节她都做得细致入微。陈宇小时候肠胃不好,常常半夜哭闹不止,李素芬就抱着他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哼着轻柔的摇篮曲,一哄就是几个小时,直到孩子在她怀里沉沉睡去,她自己却累得腰酸背痛,第二天依然要强撑着疲惫的身体,为一家人准备早餐。
在陈宇牙牙学语的阶段,李素芬更是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教他发音。从简单的 “爸爸”“妈妈”,到后来能清晰地叫出 “外婆”,每一次陈宇发出新的音节,李素芬都欣喜若狂,仿佛那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她会奖励陈宇一个甜甜的微笑,或是轻轻在他脸颊上印下一个吻,而陈宇也会咧开没几颗牙齿的小嘴,咯咯地笑起来,那纯真的笑容,成了李素芬生活中最大的慰藉。
随着陈宇渐渐长大,到了上学的年纪,李素芬又开始操心他的学业。每天放学后,她都会坐在陈宇身边,陪着他做作业。遇到难题,李素芬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总是想尽办法,用最通俗易懂的方式给陈宇讲解。遇到陈宇贪玩不想学习的时候,她也从不打骂,而是耐心地劝导,给他讲一些关于努力学习、追求梦想的小故事。夏日的夜晚,闷热难耐,李素芬一边为陈宇扇着扇子驱赶蚊虫,一边看着他认真写作业的模样,心中满是欣慰;冬日的清晨,天还未亮,她便早早起床,为陈宇准备营养丰富的早餐,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才放心地送他出门上学。
陈宇小时候特别依赖外婆,每天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家门,寻找外婆的身影,然后一头扎进外婆温暖的怀抱。在学校里受了委屈,他也会第一时间跑回家,在外婆面前哭诉,而李素芬总是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耐心地听他倾诉,然后轻声安慰,帮他擦干眼泪,给他出谋划策。那时候,外婆的怀抱就像一个温暖的避风港,无论陈宇遇到什么困难,只要躲进外婆怀里,就会觉得无比安心。
记得有一次,陈宇在学校和同学打架,脸上挂了彩。老师打电话通知家长,李素芬心急如焚地赶到学校。看到陈宇狼狈的样子,她没有立刻责骂,而是先心疼地查看他的伤口,确定只是皮外伤后,才拉着他坐在一旁,轻声询问事情的缘由。原来,是有同学嘲笑陈宇没有爸爸来参加家长会,陈宇气不过才动了手。李素芬听后,眼眶微微泛红,她将陈宇紧紧搂在怀里,轻声说道:“宝贝,别难过,虽然爸爸不能常陪在你身边,但外婆会一直陪着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你要记住,你是个勇敢的孩子,但打架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哦。” 陈宇在她怀里抽噎着,用力地点了点头。从那以后,李素芬更加关注陈宇的内心世界,努力用自己的爱填补他成长过程中可能缺失的部分。
十八年的时光,如白驹过隙,在李素芬的精心呵护下,陈宇从一个蹒跚学步、牙牙学语的小娃娃,长成了一个高大帅气的小伙子。这十八年里,李素芬为了陈宇,几乎放弃了自己所有的个人生活。她没有时间和老姐妹们一起跳广场舞、唠家常,也没有机会去旅游,看看外面的世界。她的世界里,只有陈宇,他的喜怒哀乐,他的成长点滴,都成了她生活的全部。而陈宇,也在这十八年的朝夕相处中,在李素芬的心里扎下了深深的根,成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满心期待着陈宇能够茁壮成长,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却从未想过,多年后的某一天,那个被她视若珍宝的外孙,会用一种让她无比寒心的方式,刺痛她的心。

时光匆匆,陈宇大学毕业后,顺利进入一家颇具规模的企业工作。在忙碌的职场生涯中,他结识了自己的女朋友林晓,两人情投意合,很快便谈婚论娶。这个消息传到李素芬耳中时,她满心欢喜,仿佛看到了自己多年来悉心浇灌的幼苗,终于开出了娇艳的花朵。
李素芬深知如今办一场婚礼的花费不菲,尽管自己这些年省吃俭用,积蓄并不丰厚,但为了外孙的终身大事,她没有丝毫犹豫。那些日子里,她时常坐在昏暗的台灯下,仔细地翻看着自己那本破旧的存折,一笔一笔计算着能拿出多少钱来支持陈宇的婚礼。每看一次,她心中的坚定就多一分,她暗暗发誓,一定要给外孙一个尽可能完美的婚礼。
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陈宇的婚礼如期举行。婚礼现场布置得美轮美奂,鲜花簇拥,彩带飘扬,处处洋溢着幸福与甜蜜的气息。李素芬穿着一件崭新的旗袍,尽管款式并不时尚,但她那满是皱纹的脸上却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那笑容里饱含着对陈宇深深的祝福和无尽的欣慰。
婚礼仪式开始前,李素芬把陈宇拉到一旁,从自己贴身的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到陈宇手中。“宇儿啊,这是外婆这些年攒下的一点钱,不多,就 15 万,你拿着,和晓儿好好过日子。” 李素芬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慈爱。陈宇接过信封,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他快速地将信封塞进自己的口袋,然后敷衍地在李素芬脸颊上亲了一下,说道:“谢谢外婆,您真好。” 说完,便匆匆转身,去招呼其他宾客了,留下李素芬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中带着一丝失落,但更多的仍是对他的宠溺。
婚礼仪式庄重而浪漫,李素芬坐在台下,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陈宇和林晓。他们手牵着手,在众人的祝福声中,许下了相伴一生的誓言。李素芬看着看着,眼眶渐渐湿润了,她想起了陈宇小时候那可爱的模样,想起了自己十八年来为他付出的点点滴滴,如今,他终于成家立业,开启了人生新的篇章,李素芬觉得自己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在婚礼的宴会上,李素芬本想多和陈宇说说话,分享一下自己此刻的喜悦心情。可是,陈宇却被一群朋友和同事簇拥着,忙着敬酒、寒暄,根本无暇顾及她。李素芬几次想上前,都被人群挤到了一旁。她只能远远地看着陈宇,看着他在人群中谈笑风生,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时,李素芬的女儿陈琳走了过来,她挽着母亲的胳膊,说道:“妈,您看宇儿今天多帅气,晓儿也漂亮,他们俩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多亏了您这么多年的照顾,宇儿才能顺顺利利地长大成人,结婚成家。” 李素芬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是啊,看到他们这么幸福,我这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只要他们以后能好好过日子,我做什么都愿意。”
然而,在热闹的婚礼现场,李素芬还是察觉到了陈宇的一些变化。曾经那个依赖自己、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外孙,如今似乎变得有些陌生。他在和自己交流时,眼神中少了那份纯真和依赖,更多的是一种敷衍和不耐烦。而且,李素芬注意到,陈宇在收到自己给的 15 万时,那迫不及待的样子,让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她很快就安慰自己,也许是陈宇太高兴了,又或许是婚礼的事情太多,他有些忙不过来,才会表现得如此。
婚礼结束后,宾客们陆续散去。李素芬帮忙收拾完现场,已经疲惫不堪。陈宇和林晓要去度蜜月,临行前,他们和李素芬简单道别后,便匆匆上了车。李素芬站在路边,望着远去的车影,心中五味杂陈。她一方面为陈宇的新生活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又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担忧。她不知道,自己和陈宇之间的关系,是否会因为这场婚礼而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
日子一天天过去,陈宇和林晓度完蜜月回来后,便开始了新的生活。他们偶尔会给李素芬打个电话,问候几句,但每次通话时间都很短,话题也大多围绕着他们的工作和生活琐事。李素芬想和陈宇多说说话,了解一下他婚后的生活情况,可每次还没说上几句,陈宇就以工作忙为由匆匆挂掉了电话。李素芬虽然心里有些失落,但她还是选择理解陈宇,毕竟他现在已经成家,有了自己的责任和生活。
然而,李素芬不知道的是,一场让她意想不到的打击,正在悄然向她逼近。随着时间的推移,陈宇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冷淡,而这一切,都在她 70 大寿那天,彻底爆发了出来。

日子像水一样平静地流淌着,不知不觉间,李素芬迎来了她的七十大寿。在她心中,七十大寿可不只是一个简单的生日,它承载着自己七十年的人生岁月,更意味着她见证了女儿成家立业,外孙长大成人,是一个值得好好庆祝的重要节点。
几个月前,李素芬就已经开始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大寿的事了。她想着,等大寿那天,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吃一顿团圆饭,聊聊家常,那该是多么温馨的场景啊。虽说女儿女婿因为工作原因,可能没办法提前赶回来,但她还有最疼爱的外孙陈宇呢,陈宇一定会帮她把这个大寿操办得妥妥当当的。
为了让大寿过得更有意义,李素芬特意翻出了自己压箱底的几件旧衣服,仔细地打量着。这些衣服虽然有些年头了,但每一件都承载着她过去的回忆。她挑了一件深蓝色的对襟上衣,那是她六十岁生日时女儿给她买的,面料厚实,做工精细,只是款式有些旧了。李素芬戴上老花镜,拿起针线,打算给衣服缝上几个新扣子,再把领口和袖口稍微修改一下,让它看起来更精神些。她一边缝着,一边在心里想着大寿那天的场景,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李素芬还特意去了趟菜市场,精心挑选了各种食材。她知道陈宇从小就爱吃她做的红烧肉,所以特意选了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准备在大寿那天露一手。她还买了新鲜的蔬菜、水果,想着做一桌丰盛的家常菜,让家人们吃得开心。回到家后,她把食材一一洗净、分类,然后放进冰箱里,嘴里还念叨着:“等宇儿他们来了,看到这么多好吃的,肯定高兴。”
在大寿的前几天,李素芬就开始给陈宇打电话,叮嘱他要早点安排好工作,别误了大寿的日子。每次打电话,她都能感受到陈宇在电话那头的敷衍,但她还是自我安慰道:“宇儿工作忙,肯定有很多事要处理,只要他心里记着外婆的大寿就行。” 陈宇每次都只是简单地应和几句,说会安排好的,让外婆别操心。
终于,到了大寿的那天,李素芬一大早就起床了。她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又在客厅里摆上了几盆盛开的鲜花,让家里充满了生机和喜庆的氛围。她穿上了自己精心修改过的衣服,坐在客厅里,一边看着墙上挂着的全家福,一边耐心地等待着陈宇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已经到了中午,可陈宇还是没有出现。李素芬有些着急了,她再次拨通了陈宇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喂,宇儿啊,你什么时候到啊?外婆都等你好久了。” 李素芬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外婆,我这边临时有点事,还得晚点才能过去。您先别着急,再等会儿啊。” 陈宇的声音听起来很匆忙,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李素芬无奈地放下电话,心里有些失落,但她还是安慰自己,陈宇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才会迟到的。她起身走进厨房,开始准备饭菜,想着等陈宇来了,就能马上吃上热乎的。她一边忙碌着,一边时不时地望向门口,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陈宇终于来了。李素芬听到敲门声,急忙放下手中的菜,快步走到门口去开门。看到陈宇的那一刻,她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宇儿,你可算来了,外婆都等急了。” 然而,陈宇却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外婆,生日快乐。” 然后就径直走进了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始玩手机。
李素芬看着陈宇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她还是强忍着,走进厨房继续做饭。不一会儿,饭菜就摆满了一桌。李素芬招呼陈宇过来吃饭,陈宇这才放下手机,走到餐桌前。吃饭的时候,陈宇一直心不在焉,一边吃一边刷着手机,对李素芬做的饭菜也只是简单地评价了几句,没有了小时候那种狼吞虎咽、赞不绝口的样子。
李素芬试图和陈宇聊聊天,问问他最近的工作和生活情况,可陈宇总是回答得很简短,眼神也一直没有离开过手机屏幕。李素芬看着陈宇,心里的失落感越来越强烈。她不禁想起了陈宇小时候,每次过生日,他都会兴奋地围着自己转,拉着自己的手,说个不停。而现在,这个曾经无比依赖自己的外孙,却变得如此陌生,对自己的态度如此冷淡。
吃完饭后,李素芬想着让陈宇陪自己出去走走,就像以前一样。可陈宇却说自己还有事,要先走了。他起身拿起外套,准备离开。李素芬看着陈宇,眼中满是不舍,“宇儿,你这么快就要走了吗?再多陪外婆一会儿吧。” 陈宇却只是敷衍地说:“外婆,我真的有事,下次再陪您。”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李素芬站在门口,望着陈宇离去的背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期待了这么久的七十大寿,会是这样的结局。她为陈宇付出了十八年的心血,在他结婚时毫不犹豫地拿出了 15 万,可换来的却是他在自己大寿时的冷漠和敷衍。这一刻,李素芬的心里充满了委屈和失落,她开始反思自己这些年对陈宇的付出,是不是真的值得。而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将彻底让她寒心。

外孙陈宇离去的背影,如同一个冰冷的符号,深深刺痛了李素芬的心。她呆立在门口,许久都无法挪动脚步,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已凝固。春日的暖阳此刻照在身上,却暖不了她那颗渐渐发凉的心。
李素芬缓缓转身,回到空荡荡的屋子。餐桌上还残留着未收拾的碗筷,那些精心准备的菜肴,此刻早已没了热气,就像她此刻的心情,冷到了极点。她无力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陈宇这些年的种种变化,从那个天真无邪、对外婆无比依赖的小男孩,到如今这个冷漠疏离、只看重自己的成年人,这中间的落差,让她难以接受。
就在这时,李素芬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屋内死一般的寂静。她下意识地拿起手机,看到是女儿陈琳打来的。“妈,宇儿到您那儿了吧?今天您生日,他有没有好好陪您啊?” 陈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关切与期待。李素芬听到女儿的声音,鼻子一酸,差点哭出声来。但她还是强忍着情绪,故作轻松地说:“来了,他陪我吃了饭,就是工作忙,吃完饭就走了。” 陈琳听出了母亲声音中的异样,追问道:“妈,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宇儿他是不是惹您生气了?” 李素芬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把今天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女儿。
电话那头,陈琳沉默了片刻,然后气愤地说:“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呢!妈,您别难过,等我和他爸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这些年您为他付出了多少,他怎么能这么不懂事!” 李素芬叹了口气,说:“算了,他都这么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就是没想到,我在他心里,现在竟然变得这么不重要。” 母女俩又说了一会儿话,李素芬才挂断电话。
然而,事情还远没有结束。晚上,李素芬心情低落地打开电视,想借此分散一下注意力。偶然间,她在本地的一个社交平台上看到了陈宇发的动态。那是一组他和朋友在酒吧狂欢的照片,照片中的陈宇笑容满面,丝毫没有因为外婆的大寿而有任何的牵挂和愧疚。配文里还写着:“和兄弟们一起嗨皮,今天真开心!” 李素芬看着这些照片和文字,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她怎么也想不到,陈宇在离开自己后,竟然去了酒吧狂欢,把自己的七十大寿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一刻,李素芬彻底明白了,自己在陈宇心中的地位,早已今非昔比。她回想起这些年,自己为陈宇付出的点点滴滴,从他小时候的衣食住行,到上学时的悉心照料,再到他结婚时拿出的全部积蓄,每一件事都饱含着自己对他深沉的爱。而陈宇呢?在享受了这一切之后,却在自己最需要他陪伴的时刻,选择了冷漠和无视。
李素芬的心中充满了悔恨,她恨自己当初太过宠溺陈宇,让他养成了自私自利的性格。她后悔自己没有在陈宇成长的过程中,好好地教导他如何感恩,如何珍惜亲情。可是,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就在李素芬沉浸在痛苦与自责之中时,门铃突然又响了起来。她以为是陈宇良心发现,回来向自己道歉了,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希望。她急忙擦干眼泪,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然而,门外站着的,却是几个陌生的年轻人。为首的一个小伙子礼貌地问道:“请问,您是陈宇的外婆吗?” 李素芬点了点头,疑惑地看着他们。
小伙子从包里拿出一张借条,递到李素芬面前,说:“阿姨,陈宇之前找我们借了一笔钱,说是做生意周转,可是现在已经逾期很久了,他一直不还钱。我们找了他很多次,他都躲着不见我们。听他说,您很疼他,所以我们想问问,您能不能联系上他,让他尽快还钱。” 李素芬接过借条,看着上面的金额,顿时惊呆了。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而她怎么也想不到,陈宇竟然在外面借了这么多钱。
李素芬无力地摇了摇头,说:“我也联系不上他,他今天来给我过了个生日就走了。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几个年轻人听了,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们开始抱怨起来:“这陈宇也太不像话了,借了钱不还,还躲着我们。阿姨,您要是有他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我们,不然我们只能走法律程序了。” 说完,他们便转身离开了。
李素芬关上门,瘫坐在地上。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就像一场噩梦,让她心力交瘁。她原本以为,自己的晚年可以在儿孙绕膝的幸福中度过,可现实却给了她重重的一击。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挽回自己和陈宇之间破碎的亲情。
夜深了,李素芬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久久无法入睡。她的心中充满了迷茫和痛苦,但同时,也有了一丝对未来的思考。也许,经过这一次的打击,她应该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学会为自己而活,而不是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哪怕那个人是自己最疼爱的外孙。而对于陈宇,她不知道未来还有没有机会修复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她希望,有一天,陈宇能够真正明白亲情的珍贵,懂得感恩和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