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长江局驻地楼内,陶铸跟李克农互相“饱以老拳”,大打出手。被闻讯赶来的周总理劝住后,两人才握手言欢。陶铸回家后,气呼呼地跟曾志说这事。曾志大惊道:“他不是你救命恩人吗?”说完,她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但见到丈夫的“凄惨”模样,又立即捂住嘴。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原来在1937年9月底,因全面抗战大势所趋,中央趁此机会,对陶铸等身陷国民党监牢的同志进行营救。而具体负责这项工作的,正是李克农。
一开始交涉获释的三人分别是王根英(陈赓的妻子)、夏之栩(赵世炎的妻子)、熊天荆(曾经上海中央机关的工作人员)。之后就是更为重要的帅孟奇、李逸民、龙潜、陈农菲等同志。
短短不到两个月时间,李克农从南京、上海、苏州、杭州等国民党监狱,捞出的“政治犯”就达到上千名。对于如何妥当安排这些重获自由的好同志,李克农也费了一番脑筋:先给他们找地方住,再进行登记、发钱、发衣物、宣传抗日形势和党的政策等等。
为防止国民党往释放人员中安插特务分子,李克农通过各种方法进行初步的审查。再根据审查结果和个人情况,对他们接下来的工作进行单独安排。
陶铸是1933年10月,被国民党南京宪兵司令部军法处判处无期徒刑的,被送进中央军人监狱。陶铸刚进去的时候,经常咳血,身体十分虚弱,但他还是在极度恶劣的监牢环境下开展工作,了解狱中情况,判断谁是自首叛变分子,谁是反动派的“坐探”,领导狱中同志坚持革命,等等。
陶铸在狱中顽强且优秀的表现,还为狱外的同志所知晓。提前出狱的人告诉曾志,陶铸在狱中的表现:“他很坚定,是军人监狱里各项斗争的领导人之一,我们都很敬重他。”
曾志闻言喜极而泣,但又担心问道:“外面传闻他叛变又是怎么一回事?”那人顿时愤怒地大声说道:“那是敌人造谣,胡说八道。监狱里的政治犯都知道陶铸,他的骨头最硬,和敌人斗争最坚决。”
陶铸是1937年9月26日被营救出狱的,他跟其他六位同时出狱的同志合影一张,以作留念。他在照片上还写下七个九死不悔的大字:“百战归来认此身。”
陶铸出狱前就知道,营救自己出来的部门是南京八路军办事处,该办事处处长名叫李克农。对此,他十分感激中央和李克农。陶铸出狱后,就想向李克农当面表示感谢和敬佩。不凑巧的是,李克农因营救其他同志而外出,陶铸登门并未见到。
二人擦肩而过,后在武汉八路军办事处“撞上”,莫名其妙打了一架。陶铸出狱后,因身份一直没有暴露,便被组织安排在国统区活动工作。当时武汉已然成为全国抗战的中心,八路军武汉办事处随即成立,周总理亲至武汉做工作,李克农也被从南京调到武汉来工作,陶铸则被任命为湖北省委常委兼宣传工作。
李克农和陶铸来到武汉后,工作一直很繁忙,一直没有碰上面,没人互相介绍他们,乌龙就这样闹出来了。
一天傍晚,李克农视察完办事处顶楼的机要部门——电台房,刚出门就看到个陌生人,噔噔噔地向上跑来。李克农以为是特务或是什么其他坏人:之前出现过类似情况,为此他把办事处的警卫班扩充为排,还要求对来访人员进行观察和一一登记。
李克农当即上前,把这人拦住,大声问道:“什么人,站住!”那人显然不认识李克农,再加上被人质问,便有些不高兴,回了句:“我谁也不找,就进去随便看看。”说完,就往里走。
李克农急了,用力拉住这人的胳膊,试图将他拽出去。那人也火了,抓着李克农的手往旁边甩。你来我往,两人的火气都被搞得越来越大,你一掌,我一拳,竟就在楼道厮打起来。李克农的眼镜被打掉在地摔个粉碎,那人的额头上鼓起了一个核桃大的包。
他们从楼梯上打到楼下客厅,周总理闻声赶来制止,厉声呵斥道:“你们干什么?”李克农气呼呼地大喘气说道:“不知道什么人,硬要上楼!”周总理定睛一看,说:“那人是陶铸。”然后又向陶铸介绍:“他是李克农啊。”
这时,两人才撒开手,模样都有些狼狈。他们显然是打出了真火,一个说“是他不报姓名”,另一个说“是他先动手打人”。幸好这事当时没往外传。谁能想到两位党的高级干部,竟如此血气方刚,因为互相不认识,在“家门口”打起来了。
这天陶铸凌晨两点多才到家,曾志急坏了,以为他是遭遇了什么不测。曾志开门时,陶铸一声不吭,气冲冲地蒙头往楼上冲。曾志正要询问,就看到他头上的一个大包,急切问道:“是被特务打了吗?”
陶铸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说:“我跟李克农打架打的。”曾志吓了一跳,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李克农可算是陶铸的救命恩人啊,在营救陶铸的过程中出了大力。
曾志忙问陶铸具体经过。听完后,曾志没忍住笑出了声,这叫什么事嘛。在这之后,只要李克农和陶铸只要一见面,就会相视一笑,偶尔讲起这事还互相开玩笑,笑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