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2点,一道蹒跚的身影扑倒在了警察局门前,怀里抱着一个染血的洋娃娃。一个值班女警跑了出来,却发出了惊人的尖叫,因为那道身影全身的皮肤都被剥掉,怀里的洋娃娃发出了渗人的滴哭声……像是在喊,妈妈,妈妈,妈妈……
<1>
当我带人赶到现场的时候,也被眼前的这一幕深深地刺激到了。
一个失去全身皮肤的赤裸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啼哭的洋娃娃,鲜血从身体表面缓缓渗出,染红了地面。
我的脑海里不自觉地蹦出来两个字。
剥皮!
一种残酷程度并不亚于凌迟的古代酷刑。
法医一脸凝重地杨松走上前去,随着检查的深入,眉头越皱越深。
初步尸检结束后,杨松走到我面前,声音低沉无比:“女性,年龄在25岁到30岁之间,死因,失血过多而亡……死者全身皮肤丢失,跟传说中的剥皮酷刑很像……”
听到杨松的话,我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剥皮在古代也很少见,因为并不在官方规定的死刑处死方式之列。
我从警十几年,也是第一次见。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毫无疑问,凶手的变态程度,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
根据现有的线索看,死者是在被凶手实施剥皮酷刑之后走到了警察局,最终失血过多,倒在了警察局门前。
那问题就来了。
她什么要来到警察局,是为了报警,还是其他?
她中途为什么不呼救?
凶手为什么会对她施如此之残忍的酷刑?
甚至我心里还有一个让我有些难以置信的猜测。
或许,是凶手让她来的警察局。
目的,就是要挑衅警察……
似乎在用这个行动告诉我们:你们抓不到我的!
我沿着血脚印往回走,想看看死者是从哪里走到警察局的。
按照杨松的说法,这个距离应该不会很远。
这也说明凶手是一个高手,对人体结构的熟悉程度堪称恐怖,以至于才能如此精准的控制时间。
大约十分钟左右,我走进了一个很隐秘的黑暗胡同,地上有一摊血迹。
很明显,死者是从这里出发的。
我急忙找来技术科的同事。
勘验后,得出结论,这里曾停放有一辆面包车。
地上的血迹也证明,死者是从车上走下来的。
这是一种主动行为。
我望着地上的血迹陷入了沉思。
也就是说,凶手应该是开车把死者绑架到这里,现场进行了剥皮。
然后,死者自己从车上走下来,向着警察局走去。
可死者为什么会这么听话呢?
我突然想到了死者抱着的那个染血的洋娃娃。
难道是孩子?
我面色大变!
如果真如我所猜测的这般,那个孩子很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我急忙展开部署。
现在时间就是生命。
<2>
很快,死者的身份被查出来了。
乌梅!
三十四岁,一个单身母亲,在一家酒店当客房服务员,独自抚养女儿至今。
女儿今年八岁,叫牛牛,小名牛牛。
我们梳理了一下乌梅的社会关系,发现非常简单,没有跟任何人有过恩怨纠葛,甚至连小矛盾都没有。
乌梅老家是农村的,跟丈夫来城市打工,两人一心扑在了女儿牛牛身上,想让她接受最好的教育。
牛牛也争气,从小就冰雪聪明,学习一直是班级第一,人也懂事乖巧,这就更坚定了两人要留在城市里的打算。
但是厄运降临,三年前,在工地打工的丈夫从二十四层的高楼失足坠落,当场死亡。
本来得了抚恤金就能过上不错的日子,却被丈夫的父母给领走了,转手就给小叔子买了房子。
无可奈何的乌梅就与丈夫家彻底断了关系,独自一人咬着牙抚养牛牛。
与此同时,对于牛牛的寻找却没有丝毫进展。
牛牛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
随后,我走访了牛牛的学校,说乌梅在一个月前给牛牛办了退学手续。
这让我心中疑惑不已。
把一切都倾注在女儿身上的乌梅怎么会给女儿办退学呢?
这个举动很反常。
来到乌梅工作的酒店。
我们得知,乌梅在一个月前就办理了离职手续。
我一怔!
乌梅离职,这等于是娘俩断了经济来源。
关键是乌梅离职和牛牛退学都在同一天。
难道是想要回老家?
我又带人深入调查了一番,发现乌梅一直没有表现出回老家的打算。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出租屋里深居简出。
她的女儿牛牛也一直没有露面。
这怪异的举动让我心中疑惑不已。
她到底在做什么?
这时,我的手机响起。
接通后,我面色大变。
我急忙开车赶到了泉韵广场。
广场最中心,被拉出了警戒线。
警戒线中央,是一个花池,里面有通体血红的花朵。
那是罂粟花。
又被称作恶之花。
那些通体血红的花朵组成了三个数字。
621!
这时,杨松忙完,来到我身边,眼神中满是掩饰不住的震惊:“这些罂粟花都是假花!”
我点了点头。
但杨松接下来的话让我心神俱震:“是用人皮做的!”
“你确定?”我死死的盯着他。
“确定!”杨松直视着我,神情中满是肯定。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跟乌梅的DNA做对比!”
杨松点点头,快速离开了。
我盯着那个简易的花池。
这些鲜红的罂粟花很有可能是乌梅的人皮做的。
那刺目的红色很有可能是用乌梅的鲜血染的。
罂粟花……
又被称作恶之花。
很明显,凶手费这么大劲,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恶之花!
关键在于恶!
难道是在惩罚乌梅?
剥皮酷刑,也像是在惩罚恶人。
<3>
我们随后又进行了一番更为细致的调查。
可以确定,乌梅并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
这也就预示着,凶手惩罚乌梅的作案动机并不存在。
可凶手为什么要杀这么一个普通人呢?
我派人去了乌梅和乌梅丈夫的老家。
乌梅父母早逝,家里没了亲人。
乌梅丈夫的家人也都排除了作案嫌疑。
……
621!
我拿着照片,盯着这三个数字。
这很像是3个密码。
也就是说,凶手是想通过眼前这个染血的花池告诉我们什么。
只是,会是什么呢?
现有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
我没有丝毫头绪。
这时,一个同事来到我的办公室,把手机递给了我。
网上出现了广安市发生重大刑事案的新闻。
很多自媒体开始了以假乱真的各种猜测。
汹涌的民意开始涌向市局。
市局很快发出了案情通报,但只点名了是凶杀案,没有提及剥皮。
可有一家叫及时速递的媒体却直接爆了出去。
标题十分吸睛《广全市凶案真相:被残忍剥皮的死者倒在警察局门口,凶手将死者人皮制作成罂粟花!》
一瞬间,市里出现剥皮恶魔的事就传的沸沸扬扬。
我顿时大怒。
调查之后发现是及时速递的一个记者假冒警察套了话。
我们直接将那记者刑拘了,但也于事无补!
局长直接发话,限期破案。
……
很快,DNA对比结果出来了。
罂粟花的确是人皮制作的,而人皮正是乌梅的。
我不禁叹了口气。
然后,我又来到了乌梅的出租屋。
是一个老式的居民楼。
我在出租屋里查了一圈,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突然,我看到一条电线从窗户里传了出去,直接进了下面一个小屋里。
正是老式居民楼标配的地面储藏室。
我找人把储藏室打开了。
储藏室里很干净,只有一个老式的冰柜和一个凳子。
冰柜依然通着电。
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进储藏室,打开了冰柜的盖子。
一股寒意袭来。
我打了个哆嗦。
下一刻,我直接愣在了那。
冰柜里静静地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幼小身影。
她身上覆盖着寒霜,却掩饰不住她遍体鳞伤的惨状。
有抓痕、有咬痕、有捆绑的痕迹、有棒棍击打的淤青、有刀子割破的伤痕、还有电击的痕迹……
她下体更是被破坏地惨不忍睹……
很明显,她经历过暴力侵犯!
一股浓浓的窒息感袭遍我的全身。
我终于知道一个月前乌梅为什么要辞职,又为什么要给牛牛退学了。
因为牛牛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以一种极端绝望的姿态。
也就是说,她已经在这个冰冷的冰柜里孤零零地躺了一个月的时间。
我看向了旁边的那把椅子。
乌梅应该会经常坐在上面陪着她。
这一个月,乌梅又经历了怎样的绝望?
我的脑海里不自觉地蹦出一句话: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
这原本美好幸福的一家子,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丈夫从二十四层失足坠落。
妻子被人剥去全身皮肤。
女儿被活活虐待奸淫而死……
<4>
我走出储藏室,跟身边的同事要了根烟。
我狠狠的吸了一口,却被呛得咳嗽起来。
眼泪不自觉地流淌而下。
……
很快,尸检结果出来了。
杨松声音颤抖,却又让我感受到了浓浓的怒火。
“死亡之前应该在一个半月前,生前遭受过非人的虐待……暴力殴打、性侵……死后还曾被虐尸……”
砰!
我直接捏碎了手里的玻璃杯,鲜血从指缝间流淌而下。
我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痛意。
那是一个只有八岁的孩子啊……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尸体上有没有什么线索?”
杨松摇了摇头:“凶手很谨慎,抹去了所有的痕迹。死者下体被暴力破坏,应该是凶手没有做保护措施,就用这种手段彻底销毁证据!”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打给了乌梅所在辖区分局刑侦大队的大队长,吴亮。
询问有没有收到过乌梅的报案记录。
没多久,吴亮给我回电话说,差不多一个半月前,辖区派出所接到过乌梅的报案,却是失踪案。
是牛牛失踪了。
不过调查了许久,没有丝毫线索,调查就停止了。
差不多半个月后,110报警中心接到过乌梅的电话,不过响了一声就挂断了。
分局事后派专人去找过她,她说她是误拨,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挂了电话之后,我幽幽说道:“看来这事很不简单啊……”
杨松皱眉问道:“你怀疑是有人在背后操纵?”
我点了点头:“普通人遇到这种事,第一反应就是报警,乌梅也是一个普通人,所以她在意识到女儿失踪之后,第一时间报警了。第二次的那次,很有可能是她找到了牛牛的尸体,第一时间也拨打了110。可是这个报警电话只响了一声,那就说明有人在阻止她……而阻止她的人所拥有的能量是她所无法抗拒的!”
杨松顺着我的话说了下去:“所以这个人的身份很不简单!”
我叹道:“是啊,普通人是没有能力做到这样的!”
“恋童癖?”杨松突然问道。
我点了点头。
牛牛尸体上的种种痕迹,都在告诉我们。
杀害她的凶手,很有可能是一个极端变态的恋童癖者。
还有一个疑问萦绕在我心间,时隔半个月之后,乌梅是怎么找到牛牛尸体的?
为什么不是其他人,甚至警察?
这很像是精准投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