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上疾驰的列车,就像跨上飞奔的野马,在车站和铁轨旁,我们奋勇杀敌显身手。那熟悉的歌儿,那动听的调调,总能让人不由自主地跟着哼哼,就像电影《铁道游击队》里的那首《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一听就想跟着唱。
1956年这部电影一上映,就火遍了大街小巷,里面那些活灵活现、英勇无比的英雄角色,立马成了大家平时聊天时特别喜欢提起的话题。《铁道英雄传》是根据真实往事创作的,它描绘了抗战年代,在山东枣庄铁路边,有一群勇敢的民兵,他们运用各种巧妙策略和多样的战斗方法,来保护家园、抵抗外敌的故事。电影里最精彩的片段在后半部分,日本人派了一支装备很好的特种部队过来,打算在微山湖那边把让他们头疼不已的铁道游击队“飞虎队”一网打尽。
不过,“飞虎队”的勇士们早就看穿了敌人的诡计,他们来了个将错就错,狠狠打击了敌人,干掉了对方的主力。接着,他们穿上日本兵的军装,大摇大摆地从鬼子眼皮底下逃之夭夭了。但故事还在继续,“飞虎队”在逃跑的路上,刚好撞上了冈村派来的特务队,两队人马二话不说就开打了。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日本特务队被打得全军覆没……
夕阳渐渐沉向西边,微山湖面宁静无声,我抱起心爱的土琵琶,哼起了那段迷人的小曲。要是这部电影现在还能在大电影院里再放一遍,而那首歌能在电影最精彩的时候刚好响起,我肯定观众们会热烈鼓掌,像打雷一样响亮,接着跟着那耳熟的曲调一起唱起来。《铁道游击队》这部电影大家耳熟能详,那电影里的真实人物后来都怎么样了呢?八十年过去了,这支英勇的队伍里,还有人活着吗?
1938年,日本侵略者的魔爪伸向了山东枣庄。山东是个出孔子、孟子的地方,也是我国种庄稼的大省,枣庄的长红枣和板栗特别有名,一直以来都是个老百姓生活富裕、物资丰富的好地方。日本鬼子占了枣庄后,老是带着大队人马四处搜刮抢掠,害得老百姓日子没法过,连抗日队伍的行动都变得特别困难。那时候,咱们国家的交通状况挺差劲儿,不管是运兵还是送东西,大多都得指望火车这个“老大难”。日本人拼命想在中国建铁路,可不是为了帮忙,而是因为他们有自己的小九九。基本上,铁路建到哪里,日本就想把势力扩到哪里。要是我们继续让敌人随意用这些铁路,那抗日战争可能就赢不了了。
要想制服蛇,就得攻击它的要害。只有破坏了铁路线,才能让日本往南进攻的补给线断掉。日本人心里也清楚铁路有多重要,所以他们派了很多重 兵在铁路边上守着,想从正面冲过去非常不容易。经过仔细考虑,我们党觉得游击战术最合适,这也就是“铁道游击队”成立的主要原因。1939年10月,苏鲁地区的抗日勇士们,洪振海和王志胜两人,先在枣庄悄悄建了个情报小站,接着就搞起了个“枣庄铁道队”,这就是“铁道游击队”最开始的样子。那时候,洪振海当头儿,赵连有和王志胜帮着管事儿,都是副队长。1940年刚开始的时候,洪振海向八路军苏鲁支队提议,说想组建个鲁南铁道队。
经过上头批准,他们就把活动范围挪到了津浦铁路临城附近,并且和那里活动的另外两支铁路队伍合并在了一起,重新组队。洪振海当了大队长,王志胜则做了副大队长。洪振海心里明白,“铁道游击队”的任务可不是要跟日本鬼子硬碰硬,打光他们。咱们的目的是缠住敌人,让日军的日子不好过,好给山里的部队争取时间,一起对付敌人的扫荡。洪振海就像是铁道游击队的“指挥官”,他琢磨出了一个特别合适的战斗方案。队伍新成立,得首战告捷,讨个好彩头。初次见面给人的感觉很关键,一场漂亮利落的胜利能大大鼓舞我们的斗志,同时也能狠狠打击日军的嚣张气焰,真可谓一举两得。洪振海打算先不去碰日本人的运兵车,而是找些“票车”来练练手试试水。“客运火车”其实就是我们说的客车,上面坐满了买票的旅客,有中国人也有日本人。要是咱们能劫持一趟客运火车,那“铁道游击队”的名声可就一下子传开了。最重要的是,这种火车上日本兵特别少,只要不出啥大乱子,成功的把握几乎就是稳稳的。
周六晚上,洪振海选了12个能干的队员来完成这次任务。为了让日本人看不出破绽,他们都打扮了一番,有的人装成做生意的,有的人装成种田的,还有的人装成干活的工人,然后从泥沟、峄城、枣庄这三个火车站悄悄上了火车。晚饭时分一到,车上的大伙儿都忙着拉开背包,掏出吃的来填饱肚子,就连混进来的游击队员也瞅准机会,拿出藏好的烟酒和烤鸡,津津有味地享受起来。看到这一幕,车上的日本押运兵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羡慕的神情。我们的游击队员瞅准时机,便热心地拿出食物、烟酒,招呼着那些日本兵,邀请他们一起来吃晚餐。大家聊着笑着,酒不知不觉就喝多了,好几个日本兵被游击队员们劝酒劝得醉醺醺的,直接倒在地上打起了呼噜。
列车开到枣庄站西边时,树上突然跳下两个黑影,轻手轻脚地就站到了车头上,仔细一看,原来是提前躲在那儿的洪振海和曹德清爬上了火车。他俩为了这次跳车,苦练了一个多月。那位开车的日本司机压根儿没想过,居然有人会从天上跳到飞驰的火车上。他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就被洪振海一枪打中了脑袋。曹德清会驾驶火车,他立马抓住控制杆,紧接着鸣响火车的喇叭,给伙伴们传递开始行动的信号。车厢里的12名队员迅速拿出藏在身上的刀和剑,向毫不知情的日本兵冲去。一眨眼的功夫,20多个日本军官就倒下了,这次突袭行动大获全胜。队员们快速清理了现场后,满载着战利品返回了基地。
这次打斗,铁道游击队总共搞到了20把长枪短枪,还有一门小炮和一挺机关枪,外加一大堆钞票。像风一样来去匆匆,如同神兵天降,神出鬼没,铁道游击队的大名迅速传遍四方,吓得日本人胆战心惊。为了让列车不再遭劫,原本在枣庄附近搜寻的日本兵连忙调回很多兵力来保护列车,这样一来,直接对抗我军的主力日军就少了很多,铁道游击队的头一回行动,没想到达到了帮了大忙、减轻前线负担的效果。从那以后,日本人大大加强了列车的安保措施,游击队想要得手变得极其困难。面对这种情况,“铁道游击队”的头儿洪振海他们商量了一番,决定先退一步,不跟日本人硬碰硬,转而把目标盯上了枣庄火车站南边的一家日本开的“国际商行”。
这个所谓的“国际洋行”,其实就是洪振海摸清底细的一个障眼法,它表面上看起来像个正经商行,其实背后是日本人在当地搞的秘密情报站。但要是拿铜墙铁壁般疾驰的列车来比,洋行的保卫手段不过是墙上拉了几道电网,加上几个巡逻兵东晃西逛,这对身经百战的铁道游击队队员而言,简直就是小菜一碟。1940年8月的一个夜晚,风刮得特别大,沙子石头满天飞,看得不太清楚。日本哨兵把探照灯调到最亮,但也只能看清前面十几米的地方。洪振海趁着天色昏暗,悄悄摸到洋行大门边,瞅准巡逻的卫兵没留意,从后面猛地靠近,右手一把捂住士兵的嘴,左手飞快一抹,那人的喉咙就静悄悄地被割断了,整个过程一点声响都没闹出来。
这时候,那些在院子外面巡逻的士兵也都被队员们悄悄解决了。三十几个人轻手轻脚地溜进了洋行,洪振海比划了一下手势,队员们一看就明白了,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计划,四个人一组,把洋行里面的几栋房子都给围了起来。看到大家都准备好了,洪振海照计划用力踩了一下地,给出开始行动的暗号。四队人马像闪电一样冲进房间,让日本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没一会儿,大概十分钟都不到,洋行里的日本特务就被全部解决掉了,我们这边也只是有几个队员受了点小擦伤。就像两把锋利的手术刀,两次打击既迅速又猛烈。铁道游击队像鬼魅一样出现又消失,让日本军队气得直咬牙,却又毫无办法。对日本人来说,这群“强盗”就像鬼魂一样缠人,哪儿防御不牢他们就往哪儿钻。等救兵一到,他们又像风一样跑得无影无踪,让人既抓不着也打不着,真是让人气得要命。
铁道游击队把日本鬼子整得不轻,因此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连特务头子高岗都坐不住了,特地跑到枣庄来摸清这伙人的动静。没想到日本军队连铁道游击队的边都没沾上,咱们的情报人员就已经把高岗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得明明白白了。1941年10月的某一天,洪振海带着三个小组的成员,换上了伪军的衣裳,靠着车站里头的内应帮忙,从一个小侧门悄悄绕过了日军的防线,玩了一出“瞒天过海”的戏码。他们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到了站台上,装成是守卫高岗的巡逻队伍。日本兵当然没可能活着见过铁道游击队的人,谁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于是,洪振海他们一行人来到了高岗兵营的外头,就在这时,另一边猛地传来一阵阵手雷爆炸的响声,士兵们都急着往那边赶,高岗吓得脸色苍白,也慌忙从营房里冲出来瞧瞧情况。就在那一瞬间,王志胜和刘金山迅速拔出手枪,把高岗打得浑身是洞。没想到这是洪振海想的妙招,先把日军的保护队伍骗走,然后我们轻轻松松就干掉了他们的一个重要头头。拿到二十多把步枪后,大伙扔掉了写有假军队阎成田编号的帽子,转身就不见了,只留下背影在车站弯角那边。洪振海真是个用兵如神的人,逃跑前他又使了一计“挑拨离间”,让日本兵和伪军自己打了起来,结果我军轻轻松松地就把那个难缠的阎成田的队伍给解决了。
洪振海领头,铁道游击队行动起来机灵多变、灵活应对,到处打击敌人,战无不胜,简直就是抗战里游击队的顶尖高手。他们像一把直插敌后的锋利匕首,老百姓都亲切地叫他们“飞虎队”。真可惜啊,飞虎队里的头号人物洪振海,因为被叛徒告密,1942年4月被1000名日军给围住了。他在拼命突围时,不幸被乱枪打死,英勇地丢了性命。游击队的兄弟们都不愿意接受这个狠心的事实,全都哭得撕心裂肺。“智多星”洪振海一走,铁道游击队就像丢了左膀右臂,战斗力大受影响。但好在有新大队长刘金山和副大队长赵永泉挑大梁,他们带着队伍,继续跟日伪军斗智斗勇,一刻也不敢放松,一直坚持到了1945年抗战胜利的时候。
转眼间七十多年匆匆流逝,那些铁道游击队里的勇士们,大多数都已经离世了。赵永泉副大队长,在1943年的时候被日本特务和伪军给围住了,他拼命冲出去,结果中了好多枪,年纪轻轻32岁就牺牲了。和洪振海一同冲在火车最前头的曹德清,在这次突围战斗里也壮烈牺牲了,那时他刚好27岁。新中国成立后,刘金山大队长先后当过团长、参谋长,还做过苏州军分区的司令员,他在1996年去世,活了81岁,遗体安葬在了枣庄铁道游击队纪念园里。洪振海的老搭档王志胜,早期和他一起共事,后来他一路干到了华北煤田地质勘探局123队的副队长,还当上了枣庄市人大常委会的委员。1987年4月24日,王志胜因为生病去世了,那时他75岁。
现在铁道游击队里还健在的队员就只有李洪杰一个人了。李洪杰出生于1931年,他在12岁那年就参加了铁道游击队,当时担任的是队里的小小卫生员。老人家回忆道,那时候他年纪太小,铁道游击队本不想收他。多亏了他一个劲儿地求着张指导员,再加上游击队那时候吃了大亏,急需人手,他这才得以加入。
加入游击队后,李洪杰干起了送信传话的活儿,后来他又跟着医疗兵学起了怎么给人包扎伤口、上药。他最自豪的一件事,就是曾经帮王志胜处理过伤口。这段故事被完整地呈现在了电影《铁道游击队》里,但他最感到惋惜的是,一直没机会见到铁道游击队的老队长洪振海,那位据说能将兵法运用得极其巧妙,逢战必胜的传奇人物。
李洪杰老爷爷今年已经91岁了,虽然他年纪很大,但经历过战争岁月的他,身上总带着一股倔强劲儿,一种不愿意低头认输、不信命运摆布的精神。我们希望老人们身体棒棒,长命百岁,让铁道游击队那些英雄故事继续激励着一辈又一辈的年轻人勇往直前,用咱中华民族的聪明才智和坚强意志去战胜生活中的每一个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