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笙歪头,哥哥为什么不说话?不会是被她冒犯吓傻了罢?
“哥哥?”
岑福轻咳一声,坐了下来,“何时回京的,也不捎书信,我去城门迎你。”
晗笙落座于对面,不沾阳春水的手,如今沏茶十分丝滑,“昨日到的,已在归途,想给京中故人惊喜。”
“先前失了你的消息,我很担心。”
“我去往开封,未寻得祖父,机缘巧合遇到十一小姐,便与她学习商贾之道。”
“回了京中,为何不来寻?”
“沈府家大业大,十一小姐事情多,我都快跟她跑断腿了!”
岑福后知后觉忆起,他似乎来相亲的,“所以……你连相亲都替她办了?”
晗笙些许尴尬,“实话与你说,我是替她来拒绝你的。”
岑福:“……”好的,被拒绝了。
晗笙看岑福似乎不高兴,“若是你对十一小姐有意,我可以帮你,小姐虽然性子泼了些,但人还是挺好的,若是你能嫁进沈府……”
“嫁?”
“你得入赘。”
“不嫁!”
晗笙小手一拍,“得嘞,你拒绝了我,我拒绝了你,那我任务完成了。”
“十一小姐是什么样的人?”岑福想知晓,她与什么人一起。
“做事雷厉风行,喜怒不形于色。”晗笙以为岑福真有兴趣,“蛮横起来十分可怕,如果哥哥嫁过来,定然被管得死死的。”
两人重逢,晗笙有说不完的话。
她走过的路成了胸中丘壑,全都要告知这个大哥哥。
岑福静静听着,看着她眉眼带笑,直到她将话儿说完,才给她倒了杯茶,“此次回来,要去见大人吗?”
晗笙捧着脸,十分苦恼,“我想见,若是见了,他万一抓我回宫怎么办?”
岑福看着情绪低落的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大人已经做出了选择,他禀陛下,公主活着,不知所踪。”
……
今夏调整着远镜,确定雅间里的人是有说有笑,岑福还伸手摸了摸姑娘的头。
“大杨,你给他们上了什么菜,里边没下东西吧?”
“去!我能下什么,巴豆?”
“我怀疑你下春药了,岑福像是吃错药一样。”
“人家王八看绿豆,对上眼儿了呗,先前那两桩不成你叽叽歪歪,如今成了,你咋还那么多事儿呢?”
今夏咂摸着不对味,有点怪,似乎太过亲昵熟稔了,莫不是故旧相识?
……
木易楼对面的茶肆。
十四公子打开折扇,遥遥看了眼凑热闹的小捕快。
这般性子的姑娘,倒是少见。
阿臾掀帘进来,“公子,十一小姐与那锦衣卫相谈甚欢。”
“难得,我这妹妹对世间男子从不动心。”沈拾肆叹了口气,“不过,十一要人入赘,岑同知恐难接受啊。”
“若真是动了心,委屈下又何妨,不是小姐低头,就是锦衣卫低头,最重要的是……能成事儿。”
“这事儿成了,我可得好好谢谢袁捕快。”十四公子表示,他妹妹真的很难嫁!
是以。
今夏从木易楼出来,正好看到十四公子毕恭毕敬候着。
“十四公子也在看热闹?”
“在下关切舍妹姻缘。此事多了袁捕快引见。”沈拾肆递给今夏一个檀木盒,“我与袁捕快一见如故,此物赠你,算是交友。”
今夏打开一看,差点没握住,世间宝石的颜色,都在这檀香盒中了,就五颜六色一堆宝石……
好想要。
虽然府中有,但还是很想要,这玩意谁会嫌多呢。
她轻咳一声,克制放纵的贪念,一气呵成还给沈拾肆,“此物贵重,我不能收。”
沈拾肆笑了,他难得送不出礼,还真是有趣的姑娘,“是沈某唐突了,先前让你为我失踪奔波,如今又劳你为舍妹费心,陆某想请袁捕快吃顿饭,不知是否赏脸?”
“可以。”
这一顿饭,今夏带上了大江大河。
毕竟,失踪案都是大江大河在奔波。
今夏赏脸吃饭,醉翁之意不在酒。
难得岑福能动心思,她自然要把十一小姐的祖坟……咳,把底细都挖出来。
沈拾肆:……
大江大河在吃吃吃,袁捕快在问问问,这混乱的宴席不是他想要的!
但他性情温和,今夏问他就答,“十一妹妹是经商奇才,几乎都快掌着我沈家半壁江山了,可我终归觉着,她掉钱眼里去了,还是要找个知冷暖的人过日子。”
“我听闻,你们沈家不养闲人……”
“是,我们每年都看盈亏,若是做不好就换人,做得好就能拿更多产业。”
“沈府富可敌国,我们阿福会不会攀不起?”
“重农抑商是国策,虽然皇家挡不住商家发展,可这世上终归权字当头。锦衣卫直属御前,我们商户才是高攀。”
今夏跟沈拾肆聊得投契,像是要将婚事盖棺定论了般。
大江大河:“……”默默吃菜,完全无法加入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