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死后,我爹就给我找了个娇艳欲滴,笑靥如花的继母。
我当众祝福他们。
众人疑惑,不仅说我继母长的丑,还一个劲的说她不对劲,劝我离她远点。
我只当他们是嫉妒,可很快有人找到我说:「你家有妖怪,你爹的性命危在旦夕啊!」
我吓出一身冷汗,连忙跑去找我爹,本该在房间休息的他却消失了。
而我家后院,却传来了诡异的声音。
1
我娘刚过头七,我爹就带了一个女人回来。
女人身穿素衣,像一潭秋水,娇嫩欲滴,动人心魄。
沈秋生,我爹牵起女人的手,向我解释:「你不是愁没人照顾你么?你娘去得早,给你找了个继母,今后啊,你就唤她做娘。」
我听后,大怒:「爹,我娘刚去世,您就带别的女人回来,您对得起她吗?」
「晚晚,你清醒点,你娘走了,爹总不能孤寡老人一个,你去瞧瞧哪户人家不是三妻四妾?」
「可您说过要跟我娘一世一双人的,您忘了吗?」
「可你娘也没陪爹到白头,这能作数?先说好了,以后见到她,就唤她做娘,明白了?」
我不情愿点了点头。
我说不过爹,但爹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有一瞬间,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爹说让我唤她娘时,她的眼神像毒箭一样,好像要射死我。
这种错觉不止一次两次,我每每吵着爹带我出去玩时,继母总是将茶具弄得很响,等下人换了新茶后,她又用那种恶狠狠地眼神盯我。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越发的焦虑不安。
我忍不住将这件事告诉了爹,爹却笑我是不是没男子喜欢,怎么还跟继母吃醋了?
我并没有吃醋,爹不信我。
爹命人去钱庄取钱给我,跟我说喜欢什么就去买。
不得不说,我爹,真是好啊!
于我,只有宠爱。
就连我娘去后,他都想到找个继母回来照顾我,让我健康快乐的成长。
继母来了后,我爹出门的次数少了,即便如此,我爹总感觉休息不够,白天几乎都在补睡眠。
我懂爹的辛苦,尽量不去吵他,让他好好休息。
我出屋外透气溜达,那后院无人住,门是上了锁,我看到那扇门却诡异地打开了。
我浑身紧绷起来,不敢出声,突然想起传闻中的诡事,吓得连忙跑回屋子,缩在被子里。
2
我整日待在醉香楼,什么酒都尝了个遍。
别人说女子不可饮酒易伤身,娘却说女子饮酒可美容养颜。
所以,我从小就是个酒罐子。
千杯不醉。
欣赏男魁弹琴时,恍惚间,我看见了我娘的模样,接着又是继母的模样。
我喝多了?
揉了揉眼睛,由模糊不清转为清晰了些。
我裱起画像,当着众人的面,祝福我爹给我找了个好看的继母。
「我爹给我找了个继母,好看吧?」
画像里,继母靠在我爹怀里,娇艳欲滴,笑靥如花。
这画像,是从我爹房间偷来的。
也不知是谁画的,并没有落下名。
一号男魁停下弹琴的动作,开玩笑道:「你继母这么漂亮,看来你要失宠了哦。」
二号男魁看向我,一脸严肃:「这个女人长得很丑,劝你离她远点。」
三号男魁对二号男魁说:「你也发现了?我就说这女人不对劲。」
「沈小姐,沈小姐……」
我笑而不语,已经醉得不知说什么了。
一觉醒来。
我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个不停,下人以为我喝傻了,都跑去找我爹了。
我敛起笑容,给自己梳妆打扮,等爹带我出去玩。
爹已经失约了好几回,这次我一定要出去玩,不然要把我闷坏了。
马车已经备好,我站在门口等爹来。
看到爹的影子,我激动不已,我努力忍住不去抱他的冲动,我今天的妆容可不能花了。
当爹走近时,我注意到他的脖颈处有一处淤青,淤青中间范着一丝水光,类似唾沫。
我爹明显比之前苍老了许多,两只眼睛凹陷,黑色素沉着,嘴唇无血色。
这是到底怎么回事?
「爹,您又陪着她了?」
爹不出门,就是陪着继母,也不知整日在做些什么。
一开始我是不喜欢继母,但她对我也好,也就勉强接受了。
「没,爹这段日子都在休息,那有空陪你娘。」
「那您脖子上……」
我爹低头看了一眼脖子上的淤青,笑道:「或许是虫子咬,不碍事的。」
爹要抬手擦去那一丝唾沫被我阻止:「不对。」
我附身察看:「怎么还有一股腥味?」
这股腥味,直接让我犯了恶心,原地呕吐起来。
爹露出疑惑的神色:「晚晚,你这是怎么了?」
下人拿了茶水过来,我喝了一口才缓过来说:「爹,您脖子上怎么会沾上唾沫?还有一股浓烈的腥味。」
「早上刚洗的。」爹上手擦去唾沫,凑近闻了闻:「这是水珠,哪有什么腥味?」
突然,爹脸色不好了:「你这是嫌弃爹?还是觉得你娘苛待了你?」
说好要出去玩的,因为这件事给泡汤了。
爹生气了。
3
这次在醉香楼,什么风言风语都出来了。
众人都看过我爹和继母的画像。
见我来了后,有人就骂:「自己没男人要,连继母都要嫉妒,真不知道是抽了哪门子的风!」
「这都什么世道了,怎么还会有人争宠呢!」
「活该没男人要。」
「……」
都是些平日里爱嚼舌根的,我没在意,继续往里走,坐下喝酒。
我喝了一杯又一杯,手托着下巴,见酒杯空了问道:「掌柜,酒呢?」
「小姐,您可不能再喝了呀。」
「废话,拿酒来!」
众人中有一个人影,剑步流星地走来。
他说:「你家有妖怪,你爹性命危在旦夕啊!」
我大惊,打翻了酒杯,妖怪?
我吓出一身冷汗,连忙跑回去找我爹,找了一圈也未见我爹,本该休息的他却消失了。
我摸了摸被窝里,还有一丝暖气,可人究竟去哪了?
茅房?不可能。
平日里,爹的三急都在屋子里解决。
出门?可这天都黑了,他又能去哪?
我抓紧灯笼,来到中院,继母就住在这里。
门敞开着,我走了进去。
「娘,你在么?」
连喊了三声,没有任何回应,就走了出来,来到后院。
上前一步就踩到了东西,我惊出了一身汗,举着灯笼探去,原来是一把落了绣的门锁。
再看,门是半掩着,从门口望去,黑漆漆的屋子里有一些光影在摇晃。
我一步一步地靠近屋子,而里面的光影,却突然不见了。
一阵风吹过,灯笼里的烛火灭了。
4
我从小也怕黑,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壮胆。
「爹?您在里面吗?」
我轻声喊着。
周围很安静,屋子里的动静越发明显。
喘气声,低吟……
我爹?
干好事?
尴尬到我连忙将黑漆漆的灯笼丢到一旁,跑开。
可跑了两步,我停了下来。
「不对,以前娘跟爹干好事的时候,那声音可不是这样的。」
而且,也不应该在后院偷偷摸摸的啊。
我倒回去,附在门外。
「吧哒吧哒」这几分低吟像鱼的叫声,还有……吐泡泡的声音。
我爹虽然渣了些,可干好事的时候,他是不会发出声音的,都是克制着。
应该不是我爹。
我心里想着。
可下人们哪有这个胆子,在后院干这种事?
那喘气声越发响,不得不承认,是爹的声音。
我一时咬牙,爹这是偷了多少女人?
我娘去世没多久,爹就带了继母回来,而现在又是跟哪个女人在这苟合?
我越来越不懂了。
我突然想起了那天那个人说的话。
「你家有妖怪,你爹的性命危在旦夕啊!」
门似未关好,被一阵风吹开,发出咚的响声。
吓我一大跳,连忙蹲下躲起来,害怕里面的人发现。
我抓紧裙角,浑身哆嗦,想着爹不可能和一个妖怪在一起,可若是真的,我又该怎么办?
里面的动静停止,没有一丝喘息声了。
我的脚挪了一步,到底进还是不进?我犹豫不决。
我心脏跳得更快了。
突然,滴,滴,滴,的声音响起,让我心头一颤。
一到下雨天,我就喜欢听雨滴落的声音,这种水滴声,我最为熟悉。
还有雨落在地面形成泡泡,泡泡破碎的声音。
月亮高高挂起,也未下雨,屋里怎么会有水滴声?
若是泡茶喝,怎么没有茶杯声?
一切,太古怪了。
我蹲了许久也未见有人出来,忍不住进屋。
进了屋点上烛火,看了一圈,也没什么异常。
此月是六月天,不论是屋外或屋内,都会炎热难耐。
而这屋里的凉意就像谭水一样,向我浑身蔓延,不禁打了个喷嚏。
「咯咯咯。」
听到鸡鸣声,才发现天快亮了,突然觉得眼睛发胀。
立即吹灭烛火放置好,转身,出了后院。
这种事情,若是我说出去,恐怕没一个人信。
一路走去前院,我似乎更紧张了。
「啊。」
我被石子拌到,重重摔在地,疼得我面部扭曲。
「爹,救命。」
一定有人在前院,我在想爹是不是也在找我?
前院的人似察觉到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
我艰难爬起,却爬不起来,眼前越来越模糊不清,问道:「爹,是你吗?我好疼。」
那人越靠近,我越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