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皓是我的青梅竹马。我跟堂姐同时落水那天,他情急之下先去救的是堂姐。
后来家族争夺战中我以失败告终,逃亡路上,江皓一枪射中车胎导致我在车祸中葬身火海。
重来归来,父亲让我跟他的养子江皓订婚,我在江皓的喜悦之色里扔掉了他递来的玫瑰花,转身拉着另一个人的手逃离现场。
后来雨夜天里他发疯拦下我的车,捂着受伤的胳膊爬起来眼眶发红:“为什么,你喜欢的不是我吗?”
1
苏清婉摘掉了我眼上的黑布,看到是她时我一点也没意外。
我双手反绑身后,身上沾染的青草泥渍狼狈不堪与一身奢华高定的苏清婉形成对比鲜明。
“我还是真是小看了妹妹,没想到塔桑尼亚那块地还真让你挖出了宝贝石头,只可惜你永远都斗不过我,连老天都站在我这边。”
她眼尾上挑,一脸戏谑地看着我,眼底净是洋洋得意,倨傲自满。
我偏了偏脸懒得看她。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表情,到现在还给我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架子给谁看?”
苏清婉红艳的指尖掐着我的脸,力度像是恨不得生挖了我。
“就凭你爬得再高又怎么样,还不是见得不得光的私生女,就连你妈也是爬床上位的小三。”我讽刺道。
苏清婉脸色铁青,扇了我几巴掌。
我忍着嘴里一股铁锈味,冷冷地看着透过门缝裁剪的人影,他与我也就隔了一道门的距离。
苏清婉一把扯起我的头发,表情疯魔:“你不是最喜欢你这张漂亮脸蛋吗,我毁了它的话,你会不会给我磕头求饶啊?”
就在刀子才贴过来时,外面传来“笃笃”敲门声。
“苏家出了点情况现在让你过去一趟,事态紧急。”
江皓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只是没想到他会背叛我,曾几何时我们还是令人羡慕的一对青梅竹马,如今却站在生死对立面。
苏清婉见我失神嗤笑起来,“可惜,他是我的人,我的男人。”
苏清婉离开后的当晚,我被人救走,逃跑的路上江皓紧追不舍,直到枪声响起车胎爆开时一瞬间天翻地覆。
烈火浓烟里我好像看到了一团模糊的身影向我奔来,我闭上眼睛不看。
当我再次睁眼时我重生了。
“若瑾,我喜欢你,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好吗?”
江皓手捧着玫瑰花,脸上有着忐忑和希冀。
爸爸咳嗽了两声提示道:“若瑾,还不接下,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我回到了江皓跟我告白那天,也就是那天爸爸安排了我跟他的订婚。
2
江皓一身笔挺西装,白色衬衫上是我去年送他的深蓝领带。
今天老宅来了许多人,庆贺爸爸五十岁生日,身为养子的江皓送给了爸爸一份大礼,凭借一己之力谈下了一家欧洲珠宝公司收购案。
成为爸爸得力干将后江皓一时间风光无两,爸爸原本不同意我跟他在一起,后来转了态度。
爸爸以为我是太过高兴,一时间难以消化。
“江皓能力出众,成熟沉稳,今后你要是跟他在一起正好治治你这娇纵爱耍小脾气的性子。”
爸爸接着又拍了拍江皓的肩膀:“把她交给你我很放心。”
江皓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扫过我的眸光如水温润。
上辈子江皓十二岁时从福利院接回了苏家,爸爸找回了故友之子,江皓父母双亡,爸爸就把收他为养子,名义上我们成为了一家人。
苏家人并不都是好相与的,拜高踩低也是常有,相比他人的口蜜腹剑我更喜欢和江皓待在一起,他温柔又帅气,又会教我叠千纸鹤。
年少时我对他是依赖多于爱慕,后来演变成了强烈的占有欲,以及不能与人分享的爱慕。
可是那时候的我不知道江皓真正喜欢的人是堂姐苏清婉。
苏清婉一袭红裙在人群里靓丽娇美,明明是爸爸的生日会她却成了全场引人注目的焦点。
苏清婉手拿香槟施施然走了过来,这一路江皓的视线没有离开过半分,察觉到我的视线江皓慌忙垂下了眸子。
这一幕的郎情妾意看得我格外恶心。
也难怪之前落水时江皓会先选择救她,毕竟最爱的人是这位,我该退位让贤成全了两人情意才是。
“没想到今天这么热闹,叔叔不仅要忙着过生日,照顾生意,还要忙里抽出空给阿瑾妹妹找乘龙快婿,老寿星真是一刻都闲不下来。”
爸爸闻言开怀大笑。
“清婉,你比若瑾还大了两岁,感情上也还没着落,这样叔叔给你做主,今天京城里的公子哥都在这,你可看上哪个跟叔叔说。”
苏清婉看了眼对面的江皓,打趣道:“可惜了,我情路坎坷保不成要孤家寡人,照我看这里的人都比不上江皓,我要是有阿瑾妹妹一半的福气就好了。”
我闻言掐了把手心,笑着接过了江皓手上的红玫瑰。
3
“这红玫瑰……我不是很喜欢,送给你怎么样,我看你挺喜欢的,跟你的红裙很搭。”
我把玫瑰花束递向苏清婉那刻,明显她和江皓表情都一愣。
“我怎么能收,这是江皓送你的。”
“我不要,你也不要,那就扔了,不过你别后悔。”
当着大家的面我扔掉了大捧的玫瑰花束。
爸爸生气斥责道,“你胡闹什么,你要耍小脾气回去耍,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别在这丢你老子的脸。”
我上前一步,高跟鞋碾上玫瑰花瓣,“我没耍脾气,只是要告诉爸爸一件事,这个订婚我不同意,不如你成全了江皓和苏清婉,反正都是苏家人。”
会场被我闹出了不小动静,爸爸也是始料未及我能在他生日这天捅出这样篓子,脸色格外难堪。
爸爸扬起的巴掌终又落回原处。
“我看就是江皓平日里太过惯着你,让你这么骄纵,有什么问题私下说。”
到现在爸爸还以为我只是跟江皓闹矛盾,我看着门口背光走过来的人,心中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我喜欢的人不是江皓,而是他,林听,我不会嫁给我不喜欢的人。”
我在众人目光里抬脚向那个身影走去,路过江皓身旁时他伸手拦住了我的去路,看着我的目光里带有隐晦的企求,脸上以往的从容不迫粉碎干净。
“小瑾……不要。”
我竟会在他的声线里听到一丝颤抖。
我冷硬道:“让开!”
见他不动,我用力不容拒绝推开了那只拦路的手臂。
林听大概是被吓傻了,我拉上他的手掌时感受到了轻颤和湿热。
他身上是苏家保镖才会穿的黑色西装,虽然比不上江皓身上的高级定制,但是衬得身材颀长高大,别有一番禁欲克制味道。
林听是我身边保镖里最厉害的那一个,也是最为沉默寡言的那一个,但我与他的交集并不多,不过我是小姐他是保镖,我的人自然听我的。
“小姐你这是……”
我捏了捏他手心暗示他不要多说话。
“爸爸,我喜欢的是他,这订婚你爱怎么弄怎么弄吧,恕不奉陪。”
我抓着林听的大手,十指相扣向对面摇了摇。
江皓脸色惨白,启唇无声。
4
爸爸生日闹过后我搬回了我妈留给我的房子,他生气停掉了我的卡。
跟着我住进来的还有林听,他是我的保镖,如今人尽皆知我为了他跟爸爸闹翻了脸,要是不住一起反而让人起疑。
楼下传来破碎声,林听打碎了装有咖啡的杯子。
地上一滩狼藉,他的右手不自然地轻颤不止,看我过来慌张将手藏在身后。
“你不是保镖吗,这点东西都拿不好,还怎么拿枪?”我啧啧两声,“可惜了,这是我最喜欢的拿铁。”
“很抱歉,但我左手打枪也很厉害,小姐可以放心,我能保证你的安全。”
他不苟言笑的样子冰冰冷冷的,前襟白衬衫上是褐色污渍,湿漉轻薄的衬衫黏腻在他胸襟,我像是发现什么上前一把扯过他。
我怎么会忘记那个疤痕,想起了落水那一日昏迷下的最后一眼。
我动迅猛扒开他的衣服想要把那伤口看个清楚,林听受不了我视线的打量侧过脸,难得耳朵漫上薄红。
救我上岸的人不是江皓,难道是他?
我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打趣道:“原来你也会害羞啊,林听哥哥。”
林听逃去了盥洗室,我安排他住在一楼起居间,我住二楼。
天刚擦黑就下起了大雨,我挂断江皓打来的电话,最后一句话是“我们分手了,别再来烦我。”
天空响起一记惊雷,夏天的夜晚闷雷阵阵,楼下铁门开始哗哗作响。
我听到林听的开门声,紧接着是吵嚷打斗声。
我顾不得穿鞋就往外跑,直到在楼下看见两人院中缠斗的身影,打地彼此难分,拳拳到肉。
江皓和林听脸上都挂了彩,但林听好歹是拳击手出身,这点伤对他没什么,直到江皓被按在地上从身后掏出手枪的那一刻,我身上血液发凉。
“江皓,住手,你要是敢伤害他我不会让你好过。”
雨地里江皓停住了手,脸上又生生挨了林听一拳,眸光破碎像条受伤的狗狗。
我让林听开车带我离开,跟江皓交往那些年他知道这栋别墅以及大门的密码,但能半夜能持枪闯进来是我捶破脑袋也没想到的。
车道上江皓冲上来,林听紧急踩了脚刹。
江皓身上衣服湿透了,嘴角还流着血渍,他拦在我的车前捂着受伤的胳膊,嗓音嘶哑眼角发红质问道:“为什么?你喜欢的一直不是我吗?”
真是个疯子。
5
可是我的喜欢在你眼里一文不值,青梅竹马的情意比不上苏清婉在你心底的位置。
我想起当年十八岁的生日party。
仇家找上门来那天,枪声在游轮上响起,现场一片混乱,人群四散。
好在现场有爸爸安排给我的保镖挡在前面,看着江皓在身侧我心底虽然害怕但也安心几分。
苏清婉害怕躲在了江皓身后,一只手却抓上了江皓衣袖,脸上是小鹿般的惊慌失措,还带着斑驳泪痕,弱弱说道:“江皓,我害怕。”
许是我在旁边的缘故,江皓把她推给了我:“你跟着小姐往后撤。”
人群里一个蒙面男子靠近过来的一瞬掏出了手枪,我也没想那么多,再怎么说她也是我堂姐,便拉着她的手一起往外跑。
不曾想前面那么宽敞的通道她都能摔倒,我被大力一扯崴了脚。
“苏若瑾,别丢下我,我害怕。”此刻倒是羸弱不堪,往日里看她对下人颐指气使倒挺中气十足。
她平日里都喊我阿瑾的,今天却喊了我全名。
当我察觉到什么时,背后十米远的地方正站着手持枪械的凶徒,黑黢黢的枪口在苏清婉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正对我的脑袋。
“原来你就是苏冠宗的女儿苏若瑾啊,让我好找。”
我跟苏清婉被逼在游艇护栏边缘,蔚蓝的海水波动不定像是口深渊,我看得头晕目眩。
“你是怕水吗?”
苏若瑾不怀好意地打量我,嘴角勾起,不用看我此刻肯定脸色苍白,幼年溺水的经历给我留下的阴影到现在还未完全消散。
不过我倒是好奇它是怎么知道我怕水的,毕竟她进苏家也没两年。
我咬牙道:“闭嘴,害人精,要死我也要拉着你一块。”
在江皓惊恐的目光中,我拽着苏清婉的头发双双坠下了游艇,岸上留下苏清婉余音未散的哀嚎。
我在水里挣扎沉浮,我怕水也不会游泳,之所以能跳下去是我相信江皓一定会救我,他说过会永远保护我。
落水后苏清婉挣脱我,她在水里游动自如压根就不是旱鸭子,岸上全是装的。
道貌岸然的心机婊。
我心底问候了她祖宗十八代,后来又想起骂她祖宗连着自己骂了,便更气,直接问候她妈。
江皓游过来时,苏清婉像是个要溺水的人拼命喊着“救命”,一只手抓着他胳膊。
我呛着水喊道:“她是装的……”
咕噜咕噜
“她……会水……”咕噜咕噜
不知道他听到没,江皓犹豫了片刻最后选择了先救她。
江皓你个大煞笔被她骗了。
我再次醒来时是躺在自己房间大床上。
没死,捡回了一条小命。
我怒气冲冲找到了江皓,当着我爸的面,扬了他手上的资料,大雪似地纷纷而下,最后猛地甩了他一个巴掌,看他鼻子挂着两条血河我意满离去。
打电话我拉黑,送礼物我转赠他人,江皓围着我转了好几天见我油盐不进无可奈何,直到他冒雨在楼下站了一整夜。
脸白的像一张纸,一揉搓就能碎了,果然他病倒了,倒在了楼下。
他仗着我心软等我看他一眼,我蹲在他面前踢了一脚,他也不动,眸子缓缓睁开,“对不起,只是她离得近我才先救得她。”
我摸着他略微发烫的脸有些心疼了,软了态度,“看在你救我的份上,这次不跟你计较。只是你是我的人,以后离她远远的,知道吗?”
江皓闻言目光沉了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吗,而后脸上扬起淡淡笑意,“好,听你的。”
事实上男人求和说出的话未必都可信,她最后还不是在江皓身上栽了跟头,只怪自己有眼无珠识人不清,枉送性命。
上辈子死后恐怕江皓和苏清婉都要指着骨灰盒骂她是个傻逼智障。
6
“为什么?”我被气笑。
江皓站在车前,雨水顺着他的脸颊而下,脸上青紫淤痕在车灯下分毫毕现,他目光凶狠地看着我身侧林听,三个人陷入僵直局面。
我很想把上辈子遭遇的种种痛快说出来,但是他知道吗,这个世界里的江皓一无所知,那些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他无法理解。
但是我有权利结束,选择一条全新的路。
“他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保镖,他能给你什么,跟他在一起你甚至都不能过你想过的生活,穷困潦倒就是你想要的吗?”
所以呢,在他眼里我就是生活在苏家羽翼下什么也不懂的金丝雀是吗,离开了苏家我就无法自保无法生存了,他把我看得也太轻了。
林听抓着方向盘的骨节白里发青。
我能看得到他眉头微蹙忍耐的样子,手掌附在他手上安抚。
“可是江皓,如果不是我爸爸把你领回苏家你现在什么也不是,更不会有机会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江皓的表情有着瞬间的呆滞错愕,他可能也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刺伤他,毕竟以前我是围在他身边天天“江皓哥哥”的叫着。
“是他怂恿你的是不是,若瑾你是不是听了那些诋毁的话,他们是故意离间我和你的。”
我摇摇头,“从来没有人离间,这次是真的,我们结束了,江皓,你去找你的真爱吧。”
——江皓哥哥,你以后会不会喜欢上其他人?
——不会。
——为什么?
——明知故问,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江皓难以置信整个身体轻颤着,张口无声,喉咙不自主地哽塞吞噎,看着我的眼睛摇头道:“不会的,明明不是这样的,明明我们说好要订婚的。”
看着他失落无比,一副落汤鸡的姿态,我甚至觉得那种哀伤很不真实,毕竟当初是他开车追在我后面,那子弹从后面穿透玻璃与我擦身而过,分明就是想要我的命。
他那双眼睛为什么会流露出这么具体又真实的哀恸。
“虽然我身无分文,但是我会永远站在小姐这边,会努力给她我的所有,哪怕是我的命。”
林听本就是一个不善言谈的人,一开口就是王炸,我知道演戏要演全套。
我脸上流露出一抹笑意,索性当着江皓的面扭头一把扯过林听的衣领,找到嘴唇的位置贴了过去,我粗暴的亲吻像是台风过境,分开时银丝暧昧从唇角断开。
林听呆呆地看着我还沉浸在震惊里久久不能回神,脸上起了红晕,嘴唇还带着水润的光泽,看起来倒是有点莫名的可爱。
“咳咳,还不走。”我平复着起伏的胸口,捏着拳头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催促着林听离开。
江皓这次没有追上来,后视镜里那个身影越来越小逐渐消失在视野里。
“刚刚你做的很好,放心以后不会亏待你的。”我恣意靠在座椅上。
林听目视前方开着车:“小姐是要对我负责吗?”
“负责啊,给你涨工资怎么样?”我车内安逸环境下有些困意。
他语气轻松开玩笑道:“好啊,小姐占了我一个大便宜可要好好补偿我。”
车内林听播放了音乐,我闭眼听着耳边舒缓的伤感情歌微微皱眉,“干嘛放这些歌?”
“以毒攻毒有时候是最好的疗伤方法。”
屁嘞,我才没有为江皓伤心。
我睨着眼看林听,他好像和往日有些不一样,今天话有点多的有点不像他。
7
反思上辈子我输得彻底,最大的弊病在于我将江皓视为心腹,在他身上翻船是我疏忽。
但现在看来,还有一个疏漏是苏清婉。
我跟她在苏家朝夕相处那么多年,却不并知道苏清婉一直都是扮猪吃老虎的那个。
她比我想得城府更深,但是单凭一个江皓不至于能让她彻底翻身。
她像是拿了逆袭剧本,从一个二叔极为看不上眼的私生女一步一步爬到了最高位置,好像连老天爷都在帮她,总是比我先一步找到解决方法,甚至某些方面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有时又总能在恰当的时机劫走我想要的客户,赢得爸爸的信赖。
我生性懒散原本是不爱苏家珠宝生意上的事情,外人眼里我就是一个骄奢淫逸贪图享乐的富二代。
可是没有人知道,我为了自己的梦想付出多少。
我大学专业在国外读的是珠宝设计,违背了父亲的意思,他有心让我接管家族企业,认为金融管理更适合我,但我当初固执己见。
其中一部分原因是我想成为优秀的珠宝设计师,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母亲,她是位天资横溢的珠宝设计师,拿过许多国际珠宝设计奖项。
我视她为榜样,一度想成为像她那样优秀的人。
爸爸在事业上无疑是成功的,但是在婚姻上他个失败者,他忙于自己的事业忽略家庭,妈妈去世后心有愧疚,对我也不曾管教放纵我的刁蛮任性,在他眼里我就是不堪重用,不如他那乖巧能干的侄女。
苏清婉在我跟爸爸关系之间挑拨着,导致我与他日渐生分。
母亲下葬那日,他没有出现,我找到他是在一个酒会上,他在那里言笑晏晏跟人觥筹交错谈生意,哪里像一个丧妻的丈夫。
在他眼里工作比天大,苏清婉站在他那边指责我的不是。
“阿瑾妹妹太小了,不懂事,她哪里知道叔叔的辛苦,婶婶去世叔叔也很伤心难过,但是这个单子做了很久眼看就要成了,今天这么一闹人家未必……”
苏清婉说到了爸爸心里,他只看到我闯进商会破坏了生意,任性又刁蛮,当即不顾阻拦打了我一巴掌让我滚蛋。
我后面确实滚了,滚得远远地,去了意大利留学,当我再次回来时局面已经悄然发生了很大变化。
苏清婉凭借着手腕进入家族公司,其实她的能力并不出众,案子做得也就一般水平,但是有江皓帮衬,再加上很会招男人喜欢,在生意上也顺风顺水,以至于爸爸让她插手了内部的生意。
按理说她认识江皓的时间比我短,能把他收入麾下仅凭借着美色,我有点不大信服总觉得里面有什么内幕。
但或还有我不想承认的一点,苏清婉魅力大,大到可以让江皓背叛我们之间十多年的情意,在背后阴我,给我挖坑让我跳。
苏清婉得意洋洋,但我最致命一击不是她给的,而是江皓,在我落败时她嘲笑我,干脆直接明了地讲诉我在国外期间她是怎么跟江皓亲密来往的。
她最会挑我的痛处踩,像个小人。
在她眼里无论我做得多好,多想赢得爸爸的认可也是无济于事,因为她的成功轻而易举,她坚信自己只会赢不会输。
可是这一世的我怎么还会走上一世的路,我偏要让她输一次,偏要把不可一世的她踩在脚下。
8
傍晚没什么人在墓园,妈妈墓碑前却放着一束白玫瑰,按理说没有人知道今天是我妈的生日才对,白玫瑰是她生前最爱。
一旁的林听开口道:“这应该是苏先生送的,他其实挺爱夫人的,只是忙于工作,对于你们母女常觉亏欠。”
我扭头看着林听:“打住,你是被他骗了,一束花就能证明爱了,当初早干嘛去了。”
我弯腰捡起那束花抬手扔出老远,“我妈最后一面都没看到他,现在更不会想见他。”
“我陪苏先生来过这里,其实不止是今天这个日子,他失眠的晚上,有时候是生意不顺的时候,他会待上几个小时,自己一个人说话,我就在远远站着。”
“够了。”
我转过身去,眼眶涌上一股温热,却还是睁大眼睛看着前方把泪憋回去。
“小姐,苏先生可能比你想得要更好一些。”
他握住我的肩膀让我转过身来,看我垂着眸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反正我不会替我妈原谅他,”我抽了抽鼻子,“你也不能站在他那边,你是我的人,我不会那么轻易原谅他。”
“好。”他温柔保证。
林听擦掉我脸上的泪痕,动作轻柔,他神情专注,我还没觉得没什么不妥,等到反应过来才发现彼此呼吸纠缠在了一起。
暮光染在他两弯长长的睫毛上,玻璃珠子一样的眼睛里倒映着我的身影。
我靠近了一分,他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呼吸的气流纠缠得更近了。
如果说之前那个吻是冲动下的产物,此时此刻我却小心翼翼地试探,怀着逗弄的心思,果然薄脸皮的林听目光闪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