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早亡,留下我一个独女与无数家产。
大伯却突然带回来了一个落难女子。
自称是父亲所养的外室之女。
我将她认作庶妹,让她吃穿无忧,跻身高门。
她却夺走了我的一切,害我失去清白被迫自缢而亡。
重来一世。
我在大伯将那女子带到我面前时,嗤笑道:
「什么来历不明的野种,也配来玷污我爹娘的名声。」
1
我是清平谢家最尊贵的嫡女。
却独自死在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夜里。
百年世家容不下一个失了清白的女儿。
祖母派人给我送来了三尺白绫。
这一切,都源自谢婉柔回来的那天。
她拿着父亲的玉佩,自称是父亲养在江南的外室之女。
我难以置信。
我爹娘十分恩爱,爹爹除了娘亲从未有过其他女子。
二人的爱情佳话至今坊间还在流传。
祖母和大伯劝我将人留下,毕竟是爹爹留下的血脉。
我同意了。
我将谢婉柔留在二房,一应吃穿用度按照庶小姐的份例,半分不曾亏待。
可她转头却去兄长面前掉眼泪,让自小疼爱我的兄长斥我心狠,转而将她捧在手心。
连与我青梅竹马的未婚夫都整日将她挂在嘴边,赞她身世凄惨却傲气如兰。
我与她争执渐多,她总是一副委屈的模样。
于是我任性跋扈、欺负庶妹的名声渐渐传播开去。
自此我便有意疏远她,可仍没逃过她的算计。
一次宴会之后,我不胜酒力回屋休息。
醒来却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地与一陌生男子在一处。
谢婉柔带着几位世家夫人正巧进来,撞了个正着。
祖母震怒,当场命人将我关起来。
当夜命人送来了三尺白绫,让我自尽。
我成了整个家族的污点与弃子。
我死后,魂魄并未离去。
我亲眼看着谢婉柔拿走了属于我一切。
她取代我的位置,与谢府众人瓜分了我爹留下的财产和我娘留下的大笔嫁妆。
她以谢府之女的身份,嫁给了我的未婚夫,二人婚后琴瑟和鸣。
她拿着我的钱活得潇洒肆意,好不快活。
「我才是手握剧本的女主,还能斗不过你这愚昧的闺阁小姐。」
2
我再睁眼,回到了谢婉柔回来的这天。
哦不,是改姓之前的许婉柔。
经商归来的大伯,带回了一个貌美的女子。
我听着丫鬟采珠兴冲冲地嘀咕,大家都在猜测那女子的身份。
很快祖母便派人来叫我了。
我再次见到了许婉柔。
她如今没有我花重金买来的燕窝药膳滋补,脸色苍白,身子瘦弱。
身上穿的也不过是随处可见的粗布衣衫。
但她那副弱柳扶风的模样,一眼看去仍旧让人怜惜。
她如前世般将自己的身世娓娓道来。
我还未来得及说什么。
一旁的大伯迫不及待道:「二弟和弟妹去得早,不能让二弟的血脉流落在外。」
祖母也点头:「二房人丁凋零,添个庶女也是好的。」
我想也不想,打断了二人的话。
「且慢,只凭她空口之言,就说是爹爹的女儿,未免太过儿戏。」
「总不能让不知哪里的野种,混淆谢府血脉。」
祖母和大伯都愣住了。
他们叫我过来,只是为了走个过场。
压根没想过问我的意思,更没想到我会反对。
可我重来一世,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我不再是那个被娇养的闺阁姑娘,这些所谓的亲人,只觊觎我身后的财产。
只要我失去了利用价值,就可以冷眼看我死去。
我直盯着许婉柔,没错过她眼底划过的一丝狠厉。
手握剧本的女主吗?
我倒要看看,没了我这个垫脚石,她能蹦跶多久?
3
祖母很快反应过来,皱眉斥我:「你胡说什么?」
许婉柔适时落泪:「是我的错,我本不该来这里的……」
大伯板着脸色:「她眉眼与二弟这般相似,如何有假?」
说罢,他又缓了神色:「你年幼不经事,这等事情不能由着性子胡来。」
我隐去心中怒意,目光在许婉柔和大伯脸上转了几圈。
「看起来,大伯与她眉眼也有几分相似呢。」
一直不作声的大伯母猛地冲过来打断我:「说什么呢!谢妙宁,你疯了吧?」
我眨眨眼:「大伯母这是怎么了?大伯与爹爹是亲兄弟,长得像爹爹和像大伯有什么区别吗?」
大伯一把扯过大伯母,面色不虞。
我挺直脊背,正了神色。
「谁不知道我爹娘恩爱非常,爹爹不曾纳妾,怎可能会私养外室?」
祖母面色沉静,默了半晌开口:「你父母恩爱不假,但世家子弟,三妻四妾不算什么稀奇事。」
许婉柔适时拿出玉佩:「这玉佩是我娘留下的,有谢府印记。」
大伯点点头:「的确是二弟随身之物。」
我接过来看了一眼,似笑非笑:「不错,这玉佩是父亲珍爱之物,他去世后一直都收在珍宝阁里,不知怎么到了你手上?」
许婉柔哑口无言。
爹娘生前的随身之物,一直都是我收着的。
我前世只觉得玉佩眼熟,却不确定是否真的是爹爹送出去的。
加上祖母他们纷纷劝说,稀里糊涂也就认了。
爹娘去世后,外祖母怕我年幼被欺。
亲自来了谢家,看着谢家将爹娘的财产尽数交给我。
我娘百里红妆嫁到谢府,加上我爹的那一堆产业。
我谢妙宁,算是个十足的小富婆。
除了银钱商铺,外祖母还让谢家将二房的掌家权一并给了我。
我不同意,许婉柔就进不了二房的门。
但她还是留在了谢府。
祖母将她留在了身边,对外只说是远房亲戚。
4
阳春三月,我收到了定远侯夫人的请柬。
我与定远侯世子是自幼定下的婚事,这两年侯夫人常邀我出席各种宴会。
一方面是熟络感情,另一方面也是考验。
看我能不能胜任未来的定远侯夫人。
当日我照旧仔细打扮了一番。
这种贵女云集的宴会,不宜太过出挑,也不能丢了大家风范。
可我一出现。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我身上。
当我看到不远处站在一起说笑的三人,就明白了原因。
正是我的兄长谢长枫与我的未婚夫陆庭,以及许婉柔。
我就知道她今日会跟着谢长枫过来。
她进府后,日日围着谢长枫转,如今二人亲近得很。
见到我,许婉柔立马往谢长枫身后躲了躲。
谢长枫皱眉,开口便道:「是我带柔儿来的,她初来乍到,总要交些朋友。」
瞧瞧,我还一句话未说,他就急不可耐地出言维护。
仿佛断定了我会为难许婉柔。
和上一世如出一辙。
但我只是笑着点点头,就准备转身离开:「大哥有心了。」
从头到尾都没看许婉柔一眼。
她却拦住了我,眼里带着挑衅:「姐姐莫要生气,是我想来,所以长枫哥哥才带我来的。」
我险些笑出声:「你哪里看出我生气了?而且我并无姐妹,下回莫要叫错了。」
许婉柔瘦弱的身子一颤,睫毛上瞬间挂上了一滴泪。
她惯会如此,以眼泪博取男子的同情与怜惜。
偏偏还多的是眼瞎的。
陆庭心疼地看向许婉柔,转头冷声训斥我。
「谢妙宁,这是你谢氏嫡女的气度吗?」
他这一声低喝,将周围一直暗中打量的目光彻底吸引过来。
定远侯夫人也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众世家夫人。
「这是怎么了?庭儿,妙宁,怎么都站在这里?」
她走近,看到许婉柔:「这位是?」
陆庭抢在谢长枫之前开口:「母亲,这是谢老夫人的表侄孙女,许婉柔。」
侯夫人目光在谢长枫与紧挨着他的许婉柔身上转了一圈,哦了一声:「原来是表小姐。」
又不动声色嗔了一眼陆庭:「妙宁来了,你不好好陪着,倒是跑来在这里闲话。」
想来,她们也听到了方才的动静。
她了解自己的儿子,不是古道热肠的人。
却破天荒地主动介绍起一女子来。
而许婉柔与谢长枫又举止亲近,他一个定了亲的人这般上赶着做什么?
5
侯夫人不再看许婉柔,而是亲热地拉着我的手说话。
陆庭面色讪讪地站在一旁。
众人自然看得懂脸色,各自说笑着,没人再去搭理许婉柔。
她独自站了会儿,红着眼眶跑开了。
谢长枫连忙追了出去。
当着众人的面,包括我的大伯母。
宴会结束,陆庭奉母之命送我回家。
他板着张脸:「你自幼饱读诗书,怎地连自己的妹妹都容不下?」
我挑眉,看来那两人什么都和陆庭说了。
我故作委屈不忿:「谁说那是我妹妹了?你宁愿信一个刚认识的女子都不信我?」
陆庭面色一沉:「胡说什么?我是听谢兄说的。」
我转过了头,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不必再说,原来我在你心中是这样的人。」
陆庭不再说话。
前世我与他不知因为许婉柔吵了多少回。
她在府中抢尽兄长的疼爱,我难免委屈。
古代女子不能鼎立门户,你家若是没有男孩就剩你一个女的,财产就是你的家族的,你大伯早就把你赶走把家给占了,这也是为什么古代一定要生儿子或者招婿的原因,也是为什么林黛玉会进贾府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