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弹一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被误认为是原子弹、氢弹、人造卫星。事实上“两弹一星”中,其中一弹是原子弹和氢弹,而另外一弹则是代表导弹。在如今国防力量体系中,导弹的作用越来越大,没有导弹,原子弹、氢弹这样的武器就打不出去。50年代中后期,中国决定研制两弹一星,其实有不少“误解”,认为搞两弹费钱,又不当吃又不当喝。不过,党中央毛主席以及一些国家领导人高瞻远瞩,认为一定要搞两弹一星,只有这样中国才能不惧威胁。
“两弹一星”元勋钱学森曾说过这样一句话:“你说不该搞,那好;如果不搞,没有原子弹、导弹、人造卫星,那中国是什么地位?你要搞经济建设也不可能,因为没有那样的和平环境。”中国人到底能不能搞导弹?1955年10月8日,在周总理的过问下,钱学森风尘仆仆的回到了祖国。一开始,钱学森被安排在中科院工作,中科院的领导同志找到钱学森对他说:“你刚回来,先去看看中国的工业吧,中国工业最好的地方是在东北。”钱学森一想,也觉得合理,东北他也没有去过,这一次也正好可以去看看。
刚到哈尔滨后,时任军事工程学院院长的陈赓大将就风尘仆仆的赶来了,后来钱学森才了解到,陈赓这次到东北,就是专门来见他的,这让他十分感动。陈赓请钱学森吃了一顿饭,席间两人聊起导弹的事儿,陈赓忍不住问:“中国人能不能搞导弹?”钱学森回答:“为什么不能搞?外国人能搞,我们中国人就不能搞?难道中国人比外国人矮一截?”“好。”陈赓来哈尔滨,就是为了听钱学森说着一句话,回到北京以后,他心里始终记挂着这件事,整日里念叨“钱学森”的名字,就连傅涯和家里的孩子也都对这个名字“耳熟能详”了。元旦前几天,陈赓跑到叶帅的家里,兴致勃勃的谈论起钱学森的事儿,说的叶帅心痒难耐,于是吩咐陈赓:“陈赓啊,你就当个牵线人吧,请钱学森夫妇到我这里吃顿饭,日子嘛,我看就定在元旦吧。”叶帅请钱学森吃饭这件事,陈赓十分的上心,回去以后就给钱学森递了一张请帖过去。
1956年元旦一大早,陈赓简单地吃过两口早饭,立即就要出发,连棉衣也顾不上穿,还是傅涯追了出来给丈夫披上了外套:“今天休息呀,不在家歇着,到哪儿去疯跑。”“今天叶帅请吃饭,让我牵线,我还要去接钱学森夫妇呢俩呢?”陈赓载着钱学森夫妇到了叶剑英家里,叶剑英站在门口亲自迎接,几人分宾主落座后,很快就谈论起来有关导弹研究等一系列事项,三人越聊越投机。叶剑英十分激动,立刻站起来说:“希望钱先生在科学技术上主持这件事。”眼见两人聊得高兴,陈赓主动提议:“我们马上去找周总理。”叶剑英看看手表说:“今天中央军委举办舞会,可能会在那里找到周总理,我们马上去。”三人直奔景山西侧的三座门,周总理正伴随着悠扬的乐曲翩翩起舞。叶剑英一把就薅住了跳舞的周总理,汇报了与钱学森谈话的情况。“很好嘛,我很赞成你们的想法,是不是请钱学森同志尽快拿出一个书面建议来。”见周总理表态,叶剑英、陈赓两人也不停歇,拉着总理就到了会客室,钱学森还在那里等着呢。
一见面,周总理就激动地握住钱学森的手说:“学森同志,刚才叶帅和陈赓同志同我谈了你们的想法,我认为这个想法很好嘛。”“现在我交给你一个任务。”周总理对钱学森说:“请尽快把你们的这个想法, 包括如何组织这个机构,就如何抽调专家等,都写成一个书面建议,以便于中央讨论。”“好,好。”钱学森尽量抑制住激动的内心,胸有成竹地说道。没过多长时间,钱学森正式提交了自己的计划,即《关于建立我国国防航空工业的意见书》。为保密起见,钱学森将内容中凡是涉及到导弹、火箭的关键名词,统统都用了航空工业来代替,意见书详细地罗列了火箭、导弹的组织草案、发展计划以及具体的研究步骤,并在意见书中开列了一份由21人组成的参与研究项目的专家,包括军事工程学院的专家教授任新民、梁守槃、庄逢甘等人。“西风压不倒东风,东风一定压倒西风”导弹、火箭的研究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要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工作。对于当时的中国而言,争取苏联的援助是必不可少的。
1956年元旦刚过,彭德怀就找到陈赓,两人一起约见了苏联的军事顾问波特鲁塞夫斯基将军,向顾问提出希望苏联能提供火箭制造图纸等一系列问题。在钱学森的《意见书》出炉之前,1956年1月20日彭德怀主持中央军委召开会议,会议着重讨论了万毅提出的《关于研究和制造火箭武器的报告》。会议上彭德怀严肃地指出:“我们要解决火箭防空,海上发射火箭等问题,目前即使苏联不帮助,我们也要自己研究,苏联要是帮助,我们就去学习。”国务院、中央军委根据钱学森的建议,设立了研究导弹、火箭的航空工业委员会,钱学森任委员。1956年,钱学森受命组建研究导弹、火箭的国防部第五研究院,钱学森任首任院长。不过对于研究火箭、导弹,一开始就有各种不同的声音传出来。曾任中国海防导弹武器系统设计总工程师航空航天部总工程师的梁守槃院士回忆称:“第一个五年计划时期,我国一百多项重大工业的建设,都是以苏联提供的技术资料为基础的。因此,很多人认为:中国人技术水平低,不可能独立起步进行工业建设。”
当时对于火箭、导弹等国防工业的研究有两种不同的意见。一种认为过去各项工业建设都是由苏联帮助建设的。导弹技术在国际上又是新兴项目,国内的技术人员除钱学森外,都没有看见过导弹。勉强上马,必然造成浪费,不如暂停。另外一种则这样认为,任何新兴的事物都是从无到有开始的,中国1956年的科研水平,不会比30年代的德国更差,只要下定决心,刻苦努力,中国人一定会取得成功。那么毛主席对“两弹一星”是个什么态度呢?早在50年代中期,就要不要搞原子弹这个问题,毛主席召开并主持中央书记处扩大会议时就指出:“我的意见是中国也要搞,但是我们不先进攻别人。别人要欺负我们,进攻我们,我们要防御,我们要反击。因为我们一向的方针是积极防御的战略方针,不是消极防御的。”在苏联的帮助下,1958年中国建立了第一个实验性的原子反应堆,原子弹和氢弹的工程加快了脚步。
1964年10月16日,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1967年6月17日,中国第一颗氢弹爆炸成功。不过,原子弹和氢弹虽然研制成功,但是如果没有导弹,原子弹和氢弹这样的武器就打不出去。美国国防部长麦克纳马曾在我国原子弹爆炸成功后断言:“中国有弹没枪,五年之内不会有运载工具。”因此我们首要的任务,就是要研发导弹。1960年2月,中央军委明确“两弹为主,导弹为先”的原则。当时全国除了钱学森见过导弹外,其他人包括很多专家也只是听说过,所以钱学森为中国研制导弹,制定了三步走的战略:先仿制,然后改进,最后自主研发。谈到仿制,就离不开苏联的援助。就在中国国防工业起步的1957年,苏联不仅帮助我们建立了第一个实验性的原子反应堆,还提供了一枚两枚P-2教学弹。
在钱学森的带领之下,1960年11月5日,仿制P-2的“东风一号”在酒泉基地导弹靶场爆炸试验成功。为何我国的导弹是叫“东风”?之前也有不少人猜测过,很多人认为,该名来源于辛弃疾的词作“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确实如果仅从意境上来看,辛弃疾的诗词更符合东风的寓意。可中国航天科技公司后来表示,“东风”的名字来源于《红楼梦》,其中有一句话“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1957年11月,毛主席出席了苏联庆祝十月革命胜利40周年纪念,在接见中国留学生时,毛主席说了这样一句话:“现在世界正在大变,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我们说西风压不倒东风,东风一定压倒西风!”毛主席借用红楼当中的这句话,巧妙的比喻了当时世界的形势,并形象的说明了“东风一定压倒西风”的精妙论断。
“天上掉下个东二”不过该导弹并没有实战部署过,东风一号仿制的P-2导弹(北约代号SS-2)是仿制二战时期德国的V-2火箭。我国真正进行实战部署的,是自主研发的东风-2弹道导弹。1960年夏,赫鲁晓夫忽然撕毁了与中国签署的一系列项目合同,并召回在华所有的专家,当时苏联援建的百多个项目面临停摆。这是东风一号的仿制工作,也逐渐接近尾声,苏联人突然撕毁合同,对东风一号的收尾工作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但在钱学森带领下,中国科学家进行了艰难的攻关,最终圆满完成了任务。东风一号虽然最终并没有进行实战部署,但他的仿制成功,为中国培养了一大批的本土专家,为中国脱离苏联帮助,自主研发奠定了一个良好的基础。早在1956年10月,国防部五院建立时,党中央就提出了建立五院的三原则:自力更生为主;力争外援;充分利用资本主义国家已有的科学成果。
聂荣臻对此特别指示:“有了苏联图纸和技术资料,可以加速导弹事业的发展,但我们不要忘记‘自力更生’。在仿制每一类型导弹(弹道、防空、海防)时,要吃透它的设计理论。仿制成功后立即开展自行设计战术指标更高的同类国产导弹。”即便是中国对于脱离外援、自主研发的工作早有准备,但苏联人的出尔反尔,依然让我们有些猝不及防。1959年,东风-1的仿制工作进行时,东风-2的研究已经陆续展开,当时的想法是,自主设计并制造地地中程导弹,可进入研发后才发现,难度还是有些太大,近程和中程之间跨度很大,必须要有一个过渡型号,因此东风-2一开始的定位为中近程弹道导弹。1960年3月17日,东风-2正式定型命名,8月国防部五院开会确定,东风-2的设计应参考P-2导弹,并在其技术上做一定的改进。可仿制东风-1,中国前后用了3年时间,而自主研发东风-2,却在1962年3月举行了首次试飞,前后还不到两年。自主研发比仿制时间居然还短。于是乎,东风-2试射出现了很大的问题。1962年3月21日,东风-2在酒泉基地进行了首次试飞,发射几秒钟,弹体就出现了较大摆动,发动机也很快起火,点火21秒后,导弹失控,点火88秒后,导弹坠毁于发射台前68米处。
在场的所有参与东风-2研究的科研人员全都惊呆了,一刹那间,失望的情绪笼罩了所有的人。东风-2的总设计师林津趴在导弹爆炸的巨型坑口前泪流满面,久久不肯离去。“这个坑是我的,我准备埋在这里。”即便过去了几十年,当年曾在现场亲眼目睹这一切的人,还是对此念念不忘。为鼓舞大家信心,聂荣臻鼓励安慰大家:“既然是科学试验,总会有成功、有失败,大家都应该知道这个道理。”“成功了,功劳是你们的,失败了,责任由我来负!”东风-2试射失败,重要寻找原因,像东风-2这样一枚大型导弹,任何一个零部件的问题,都有可能是造成失败的重要原因。只能采取本办法,把所有的零部件捡回来,挨个分析。钱学森率领数百名科研人员,在距离爆炸方圆数公里的范围内,用农民耕地的耙子、筛子,找回了数以万计的碎片和零部件。每一个部门都认领了自己制造的零件,挨个分析事故原因。
通过反复的研究,最终确认问题出在发动机上。事实上在测试过程中,导弹的五台发动机,前两台都出现过问题,第三、四台发动机则没有问题,而更关键的是,科研人员唯独没有对第五台发动机进行细致的检查。事故分析得出的结论显示,第五台发动机存在燃烧不稳定、推动力不足、“横向弹性振动”等问题,发动机管道设计存在薄弱环节。更为关键的是,通过这一次排查,科研人员还找出了问题的关键因素。类似导弹这样的高精尖技术工程,一定要认真仔细的应对,可东风-2在发射前就存在试验不完全、不严谨的问题。原本导弹运送靶场前,科研人员应该再做一次全面试验,可由于年关将近,很多科研人员出现注意力不集中的问题,甚至有部分试验没有按照标准来严格执行。令人诧异的是,在东风-2的残骸中,竟然还发现了不应该存在于弹体内的东西。事故原因查清后,钱学森要求,把不应该属于弹体内的零部件和杂物,放在一个特制的玻璃柜中。“这些都是‘东风二号’肚子里不应该有的东西,是我们的耻辱。”自此以后,钱学森制定了标准,把问题一定要消灭在地面上,决不能让导弹带着问题上天。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东风-2试射失败,对所有的科研人员都是一个教训。1962年5月至6月,前后召开了9次事故分析会,对所有可能的问题都进行了充分的论证,并提出了切实可行的解决办法。两年的时间里面,东风-2前后经过17项大型地面试验和105次发动机试车的考验。1964年6月29日,改进设计后的东风-2试射成功,并在随后的7月至10月间进行了7次试射,均获得了成功。
随后,国防部五院又通过了东风-2的增程方案,并命名为东风-2A。东风-2与东风-2A区别是,在原定方案上,提升发动机的推力,增加液氧自动补给装置。东风-2发动机推力为40.5吨,射程仅960公里,改进的东风-2A发动机推力为45.5吨,验收推力为47.5吨,射程达到了1300-1500公里。1965年11月13日,东风-2A首次试射成功,后来还进行了十余次试射,表明东风-2A已经成为了可用于实战的武器。1966年10月27日,东风-2A携带一枚1.2万吨当量的核弹头从酒泉发射后,成功击中了位于800公里开外的罗布泊的目标,两弹结合,顺利发射,并且精准的命中了预定目标。东风-2A作为一枚中程弹道导弹,可以携带一枚1500公斤重的高爆弹头,还可以携带一枚1290公斤重,爆炸当量在2万吨TNT的核弹头。“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我们能够实现这些目标,全都离不开那个年代科学家们的努力,正是因为有他们的付出,才有我们今天和平安宁的生活。“东风快递,使命必达”祝愿祖国更加繁荣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