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的小竹马说要吃栗子蛋糕，让我智商只有六岁的妹妹穿越马路去买。
结果一辆失控的汽车撞过来，我妹妹没了。
小竹马被一地鲜血吓得犯病去了医院。
柳如烟却一脸不耐烦说：“蠢死了，买个蛋糕都要发生意外！”
她不知道，那天我失去了世上唯一的亲人。
她也失去了我。
……
1
我捧着妹妹的骨灰盒给柳如烟打了十几个电话，最后她不耐烦接通了，声音满是不悦：“陈东你有完没完！不就是蹭破点皮，你还要干什么！”
“蹭破点皮？柳如烟你知不知道……”
“知白等着我呢，回头再跟你算账！”
她不由分说挂断了电话，我在蒙蒙细雨中捧着骨灰盒，心里凉了半截。
“陈先生，骨灰该下葬了。”
墓园工作人员提醒我，我深吸一口气，默默将骨灰盒放下，又放入妹妹生前最喜欢的玩具，和她一并埋葬。
等到全部下葬，我摸了摸墓碑旁边的山茶树苗，希望它们能陪着妹妹。
我在墓园待到天黑才回去，刚一进门，就看见门外停着一排豪车。
我等在门外，听见里面传来笑声。
“今天是嘟嘟两岁生日，让我们一起祝嘟嘟长命百岁！”
“谢谢大家，嘟嘟，给大家翻个跟头！”
透过门缝，我看见里面一群人围着许知白，桌上放着一个大大的栗子蛋糕。
旁边有只胖乎乎的小狗，它站起来憨态可掬，时不时打滚耍宝，惹得许知白哈哈大笑。
他的脸色红润，根本不见丝毫病容。
这样的人，怎么会因为一地鲜血犯病，又转身去给一条狗办生日会？
我捏紧拳头，只觉得浑身的血涌上来，顿时想要冲进去撕了他的脸。
可转眼就看见柳如烟，她一身黑色休晚礼服，站在许知白身边，眉眼中是我没见过的温柔。
里面的人都在说他们是天生一对，金童玉女。
是了，他们确实般配，而我，只是许知白的器官容器。
三年前许知白得了尿毒症需要换肾，我妹妹住院急需医药费，为了妹妹，我把自己卖了。
为了避免许知白身体有恙，我留了下来。
柳如烟那么耀眼的一个人，我自然动心，她也说过会给我一个身份，让我名正言顺留在这里，当许知白的容器。
如果他身体有异，我要随时待命。
现在想想真是讽刺，我为了妹妹把自己卖了，现在妹妹没了，我也不想继续下去了。
我正要走，身后传来管家的惊呼：“陈先生你怎么不进去？”
话音刚落，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把门打开。
猝不及防，我就这么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来自四面八方的不屑立马将我包围。
柳如烟不悦：“你还知道回来！”
“知白因为你妹妹差点低血糖，那丫头人呢！去哪了！”
我浑身无力，看着她，“她不会回来了，柳如烟。”
“不回来拉倒！养着你们兄妹还养出仇人来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柳如烟，你养我干什么的你别忘了！我不欠你的！”
柳如烟顿时怒了，刚要说话，许知白站了出来，“陈东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如烟都是为了我。”
“我错了，我不该让你妹妹去买蛋糕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还没有说话，他却突然捂着胸口一股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柳如烟连忙抱着他，眼睛看着我，眼神中透着一股嫌恶：“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上来！”
2
她抱着许知白厉声呵斥，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只是盯着她，“我是不会过去的。”
话音刚落，她顿时火冒三丈，指挥保镖：“把他给我拽过来！”
我手里揣着手机看着她，“柳如烟，你不会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法律，你敢动一下试试！”
啪！
一巴掌，保镖直接将我扇倒在地，我嘴角流血，被他抓住了头发直接拽到车里。
我看着许知白，眼神中闪过一丝狞笑，这次不管他什么病，我绝对不会再帮。
再说了，我妹妹的死还要算在他的头上，此时柳如烟看着我，“如果知白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不如现在把我杀了，拿我的命去给他好不好？”
或许是我的眼神太过凌厉，也许是我太过于平静，柳如烟顿时愣住了，她深吸一口气，扭过头去。
许知白则在一旁紧紧抓着柳如烟的胳膊，“如烟，我能挺住，他讨厌我，我理解。”
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你理解，就应该别犯贱。没事儿有事儿就犯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玻璃做的！”
柳如烟盯着我，“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你别忘了你妹妹！”
“我妹妹？”
想到妹妹，我心里都要滴血了。
“有本事你就让我死，反正我和我妹妹也都不想活了！”
她还不知道，我妹早就已经不在了，罪魁祸首就在她的怀里。
闻言，柳如烟顿时愣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她看着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破天荒的什么都没说。
等到了医院检查，许知白脸色苍白，没过一会工夫，医生出来了。
“患者之前做过肾移植，现在，发现病灶转移。”
“怎么救！”
“肾移植！”
柳如烟愣住了，她扭头看着我。
我冷笑着看着她，“肾移植，柳如烟，我已经给了一个了，再移植，我就没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柳如烟迟疑了，这时护士出来了，“柳小姐，病人要见你。”
柳如烟快步走了进去。
我跟在后面，顶着一张高肿的脸，无人在乎。
许知白躺在病床上，拉着柳如烟的手，声音虚弱。
“如烟，我是不是要死了？这次就不要再为难他了。”
柳如烟摸摸他的脑袋，“别担心，我会解决的。”
我在后面紧跟着问了一句：“怎么解决？是想让我死吗？”
柳如烟蓦地回头，眼神凌厉！
“陈东，谁让你进来的！”
“怎么，都不敢回答了？”
我看着她目光嘲讽，“不管你要怎么做，这次，我都不可能再捐了。”
“你试试！”
“要不是知白大度，你跟你的傻妹妹又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听见她提起妹妹，我反手一耳光扇在了柳如烟的脸上，柳如烟震惊不已。
“陈东！”
她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按在墙上，“你居然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我恨不得杀了你！怎么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他不舒服，你就让我去医院，我不是人吗？我也是血肉之躯，凭什么让我为他牺牲！”
我猛地将她推开，柳如烟正要上前，下一秒警察来了，“谁报警的？”
“是我，警察同志，她威胁我要让我去做活体器官移植！”
我指着柳如烟，她顿时震惊不已。
3
“还有这个人！”
我又指着许知白，“是他害死我妹妹！”
许知白顿时脖子一缩，“如烟……”
柳如烟搂着他，对着我不悦道：“你发什么疯，你妹妹跟他有什么关系？警察同志，他就是脑子有点问题！”
“不是！她刚刚还说让我移植，我只有一个肾！”
柳如烟不耐烦，“我先生脑子有些问题，抱歉。”
说完递过去一张名片。
警察看看她，又看看我，当即明白过来。
“夫妻两人有话好好说，不要再闹了。”
看着警察离开，我万念俱灰，这天下难道是她柳家的天下吗？
我就再也没有申诉的余地吗？
我狠狠地瞪着她，反手就要将她甩开，柳如烟却一下将我推到墙上，让保镖摁住了我的手。
“陈东，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你最好记住。”
我看着柳如烟冷声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不然，离婚，放我走！”
“把他给我关起来，关到听话为止！”
我正要说话，却被人捂住了嘴，直接带下去。
临走之前还看见许知白得意的笑，我当时恨到了极点。
随后我被打晕，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周围蔓延着一股霉味。
是地下室！
柳如烟将我关进地下室，整整三天时间粒米未进，连水都没有。
就在我支撑不住即将昏厥的时候，门开了，迎着亮光，我看见一抹白色出现。
许知白怀里抱着那条狗踏进来，居高临下地盯着我，而后掐住了我的下巴，“就凭你也想跟我斗！你那傻妹妹，我不过就说了一句要吃栗子蛋糕，她就跑过去了。”
“谁知道那么命短！”
“还有你，不自量力也想跟我斗，就算知道我没有病又如何呢？只要我开口，你身上的每一样，柳如烟都会给我！”
我咬牙切齿看着他，心中恨意丛生，“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得不到，只有这样她才会留在我身边，只有这样我才能得到她的心，只可惜，你不过就是给了颗肾而已，她居然让你坐上了柳先生的位置。”
许知白狠狠将我甩在一边！
“从今往后你再也不用紧张了，这次手术结束后，我就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以卵击石！”
“到时候，你跟你妹妹，葬在一起吧！”
“你混蛋！”
我抬起手刚要打，许知白却率先一步扇在我的脸上，“让你待在地下室是反省的，可不是让你龇着牙跟我叫板的！”
我嘴里一股铁锈味，脸上顿时木木地疼。
许知白擦擦手，丢下那条狗，“便宜你了，要知道，凭你们的身份，只怕一辈子都走不到柳如烟身边！”
“现在让你做柳先生，你该清醒点，不然，下场就和你妹妹一样！”
闻言，我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撞上去！
许知白顿时尖叫一声，踉跄着后退，捂着鼻子顿时火冒三丈！
“血！”
他的鼻子被我撞得流血了，许知白睚眦欲裂，“你这混蛋！嘟嘟，给我咬死他！”
此时的我已经没了力气，那条狗听了他的口令，疯狂嘶吼着冲我扑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