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周国能四个朋友为他抱不平,半路拦下妙观,要将她抢来给周国能,反被周国能斥责,劝退回乡。
经此一折腾,妙观反而不再反感周国能,对他有所改观。
周国能虽然求娶妙观不得,可是桃花运却不错,这不,当晚就有一顶粉色软轿,停在张妈妈家门口,来接周国能。
你道这是谁家的轿子?正是流云苑红拂小姐派来的!
要说这缘由,倒有些和拈酸吃醋有关。原来棋舍中的少年,常去流云苑会红拂小姐,这天闲聊,说到妙观对周国能已然心动。
红拂小姐不信,少年道:“我都看见了,他现在是每天盯着张妈妈的门口,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红拂小姐笑了:“吃素的也有凡心啊。那周棋士他人怎么样啊?”
少年道:“我的好姐姐,我都说过多少遍了,他那人长得不怎么样。”
红拂小姐不信:“长得不怎么样,能让吃素的动心?”
少年不语。
红拂小姐原本就看不惯妙观高高在上的模样,此时忽然有了个念头:“你给我捎个信儿,你让他过来给我教教棋。”
少年不愿,可是经不住红拂小姐软磨硬,只好答应下来。
周国能也有心在妙观面前显摆一下,暗示你不见我,可抢着有人找我。
于是当晚,红拂小姐的轿子就停在了张妈妈家门口。
张妈妈此时却不在家。原来她被妙观叫了过去。
妙观从抽屉中小心地拿出一对金镯子,交到张妈妈手中:“张妈妈,这是我妙观几年来的积蓄了,麻烦您交给他,让他早日回乡吧。”这个他自然指的就是周国能。
妙观乃是出家之人,也明白到自己早已心动,只是不想破坏清规戒律,周国能时常在眼前,又无法控制自己,因此让张妈妈劝周国能回乡。
张妈妈见她拿出自己所有积蓄,劝道:“哎哟小姐,您这可犯不上。这可够分量的呀,你说他走不走的,就让他住着呗。早晚他还不得走啊,你用不着这么破费。”
妙观道:“他早一日回乡,我这心里头就早踏实一天。”
张妈妈道:“你有什么不踏实的,有什么话跟张妈妈我说。”
妙观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可说的,张妈妈,就麻烦你了。”
张妈妈只好答应:“成,那我交给他。有这对镯子,再加上张妈妈我这张嘴,没有劝不走他的!我给您劝啊,小姐。”
妙观没有再说话,而是习惯性打开门走到阳台,看着对面周国能的情况。
此时正好看见红拂小姐的软轿来接周国能。
张妈妈跟着妙观走到阳台,看到门口有轿子,便要去开门。
妙观见轿子上有流云苑的标记,连忙拉住张妈妈:“张妈妈,他,他叫了流云苑的姑娘?”
张妈妈顺口道:“没有啊。”
妙观指着轿子:“那这轿?”
张妈妈顺着她指的看去。只见流云苑的管家边敲门边喊道:“周大师,周大师,我们小姐的轿子在门口恭候着呢。恭请您到流云苑手谈。”
没过多久,周国能就焕然一新走出来。
管家连忙上前:“周大师,我们红拂小姐的信,您收到了吧?”
周国能瞟了一眼对面的妙观,故意道:“收到了。字写得蛮漂亮的,纸还香着呢。”
管家点头哈腰地陪着笑。
周国能看了一眼轿子,又看了一眼妙观,道:“哟,瞧瞧,这轿子也蛮鲜亮的嘛!小姐在等着了吧?”
管家连忙示意轿夫压轿:“是的,您请上轿。”
周国能慢悠悠走过去,又看了妙观一眼,才坐上轿子。管家接了周国能,乐呵呵地往流云苑赶。
妙观这下是真的不开心了,向张妈妈问道:“什么手谈,张妈妈,您可从来没有说过,流云院的红拂小姐写信来要什么手谈。”
张妈妈不知所措道:“这事儿我给忘了,是有信来,今天一早来的。那小姐啊,到底是名妓呀,那信纸都是香的,香着呢。”
丫鬟不服气道:“再香也没有我们家小姐香,你忙去吧。”
妙观挡了挡丫鬟,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对张妈妈道:“张妈妈,这个镯子就不必给他了,他要走就走,不走就留着。”
张妈妈眼见到手的油水没了,不禁惋惜不已。丫鬟送着她出了门。
而周国能这边,转眼已经到了流云苑。
红拂小姐早已沐浴更衣,等在房里,见周国能到来,连忙行了一礼:“周棋士,小女子红拂,这厢有礼了。”
周国能乍见这般天姿国色,不敢正眼瞧她,连忙回礼:“不敢,不敢!在下浪迹天涯,主要是以棋会友。没想到红拂小姐这儿,真是典雅得很,温馨得很。”
他这番话诚心说出,真是说到红拂心里,红拂小姐掩面娇笑:“大师取笑了,请坐吧。这些都是些粗俗的家具,不堪入目。”
周国能漂泊惯了,还是赞道:“挺好,很好!”
见周国能如此说,红拂小姐顺势道:“大师,很好……可要常来哟!”
周国能难以拒绝:“常来,一定常来。”
红拂小姐指着棋盘:“您看这副棋具是否合意?”
周国能敲敲棋枰,甚是满意:“上好的桐木,声音沉雄,是块好棋枰啊,好棋枰!”
红拂小姐见他满意,正要说话,不料周国能见了美女,说话也有些飘飘然:“不妨打个比方,就好像见到一张好床,犯困,就想往上睡。”
这流云苑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临安城又名的青楼楚馆,周国能一说这话,红拂小姐都羞红了脸,嗔道:“大师,您怎么这么说话呀。”
周国能这才惊觉话有歧义,连忙道歉:“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此时此刻说这种话,不当,不当!还望小姐见谅见谅。”
红拂的丫鬟玲子正巧端来香茶,听了几句,毫不在意道:“没什么了不起的啊,喝茶吧。”
周国能不敢再造次,接过茶连声道:“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玲子道:“别叫我姐姐,我是个丫头,叫玲子吧。”
周国能一听,想起妙观的丫头月儿,道:“丫头,哎哟,这天底下的丫头是最凶的!”
玲子不服气道:“还有谁的丫头凶啊,告诉我。”
周国能自知失言,忙道:“没谁。小姐,请落子,落子吧。”
周国能这边与红拂小姐手谈,妙观这边却早早睡觉。
只是妙观睡的极不安稳,睡梦中还喃喃自语。忽然间,妙观突然坐起身来,叫道:“掌灯!他回来了,给他个亮!”
说完,又迷迷糊糊睡下,嘴里还说着掌灯。
丫鬟月儿听到声音,连忙举着烛台过来看个究竟。见妙观在床上睡得不安稳,不禁问道:“小姐,你怎么啦?”
妙观朦胧中回应:“掌灯。”
月儿摸摸她额头:“不发烧呀,赶紧睡吧。”吹熄了烛火。
想来妙观在睡梦中,还记得周国能晚上去流云苑手谈,回来后夜色昏暗,要给他掌灯照路。
此时周国能与红拂小姐对战正酣。红拂小姐眼见不敌,嗔道:“大师,你这一开局就让我吃了大亏,这盘棋我肯定要输了,你,怎么就不肯让让我呢?”
周国能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道:“呃,我做人有准则,从不让棋。”
红拂小姐冲他眨眨眼:“真的是这样吗?”
周国能没明白她意思,点头道:“千真万确。”
红拂小姐斜着眼看他:“不见得吧,嗯?”
周国能这才明白她所指何事,黯然道:“平生只让过一次。”
红拂小姐不依不饶地问:“哪一次啊,你告诉我。你既然能让别人,就能让让我,难道我红拂……”
周国能却忽然一拍大腿:“完了,几更天了?完了,完了,我要告辞了!”
玲子见红拂小姐不悦,出声道:“怎么就这么走了,家里有人等啊!”
周国能找个理由:“我困了,要睡觉了,没睡够。”
玲子斥道:“总有道理,得,下次睡足了再来!”
周国能匆匆告辞离去。
他越是这样守礼,越是让红拂小姐不能忘怀,暗自发誓,要将周国能抢到手。
周国能回去后,妙观偷偷出来看他,却见周国能做了无礼举动。
不知周国能做何举动?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下一回,11月25日午间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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