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春节申遗成功的消息一出，我们许多人不禁悚然开始感叹：外有繁重的工作压力，内有僵化的家庭往来，如今本应欢乐的传统新年，正越来越成为一种负担，原本朴素快乐的“年味”越来越淡。如此种种，甚至不如其他节日里社交媒体上精致摆拍的照片，要更有热爱生活的实感。

明代李士达《岁朝村庆图》  图片来源：故宫博物院官网

那么，面对摆拍的图片，先不急着反思消费主义和信息时代对人们生活的形塑——你知道吗？古人在春节时，也曾用“摆拍”的方式营造节日的仪式感。过去没有相机，这种习俗留下的图像便是“岁朝图”。

清代岁朝图玻璃挂屏  图片来源：故宫博物院官网

福贵岁朝图轴（局部）  图片来源：故宫博物院官网

“岁朝”，指的就是过年的时候。而“岁朝图”则除了一般的节庆场面、吉祥意象之外，还往往指向一种特定的图像题材，它还有一个更能其体现来龙去脉的名字，也许大家早有耳闻——“岁朝清供”。顾名思义，就是在春节时，在案头摆放一些可以作为供品的东西，琳琅满目，带来万象更新的仪式感和好兆头。

乾隆在戊子年春节所作的两幅岁朝图，分别表现了吉祥题材和时令花草，图片来源：故宫博物院官网

既然是仪式感，人们并不会满足于功能性的简单摆放，而会在物品的摆放中追求美感和情趣，构建如同盆景一样的精致景观。大略来讲，营造这种精致仪式感所用的物品，有鲜花、瓜果、各类漂亮的器皿和摆件等等；那么从物品的选用，到组合摆放的别出心裁，其实都是美感的一部分，也能体现个人独特的生活情趣和审美品味。

清宫中的岁朝图挂屏  图片来源：故宫博物院官网

在摆出的实物之外，同样的场景还成为重要的装饰题材；而“摆拍”的图像，更是这种精致品味的集中展示。毕竟在那样的年代，图画的流传也就相当于我们今天把照片传到朋友圈，跟实地来家里做客比起来，当然更能突破时空的局限。许多名为“岁朝图”或“岁朝清供图”的画作，就这样产生和流传下来。

明代张宏的岁朝图  图片来源：故宫博物院官网

这样的图像当然也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来虚构，因此表达精神情趣的属性就更为突出。近代著名画家吴昌硕就说，世人在岁朝图中用了牡丹花的，不过是为了求取富贵，而自己既与富贵绝缘，也对富贵没有什么渴望，就该和他们划清界限，所以岁朝图里从来不画牡丹。

吴昌硕《岁朝清供图》  图片来源：故宫博物院官网

如今的各种精致摆拍的“仪式感”，虽然时常被嘲，可毕竟是大家表达热爱生活的一种方式；仔细盘点起来，更是古而有之。

年终岁末，也衷心祝愿大家在即将到来的一系列中西节日中，能够享有生活的美感和自由，这才是人们庆祝节日的第一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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