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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4月,黄华一路行色匆匆,随南下工作队乘火车赶到合肥。正赶上原来设在合肥的总前委和华东局都搬家迁往南京,他立即搭上了汽车,赶到了南京。

当时南京刚刚解放,情况十分复杂。他到军管会报到,刚放下行李,就没日没夜地忙了起来。先根据周恩来交代的任务,组建外事处,开始工作。外事处就设在原国民党政府行政院的办公楼里。他一方面接管国民党政府外交部,处理遗留的档案;一方面做留在南京的外国使馆人员和侨民工作。
1、刻意安排的“同学会”经接收档案及与市公安局联合做调查,核实在南京有32个国家的328名外交官及其114名眷属。
他与市公安局长周兴给总前委、华东局写了一个报告,提出对这些使领馆及外交官们的对策:
除了社会主义阵营国家外,统统按一般侨民处理,不承认其外交特权,并限制其活动范围;对帝国主义资产采取“压下来,挤出去”的办法,迫其退出,逐步接管。
邓小平和刘伯承非常重视,立即转报中央,几天后,中央回电表示同意。他一到南京,也了解了有关司徒雷登的事情。
美方向市军管会申述滞留在南京的理由,说是司徒雷登的专机坏了,需要时间修理,飞机现停在明故宫机场。我方问要修多久,回答说需要修理约四个星期即一个月左右,我方同意了。
黄华一听就明白,这显然是一种借口而已。还有就是发生了有几名解放军战士进入司徒雷登住处的事件,引起了一些原外国使节的不安。

此事发生的第二天,即4月26日,中共中央军委及时给南京发来指示:
…凡对外国大使、公使、领事和一切外交机关人员及外国侨民施行室内检查,采取任何行动,必须事先报告上级,至少须得到中央局及野战军前委一级的批准,方得实施;凡上述行动未经中央规定者,更须电告中央批准。对待各国驻华大使馆、公使馆、领事馆及其他外交机关,早经规定一律予以保护,非经特许不得施行室内检查。野战军以下,任何部队及其首长均无权未经中央或中央局野战军前委批准擅自采取对待外国侨民超过中央规定的行动。
黄华立即召集南京军管会各单位的干部开了一次会,传达了中央的对外政策,宣布了几项外事纪律和注意事项。
这时,他已经获知司徒雷登急于与他见面。5月6日时,老同学傅泾波就要求先与他见面,黄华以有事而推托了。经报告南京市委领导同意之后,约定了第二天与傅泾波见面。
5月7日,在中山路南京军管会外侨事务处的会客室里,两个燕京大学的老同学见面了。黄华穿的仍然是灰布军装,傅泾波却是西装领带皮鞋,在当时刚解放的南京,这两人虽是过去同班的老同学,在不同的着装上就表明了各自代表的是不同的世界。
傅泾波一进屋里,就主动表现出非常热情的样子,先寒暄叙旧谈同窗苦读之谊后,黄华显得不冷也不热,话也不多,尽量让对方多说。在与傅泾波接触之前,因为已经得到了中央的有关指示,黄华胸有成竹。
在4月28日,南京军管会就收到了中共中央军委关于与美国建交的原则问题的指示电。

这份指示电是毛泽东为中共中央军委起草致电总前委,粟裕、张震并告刘伯承、张际春、李达的:
我方对英美侨民(及一切外国侨民)及各国大使、公使、领事等外交人员,首先是美英外交人员,应着重教育部队予以保护。现美国方面托人请求和我方建立外交关系,英国亦极力想和我们做生意。我们认为如果美国(及英国)能够断绝和国民党的关系,我们可以考虑和他们建立外交关系的问题。…美国援助国民党反共的旧政策已破产,现在似乎正在转变为和我们建立外交关系的政策。
另一方,傅泾波早已经与司徒雷登反复琢磨怎么来与黄华对话。
2、私下的第一次会谈傅泾波按司徒雷登面授的意思,一上来就在黄华面前先为司徒雷登申辩,将事先准备好的一番话倾倒出来:
一年多来,司徒雷登渐渐了解了自己过去对国民党认识的错误,美国现在已经停止援助蒋介石了。司徒雷登是在国外被任命为大使的,对外交不内行,对国务院也不熟悉,又加上马歇尔备受国民党包围,乃铸成错误,致使调停国共冲突失败,马氏被调回国。
傅泾波说:“因此,我们是不能过分责备司徒雷登的。”

黄华只是听着,没有作出什么表示。
傅泾波又按司徒雷登授意,主动谈起了《中美商约》。
傅说:“司徒大使说,中美两国之间,过去所签订的《中美商约》可以加以修改。”
司徒雷登因为知道中共方面对于蒋介石政府与美国政府签订的《中美商约》极为愤怒,认为这是蒋介石的卖国条约。
《中美商约》全称是《中美友好通商航海条约》,那是蒋介石为了博得美国的大力支持和援助打败中共,在1946年11月4日签订的,按这个条约的内容,美国人可以完全自由地在中国居住、旅行、经商、购置土地及产业,美国商品与中国商品享有同等待遇,美国船舶、物资、人员可以自由通过中国领土、领水等等。
此条约签订后,延安《解放日报》曾发表社论,指出该条约是中国历史上最可耻的卖国条约之一,是中华民族的国耻。为此,陕甘宁边区政府曾发布命令,将签约的11月4日定为国耻日。
司徒雷登让傅泾波主动提出修改《中美商约》,一方面是做贼心虚,另一方面也是以退为进的策略,妄图诱使新生的人民政权与美国政府发生官方关系。
黄华也只是听着,没有就此表态。
傅泾波继续为司徒雷登说好话:
“此次国民党撤退以前,行政院长何应钦希望司徒雷登迁往广州,司徒却决定留在南京不走,目的就是希望有机会同中共方面接触,建立联系。这点是已经获得艾奇逊国务卿的同意。司徒校长得知你来到南京的消息非常高兴,很盼望与你见面,见面的时间、地点,都可由你定。”
黄华却并没有表现出高兴的神色,仍是一张平静的脸。
“现在是美国对华政策的改变时期,能在‘老校长'手中完成,较换一个新人好一些。”
傅泾波这就向黄华转达了司徒雷登想继续当大使,及与中共方面办交涉的愿望,并特别强调司徒雷登的诚意,说:“司徒雷登为了促进中美外交关系,便按下贵军进入其私宅及其他的事,都不提了。”

黄华回答的话,声调虽不高而平和,分量却不轻。
他说:
“美国援蒋政策所造成中国人民损失重大,创痛极深。现在美国尚未放下屠刀,何能期望人民恢复好感?空言无补,实际需要美国首先做更多有益于中国人民的事,才能逐步取得中国人民的谅解。至于司徒雷登,他是美国派驻国民党反动政府的外交使节,人民政府不承认他的‘大使’身份。会见的事嘛,考虑以后再说。”
谈话结束,傅泾波有点悻悻然地离开了。
黄华立即将这次谈话的情况以南京市委名义电告中央并报华东局,请示下一步的做法。
傅泾波去军管会与黄华见面回来,说黄华没有马上答应与司徒雷登见面。
司徒雷登听了未免感到失望、茫然,有好几天闷闷不乐。据说,他曾经如此喃喃自语:“几年前,黄华到北平军调部任职,我们都还见了面,这次怎么就不提见面的事啦?”
3、中央的指示亲自掌握着这次南京中美接触的毛泽东,同意黄华可以与司徒雷登见面,目的是要让黄华去摸一摸美国政府的底,并觉得5月6日黄华对傅泾波谈话中有的说法有不妥当的地方,需给予指正。
5月10日,毛泽东为中共中央起草复南京市委并告华东局电。

该电指出:
(一)黄华可以与司徒雷登见面,以侦察美国政府之意向为目的。
(二)见面时多听司徒雷登讲话,少说自己意见,在说自己意见时应根据李涛声明。
(三)来电说“空言无补,需要美国首先做更多有益于中国人民的事”,这样说法有毛病。应根据李涛声明,表示任何外国不得干涉中国内政,过去美国用帮助国民党打内战的方法干涉中国内政,此项政策必须停止。
如果美国政府愿意考虑和我方建立外交关系的话,美国政府就应当停止一切援助国民党的行动,并断绝和国民党反动派残余力量的联系,而不是笼统地要求美国做更多有益于中国人民的事。你们这样说,可能给美国人一种印象,似乎中共也是希望美国援助的。现在是要求美国停止援助国民党,割断和国民党残余力量的联系,并永远不要干涉中国内政的问题,而不是要求美国做什么“有益于中国人民的事”。照此语的文字说来,似乎美国政府已经做了若干有益于中国人民的事,只是数量上做得少了一点,有要求他“更多”地做一些的必要,故不妥。
(四)与司徒雷登谈话应申明是非正式的,因为双方尚未建立外交关系。
(五)在谈话之前,市委应与黄华一起商量一次。
(六)谈话时如果司徒态度是友善的,黄华亦应取适当的友善态度,但不要表示过分热情,应取庄重而和气的态度。
(七)对于傅泾波所提司徒雷登愿意继续当大使和我们办交涉,并修改商约一点,不要表示拒绝的态度。
根据中央的指示,黄华准备以私人身份到司徒雷登住处与其见面。
4、师生第一次会谈正在司徒雷登苦闷茫然时,5月13日这天,黄华登门到其住处来,说是以私人身份来看望。这又有点出乎他的意想之外,他是提出自己上门去军管会见黄的,现在黄主动说上门来看他。
他想:私人身份,或是官方身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见面接触,而且私人身份表明此人还承认是他的学生嘛,有何不好?
两人见面寒暄过后,因刚发生过解放军误闯美使馆事件,黄华就问起战士进屋来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先问此事也符合黄华的军管会外侨处处长的身份。

司徒雷登说起此事,故意显得很有风度,很平静地说起那天一大早,有几个年轻的战士进屋来了,他问他们要干什么,他们说看一看,态度还算好等等。当然也没有说他自己当时暴跳如雷大发其火。
黄华当即告诉他,在军管期间,解放军有权进入一切可疑的中外居民住宅检查。在没有同新中国建交之前,原外国使节不再享有外交特权,但作为外国侨民,我们自将保护其安全,请他放心。
司徒雷登接着就说了一番共产主义的世界革命给美国的安全与世界和平带来的威的冷战言论,然后就自诩自己是要为和平作努力的,他留在南京就是为了在美国政府与新中国之间建立新关系方面做一些事情,说他“乐意逗留一段时间,以表明美国人民对全中国人民幸福的关注”,并希望中国政府能广泛地吸取民主人士参加。
作为共产党员的黄华,当然也毫不客气地对司徒雷登的共产主义威胁论给予了批驳。在当时冷战背景下,这对“师生”就意识形态问题进行了一番交锋,语气虽和缓,但立场很坚定。黄华在谈到美国承认新中国的问题时说,我们希望美国承认新中国,但是必须在平等、互利的前提下。
后来解密的美国外交档案表明,在司徒雷登与黄华作“师生接触”之前,艾奇逊国务卿给司徒雷登的5月间电报作出过如下指示,提出美国在外交上承认中共新政府的三个条件:
(1)实际控制该国领土和行政机构;(2)有能力并愿意履行国际义务;(3)其政权得到人民的广泛支持。
因而,司徒雷登在与黄华见面时提出了几个所谓的标准,作为美国承认新中国的条件。

其一,中国必须按照国际惯例,尊重国家间签订的条约;其二,新政权必须要得到人民的完全拥护。他弦外之音地说道:“如果达不到这个标准,美国及其他国家只能等一等。”其言外之意,就是要新中国承认西方帝国主义过去在华的既得殖民利益和种种特权。他并说,美国已经停止援助蒋介石,不愿参与中国内战。他已经建议将上海经济合作署所存粮食、棉花等援助蒋介石的物资,待上海解放后即移交给人民政府。
当时,解放军攻占上海的战役已经打响,黄华就说:这些粮食、棉花物资我们当然直接要从国民党手中接收的,我们不接收美国的物资。
司徒雷登说起美国不愿参与中国内战,使黄华想起在山东青岛的美国驻军。美国在青岛的海军舰只及陆战队是日本投降后进驻的,国共内战爆发后,驻青岛美军帮助蒋军进攻山东解放区,并运送粮食、军火与蒋军部队至华北、东北,成为帮助蒋介石打内战的帮凶。当时,解放军即将攻占上海,美国西太平洋舰队司令白吉尔以武力扬言说:假如必要的话,他将由青岛派遣海军陆战队到上海“保护侨民”。当时,毛泽东和中央都将美国可能的干涉视做一大危险!中央对于渡江南下及进占上海,都是将美国出兵干涉考虑在内的。
于是,黄华向司徒雷登提出了这个敏感问题,说:美国既然表示不干涉中国内政,就应该将美国驻在青岛等地的海军郓陆战队和军舰撤走,以免发生冲突。
司徒雷登却强词夺理地辩护说:美国的驻军是“由于内乱和战争造成局势混乱期间,美国侨民的生命需要保护”云云,但答应将此意见转告有关方面。
5、第二次师生会谈黄华与司徒雷登见面之后,司徒雷登感觉到自己有了“面子”,立即利用会见的事做起文章来。此次的见面,尽管黄华声明是私人性质的会面,但司徒雷登还是通过种种渠道四处放风,夸耀他已经与中共方面建立了联系,为这次会面涂上了一层官方的色彩,以此提高他在外交界的身价。

傅泾波也借此帮他的忙,竟在外面散布谣言说周恩来给司徒雷登带来了亲笔信等等。
司徒雷登也就趁机要挟英、法等各国使馆,在同中共的交往上,一定要跟他采取一致的行动。他还心存幻想,如果美国承认新中国,他还可以稳坐在美国驻华大使的椅子上。
各国使节对司徒雷登所放的风不明底细,纷纷要求与黄华见面。
根据这个情况,南京市委决定,由黄华出司徒雷登与傅泾波面召集所有留在南京的外国使节开会,再次申明了中共关于建立外交关系的原则,以及对待原各国使、领馆和外交人员的具体政策,并回答了各国使节及外交人员提出的问题。这次会议,黄华邀请了加拿大临时代办朗宁做英语翻译。
朗宁出生于湖北襄樊的一个传教士家庭,其中国话讲得很好。5月13日与黄华作第一次见面,那只是一次初步的接触。他已经有了一些打算,期盼着第二次见面。于是,没几天,司徒雷登曾通过傅泾波与黄华联系,表示他准备在7月初回美国,希望回国前能再与黄华见一次面。就司徒雷登返美问题,南京市委给中共中央及华东局写了报告。在此期间,解放军三野部队发动的上海战役,经过16个昼夜战斗胜利结束,上海于5月27日解放。6月2日,驻青岛的美国海军陆战队与军舰被迫撤离,青岛解放。
在美军撤离青岛的第二天,即6月3日,毛泽东同意了黄华与司徒雷登再次会面,并审阅修改了中共中央关于司徒雷登返美问题给南京市委并告华东局、上海市委的复电,还在复电中加写的一段内容中指出:
美国有利用国民党逃亡政府尚存时期提出对日和约之可能,黄华与司徒会面时可向司徒指出,我方久已宣告,不承认国民党反动政府代表中国人民的资格,现在国民党政府已经逃亡,不久即可完全消灭,各外国不应再与该逃亡政府发生关系,更不应和该逃亡政府讨论对日和约问题,否则,我们及全国人民将坚决反对。
6月6日,黄华约司徒雷登和傅泾波到南京外事处进行第二次会面。

接到中央指示后,黄华即安排了6月6日在外事处接待室的这次会面。
据司徒雷登记载说:“黄华邀请我喝茶。在场的只有林克(黄华的助手,燕京大学校友)和傅泾波。”
谈话一开始,司徒雷登就首先提出其要去上海与回美国的问题。他说,他准备于6月中旬带傅泾波去上海一趟,目的是向在上海的美国商人和教会人士介绍美国政府的对华政策,并听取他们的意见。然后,他又探询地说,如果外交上没有什么事情可做的话,他打算7月初就返回美国。
黄华知道他这句话的弦外之音,就明确告诉他:关于去上海与回美国的事,你可以以普通外国侨民的身份来外事处申请。
司徒雷登果然像毛泽东所断的,就谈到了对日和约及台湾问题。
他说:开罗会议罗斯福曾允许台湾交中国托管,待对日和约签订后归还中国。但对日和会因种种原因,特别是美苏误解迟未召开,何时召开无法肯定。
黄华告诉他:台湾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领土,被日本侵占后,中国人民从未承认,也从未停止过斗争,而且台湾已经归还中国,决不容许国民党政府出卖或外国政府借口对日和约另生枝节。
然后,话题转到了新中国的外交政策上。
黄华说:新中国希望同包括美国在内的外国政府建立外交关系,但是,外国政府尤其是美国政府必须停止援助及断绝与国民党逃亡政府的关系。今天,美国的援助仍然在继续运往台湾。以美国同国民党流亡政府现在的关系,乃是继续干涉中国内政,也表明美国缺少同人民政府建立外交关系的诚意。
司徒雷登申辩说:
各国使节留驻南京,而仅仅派代表去广州这一举动本身,就表明了对国民党政府的态度。如果今后国民政府从广州迁往别处,美国代表不会随往。但因目前尚无一个新的中央政府成立,没有承认对象。今且国共各占领一部分地区,按国际法,美国还不能断绝同旧政府的关系。如果过去对美国有所谓干涉内政的评论,今天美国更宜慎重从事,不能表明拥护或反对哪一方面,故采取被动态度,等待产生了为中国人民所拥护的民主政府,而这个政府也证明了愿意并有力量担负其国际义务时,问题自然解决。至于美援问题,现在所运来的,为国会去年通过而未运来的,所余无几、今后再无援助。
黄华告诉他:
据我个人看法,政治协商会议可能于打下广州后召开,联合政府将由政治协商会议决定产生。不久前,李涛将军为长江上的英舰炮击我军民发表了一个声明,李涛将军的发言已表明我反对任何美援,并说明了与各国政府建立外交关系的原则,故从责任上讲,美国政府应明确断绝与国民党流亡政府的关系并停止援助蒋介石,用以表明美国放弃已经失败的干涉政策。现在美国仍支持反动政府进行反人民的战争,建立外交关系问题无从谈起。
司徒雷登仍继续为美国辩护,但其言论自相矛盾,漏洞频出,致使他神色显得甚为窘迫尴尬。最后只好拿出燕京大学的校训“为真理得自由而服务”来收场。

在当时世界处于冷战时代,加上美国反共的麦卡锡主义十分猖獗,司徒雷登是极为害怕共产主义,害怕世界革命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战的。
因而在谈话临近结束时,司徒雷登表示说:中国问题不只是一个对华政策问题,而且也是关系世界和平的问题。他希望努力使中美关系完善解决,对美苏关系及世界和平均是一大贡献。他还说,如中美关系由第三者出来协助也有好处。
傅泾波补充说,中美关系获得解决,可以成为改善苏美关系的跳板。
这又引起会面结束前的唇枪舌剑。
黄华说,我认为无需第三者参加。
司徒雷登又说,断绝与国民党的关系是消极的,更积极的办法是运用美国自由贸易和经济援助使中国走上工业化道路。他并声明,他以个人身份,希望今后尽量吸取一切民主开明人士参加新政府。
黄华当即驳斥说,本国人民有权决定自己的道路,政府人员问题纯系内政,不许外人干涉。
傅泾波又提出说,中国究竟是先工业化抑或先共产化?
黄华即告诉说,你提得不对,中国人民今天实行的是新民主主义,而且这也是中国人民自己的事情,不容外人干涉。
第二次会面的气氛显得比上一次要紧张。

事后,司徒雷登曾评述说:
“会谈是坦率的,几乎不时越出中国人的一般礼节。但两人对我十分友好,并以各种不拘小节的方式表达了他们个人的友好态度。”
但他又说,他曾经感觉到,他的这位学生“已经完全赤化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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