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江氏总裁的儿子欺负了十年。
他把我的头按在马桶里,咒我死。
但成年那天,我意外撞破他自渎,手里拿着的——是我的校服。
我满脸错愕。
他低头,红着眼说:「我让你报复回来……行么?」
1
进江家的第一天,江源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
他把我堵在门口,要检查我随身行李。
「谁知道你会不会偷东西?」
司机和阿姨陪着笑脸,在一旁打着圆场。
我也是个硬骨头,捏着包和江源僵持。
江源不爽地抬手,司机和阿姨吓得立马噤声。
「不给,他们就陪你在这站着。」
正值夏天,室外有四十多度,多站一会人都能烤熟。
江源说完就要进屋,我啪的一声打开了包。
「你不是要看吗。」
江源低头看了两眼,对我不怀好意地笑了两下,让我把东西都拿出来。
我看着司机和阿姨满头大汗,压住脾气,把表面的拿了出来。
「还有。」
「那个不行。」
「有什么不行,难不成是你偷的。」
江源说完就动手来抢,我咬着牙就是不松手。
我的力气比不过他,包还是被他抢了过去,底一掀全部倒在地上。
江源看清那个东西后,原地愣住。
我瞪着他,声音里压抑不住的怒气。
「你看完了吗。」
「真是没意思。」
江源说完悻悻地走了,阿姨赶紧把我父母的遗照捡起。
晚上,江源妈妈陈怡女士回来了。
她优雅地坐在沙发上,告诫我以后在家里要多干活少说话。
「这个家的少爷只有江源。」
从那以后,江家角落一间三平米的杂物间,就是我的避难所。
我每天五点起床帮张姨干活直到晚上十一点,偶尔抽空才能翻会书。
除此之外,我还要提防着江源时不时的阴招。
有一回我在厨房洗碗,江源叫我我装作没听到,他一下就怒了。
「你就站着,看我的球踢得准不准。」
他脚下踩了一个足球,拿脚比划着的距离,一个使力球砸到了我的小腿。
我捏着拳头,继续不搭理他。
他也不嫌无聊,捡回球故伎重施,这回一球踢到我的小腿。
我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江源笑得弯了腰,我捡起球就朝他砸了回去,好巧不巧正中他的鼻子。
「你是不是想死。」
他拿球发狂的朝我砸过来,我来不及躲,被他砸中头。
顿时一阵眩晕袭来,我在江源惊慌的眼神中倒下。
陈怡回来,看到自家儿子受伤,气不打一处来。
冲进我的房间,一把揪住我的衣领。
阿姨赶紧去拦,说我脑震荡。
陈怡哪管这些,骑在我身上,左右开弓的扇我耳光。
到最后,惊动了江东来,陈怡才不得已停手。
我晕乎乎的倒在凌乱的床铺上,江东来撇开眼神,丢了一句话就走了。
「你以后懂事点,别太调皮了。」
2
那天我含着屈辱和眼泪入睡,醒来后我开始刻意避开江源和陈怡。
既然打不过也走掉,何必自己往封口撞。
我有意避让,可陈怡和江源不这样想,她们找上门的为难我。
江源同学生日,采了玫瑰让陈怡包起来,陈怡就把这个任务交给我。
「把花处理了,不要戴手套。」
我看着那尖锐的花刺,狠了心徒手去摘,搞到一半手上被扎得都是口子。
花瓣不小心沾到了血,我用手去擦,结果越擦血越多。
陈怡一下就怒了,认为我是故意为之。
她拿了根荆条,叫我伸出手,大力抽在我的手背上。
我疼得到吸气,手直往后缩。
陈怡就叫人抓住我的手,更用力的抽打。
刚开始我怎么也想不通,陈怡母子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直到有一次江源说漏了嘴。
「你就是我爸的私生子,你妈是破坏家庭的小三。」
江源话刚说出口,我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他欺负我我可以忍,他侮辱我妈,我一定要打死他。
他力气大比我大,可我现在正是气头上,三两下他就落了下风。
我翻身骑在他身上,一拳拳的挥向他的脸。
「我妈不是小三,我不是私生子。你妈欺负我,你也欺负我,你全家都是坏人。」
我的眼泪混着汗水滑落,滴在江源的脸上。
江源的表情变得惊讶,他伸手想碰我的脸,我应激性的一口咬住。
打到最后我没力气,往后一仰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江源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把我抱进他怀里。
我想反抗可是太累了,就随他去。
事后我清醒过来,才开始害怕江源向他妈告状。
我心惊胆战地过了几天,居然什么也没发生。
陈怡没找麻烦,连江源也开始有意地避开我。
我乐得自在,饭都多吃了几大碗。
只是有一点奇怪,江源老是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我。
我偶尔抬头,他盯着我的脸发呆。
我凶狠地咳嗽一声,江源就会装出无事发生,迅速挪开自己的眼睛。
有时候,他开口想说些什么,全被我冷漠地回绝。
而且他开始变得挑剔,动不动就把陈怡给他准备的美食放在一边。
张姨就会趁别人没注意,全塞到我嘴里。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直到江源的成人礼。
江源申请了一所外国著名大学,家里给他开了场宴会,我和张姨早早就起来准备。
陈怡挽着江东来优雅的游走在客人见,极力装出一副夫妻和睦的样子。
进程过半,江东来让江源发言,才发现江源居然不见了。
陈怡尴尬的笑了笑,揽着江东来安抚客人,低声催促我赶紧去找。
我找遍了外面也不见人,张姨让我去二楼看看。
上了楼梯,我走到江源门前敲了敲门,没人应声。
我转身想走,门里突然传出一声响声。
我转身加大力气敲了敲,这次又没人理我。
刚刚明明听到了动静,敲门又没人应声。
江源一定又想为难我,我一气之下拧开门锁。
房间里,江源神色迷离半躺在床上,根本没发现我的出现。
「江源,你还要不要脸。」
我大吼一声,江源慌张的转头,看到是我他赶紧拉过被子。
我这才看到,他手边是我的校服。
我感觉一阵恶心袭来,弯腰吐在了地板上。
江源赶忙想过来扶我,我甩开他的手。
「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我不顾江源受伤的表情,一口气跑了出去。
那天晚上我没回江家,第二天接到张姨电话才知道,江源连夜就去了国外。
我和他一别四年,他多次打来电话,我全部不接。
打到最后,我直接换了号码。
连他买来的礼物,我也直接扔进垃圾桶。
我以为以后和他再无联系,直到他突然回国。
3
「我们去新西兰吧。」
?
我一脸不解,对这江源,「我没有和你去旅行的心情。」
「不是旅行,是……结婚。」
江源在办公室和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吓得立马按下门锁。
生怕他的疯言疯语,吓得门外的助理报警。
江氏集团的太子和家里无血缘关系的养子求婚,这情节放到电视剧都很炸裂。
我看着他,他看起来一脸的真心实意,但我只觉得后背一凉。
先不说他以前往我床上扔死老鼠,用球砸得我脑震荡。
这信息,传出去我俩都得完蛋。
「你这是通知还是请求?」
我抿了一口酒,试图平复一下震惊的心情。
「请求,我求你,和我在一起。」
江源说完站起身,朝我走了过来。
离我还有不到一步距离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盒子。
精致的丝绒礼盒,我一看就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从我十六岁,以江氏集团总裁养子的身份进入这个家开始,就注定了我和江源无法和平相处。
他欺负了十年,也恨了我十年。
我想不通这个男人爱上我的理由。
我一脸惊恐。
只觉得,他是在酝酿更恶毒的事。
我冷眼看着江源,将计就计。
我伸手,一把按住他要打开戒指盒的手,嘴角微微勾起。
「求婚,得下跪吧,江源。」
果然,江源犹豫了。
他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恳求。
「你要不想也行。」
我转过身,继续往杯子里添了一些酒。
「我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听见。」
江源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一时间办公室安静下来,只剩江源局促的呼吸声。
等了一会儿,我敲了敲桌子,示意他我的耐心所剩无几。
终于,江源做出了选择,他挺立上身一只腿往后曲。
单膝跪地。
眼神像小鹿一样,虔诚,渴望。
我淡淡道:
「两条腿。」
江源咬了咬牙。
「好。」
我一把抓住他的头发,逼着他和我对视。
江源没还手,执拗的用双手捧起戒指,仿佛这样我就会答应他一样。
我笑出了声,笑得眼泪快要掉出来了,抬手就把手里的酒倒在他的头上。
酒液很快顺着他的头顶留下,在他昂贵的西服上四处蔓延。
像极了当年,祝家小姐的宴会上,他把我推向香槟塔的时候。
那些酒液打湿了我的全身,也打湿了我的自尊心。
助理敲了门,提醒我去开会。
我转身想走,江源从背后拦腰抱住我。
他的脸紧紧贴着我的后背,我能感觉他急促的呼吸。
「过去的事,你就不能忘掉吗?」
「我发誓,我一定能让你感受到……我爱你。
我一直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过往的一幕幕在我眼前重演。
江源眼眶微红,「你到底怎样,才肯原谅我?」
「除非……」
「江源,我不喜欢男人。」
4
我的拒绝对于江源并没有生效,他炙热的眼神成功引起所有人的怀疑。
我的助理甚至在私下,小心翼翼地问我。
是不是又得罪太子爷了,要不然他怎么一副要吃了我的表情。
我噗呲一声,要是江源知道他被人曲解成这样,估计又得在公司发作一通。
「对了,陈总,你要吃点心吗?」
「今天,又送了吗?」
「嗯,每天换着花样,我们还说是不是您的追求者呢?」
我打发了助理,用座机给江源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
压根没有什么追求者,要是有也是江源。
他很快接通了我的电话,声音充满了急切和惊喜。
但我不在意,立马给他泼了一桶冷水。
「从今以后,你送的任何东西,我都会丢进垃圾桶。」
没等他讲话,我就径直挂断了。
这几天,我的手机一直接到陌生来电。
一会问我喜欢什么车型,一会问我喜欢多大的房子。
刚开始我以为是电话销售,只是拉黑了了事。
直到助理拿来几份买卖合同,我才知道江源为了追我还真的是下血本。
不过就算他送我这些又怎样,这也无法抵消他对我的伤害。
我洗了把脸,让自己看起来气色好一点。
刚到地下停车场,我就被江源拦住。
他小声地向我道歉,样子卑微又可怜,一副看起来快哭了的样子。
我不耐烦的甩开他的手,声音冷酷地警告他别跟着我。
「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江源的声音被带上回响,听起来像一个绝望的囚徒。
可他当年欺负我的时候,我不也是这么祈求他的吗。
那天,我被江夫人叫去刷马桶。
一进去,刺鼻的味道薰得我作呕,我恨不得立马跑出去。
可我还是蹲下来,把刷子伸向马桶。
如果不能刷到江夫人满意,她就会用荆条抽我的手背。
我屏住呼吸,快速刷了十分钟,最后实在受不了了。
我刚想站起身休息一下,身后的门就被人打开。
江源进来,站在我的身后。
我本能的觉得危险,想要往外跑。
他抓住我的手臂往里一扔,然后反手锁上了门。
「你想干嘛,外面都是人。」
「外面有人又怎样,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敢来救你。」
他说完,一脚踢在我的膝盖,让我跪倒在地。
一只手抓我我的头发,另一只掐上我的脖子,就这么把我的头往马桶按。
污水和清洁剂不停地往我口鼻里灌,我感觉那些刺鼻的味道甚至钻进了我的肺里。
我试图张嘴求救,刚好让污水钻了空。
氧气越来越少,我感觉我快要晕过去。
江源掐着点,一把将我拎了出来。
我无力躺在地上,咳得快要把肺吐出来。
我问江源,他要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
「永远不可能。」
江源咧开嘴笑的一脸灿烂,嘴里却说出最恶毒的话语。
「江源,现在这句话我还给你。」
我转身想上车,江源拉住车门,低着头看不清楚情绪。
「那我让你欺负回来,你愿意吗?」
5
我开车去赴宴,副驾驶上坐着江源。
刚才江源的提问确实让我动了心思,白送的机会不能不要。
车停到了万华酒店门前,下车前,我问了江源最后一遍。
「我做什么,你都能受得住。」
江源使劲点了点头,没有半天犹豫,生怕我怕后悔了。
包厢里,一群老总已经坐定,全都是这次江氏想要巴结的人。
我带着江源入座,众人没见过他,只当是我带了助理。
「陈总这次特意带了助理,莫不是想逃酒吧。」
人还没坐稳,一个老无赖就开始向我发难,让人把我的酒杯倒满。
我皮笑肉不笑没搭理他,老无赖立马变了脸色,把酒杯重重搁在桌上。
「看来陈总心不诚,那这个生意还谈个屁。」
我露了个礼貌的微笑,推脱说让江源替我喝。
那个老无赖摆明想要为难我,张嘴就把江源喷了一顿。
「那来小杂种,也配敬我酒。」
江源脸上一阵青红,他站起来向那老无赖举杯。
「江源,江氏集团江东来儿子,敬您一杯。」
说完,江源不带一点犹豫地喝完了满满一杯红酒。
真太子都来了,谁还理我这只狸猫。
一时间桌上的人,都转向了江源。
一杯又一杯,红酒混着白酒下肚。
就算是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本来酒量就不好的江源。
他额头上直冒冷汗,整个人都泛着不正常的红。
我打开手机,给他发了句,不能喝别逞强。
手机刚放下就震动,江源很快回了一句「我没事」。
等我去了一趟厕所回来,包厢里已经摆起来十八龙。
十八杯白酒,摆成一条,江源需要一口气喝完。
我走到江源身边,他没看我,只是一手悄悄抓住了我。
那只手冷得不像人的手,手心全是汗。
我后背一下就冒出了冷汗,他们这根本就是想玩死江源。
我不动神色地拿回手,在他耳边警告他别喝。
又转身对着那群无赖,虚假着说了声抱歉,我和江源要先走。
那个老无赖又跳了出来,大声呵斥我不给长辈面子。
「刚刚江总打来电话让我俩回去一趟,都是长辈,您说我该听谁的呢?」
就算他在无奈,也不敢得罪江东来,只能悻悻地挠挠头。
我拿起包和江源的手机,带着江源出了包厢。
夜深了,江源的助理早就下了班,只能由我送他回去。
一路上我都踩着油门,硬生生将时间缩短了一半。
到了目的地,我刚想把他赶下车,就被安静了一路的江源吓了一跳。
「你就那么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我头都没回,径直解开了车锁。
江源可怜兮兮地看着我,见我半天不理他,悻悻地开了车门。
我长吸一口气,一路上差点被他身上的酒气熏死。
结果江源有折回来,还关上了车门。
我屏住呼吸,不耐烦地瞪着他。
他倒是没有自知之明,眼睛亮亮地盯着我,嘴角勾起。
「你是关心我才开这么快,对不对。你怕我路上耽搁太久了难受。」
我彻底被他弄得无语,这么会脑补怎么不去写小说。
他说完,又自己开了车门。
我喊住他,他立马回头看着我,带着期盼的眼神。
我抬了抬下巴,江源才发现他的手机不在身上,拿了手机就下了车。
「明天见。」
他醉醺醺地和我告别。
我没回应他,一脚踩下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