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我在网上看到有些人拿卡塔尔世界杯不带口罩的开放场景同国内疫情防控作比较。我点开他们的文章或视频一看发现绝大多数对卡塔尔的防疫工作只字未提。事实上作这种比较的人绝大多数只是为了证明自己要求加强管控或放开管控的观点:主张放开管控的人就说卡塔尔放开了也没见出大乱子啊;主张加强管控的人则说不要拿几个球场内不戴口罩的表面现象和国内疫情防控作比较,因为你没见到卡塔尔在球场之外所做的防疫工作。
问题是卡塔尔在球场之外做了哪些防疫工作呢?这个问题几乎被两拨人不约而同有意或无意回避了。这不就是典型的抛开事实不谈只站立场吗?人家到底做了些什么?哪些地方做的对?哪些地方做错了?人家做对了的地方是否适合我们借鉴?人家做错的地方是否值得我们引以为戒?这些真正重要的客观事实反而没人提实在是一件不正常的事。因此我决定搜集资料为大家系统介绍卡塔尔的防疫工作。
我只陈述卡塔尔所采取的防疫措施。至于这些措施是对是错交给时间来检验。首先声明我目前并不在卡塔尔,不过我有朋友就在现场看球。此外我在凤凰网等几个平台上看到了为数不多介绍卡塔尔防疫工作的资料。我对卡塔尔防疫工作的介绍主要就来自于这些途径。从这几天卡塔尔世界杯的比赛中可以看出球员、裁判及球队工作人员都是不戴口罩的,而现场的球迷中既有戴口罩的也有没戴口罩的。
在11月20日至12月18日世界杯期间有大约120万球迷涌入卡塔尔。这还没计算世界杯期间参赛球队工作人员以及世界杯带动的商业活动所吸引的人员。这些人当中绝大多数很可能都是不戴口罩的。卡塔尔境内的常住人口约为264万,但其中绝大多数是卡塔尔人雇佣的外籍劳工。事实上真正拥有卡塔尔国籍的公民只有四十多万人。可想而知世界杯期间大量人口的涌入对这个弹丸小国的防疫工作无疑会是巨大的考验。
世界杯期间不仅球场内人山人海,而且球场间的马路上、商场、餐厅、酒店也都是车水马龙摩肩擦踵。在这种情况下要想保持1米以上的社交距离恐怕很难。不戴口罩、不保持社交距离岂不是很容易感染?卡塔尔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索性彻底躺平的节奏吗?事实上卡塔尔在赛前两个月内先后公布了两份截然不同的防控措施:卡塔尔的防控措施其实一度是比较严格的,但从11月1日起卡塔尔几乎取消了所有与新冠疫情相关的限制措施。
8月31日卡塔尔公共卫生部门的出入境政策是:出发前需出示48小时内核酸阴性结果或24小时内抗原阴性结果;在卡塔尔停留期间如果核酸检测呈阳性将按卡塔尔的要求进行自我隔离......直到10月份的时候入境卡塔尔仍要求出示核酸阴性结果,但11月1日卡塔尔放松了防疫措施:入境人员不必持有核酸检测或快速抗原检测报告;入境前无需提前注册卡塔尔健康码手机应用;入境后无需进行隔离或强制新冠检测......
用一句话概况卡塔尔的防疫工作就是:前期防控到位,后期该放就放。卡塔尔为提前营造世界杯氛围从7月12日起就已宣布重开国境,甚至允许部分满足条件的游客可以免隔离入境。8月6日卡塔尔宣布进一步解封开放:商场、餐厅、游乐园、海滩、泳池、清真寺等公共场所基本恢复到疫情前的状态。可以看出卡塔尔的解封开放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直到11月1日以前入境卡塔尔都是需要核酸或快速抗原检测报告的。
卡塔尔在世界杯比赛进行期间并没因为防疫而对场馆的容纳人数进行任何限制。换句话说一个场馆能装得下多少人就允许多少人进去。卡塔尔敢这么做的底气在相当程度上来自于全民疫苗接种。卡塔尔是推进新冠疫苗接种最积极的国家之一。截至2022年9月卡塔尔卫生部门发表的官方数据显示:卡塔尔的疫苗接种剂次超过759万剂,加强针也超过了189万剂,而卡塔尔的常住人口不过264万人左右。
今年6月份卡塔尔就已购买、储备了100万剂疫苗用于给那些未接种疫苗的外国球迷接种。卡塔尔要求所有入境观看世界杯的球迷必须完成疫苗接种。即使在11月1日取消必须出示核酸或抗原检测报告后卡塔尔也并没放任躺平,只不过防疫措施变得更加科学以及有针对性:卡塔尔要求球迷和球员安装手机版球迷一卡通Hayya以备在疫情暴发时准确定位确诊者。世界杯期间确诊的游客须居家隔离5天并佩戴口罩;密接者须接受新冠检测并接受隔离。
世界杯期间卡塔尔还要求任何人进入医疗机构都需要持有Ehteraz绿码,而且在医疗机构内必须佩戴口罩。除医疗机构以外的其它公共场所则并不存在这样的限制性规定:不仅举办世界杯比赛的8个球场可以自由出入,而且酒店、商场、餐厅等场所也都可以自由出入。在这样的政策下卡塔尔的疫情现状是怎样的呢?疫情暴发三年来卡塔尔仅报告了684例与新冠相关的死亡。卡塔尔的新冠病死率仅为0.1446%。
卡塔尔每百万人新冠死亡率低于亚洲平均水平,更显著低于欧洲和美洲的水平。目前中国公布的新冠病死率是0.39%,世卫组织公布的全球平均病死率为0.5%-1%。从这一数据可以看出中国的病死率远低于世界平均水平。这证明了中国在疫情防控方面的成功,但卡塔尔的病死率甚至比中国更低。除了去年初的一次爆发之外卡塔尔大多数时间单日新增病例基本都控制在1000例以下。近一个月来的日新增确诊都在500例以下。
至少在世界杯开幕之前卡塔尔的抗疫工作无疑是十分成功的。至于世界杯的举办会不会造成疫情波动还需要时间来证明。现在我们不妨让子弹再多飞一阵。等到世界杯结束以后我们可以再来看看卡塔尔的疫情是怎样一种状态,但至少目前为止新冠疫情在卡塔尔暂时没爆发性增长。卡塔尔在世界杯开幕前的防疫工作之所以能成功也有一定的客观原因:卡塔尔本身人口很少,而且卡塔尔人的中位年龄是32岁。
55岁以上人口不到卡塔尔总人口的5%,65岁以上人口更是低至1.19%。众所周知新冠对老人和儿童的伤害更大。在新冠面前年轻就是一种巨大的优势。高疫苗接种率、人口年轻化、高度发达的经济水平都是卡塔尔在新冠病死率不高的重要原因。卡塔尔前期疫情控制得比较好,加之经济高度繁荣、医疗资源充足,所以就不大可能出现医疗资源被挤占的情况。截至2022年11月25日卡塔尔全国住院总人数为53人,而ICU病房的现有总人数仅有2人。
从现有数据来看卡塔尔因新冠住院的人很少。这从侧面反映出卡塔尔本轮疫情重症率很低。与卡塔尔类似的是新加坡的防疫政策也秉持着前期严防、中期调整、后期逐步放开的方式,而当遇到疫情反弹等特殊情况时再做对应的政策调整。目前新加坡0.08%的病死率甚至比卡塔尔更低。卡塔尔和新加坡的共同特点是:人口有限、经济发达、医疗资源充足、疫苗接种率高、人口结构相对年轻化......
高疫苗接种率以及充足的医疗资源、经济条件、物资储备是卡塔尔、新加坡敢于逐步放开的重要原因。这也意味着并不是所有国家都能复制卡塔尔、新加坡的防疫模式。我国当然有自己的国情,所以我们不可能完全照搬卡塔尔、新加坡的模式。卡塔尔、新加坡的防疫经验到底有哪些适用于我国,又有哪些是需要我们根据自己的国情进行改进呢?这是一个需要我国专业人士认真思考的严谨科学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