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签好了?”他的声音很轻,像一片即将飘落的梧桐叶,带着秋的萧瑟。我没抬头,盯着协议上那块泛黄的咖啡渍,那是昨天他不小心洒的,像极了我们这段婚姻,一点点被腐蚀,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楼下的桂花,应该落了第三瓣了吧,她说完离婚时,楼下的桂花刚好落完第三瓣。
1. 骤然离世我放下笔,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窗外是阴沉沉的天,像极了我此刻的心情。舅舅走了,赶在母亲忌日前一天,走了。
舅舅和母亲从小相依为命,母亲走后,舅舅便成了我唯一的亲人。他总是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上面沾满了机油的味道,那是他一辈子的味道。记得小时候,他总喜欢把我抱在怀里,用他那粗糙的手掌轻轻拍打我的后背,哼着我听不懂的歌谣。那歌谣,像老式挂钟整点报时一样,准时,却也带着岁月的沉重。
昨天下午,我接到医院的电话,说舅舅突发心梗,情况危急。我赶到医院的时候,他已经戴上了呼吸机,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我握着他冰凉的手,轻声呼唤着他,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医生说,他可能撑不过今晚了。我当时就觉得天旋地转,仿佛回到了母亲去世的那一天,那种无助和绝望,再次将我吞噬。
他走得很平静,没有留下任何遗言。只是在临走前,他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我不知道他想抓住什么,或许是母亲的影子,或许是对这个世界的留恋。
我记得2008年,那时候短信提示音还是清脆的“嘀嘀”声。舅舅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囡囡,照顾好自己。”那时候,我刚考上大学,离开家乡,独自来到陌生的城市。这条短信,我一直保存着,直到现在。
2. 无法弥补的遗憾我开始着手处理舅舅的后事。联系殡仪馆,安排火化,通知亲朋好友。一切都忙碌而琐碎,我却感觉自己像一个提线木偶,被命运操控着,麻木地完成着每一个步骤。
在整理舅舅遗物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老旧的铁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些泛黄的照片,还有一些母亲写给舅舅的信。照片里,母亲和舅舅都还很年轻,笑容灿烂,无忧无虑。信里的字迹娟秀,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对彼此的关怀。
其中有一封信,母亲写道:“哥,等我以后挣了钱,一定给你买一套大房子,让你过上好日子。”看到这句话,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母亲这一辈子,都在为别人着想,却唯独忘了自己。她还没来得及实现自己的愿望,就离开了我们。
舅舅这一辈子,也都在为别人付出。他为了供我上学,省吃俭用,自己却舍不得花一分钱。他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我,自己却默默承受着生活的艰辛。他温柔但健忘,总是忘记自己的生日,却记得我喜欢吃的菜。
我突然想起,上次去看他的时候,他还在阳台上种了一盆茉莉花。他说,母亲生前最喜欢茉莉花,他想种一盆,让母亲也能闻到花香。可是,那盆茉莉花,因为疏于照料,已经枯萎了。就像我和舅舅,我们都想弥补对母亲的遗憾,却发现,有些事情,永远也无法弥补。
3. 难以言说的情感葬礼那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像老天爷也在为舅舅的离去而哭泣。我穿着一身黑色的丧服,站在墓前,看着舅舅的骨灰盒缓缓放入墓穴,心中充满了悲伤和不舍。
前来送行的亲朋好友并不多,大多是舅舅生前的工友和邻居。他们都说,舅舅是个好人,乐于助人,心地善良。听到这些话,我的心里更加难受。好人,为什么总是没有好报?
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生病了,高烧不退。舅舅连夜背着我,走了十几里山路,把我送到镇上的医院。那时候,他的背是那么的宽厚,那么的温暖。现在,他却永远地离开了,再也无法给我依靠了。
我突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桂花香,那是初恋的味道。离婚那天,我没有哭,只是觉得心像一左胸第三根肋骨持续低温。可是现在,我却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或许是因为失去了唯一的亲人,或许是因为对未来的迷茫和恐惧。
4. 矛盾与选择我开始反思自己的人生。我为了追求自己的梦想,离开了家乡,来到了大城市。我努力工作,拼命赚钱,想要过上更好的生活。可是,我却忽略了身边最重要的人。我很少回家看望舅舅,也很少关心他的生活。我总是觉得,以后还有时间,以后还有机会。可是,人生没有以后,也没有机会。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我为了追求所谓的幸福,放弃了亲情,放弃了陪伴。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却失去了更重要的东西。我温柔但健忘,总是忘记舅舅的叮嘱,却记得前夫的生日。
离婚协议书上,他的签名很潦草,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他说,他爱我,但是他无法忍受我的冷漠和疏离。他说,他想要一个温暖的家,而不是一个冰冷的躯壳。他说,他累了,他想要放手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我知道,我伤害了他,也伤害了自己。我体贴但洁癖,总是要求他按照我的方式生活,却忽略了他的感受。
我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我应该继续留在城市里,追求我的梦想,还是回到家乡,陪伴舅舅的坟墓?我应该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还是独自一人,孤独终老?
或许,我应该回到家乡,在舅舅的坟前种一盆茉莉花,让他在天堂也能闻到花香。或许,我应该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找到真正重要的东西。或许,我应该学会珍惜身边的人,不要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
擦肩时警见对方毛衣起球,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人生,充满了瑕疵和遗憾。但是,人生不就是这样吗?充满了不完美,充满了未知。重要的是,我们要学会接受不完美,勇敢地面对未知。
那天是周三…不,应该是周四,我收拾好舅舅的遗物,离开了他的家。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扇老旧的木门,仿佛在向我挥手告别。我知道,我的人生,即将翻开新的一页。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我相信,只要心中有爱,有希望,就一定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就像夕阳,即使是煎过头的溏心蛋,也能散发出温暖的光芒。
这个故事的主旨是,人生的意义在于珍惜身边的人,不要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我们应该学会关爱他人,付出真心,才能收获真正的幸福。同时,我们也要勇敢地面对自己的选择,承担自己的责任,才能活出精彩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