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我先去给你倒杯水。”我慢慢站起身，走向饮水机。背对着病床的瞬间，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医生刚才说，老刘需要立即进行手术，否则错过最佳时机，后果不堪设想。可我却对着主治医生轻轻摇了摇头。
01
看着病床上昏迷的老刘，我的脑海里不断浮现这两年发生的一切。那是2021年初的一天，老刘刚退休回来，笑眯眯地跟我说：
“老伴，这个月退休金到账了，7800块钱呢！”
我正准备夸他为家里做出的贡献，他却话锋一转：“我想带着小芳出去自驾游，走遍祖国大好河山。”
那一刻，我的心凉了半截。小芳是他的红颜知己，比他小十几岁，前几年离异。
我早知道他们关系非同一般，但一直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四十年的夫妻感情，孩子也都成家立业了。
“随你便吧。”我听见自己冷冷地说。
从那天起，老刘经常消失好几个月。偶尔回家，手机里满是和小芳的合影 ，有大理的风花雪月，内蒙的辽阔草原，西藏的蓝天白云……
而我，则守着这个空荡荡的家，看着朋友圈里他们的点点滴滴。
邻居王婶总劝我离婚，可我始终没松口。我总觉得，都这个年龄了，算了，就这么将就着过吧。
02
直到前天晚上，老刘喝得醉醺醺地回来了。我正要数落他，却发现他双眼通红，神情恍惚。
原来，小芳在云南遇见了年轻的驴友，两人竟然好上了。
“老伴，我对不起你……”他抱着我痛哭，情绪激动之下，突发脑梗倒在了地上。
现在，医生说手术费要15万。这些年老刘陪小芳全国游玩，存款早就花得差不多了。
我看着床头柜上他的手机，微信里还躺着小芳最后发来的消息：“对不起，我们不合适……”
护士又来催了：“病人家属，再不手术就来不及了！”
我擦了擦眼泪，轻声说：“不用手术了，让他安安静静地走吧……”
03
也许很多人会说我狠心，可这四十年来，我早就习惯了独自承受。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初勇敢一点，在他第一次提出要和小芳出去时就果断离婚，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但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现在的我，只希望他走得没有痛苦。我们都是普通人，犯过错，受过伤，最后不过是时光的尘埃。
老刘啊老刘，这一生，我们是不是都辜负了最好的年华？
人们常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可是当选择摆在我面前时，我才明白，有些选择，注定要让人心如刀割。
窗外的夕阳正好，映红了整个病房。
我握着老刘的手，感受着他微弱的脉搏。
也许明天，一切就会有新的答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