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多年前,莲花县北门不远的地方,有个叫做斜田的小村庄,村里有个道士姓郭,人们都叫他郭道士。郭道士有个女儿名叫秀莲,秀莲十六七岁了,生得相当标致。郭道士家里也作田种地,村后面有座打石灰石的料山,料山周围是旱土,这些旱土只能插蓄薯,种棉花,斜田人把这片地叫做石岭脚下。郭道士家也在这石岭脚下种了棉花。
七月间,秀莲天天去石岭脚下摘棉花。一天,石岭上有只花鸟子,对着秀莲像人说话一样叫:“娘嫂,娘嫂,我要讨你,娘嫂,娘嫂,我要讨你。”秀莲晚上将鸟叫的事告诉她爹。郭道士听了笑着说:“你何不答复它。”“怎么答复呢?”“你就说,你送定亲礼物啊。”第二天,秀莲又去摘棉花,那只花鸟子又对她这样叫。秀莲真的对着花鸟开玩笑地说:“你送定亲礼物来啊,我就嫁你。”这一答,花鸟子就不叫了。过了两天,狂风大作,别的人家厅堂都没什么,单单郭道士厅堂里吹满了一厅堂木叶、蜻蜓、蚱蜢。又隔了一天,秀莲又去石岭脚下摘棉花,突然,又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一团乌云似的黑旋风向秀莲滚滚袭来。霎时,把秀莲不知劫到哪里去了。
傍晚,郭道士见秀莲未回家,就走到石岭脚下四处寻,到处喊,到处问。天黑了,还没寻到,郭道士请左邻右舍的人帮忙,打着灯笼火把四处打锣寻。寻遍六个坡,走过七条冲,爬过八只坳,边喊、边寻、边打锣,附近山坡的草都踩平了,寻到天光还没寻到。第二天,又继续寻,连寻了三四天,还是没寻到。有的老者说:“这石岭上有只妖精,就怕是妖怪劫走了。老虎咬去有血迹:花眼鬼迷去,它怕锣响,会寻到;妖怪劫走可就没有办法了。”郭道士听了老者话,心里确实怀疑,那天刮大风,真是怪气,厅堂为什么吹进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哦!这就是它送的定亲礼物?不错,不要寻了,是妖精作怪。他老婆天天哭天哭地。哭也无用,妖怪千变万化,到哪里去找它呢? 郭道士心想:这妖精如不治掉,不但现在我的女儿受害,将来别家还会受害,有这只妖怪,整个斜田都不安宁,非要除掉它不可!要除又怎么个除法呢? 除非到武当山学到道法来。为了替女儿报仇,为全村百姓除害,郭道士下定决心去武当山学除妖之道。他在武当山苦苦学了三年道便回家来治妖除怪。
斜田村口有座桥,桥下有条拦水陂。郭道士知道那妖精每天都会出来寻吃的。这天清早,他用一扇门板搁在桥下陂上,自己仰卧在门板上睡,口边放着七粒糯米,装着死了。恰巧这天妖精从桥上过身,它望见桥下陂上躺着一个人是自己的岳父,便回去告诉秀莲说:“你常说,你爸爸会去武当山学道要治我,今天我从桥上过身,看见你爹死在桥下陂上,已经生了蛆,不信,我带你去看看。”透莲听得她爹死了,伤心肉痛地大哭起来。妖精说:“去去去,不要哭了,我们把你爹抬上来埋了。”秀莲自劫入这很深很深的妖洞里,三年没见过天,三年没见过爹娘,听说妖怪带她出去,心里又悲又喜。出了洞口,妖精摇身一变,变做一个英俊的后生。秀莲荫却像白竹纸一样,头发长到屁股下来了,初见天日,头昏眼花。两人来到桥下,秀莲一见,只喊了两声:“爹爹,爹爹!”就昏倒在地了。
这时,斜田村的人都来看,以为秀莲从外地带了一个老公回来。妖精假装眼泪汪汪地喊了声:“岳父啊!你怎死在这里?”说着,用手在郭道士脸上抹。郭道士脸一沾妖精的手,“嗖!”从口里喷出一口法水,妖精向后倒去,郭道士一手抓住妖精的手臂,紧紧掐住脉门;另一手从身上抽出一支天门尺,照妖精头上使劲砸去,砸得它头破血流。
围观的人看见忙喊:“郭道士,郭道士,你发颠了,怎么打人?”郭道士说:“不是人。”“不是人是什么?”“是妖精!”“明明是个人,你说是妖精,是什么妖精?”“你们要看,就从我身上拿出那根绳子和珠笔来。”旁人立即拿给他。他把绳子将那死了的后生紧紧绑住。旁人又问:“他死了,你还绑什么?”郭道士说:“你们有所不知,它没有死,松不得手,一松手就会逃掉。这是捆妖绳,捆紧了,放了手它也逃不了。”说完,手里拿着珠笔,口里念念有词,念了一会儿,将珠笔向空一划,顿时,就雷鸣电闪,“轰隆,轰隆⋯⋯”一声炸雷,把妖精打得现出了原形,原来是只老狐狸精。这时,大家看了心服口服,高兴得很! 可惜秀莲三年没见天日,这次回来一折腾,没几天就死了。郭道士的道法从此名扬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