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疫情爆发一个月,她终于不忍了:没爱可以,没钱真的不行

小森讲事情 2023-02-04 09:54:15

一位在上海工厂打工的“厂妈”一段哭诉,上了热搜。

她心酸地说:“因为疫情不能上班,瞬间崩溃了。

不是工作需要我,而是我需要工作。

没爱可以,没钱真不行……”

独自在外漂泊、打拼养孩子,很多妈妈像她一样,曾义无反顾地做了“厂妈”。

但在疫情之下,在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不愿进厂打工、做厂哥厂妹;

更愿去送外卖、打零工、做小生意等工作的现实下:

她们动摇犹豫,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一位50岁、在广东进厂打工10年的夏阿姨说:

“早些时候,有年轻女孩来我们这里当‘厂妹’,但是前几年就已经看不到年轻人了。

现在光剩下我们这些‘厂妈’了。”

而对很多厂妈来说,进厂打工曾是她们的首要选择:

也是她们不得不离开的原因,以及离开也去不了更好地方的退路。

我们想和大家分享几位曾在、或正在工厂打工的妈妈们的故事。

“厂里效益越来越不好

但我不敢走”

如果你身边有曾做过或正在做厂妈的朋友,你或许能了解到:

现在工厂的效益,或因为行业的发展、或因为疫情:

大多并不如以前那么好。

曾看到一位厂妈分享:“厂里的订单越来越少。

在陆续淘汰这种落后产能且没有技术含量的行业,周边很多工业区都空置出来。

我们厂的规模已经大幅缩减,我虽降薪了,但也不敢辞职。

人近中年,有份稳定的收入养家糊口,不敢轻易冒险。

也许这个企业有一天会倒闭,至于以后的路怎么走,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而效益越来越不好、薪资越来越不理想产生的一大影响就是:

厂妈们的境况更难了。

她所在的工厂位于东莞东部,工厂所属片区有10多万人口,外来人口占80%。

“厂里工作太枯燥,我和老公每天工作12小时,就在岗位上待着,不像送外卖、快递,还能到处走走,呼吸新鲜空气”。

“结婚后,我甚至都没去看过电影,也再没时间追剧了”。

一月有一次最难熬的倒班,早晚班一起上,几乎没有时间休息。

孩子出生后,被婆婆带回了老家,公公继续外出打工,一家人各奔东西,只在春节才能团聚。

每晚与孩子视频聊天,是她一天最大的盼头。

忙成这样,工资才约6000元,丈夫比她多1000元,家庭收入每月一万多。

但她不敢变动,不敢冒险,毕竟有孩子。

如果没有孩子,不用存钱养家,她可能会像其他年轻人一样,离开工厂,换一种活法。

但随着孩子慢慢长大,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多,她逃离工厂的想法越来越淡。

她现在的想法是当一名操作工,虽然工作更累,但月薪可以拿到一万元左右。

还有一位35岁二胎妈妈,“年龄也大了,去别的厂也不好找别的活。

就觉得还是工厂比较有保障。反正也交了社保,生活比较简单。”

效益大不如前、工作辛苦又枯燥,但为了孩子和家:

她们想走不敢走,她们咬牙硬撑着。

在每个想念孩子的时刻,偷偷红了眼眶;

又在每个机器轰鸣的瞬间,投入辛苦工作。

“成为厂妈后

我和孩子的心越来越远”

很多妈妈成为“厂妈”后,和孩子千里相隔,很久都见不到一面,内心充满愧疚。

而孩子还小,哪怕知道妈妈是为了挣钱,在每个需要妈妈、而妈妈又不在身边的时刻:

往往还是忍不住委屈,对妈妈心生埋怨。

曾看过一个纪录片《人生第一次》,在一集“我在爸妈看不到的地方偷偷长大”中:

12岁的小云,就是一位“厂妈”的孩子。

爸爸车祸去世后,因为山体滑坡家里房子塌了。

妈妈借钱盖房后,不得不去广东工厂打工还债。

小云已经两年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自己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

内敛、独立,只有在和妈妈视频的时候,会没问候两句,就红了眼眶。

她写了一首诗歌,名为《孩子》,隔着屏幕念给妈妈听:

“小鸟是大鸟的孩子,白云是蓝天的孩子,路灯是黑夜的孩子。

母亲去广东的时候,我把我的鞋放在母亲鞋的旁边。

因为,我是母亲的孩子。”

手机那头,住在工厂宿舍的妈妈,听完忍不住抹眼泪。

沉默片刻,能说出口的也只有一句:“女儿,对不起。”

而内向安静的小云,擦干眼泪,轻轻地问了一句:

“妈妈,以后我可以每周给你读一首我写的诗吗?”

母女因距离造成的隔阂、心结,终于在诗歌和眼泪中,完成了和解。

“如果不是为了孩子

谁愿意忍受这种辛苦”

不管做什么工种,厂妈的工作都是辛苦又枯燥的。

有位厂妈说,在固定的位置,不断处理电线与各种设备。

除了吃饭上厕所、休息时间,人都不能离开岗位。

因为每一道工序都不容出错,一个人的失误,可能导致整条生产线延误,甚至产品报废。

“车间里有通风设备,但温度依然很高”,工资虽然比打零工高一些,但挣得辛苦:

“如果没有养孩子的负担,谁会愿意忍受这种单调的日子呢?”

做了10年的流水线,她心中充满了焦虑,害怕以后撑不起这个家。

有的厂妈分享,自己是在一个日韩合作的厂子,现在效益低。

一个多月的时间一直都是站着上班,每天工作10个小时。

有的厂妈在厂里打工过两年,身体各种拉胯,隔三差五流鼻血肚子痛各种病,后面辞职回家了全好了。

有的做得久的厂妈,一天连个厕所都不舍得上,二十几看起来三四十一样,真的很容易老。

曾看过一位儿子讲述,“我妈在我读高中的时候才进厂,因为家里用钱的地方很多。

一天要上十一个半小时,个人时间很少,老板会尽力压榨你的工资。

我妈在厂里干了很久,不过都是为了几两碎银,如果不是被生活所压迫,谁愿意去委屈自己呢。”

当工厂不再年轻,不再有厂妹:厂妈们也不再年轻了。

当年轻人还有得选,可以选择看起来条件更好的其他工种:

她们为了孩子和家庭,大多没得选——

要么放弃适应习惯多年的工厂生活,回到家乡从头艰难开始新的工作;

要么坚守在这条最后的退路,虽辛苦,但想走不敢走,不知道还能去哪。

“我在外面漂不起

为了孩子回老家了”

对于有的厂妈来说,进厂打工曾是她的青春。

但在结婚生育后,打工就不得不被迫中止。

像一位妈妈说的:“我结婚前一天还在东莞打工。

结婚当天我和丈夫分别从东莞、惠州返回家中,第二天我们又回去继续打工。

两地奔波久了,家里老人就不乐意了,觉得我们总在外面漂,不是事儿,得安稳下来。于是死活给我们俩叫回来。

和很多从大城市回到小城里的年轻人一样,最开始我也不甘心,觉得可能以后的日子就这样了吧。

但又没办法,我们小地方,更看重女性的职责:

要守着家庭,要照顾身体不好的婆婆,我在外面漂不起。”

除了厂妈身份之外,她们还有更重要的身份:

是孩子的妈妈、是丈夫的妻子、是婆家的儿媳、是要为这个家首先以及更多付出的那个人。

在工厂漂不起

又重新漂回去

对很多厂妈来说,工厂再辛苦,也是她们为数不多的选择。

像对40岁的阿云来说,她从回老家,又重新回到工厂。

孩子出生后,她和丈夫的关系逐渐走向破裂。

一个人揽下孩子所有的吃穿住行,独自抚养儿子四年多。

她参加过社保局的失业人员培训班,最终拿到一张母婴培训证。

但孩子时不时地生病,母亲又年事已高,无法帮助,她的求职之路重重受阻。

好在最后,她找到了一份进厂打工的工作。

在灰色大楼中间的塑料大棚,站在桌前,熨烫、叠衣、装袋……

比起车工,类似这样的尾端工种,技术要求不高。每天80元,只能勉强支撑生活。

可租房、交孩子上幼儿园学费,林林总总都是开销。

在最艰难的时候,她没有放弃自己。

不断精进自己,决心跟着厂里的师傅学做烫工。

这样学成之后,工资会翻一倍。

在外人看来,“厂妈”们仿佛只能一直躬身低头:

为孩子、为家庭,忙忙碌碌在川流不息的生活中。

但对她们自己而言,她们的忙碌:

是为了孩子和家,也是为了更好的自己;

她们,也有昂首抬头的渴望;

也希望有一天,能脚步轻快地走出工厂的大门口、走向更广阔的人生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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