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的秘密盟友这两个盟友对战争持续了三年而非三天这一事实负有直接责任,这就是俄罗斯的腐败和军队的官僚主义。
俄罗斯和乌克兰都在等待唐纳德·特朗普的就职典礼--新总统及其政府将在战争和援助基辅问题上选择何种路线?在挺战的Z社区中,有许多人都在摩拳擦掌,希望美国能放弃援助。但无论华盛顿方面做出什么决定,乌克兰的主要盟友都会跟随华盛顿的脚步。
人们普遍认为,乌克兰在对俄战争中的主要盟友是北约集团国家。美国、德国、英国、法国--要列举出以资金或军事装备帮助乌克兰击退俄罗斯的主要国家,恐怕要花费很长的时间。但如果没有基辅最重要的两个盟友,这份名单将是不完整的。这两个盟友对战争持续了三年而非三天这一事实负有直接责任。这就是俄罗斯的腐败和军队的官僚主义。
俄罗斯的腐败使其军队在开战之初未能兑现“三天攻占基辅”的承诺,而其军队的官僚主义则不断阻碍军事效率,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延长了战争的进程。更讽刺的是,这种官僚文化还可能间接帮助乌克兰避免了战争以莫斯科胜利的方式收场。三年来,军方和力挺军方的自媒体一直在撰写这方面的文章。
在Z社区中,人们从不同角度讨论了官僚主义这一话题。例如,所有军事装备都有问责制,每丢失一辆坦克、装甲运兵车或卡车,都意味着指挥官必须填写数十份文件,向上级部门解释装备去向和责任归属。任何维修也是如此。这会导致什么后果?俄军在前线后勤中使用民用车辆,这些车辆有的是自己花钱购买的,有的是志愿者捐赠的。由于这些车辆不在部队的资产负债表上,因此没有必要对其进行核算。这种做法--关于这个话题的Z社区已经写了上千篇--导致前线部队补给和伤员后送困难重重。
最重要的战争武器--无人机也是如此。每一架丢失的 “小鸟 ”都要由负责的军官填写一堆文件,才能正式 “注销 ”无人机。早在2023年11月,Z社区的“两个少校 ”自媒体频道就详细介绍了这一程序:“要注销一架无人机,必须做到以下几点
1. 提起申请
2. 从命令中提取
3. 飞行日志摘录
4.飞行员的解释
5. 证明天气正常(真没扯淡)
6. 证明我们的REB[电子战系统]当时没有运行
7. 参加过无人机课程的证明副本"(以下保留作者的拼写和标点符号)
因此,俄军使用无人机主要靠志愿者,而且志愿者数量不足,因为士兵多、任务重,但愿意帮助军队的俄罗斯人却很少。
已故军事分析家安德烈·莫罗佐夫曾撰写了许多关于俄军官僚化的深刻文章。他指出,表面上的大量文件、报告和证书并不能反映军队的高度组织性。相反,他认为这恰恰是混乱的象征:
“工作人员,尤其是后勤服务人员,工作水平低下,文书错误频发,这些现象已成为现代俄罗斯军队的标志。后勤管理中的疏漏令人震惊。例如,当自动榴弹发射器(AGS)的弹药告罄时,人们通常会建议前往轻武器和手榴弹库存区域‘碰碰运气’。这在俄罗斯武装部队中并非例外,而是常态。多年来,他们试图向未经历系统军事训练的顿巴斯地区战斗人员传授这样一个‘知识点’:仓库招牌的颜色应该是什么。”
这段文字写于2023年5月。
近年来,俄军官僚体系的种种问题愈发明显。例如,“第8号庇护所”频道的作者详细描述了俄军内部的繁琐程序:即便是为军用车辆获取燃料,也需要经过复杂的行政流程。根据规定,必须填写一份名为“旅行清单”的特殊文件,而这份文件必须由团长亲自签字盖章。值得注意的是,这一流程甚至不能由团参谋长或汽车运输处处长代劳,所有审批权力均集中于团长一人之手。
“从弹药筒到贡多拉,每一张清单都需要团长亲自批准。而这些文件量之大,已经远超任何单一军官的正常处理能力。对于设计这种官僚主义混乱的人来说,是否意识到部队指挥官会因繁重的后勤和行政事务压得喘不过气?更不用提还有作战文件的处理……”
这种官僚化带来的低效不仅局限于后勤领域,还影响到了前线作战的实际决策和执行。例如,俄罗斯主要航空频道“战斗轰炸机”(FighterBomber)分享了一则关于空军作战的案例。乌克兰相关频道曾注意到,俄军使用自由落体炸弹(FAB)的频率有所下降。对此,“战斗轰炸机”解释称:
“问题在于那些幻灯片(向高级军官汇报的形式)以及它们对空军士气的影响。在这些幻灯片中,展示的是投掷在敌方阵地的炸弹数量,用条形图形式呈现。这些高官盯着的就是这些条形图。而其他条形图(如打击精度、战略效果等)则完全被忽视。因为UMPC(有计划制导修正弹药模块)作为寻的武器,只要坐标输入正确且操作规范,几乎不存在偏差。所以这一项数据更容易‘填满’。既然可以‘优化’,为什么不呢?”
为了满足“幻灯片”上的漂亮数据和图表的需求,投弹任务往往仅仅是为了达到上级规定的数字目标。这种情况导致了荒谬的现象:炸弹被投向早已无军事价值的目标——敌人可能几小时前就已撤离,甚至几天前就不在了。而这一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数据“好看”。尽管一部分炸弹确实击中了正确的目标,但在当前的“棍棒体系”中,实际作战效果显然被牺牲了。所有力量似乎都集中在“画出漂亮的圆柱”上,而非有效打击敌人。
奇怪的是,这场战争已经持续了第三个年头。即便如此,前线依然在不断呼吁更多的炮弹、装甲车辆和人员支援。“Z”频道的作者指出,俄罗斯政府确实在一定程度上试图解决这些问题。军工企业持续生产新型坦克和装甲运兵车,新型军用飞机也已投入使用。同时,通过提高薪资待遇和多种激励手段,国家试图鼓励更多人签署合同,填补军队的人力需求。从表面看,这些努力似乎体现了国家对赢得战争的支持与投入。
然而,这只是问题的一部分。另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在于,作为国家核心部分的官僚体系,却在某种程度上拖累了胜利的进程。如果说生产能力和资金是国家面对的客观限制,那么对内部官僚体系的治理显然是可以控制的。理论上,国家完全可以对雇员和军队管理层施加更多的约束和监督。但现实是,在战争的第三年,军事官僚机构的问题依然如旧,且几乎没有改善的迹象。
“Z”频道的作者们对此不无讽刺地总结道:即便在国家试图帮助军队赢得战争的同时,内部的官僚体制却像一个无形的桎梏,持续削弱着这些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