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是不是都经历过父母的情感绑架?

故事盲盒 2022-04-14 11:14:12

亲情是霸道的,也是不讲道理的。

被情感绑架的孩子,总在痛苦中帮父母找理由开脱。

就像这位南漂女孩。

说到重男轻女,前阵子我经历了一事儿,给气得不行。

我有个朋友,是个很喜欢笑的姑娘,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发现她的原生家庭一直在往死里压榨她。

当爹的不喜欢女儿也就算了,反正肉也不是从他们身上掉下来的。

但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有些当娘的歧视、压迫起女儿来甚至比当爹的更狠?

为了帮助朋友摆脱原生家庭这个恶梦,我去找了一位老警察,联手演了一出戏给她的原生家庭看。

这件事真的是刷新了我对亲情和人性的认知!

事情要从我去朋友家借宿说起……

“露露,我能去你那儿住两天吗?”

“哦,你男朋友在啊……”

“静静,我能去你那儿住两天吗?”

“哦,你出差了啊……”

“丽丽,我能去你那儿住两天吗?”

“哦,你室友不方便啊……”

从三月中旬起,我们这儿就进入了梅雨季节,一连下了半个月。

我租的房子在顶楼,天花板渗水,我给房东打电话,房东说要等天晴才能处理,让我先去别处住几天。

眼看这雨还能再下半个月,住酒店不划算,我就想着去朋友家蹭几天算了。

于是就有了前面的对话。

真是不经事不知道自己的真实人缘,我打了好几个电话,竟然连一个愿意多问我半句原因的人都没有。

亏我还一直把她们当朋友!

手里还剩最后一个可以联系的号码,抱着耳光挨多了不疼的态度,我拨了过去。

“春晓,我可以去你那儿住两天吗?”

“我现在有事,过两分钟我给你打过去!”对方说。

过了三分钟,对方还没有给我回电话,我认命地收好衣服,准备去找个便宜的宾馆住几天。

但就在我关门的时候,电话来了。

“不好意思,刚刚被一个顾客缠住了。”春晓说,“你怎么了,为什么要找住的地方,出什么事了吗?”

我总算能对自己的人缘松口气了。

我把情况大致讲了一下,春晓很爽快地说:“来吧!”

“我还有只猫。”我强调。

“我知道,来吧!”春晓的声音还是跟我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样,能够快速安抚人心,“我这里有猫粮!”

我跟春晓是在去年的一场义工活动中认识的。

那次我们去福利院陪那里的孩子过六一,发礼物的时候有几个孩子闹上了,我怎么也搞不定。

就在我要发火的时候,春晓来了。

“怎么了?”春晓拉住孩子们问,“发生什么事了?”

认识春晓的人都说春晓的声音有种魔力,听到她说话就好像听到花开的声音一样,能让人从心底感到愉悦。

两个在我面前凶得像狼崽子的孩子到春晓面前就变成了猫:“姐姐,我们想换个玩具,那个阿姨不让……”

我:“……”

“是吗?”春晓一边笑一边把我跟孩子隔开,“我看看啊……”

解决问题后春晓找到我,专门跟我说:“他们其实并不是想气你,他们只是想从你这里多得到一点关注。”

我“哦”了一声,没说别的。

“这里的孩子普遍缺爱,只要你能多看他们一眼,即使骂他打他也无所谓。”春晓又说。

“你很了解小孩?”我带着情绪说。

“我是幼师。”春晓笑盈盈地回,像朵向日葵,然后又问我是做什么的。

我原本做导游,疫情之后改做淘宝,生意一般,不上不下地活着,憋得很,所以才来做义工,调节下生活。

春晓对我做导游的经历很感兴趣,问了好多。

正聊着,她手机响了。

我们穿的义工服是由本地民政部门统一提供的志愿者服,口袋设计得又深又大,春晓掏了三把才把手机掏出来,却只看了一眼就摁掉了。

我眼尖,看到那是一个外地座机号码。

“没关系,现在是休息时间,可以接电话的。”我好意提醒她。

“不用。”春晓的语气淡下来,“骚扰电话而已。”

话音刚落,春晓的手机又响了。

掏出来一看,还是那个座机号码。

春晓又摁掉了,转过来继续跟我说话。

但还没说上两句,手机再次响了。

春晓瞟了一眼,捂着手机抱歉地跟我说:“不好意思,我走开一下。”

我点了下头,示意春晓自便,然后她就走到了天台的另一头。

即使隔着十多米远,我还是从春晓的肢体动作里感受到了她的克制和隐忍。

看来,这个电话肯定不是一般的骚扰电话!

接完电话,春晓原地做了两个深呼吸才回来。我看她脸色不大好,就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春晓明显很压抑地说。

看她这样子,我也就没有再说话了。

等到休息结束,春晓和我回到活动室,她脸上已经重新浮起了明媚的笑容,好像刚刚那个让她不愉快的电话只是个梦。

春晓是个南漂,给人的感觉一直很忙,每次朋友们碰到一起喊她过来吃饭,她总是不得空。

大家都开玩笑说一个幼儿园老师比国家总理还忙。

直到住到春晓家,我才知道她到底有多忙。

她每天早上六点过十分准时起床,用十五分钟梳洗,然后用五分钟赶到附近一家连锁早餐店当一个小时的服务员。

这时,时间到了七点半。

然后,她用五分钟在店里匆匆吃个不要钱的员工早餐,就骑着电动车赶往幼儿园。

如果不堵车,她到幼儿园需要二十分钟。

然后就是打卡、停车等一系列杂务,搞完来到教室刚好八点。

接着就是对付各种小魔王的一天。

然后,时间来到下午五点半,春晓从幼儿园下班了。

我以为这时候她终于可以喘口气了,但实际上并没有。

春晓从幼儿园下班之后的情况分为两种。

第一种:她晚上有补习。

这种情况下,她会在回家的路上顺道买个盒饭,然后边吃边备待会儿要上的课。

一般这里要花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然后,她又骑上她的小电动赶到要补习的幼儿家,在七点钟准时给孩子做幼小衔接的辅导。

而且,这个小孩必须是外校的。如果是本校的,如果被查出来,后果相当严重。

考虑到小孩睡太晚了也不好,补习一般在九点结束。然后,春晓又骑着她的小电动往回赶。

回到家一般是九点二十五左右,春晓匆匆洗了个澡,然后又开始备第二天幼儿园需要的课……

以上就是第一种情况。

接下来说第二种:春晓晚上没有补习。

这时候她会在下班的路上顺道买点菜,回来自己煮个饭吃,然后在七点钟去到小区外面的便利店,做三个小时的兼职。

除此之外,每个周末春晓基本上都在各种兼职中度过,三百六十五天无休。

但就算忙成这样,她还能挤出时间去做免费的义工,也是让人佩服得不行。

那么问题来了——

春晓为什么要拼成这个样子?

一开始,我以为春晓攒钱是为了买奢侈品。

比如我前面那个叫静静的朋友,她跟男朋友分手之后手里全部家当只有四千五百块,她也能拿出三千五去找人代购一件巴宝莉的风衣,剩下八百交房租,两百用来吃饭。

但经过我近距离观察,我发现春晓并不是个图一时痛快的人。相反,她非常克制。

她住的这个地方是个很老的小区,每个月房租七百五,水电费加起来百来块,其他的就是网费、手机费、生活费之类的。

都是些必需品。

除此之外,她很少买衣服,买也是趁着超市搞活动去买十九块九一件的T恤,二十九块九的看都不看。

我私下给她算了一笔账,其实她的工资跟兼职收入加起来完全够她过上相对丰富一点的生活,但她真的是把自己省到了极致。

我实在想不通她一个二八芳龄的女孩子,怎么就把自己搞成了这幅苦行僧的模样!

“春晓,你是不是借了网贷?”我凑到桌边,小心翼翼地问。

“啊?”春晓从备课本里抬起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说的什么,哭笑不得地说,“我没有借网贷啦!”

“那你挣的钱呢?”

春晓神色一暗:“虽然我没有借网贷,但我的确欠了一笔很大的债。”

“多少?”我问。

“把我卖了都还不清的那种。”春晓苦笑着说。

所以,第一次见到春晓时的那通“骚扰电话”,其实是要债的?

虽说我对春晓的债务做了好几种想象,但真相到来的时候,我感觉就像被雷劈了一样。

这天晚上,我跟春晓正在吃饭,春晓手机响了。

她手机就搁在桌上,我瞟了眼来电显示,是个外地座机号码,看上去有点眼熟。

春晓瞟了一眼,脸色登时就冷了。

她拿起手机去到厨房,然后我就听到她手机“嗡”了一声,跟村头放大喇叭似的炸了起来。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过这么久才接电话?”

春晓其实并没有开免提,但对方的声音实在太大了,导致春晓的手机就跟漏了风一样,声音一个劲儿往外跑。

再加上她租的这个房子就一房一厅,墙壁又薄,厨房还没有门,我想装聋都不行。

还有,虽然对方的普通话不太标准,但也是方言里面容易听懂的那种……

于是,我就旁听到了这样一通对话。

春晓:“什么事?”

“你这是什么口气?难道我找你还要看黄历?”对方在电话里骂,“有你这么跟你妈说话的吗?”

我心里就一个想法:哦,原来是春晓家的电话……

春晓压着声音说:“有事你就说,没事就挂了,明天我还要上班。”

“算了,我也不跟你多说,家里还要建房,你先打五万块回来!”对方气冲冲地说。

“五万?”春晓的声音压不住惊讶。

“对,先打五万,后面再补!”对方强调。

春晓直接气笑了:“我每个月工资三千五,给你一千五,自己连吃饭都要省着,你还问我要钱?我上哪里给你弄钱去?”

“你不是还剩两千块吗?”对方一幅天经地义地口气。

春晓恼了:“难道我不用吃饭、不用喝水、不用穿衣服?”

“你一个人,能省的就省了,买那么多衣服干什么,有得穿就行!”对方显然也很恼火,“我教育了你多少遍,勤俭节约,你怎么就养成了这么个浪费的性子?”

我直接给惊呆了!

春晓都已经省成了这个样子,还有人嫌她浪费,这真是春晓她妈?

“我没钱!”

我听到春晓冷冷地说。

她的声音有点抖,我能感觉到她现在很委屈。

“你个小蹄子,我养你这么多年,家里修个房子你居然说没钱?你到底还想不想回来了?你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那头骂春晓都不带喘气的!

“再说一遍,我没钱!”春晓几乎是咬着牙说,“我的钱早就让你要光了!”

“你个白眼狼——”

声音戛然而止,看来是春晓挂断了电话。

我等了等,没见春晓回来,却听到厨房里传来低低的抽泣声。我迟疑了会儿,还是去了厨房。

春晓就蹲在地板上,抱着膝盖呜呜咽咽地哭,看着就让人心疼。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蹲在她旁边抱住她,轻轻拍拍她的背,等她自己慢慢平复。

“让你看笑话了……”春晓肿泡着眼睛说。

她家没有冰箱,我用冷水泡了毛巾,捏得半干再递给她:“之前在福利院遇到你的那次,也是你妈打来的?”

虽然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但我还想再确认一下。

“她只是生了我而已,不配叫妈。”春晓淡淡地说。

我看了看她,她用两只红通通的眼睛看了回来:“你想说什么?”

“那个……”我小心翼翼地问,“你是……她亲生的吗?”

春晓嗤了一声:“全村人都可以作证,我绝对是她亲生的!”

“那她……”我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干干地说,“怎么能这样对你?”

“她这样已经是好的了,以前我要是敢挂她电话,她能打十几个电话来骂我!”春晓用毛巾捂着眼睛说,“前年家里就在修房子,问我要了三万块。去年说没修完,要接着修,又要了三万块。今年还上瘾了,开口就要五万!

但是你知道吗,我掏了六万块,他们居然连个房间都没有给我留!

我每次回去都睡偏屋!”

我也是村里出来的,我们那儿修楼房喜欢在楼房旁边再修个偏屋,用来做灶屋、猪圈、厕所什么的。

“这……”我给春晓家的奇葩操作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更过分的是,他们连床都不给我。”春晓轻飘飘地说,“我每次回去,他们就在偏屋用凳子跟几块木板拼个铺给我,我走了之后他们就马上拆掉,好腾地方出来放别的东西。

六万块啊,我就是天天住酒店,也可以住大半年了!

但我这三年加起来就在那里住了不到十个晚上!”

重男轻女这种事向来都屡见不鲜,网上随便一搜就是一大把。但眼下听春晓讲起来,我才觉得是那么的血淋淋。

“她不喜欢我,觉得我是个女孩给她的肚子丢了脸,但她又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展示她权利的机会。”春晓拿开毛巾,仰头望着天花板说,“那个权利就是——

‘我生了你,不管你躲到哪里,这辈子我都是你妈。’

你说好笑不好笑?”

是挺好笑的,但我笑不出来。

我一想到春晓一天到晚跟个车轮似的转个不停,却换来这种家人,心里就堵得慌。

桌上的饭菜早就凉透了,我也没了再吃的兴致,就问春晓:“你还吃吗?”

“吃,怎么不吃?”春晓把菜端回厨房去热,“不吃我明天哪来力气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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