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时，蛋糕店收到一份订单，备注送给客户相恋一周年的女友。
“她工作很忙，却还是愿意抽空跟我一起过年，这个蛋糕是专门为她定的！”
看着客户发过来的照片，我心头浮起疑问。
这不是我结婚七年的老婆吗？
怎么可能是客户的女友？
或许只是长得像吧。
可就在我刚把蛋糕递到客户手中时，他的手机忽然响起来，老婆的声音传了出来。
“亲爱的，我马上就下班了，要是看不到你，今晚的约会就取消哦！””
1
过年前，蛋糕店接了最后一笔订单。
“照着照片在蛋糕上画一个人像，要逼真一些。”
“她脾气一向娇纵，要是画的不像，肯定要跟我生气，我得哄好久呢。”
面前的男生絮絮叨叨大半天，我却只看着他发来的照片愣愣出神。
无他，客户发来的女友照片，和我结婚七年的老婆一模一样。
我把照片放大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生怕是自己看错了。
可下巴上那颗小痣再明显不过的提醒着我，这就是我老婆乔雨婷。
就在我还没回过神的时候，男生又发来好几张照片。
“一张照片做参考是不是不太够？我给你多发几张吧。”
他好像要抓紧每一刻去秀恩爱，向外人展示他们的甜蜜美好。
“蛋糕今天能做好吗？今晚我定了情侣酒店，应该能赶上吧？”
“她心疼我是学生，怕我钱不够花，还专门给了我两万！”
合照刷了满屏，照片上，两人亲密相拥，笑容甜蜜。
我看了看面前的男生，像是还在读大学，很年轻。
“这真是你女朋友？你没发错照片吧？”
男生不满地看了我一眼，没好气道。
“就算我女朋友长得很漂亮，你也不能这么说吧。”
“她是律师，可厉害了！对我也很好，今年还说不回家了，要跟我一起过年！”
听到这句话，我松了口气。
乔雨婷早就跟我说好了，让我下午直接去律所接她下班，她直接跟我一起回婆家。
或许，两人只是长得像，碰巧也都是律师。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我皱了皱眉，勉强说服自己不要去怀疑乔雨婷，手上动作飞快将蛋糕做好。
可就在我刚把蛋糕递到客户手中时，他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乔雨婷的声音传了出来。
“亲爱的，我马上就下班了，要是看不到你，今晚的约会就取消哦！”
“我马上到！还给你带了小礼物呢。”
我僵在原地，听了十来年的声音，我不可能错认！
刚要抓住男生问清楚，他已经抱着蛋糕出门了。
我擦了擦手，拿过手机，心里的茫然快要溢出来了。
正要打给乔雨婷，屏幕一亮，她先打了过来。
我犹豫了一下，接了电话。
和方才一样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过来，内容却截然相反。
“老公，我刚接了个案子，棘手得很，今年怕是不能跟你回家了。”
我看着屏幕出神，怎么偏就这么巧？
客户的女友要陪他过年，乔雨婷也刚好因为有事回不了老家。
真相已经浮现在我面前，我难道还要自欺欺人吗？
乔雨婷说完，半天没等到我回复，试探着问了句。
“子毅，你在听吗？”
我扯了扯嘴角，活动了下僵住的脸庞。
“怎么突然不回家了？”
乔雨婷叹了口气，用和往常一样的口气跟我抱怨。
“我也不想加班啊，可律所的事太多了，我现在又在升职关键期。”
“老公，你能体谅我的吧？”
她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理由能拒绝。
这一刻，我真的很想不管不顾质问她。
可见她一切如常的模样，我心底又生出一股无力。
握紧了手机，我努力平复心情。
“今晚你一个人在家过年，会不会太孤独了？要不要去酒店。”
话筒那头静了片刻，随即是乔雨婷略微有些拔高的声音。
“什么酒店？我就算要出门，也是和闺蜜一起去饭店吃饭啊。”
乔雨婷不知道，她心虚时声音总会绷得紧紧的，也比平时音量要更大。
在一起快十年，我一听就知道她有没有在说谎。
苦涩在舌尖弥漫，我装作如无其事的模样，平静道。
“饭店，我口误了。对了，媛媛这两天有点儿感冒，晚上你回家后打个视频电话吧，她这几天在奶奶家很想你。”
乔雨婷顿了下，随即爽快答应下来。
就好像我的疑心都是误会。
我承认，我这么做就是想看乔雨婷到底会选择那个男生，还是家人。
我忽然想到之前她跟我八卦过的一个案子，也是女方出轨闹上法庭。
当时她是怎么评价的来着？
“真傻。”
我以为，她说的是为了出轨的刺激葬送婚姻太傻。
现在看来，她是觉得出轨的女人手段不行，才会被抓到马脚。
她确实有嘲讽别人的底气。
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她对我的感情。
我和乔雨婷从高中就在一起了，俩人从校服走到婚纱，还有一个五岁的女儿，是所有人眼中的幸福家庭。
我知道乔雨婷长得漂亮，哪怕是跟我在一起时，也不缺人追。
可她从来都是果断拒绝，坦坦荡荡表示自己有对象。
手机随时让我看，办公桌上是结婚照，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已婚身份。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觉得是自己误会了。
可客户发来的合照明晃晃告诉我，乔雨婷确实背叛了我。
我深吸一口气，切到了和乔雨婷的聊天界面。
昨晚，她还在发消息说想我了。
早上，不忘了叮嘱我多穿衣服，当心感冒，还要记得教女儿学英语。
事无巨细，关心备至，像是天底下最好的妻子和母亲。
可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已经背着我出轨一年了呢？
2
我头有些发晕，打开微信，找到刚加的客户，抖着手点进他的头像。
他资料卡写着，陆文进，今年21岁，在读大三。
头像是本人，标准的大学生长相，还带着几分羞涩，是乔雨婷喜欢的类型。
朋友圈背景墙就是两人的合照，照片上乔雨婷脖子上那条项链，是我们结婚度蜜月时，我在国外给她买的定制款。
我深吸一口气，翻起他的朋友圈。
一条条看下去，大多都是两人的合照。
有照片，有视频。
乔雨婷衣衫不整坐在他怀里，两人神色亲密，任谁来看了都要说这是再亲密不过的一对情侣。
最近的一条朋友圈写着。
“亲爱的今年要和我一起过年啦，我们在一起一周年了，希望每年都有你在身边！”
照片里，是两人紧握的双手。
乔雨婷手上的戒指早已经取下了，换成了和陆文进的情侣对戒。
心底最后一丝侥幸也没了，随即而来的是愤怒。
我体谅乔雨婷律所事务繁忙，所以她每次说要加班不回家时，我半点儿没怀疑。
甚至，心疼她工作忙，每次都要转几千过去，让她吃好喝好，别亏待自己。
可我没想到，所谓的忙案子，原来是和别人偷情。
那些钱，只怕都被乔雨婷拿去养小情人，花在开房上面了吧？
我为自己的迟钝感到可笑，又为我们十多年的感情感到可悲。
陆文进还在说他和乔雨婷有多幸福甜蜜，我忍不住打断了他，借口自己有事，让他跟店员沟通细节。
我知道他或许也是受害者，但我现在实在没心情和他继续交流。
那些照片，就像是一个个巴掌一样，狠狠甩在我脸上。
坐在店里发了会儿呆，我拿起车钥匙出门。
我想亲自去看一看，让自己彻底死心。
车停在律师门口，我看着熟悉的大门，心头像是压了块大石。
自从乔雨婷考进这家律所，我风雨无阻送她上了七年班。
最开始时，我们俩刚毕业没什么钱，我咬咬牙从实习生工资里挤出二千，买了辆二手电动车。
每天早上，我就骑着破旧的电动车一路送她去上班。
律所的人捧高踩低，见我骑个电动车送人，没少嘲讽我。
我自觉给乔雨婷丢人了，准备掏钱让她以后打车上班，她却拦在我面前。
“骑电动车怎么了？你就是骑共享单车送我上班我也不会觉得你丢人！”
说完，我们俩都笑了。
后来，我刚攒了一点儿钱就去买了辆车，当做送给乔雨婷的生日礼物。
收到礼物那天，她抱着我默默哭了好久。
我以为，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没有什么东西能把我们分开。
可没想到，看似稳固的幸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遍布裂痕。
几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在律所门口停下。
我看着陆文进抱着蛋糕下了车，他抬手打了个电话，不到五分钟，乔雨婷就匆匆出来了。
她看着蛋糕惊喜不已，挽着陆文进的胳膊不停撒娇，像是还处在热恋中的少女。
陆文进揽着她的腰，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俩人亲亲密密说了好些话。
我看着乔雨婷身上的大衣围巾，显然她是有精心打扮过。
想到那通电话，我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和我一起回家，她早就计划好了要陪陆文进跨年。
什么突然来的案子，那都是让谎言更逼真的手段罢了。
手机震动，我妈发来消息，问我和乔雨婷几点到家。
我闭了闭眼，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
“不用等了，她不回来了。”
往后，也都不会回来了。
3
我独自开车回了家，晚上一到家，女儿就扑上来找妈妈。
看着她纯真的小脸，我一阵心酸。
“要是爸爸妈妈分开了，你跟爸爸还是妈妈？”
开车回来路上，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和乔雨婷离婚了。
曾经的婚姻有多美好，谎言揭开那一刻就有多丑陋。
我无法把自己的孩子，交到这样一个女人手里。
女儿歪着脑袋没听明白我的话，路过的我妈倒是听了个正着，她一把抱起女儿，没好气道。
“你跟孩子说什么呢！乔雨婷那么忙，你也不知道多体谅体谅她！”
我妈一直都把乔雨婷当亲女儿看，见她今年不回家没少说我，催着我给她打去电话。
女儿也眼巴巴守在一旁，我按耐下满腔情绪，拨通了视频电话。
本以为乔雨婷会和之前一样，找借口不接这通电话，没想到响铃几秒后，她居然接通了。
看到背景时我一愣，她今天晚上居然在家。
我当时明明看到她和陆文进一起离开律所了。
难不成，她想起了自己还有孩子，没和陆文进去情侣酒店？
我默不作声，看着她笑眯眯和女儿说话，我爸妈偶尔插几句。
一家人看起来，还是和从前一样其乐融融，没有丝毫隔阂。
见我没怎么说话，乔雨婷担心地看向我。
“子毅，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
她脸上的担忧不像假的，可我看了只觉得一阵反胃。
“有点晕车。”
听到这话，她连忙叮嘱了些注意事项，让我先去好好躺着。
我刚要起身，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
乔雨婷的表情一下子僵住，随即状似轻松道。
“朋友回家过年，猫放我这儿养几天。我去看看是不是又把杯子摔了。”
她起身，飞快关了视频通话。
动作很快，但身上一闪而过的吻痕还是落在了我眼底。
我点开外卖软件，发现来了新消息。
是半个小时前陆文进留下的好评。
“蛋糕很好吃，女朋友很喜欢。就是不小心把她家弄脏了，嘻嘻。”
他配了几张照片，照片角落里，还能看到垃圾桶内的安全套包装。
我气得心口都在发疼，原来不是没去酒店和人鬼魂，而是直接把人带到了家里。
想到这一年里，乔雨婷不知道带着人回了多少次家，不知道在我的床上厮混了多少次，我就恶心地想吐。
见我脸色极差，我妈连忙问怎么了。
我摆摆手，把所有的苦涩咽了下去。
我妈身体不好，知道乔雨婷出轨只怕她承受不住了。
我走到阳台，正要直接打电话质问乔雨婷，却忽然想到了什么。
我打开后台，将陆文进刚才发的那几张照片放大仔细看了又看。
刚刚他发的照片一角，是我挂在客厅的结婚照。
所以，他是知道乔雨婷是有夫之妇？
我找到陆文进，给他发去消息。
“有空吗？我们见一面吧。”
“我是乔雨婷的老公，是她已经结婚七年的合法丈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