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念叨了大半年想去旅游，我特意买了房车，想着一家人舒舒服服度个假。
车刚启动，舅舅一家七大口拎着行李箱，风风火火就挤了进来。
“就你们几个多冷清，我们来凑凑人气！”
话音刚落，行李堆得像小山，原本宽敞的房车瞬间水泄不通。
表弟伸手就朝我妈要钱：“舅妈，压岁钱呢？”
我妈苦笑着掏出五千，没想到舅妈一把推开，扯着嗓子喊：“这点哪够，起码一万！”
更过分的是，他们竟然欺负到了我刚出生的女儿身上？！
这我可忍不了，就在我要发飙的时候，我妈出声了……
01
“表哥，你这房车可真够气派的。”
表弟说着，直接把他们一家子的行李扔到了我的床铺上，那行李箱的轮子上还沾着狗屎。
我当时脸就沉了下来，强忍着恶心说：
“把你们这些东西给我拿下去！”
我努力了好几年才买了这辆房车。
爸妈都喜欢旅游，我一直都想着带他们出去转转。
可之前我没车，爸妈也不想让我为难。
今年好不容易计划带着爸妈去南方玩一趟。
也不知道舅舅一家从哪得到的消息，我们刚要出发，舅舅就带着舅妈、表弟表妹，还有他们的对象和孩子，一股脑全挤上了车。
听我这么一说，舅舅的脸色立马就变了，他不满地指着我妈说：
“姐，不是我说你，你是怎么教育儿子的？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一点教养都没有，就这么跟长辈说话？”
我爸妈一开始还一头雾水，没搞清楚状况，就被舅舅一顿数落。
毕竟是亲姐弟，我妈还是放软了语气。
“陆辰刚提了新车，宝贝得不行，我们连鞋都不敢穿上来。徐浩直接把行李箱放床上了，我刚换的新床单，陆辰肯定会不高兴的。”
我妈只是在陈述事实，可到了舅舅耳朵里，就成了我嫌弃他们了，他马上就不高兴了。
“真把你家东西当宝贝了？怎么，我们像是乞丐吗？你们这地方本来就小，难道要我们把行李放车顶上？”
“就是啊，我们一家人专门陪你们出来玩，亲戚都没法拜年了，也收不了红包。我可是新婚，本来能收不少红包呢，表哥，你可得补偿我们。”
表弟徐浩拉着他老婆吴静挤了过来，两人还在那腻歪。
徐浩一边腻歪，一边朝我伸手要钱。
徐浩今年年底才结的婚，他们原本打算明年结婚的，可吴静怀孕了，怕时间拖久了肚子显出来。
舅妈说早点结婚，今年还能多收点拜年红包。
这时，舅妈也在一旁帮腔。
“我儿子本来能收不少红包的，都怪你们这时候买了房车，我儿子这婚结得太亏了。”
这些荒谬的言论气得我心口直疼。妹妹陆笑笑皱着眉头，瞪了舅妈一眼。
“又不是我们求着你们来的，现在倒成我们的不是了？”
笑笑年纪轻，在家又被宠着长大，向来心直口快。
她虽然脾气急，但心地善良，很少有人能让她生气。
我爸碍于亲戚情面，不好意思说什么。
我妈从小就被姥姥姥爷灌输 “做姐姐的就要什么都让着弟弟” 的思想。
这就使得我妈对舅舅格外包容。
02
舅舅一家七口挤上来后，原本宽敞的房车，连下脚的地方都没了。
我买的这辆能容纳八个人的房车，本来是想着等以后笑笑结婚了，我和我老婆孩子，还有笑笑的老公孩子，一大家子出去玩能方便点。
可现在却成了舅妈指责我的理由。
“既然想充大款买车，怎么不买个更大的，这是想把我们挤死啊？”
我妈还在一旁赔着笑脸。
“这已经是最大型号啦，弟媳，你就凑合一下。”
听到这话，老婆顾珊珊瞥了我一眼，满脸不满。
顾珊珊性子温柔，从不在长辈面前发脾气，可舅舅这一番离谱操作，实在把她惹恼了。
徐浩拉着吴静一个劲往我这边挤，伸着手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表哥，红包呢？难不成想赖账？”
“你……”
我话还没出口，我妈就满脸堆笑，从兜里掏出五千块钱递给徐浩。
“姑姑给你，行了，别妨碍你哥收拾东西，收拾完咱们就出发。”
我气得差点心梗，徐浩明摆着来讹钱，都这样了，我妈居然还惯着他。
徐浩得了便宜还卖乖，满脸嫌弃：“五千块？打发叫花子呢？姑姑，你不知道我们家亲戚有多少吗？静静家亲戚也得走动啊，怎么着也得给五万吧。”
我妈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陆笑笑气得冲上前，伸手就要把钱抢回来。
“爱要不要，给你五千就不错了，要五万，你怎么不去抢！”
徐浩向来怕笑笑，他俩同岁，小时候笑笑没少揍他。
笑笑一出现，徐浩不敢再多嘴，只能不情愿地找个地方坐下。
表妹徐沅也凑了过来，亲热地挽住我妈的胳膊。
“姑姑，我也要红包。你看，念念也没法去拜年收红包了，您可不能厚此薄彼。”
徐沅早早辍学结婚，孩子都三岁了。
这会儿，她老公白羽正坐在我给珊珊预留的小空间里嗑瓜子，瓜子壳扔得满地都是。
珊珊有洁癖，我家人大大咧咧，怕她不自在，特意给她留了这么个私人空间。
地方虽小，好歹能让珊珊喘口气。
顾珊珊急得直跺脚，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
我妈二话不说，又给了徐沅五千块。
就这么一会儿，一万块进了舅舅家的腰包。
那可是我给我妈的过年钱。
我气得太阳穴直跳。
“啊 ——”
我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听到女儿霜儿的尖叫声。
我和顾珊珊赶忙去找女儿，却看见念念正揪着霜儿的头发，骑在霜儿身上动手。
霜儿跟顾珊珊一样，性子温和乖巧，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一时不知所措。
霜儿比念念还大三个月，这会儿被压在身下，只能拼命挣扎。
徐沅看到这一幕，从白羽手里接过一把瓜子，靠在桌子边，满脸得意。
“女儿打得好，这样以后才不会受欺负，真棒！”
顾珊珊急忙跑过去，一把将女儿抱起来，心疼地问霜儿发生了什么。
霜儿才三岁，表达能力有限，只能含糊不清地说着。
“妹妹…… 抢我玩具，我不给，她就打我。”
霜儿哭得抽抽搭搭，小脸涨得通红。
再看霜儿白皙的脸蛋上，有几道明显的血痕，显然是念念抓的，我和顾珊珊心疼得不行。
见我们这样，徐沅反倒先不乐意了。
“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你们大人瞎掺和什么？”
“就是，表哥，你们也太小心眼了。我女儿还小，怎么会故意弄伤你女儿呢？”
“再说了，不就是个玩具嘛，要不是你女儿小气，念念也不会动手。亏你女儿还是姐姐呢。”
白羽在一旁说着风凉话，随手又把瓜子皮扔在地上，还脱了鞋踩在顾珊珊的床上。他的脚热气腾腾，一股酸臭味飘来，熏得我直犯恶心。
得，这个给顾珊珊留的私密小空间算是毁了，顾珊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怒火中烧，直接抬手给了念念一巴掌。
03
“姐姐？我女儿就比你女儿大三个月！我女儿的玩具，愿意给你们就给，不愿意给，你们还能抢？你们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
“今天我要是不教训你女儿，以后她出去，有的是人收拾她！”
霜儿满脸伤痕，白羽和徐沅无动于衷，我不过打了念念一巴掌，他俩立刻站了起来。
念念一边跑一边杀猪似的嚎啕大哭，跑到舅舅和舅妈怀里，眼泪汪汪的。
舅舅瞪着眼朝我冲过来，扬起手就要打我。
“你个畜生，连小孩子都不放过，怎么下得去手？你这么没教养，今天我就替你妈好好管教管教你！”
我往旁边一闪，舅舅这一巴掌落了空。
眼瞅着要闹起来，妈妈赶紧过来拉住舅舅，好言相劝。
“弟弟，别生气，是陆辰不对，我替他给你和念念赔不是。”
看着妈妈这么窝囊，我气得肺都要炸了。
姥姥姥爷重男轻女，我妈连名字都叫 “招娣”。
姥爷好不容易盼来个儿子，自然宝贝得不行。
我妈性格软弱，又从小被姥姥洗脑，耳濡目染下，养成了有好东西就给舅舅的习惯。
当年我妈考上了大学，舅舅成绩却很差。
家里没钱供两个孩子同时上学，姥爷就逼我妈辍学。
舅舅不争气，没考上好大学，要不是姥姥花钱找关系上了个民办学校，他根本没学上。
我妈结婚的时候，姥姥狮子大开口，要了不少彩礼。
可我妈的陪嫁，只有两床别人用过的棉被。
我妈那笔彩礼钱，全被姥姥给了舅舅。
本以为我妈结了婚就能和娘家划清界限，没想到舅舅一家就像吸血鬼，今天借一千，明天借一万，从来没提过还钱的事。
要不是我爸爱我妈，就我妈这样的原生家庭，我爸早跟她离婚了。
我小时候没少因为表弟表妹受委屈。
有霜糕吃的时候，只要表弟表妹想要，我妈就会从我手里抢走给他们。
有了新玩具，妈妈也会直接送给他们。
就连过年穿的新衣服，只要舅妈看上了，我妈就会毫不犹豫地送给表弟。
我妈对舅舅的这种溺爱有多愚蠢，我们家人劝了她多少次，可她就是不听。
每次都是以委屈我和笑笑收场，用这种方式维持表面的平静。
我受点委屈也就算了，可今天他们竟然欺负到我女儿头上了。
我小时候吃过的苦，绝对不会让我女儿再经历一遍。
我愤怒地一把推开我妈。
“妈，你到底还要纵容舅舅一家到什么时候？要是霜儿真有做错的地方，我肯定会教育她。可你也看到了，是念念抢霜儿的玩具，还动手打她，霜儿脸上的伤你没看见吗？！”
顾珊珊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听到我这番话，眼眶一下子红了，捂着脸冲进厕所哭了起来。
我心疼极了，笑笑跟着顾珊珊进了厕所。
我知道，笑笑最敬重嫂子，肯定是去安慰她了。
我妈听我这么说，脸上露出一丝动容。
04
可舅舅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爸妈啊，你们走得太早了，姐姐是我唯一的亲人啊，现在连姐姐都不向着我了。”
“这个不孝的外甥，有点钱就不把长辈放在眼里，不尊重长辈，还欺负他舅舅。”
“爸妈，要是你们还在，肯定会帮我的。”
“当初姐姐在你们坟前说过，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会护着我，原来这些话都是假的。”
“现在姐姐有了孩子，就不管自己的弟弟了。”
舅舅哭得一声比一声高，可能是我妈想起了已经去世的姥姥姥爷，眼眶渐渐湿润了。
本来被我说服的妈妈，又变回了老样子。
她蹲在舅舅面前，带着哭腔说：
“弟弟，你可误会我了。你知道的，我答应过爸妈要好好照顾你，你这么说，不是冤枉我吗？我这就去让陆辰给你道歉。”
说着，我妈拉住我，板着脸命令道：
“赶紧给你舅舅和表妹道歉，你打孩子就是不对，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你怎么能动手呢？”
看着懦弱的爸爸欲言又止，面对妈妈的偏心，我气得浑身发抖。
徐沅有了我妈的支持，得意地朝我挑了挑眉。
“表哥，你打了念念，给她心里留下多大阴影啊。这样吧，光道歉可不行，你得赔偿念念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也不多，就十万块钱，这样咱们还是亲戚。”
“徐沅，你是不是穷疯了？那我侄女是不是也该找你们要赔偿？”
笑笑挽着刚缓过神来的珊珊走了出来，刚好听到这番话，顿时气得冲了过来。
徐沅冷笑一声。
“又不是找你要钱，你激动什么？你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哪能体会我们当妈的心情？”
“再说了，你这些年相亲一直不顺利，是不是看到我们家庭美满，心里嫉妒了？”
笑笑这些年相亲不顺的事，大家都知道。
其实，那些相亲对象都是舅妈给安排的。
一开始笑笑不想去，可舅妈会道德绑架，在我妈面前哭哭啼啼，各种诉苦。
“我就是担心笑笑嫁不出去，才给她介绍对象，你们知道我有多难吗？求了多少人，才找来这些优质男的，你们竟然不领情。”
没办法，我妈逼着笑笑去相亲。
笑笑每次相亲完就给我打电话。
那些相亲对象，不是长得歪瓜裂枣，就是想让笑笑马上怀孕，要不就是不想给彩礼，感觉舅妈把全世界的奇葩男都找来了。
笑笑被气得够呛，要不是我出面跟舅妈翻脸，她还不知道要忍受那些奇葩到什么时候。
现在徐沅提起这事，正好戳中了笑笑的痛处。
“你再这么泼辣，哪个男人敢要你？”
“你……”
笑笑被气得快吐血了，舅舅一家还在一旁冷嘲热讽。
“你们家不过有点钱就了不起了，要不是我们家给你们带来好运，你们还只是给人洗盘子的下等人。”
没错，我家是靠开饭馆发家的。要不是爸妈勤恳工作，后来我大学毕业，放弃了好工作，回去帮爸妈把饭馆做大，开了连锁店，家里条件才好起来。
可到了舅舅嘴里，这倒成了他们家的功劳。
舅妈又补了一句：“真是越有钱越小气，给个红包都这么少，你们一家可真忘恩负义。”
我妈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05
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出来。
我不想再说话了，今天我就是要让我妈看清楚舅舅一家的真面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