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给孟茜找最好的绘画素材,我深入孤山拍摄照片。
失足坠入悬崖后,却怎么也打不通她的电话。
救援队询问我老婆的电话时,我摇头:「她在忙,打不通。」
谁知救援队用自己手机拨打时,电话很快被接起,传来她和助理颠龙倒凤的娇喘。
「孟女士,你的丈夫身受重伤……」
她满不在乎:「我嫌他烦拉黑电话,所以他叫你们演这么一出戏?」
她的漠不关心击碎我破碎的爱。
晕倒最后一刻,我委托律师给她发去离婚协议。
1
我以为孟茜心情不好特意去给她拍风景,可坠下悬崖,医护的那通电话却让我明白并非如此。
她把我的生命当作玩笑,和另一个人在床上卿卿我我。
还是律师把离婚协议甩给她,她才打来视频电话:「苏霆愠,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搞这出特别有意思?」
她将离婚协议撕得粉碎:「几天不回家,你死哪去了?」
「我在医院。」
我高举手机给她看四周,可换来的不是关心,只是一句:「又犯病了是吧?我说过多少次有事先找我,你非要找那个学姐是吧……」
先不说学姐是我亲戚,她在乱吃醋。
就她说让我找她这件事,难道我当时给她打的电话还少吗?
我按捺酸楚:「这次很严重。」
「屁!要是严重你早死了!」
我还想说什么,却被她打断:「你喜欢医院就住吧,我和员工们去采风画画。」
电话被挂断,她从始至终的强硬态度让我的心逐渐下沉。
没有关于当初电话娇喘的解释,有的只是苛责,怀疑和愤怒。
仿佛出轨的是我,对伴侣漠不关心的是我。
随着电话一起被挂断的还有我十年澎拜爱意。
我住院七天,孟茜没来看过我一次,陪伴我的只有孤独。
因为她要求我在结婚后断掉了和异性的所有联系,和好哥们的感情也葬送在她一句句「别被他们带坏」中。
可这些要求放在她自己身上却成了屁话。
她喜欢整晚party不回家,喜欢和徐阳外出采风,就连工作室账号在徐阳管理下,也变得像他们的爱情日记。
我翻看工作室账号,越翻越心凉。
我和别人保持距离时,她却和徐阳游山玩水,将那些风景画进一幅幅画中,用我辛辛苦苦研磨制成的原料勾勒他们的生活。
账号最后一条:「老板送的青金石,说我和它一样独一无二。」
我评论:「这种品质的蓝铜矿一百五一斤。」
孟茜手上的高品质青金石只有一块,是我费尽心机搞来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给他?
很快,这条评论获得百赞,随之而来的还有孟茜的电话。
2
孟茜不由分说指责我:「你瞎发什么评论?那么多人嘲讽徐阳你就开心了?快道歉!」
我有些委屈:「身为助理和颜料师,连矿物也分不清不是他的原因吗?」
孟茜说徐阳是高材生,有更重要的事交给他,所以孟茜把筛选颜料的粗活脏活都交给我。
可所谓的高材生,怎么连最基础的矿石也认错?
所谓更重要的事,就是一起游山玩水?
我心口钝痛:「孟茜,他是你的员工还是情人,为什么一直包庇他?」
可孟茜无视我的情绪:「你犯得着这么计较吗?道歉!否则等着解雇!」
电话被她电话挂断的同时,我电脑上的账号被顶,我亲眼目睹曾经属于我的账号在删除评论后被注销。
我内心的苦涩翻江倒海。
徐阳还发来短信,说我不道歉,孟茜将终止我辛苦谈下的合同,而我要赔付天价违约金。
不等我有所反应,他又发来一张截图,是工作室账号的最新动态:「搞错了,这才是老板送的青金石。」
我浑身的血液在看到配图的那刻凝固。
这是我托友人从阿富汗带回的高品质青金石,也是我送孟茜的结婚纪念日礼物。
她曾说要用这块矿石绘一幅最美的山水图,用永恒的蓝色和绿色见证我们的爱情,可现在看来,她送我的绿是绿帽的绿。
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溢出,是我脑子里的水或者这十年的委屈。
我紧盯屏幕上的「已注销」良久,然后拿起孟茜竞争对手的名片:「雯姐,我离职了,你还缺颜料师吗?」
「当然,这个工作室本就是为了你创建的。」
「我可能需要提前预支工资。」
「好,你记住,无论外面世界怎样,我这永远有你的避风港。」
夏许雯是我的领路人,曾经最亲密的好友。
如果不是孟茜,我们也不会淡了关系。
我以为她会怨我当初的绝情,可她却只是安慰我。
挂断电话后,我的鼻子止不住泛酸。
我想回家做最后了断,却走错进了没关门的隔壁。
想要离开,墙上挂着的孟茜徐阳的合照却撞进我的眼里。
3
当初我和孟茜买了同层两套房,她说婚后卖了这套,可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这里的装潢和家里几乎一模一样,不同的是没有我整理而凌乱的床铺,上面摆着两个枕头,旁边还有孟茜乱放的内衣。
我捂着胸口来到窗边想要透气,却看见楼下相拥的孟茜和徐阳。
我深吸一口气,给孟茜打去电话:「你在哪?今晚回家吗?」
「干什么?」
「谈离婚。」
「别闹,我在加班。」
紧接着,她挂断电话,直到现在,她都以为我在闹着玩。
我抬眼刚好能看到他们卧室挂着的画,那是一幅人体素描,落款写着孟茜的名字。
上面的徐阳表情羞涩,眼中含情,我甚至能想象到他们在画室作画的场景。
我曾无数次向孟茜表达想要肖像画,都被她以不擅长拒绝了。
原来不是不擅长,只是不想罢了。
我叹口气,点燃香烟,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空间等待,这里安静的能听到楼道里的高跟鞋和皮鞋摩擦地板的声音。
以前我独自在家的夜晚,听到楼道里的高跟鞋的声音时总会期待她回家,直到隔壁的门开合,我才会关掉客厅的灯孤独睡去。
现在想想,那个每晚都傻傻等待的自己就像个笑话。
这两间房的卧室只隔一堵墙,我孤枕难眠的夜晚,他们就是在这颠龙倒凤的吗?
呵呵。
我嘲讽地抬头,刚好撞上进门的二人惊慌的眼睛。
孟茜目光落在我缠着绷带的手上:「你真的住院了?」
「不然呢?你以为谁都像你假加班一样?」
「我只是先送徐阳回家。」
我不想和她争论,只是将离婚协议递出:「签了吧。」
看清楚协议的一瞬,孟茜企图用愤怒掩盖心虚:「苏霆愠,你在发什么疯?这间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刚好小徐没有住处,我借给他而已。」
「借给他还需要特意装修得和我们的婚房一模一样,这怕不是你第二个家吧。」
「苏哥,你说什么?我们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徐阳走过来和我拉拉扯扯,下一秒突然跌倒在地。
「对不起,苏哥,你怎么推我打我都行,但你不能误会茜姐,那样说她。」
我无语笑了:「孟茜,还记得你上个月看的热播剧吗?当时男主因为绿茶女装可怜误会女主,我们现在像不像这种情景?」
我回头看孟茜,她对绿茶最是厌恶。
现在她亲身经历,会怎么做?
4
可下一秒,一个耳光将我打倒在地。
她咬牙切齿:「用同一个装修队而已,你用得着阴阳怪气吗?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我沉眸看着她,说是物是人非再合适不过,原来为了徐阳,她能变成自己原先最讨厌的「瞎子」。
我彻底看清她了:「离婚。」
「你不就是记恨我让你给小阳道歉吗?不用了行了吧,这个房子腾出来给你行了吧!」
她带着徐阳摔门而去,不再看因为她那一巴掌摔倒在地,疼得大汗淋漓的我。
我没有去医院,而是逼自己整理这个突然多出来的房子。
当初结婚的两套房子,这套写了我的名字,既然要离婚,它理应属于我。
哪怕我不想住,不想要,它依旧是我的房子。
孟茜不是说借给徐阳住吗?我却收拾出不少她的私人用品。
每收拾一块区域,我的心就凉一分,我逼自己一刻不停地收拾,仿佛整理垃圾的时候,也将自己的心打扫干净。
我将内衣和情趣用品用透明塑料袋装好摆在楼道,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离家而去。
第二天,孟茜打来电话:「你把我的衣服挂在楼道什么意思!」
「扔垃圾呗,我总不能把装满垃圾的房子挂二手平台吧。」我一边说,一边把重新规划好财产的离婚协议发给她。
邮件一直显示未阅读,不过我要回公司收拾东西,正好提醒她看。
进门的一刻,我看见手提塑料袋的徐阳,他没有一点让路的意思,反而挑衅地朝我炫耀一串钥匙。
「茜姐给我新挑的房子,在北苑,我这就把东西放过去。」
北苑也是我和孟茜买的房子,不过财产分配属于她,我也不在意。
但徐阳眼底的挑衅和提着塑料袋不避人的样子还是让我蹙起眉头,工作室其他人看似低头,实则没一个不用余光偷瞟修罗场。
我和孟茜在工作室以上下属相称,相敬如宾,但没人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此刻徐阳的春风得意衬得离职的我可笑可怜。
走进办公室,孟茜问我:「苏霆愠,你真要离职?」
我冷笑:「不是你说的吗?」
她状似无奈:「那只是气话,这次的画展需要徐阳父亲帮衬,我才那么照顾他。」
我勾起嘴角玩味地看着她:「好啊,那你举办画展后辞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