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掌门大战无双剑客,欧阳普中激斗郭长达,血手飞镰暗算高僧

伯芳评文化 2024-12-10 04:55:34

无双剑客江波涛一看孙子登了台,还当众丢了丑,老头儿是勃然大怒。在台下他把孙子找着,狠狠地把他申斥一顿。

这孩子还挺不服气,把小腮帮子一鼓,眼珠一瞪说:“爷爷,您不是说这次把我领出来是见识见识高人吗,您说我遇上这事能不管吗,至于我不是他的对手,这不奇怪,您不常说能人背后有能人,好汉背后有好汉吗,何况我还是个孩子,再说,我皮肉未伤,筋骨未动,这怎么能称得起丢人呢?”

这几句话,把江波涛逗乐了,他对着孙子说:“顽皮的东西,少要耍滑,随我上台。”就这样,祖孙二人一起登上擂台。

这时,江波涛冲着郭长达一抱拳说:“道长,还认识老朽吗?”郭长达一笑说:“太认识了,您不就是闭目垂钓赛太公无双剑客江老爷子吗?”

“正是老朽,道长啊,屈指算来,你我大概有十年没见面了吧?”“可不是吗?”郭长达感叹不已,“光阴似箭,转眼过去十载挂零,老人家还挺好吧?”

“托门长的福,过得去。门长,但不知在莲花观摆下这擂台为何?”“啊,老剑客有所不知呀。人为一口气,佛为一炷香,我这是一气之下摆下八王擂,要与上三门的人和开封府的人决一雌雄。”

“噢,是这么回事,仙长,既然你把擂台摆下了,可能我再劝哪,也为时太晚了,我只提醒仙长一件事,能人背后有能人,好汉背后有好汉,你总门长能耐再大,一只手能捂过天来吗?你这样下去,迟早会大祸临头,悔之晚矣。我听说,你还把八王赵德芳囚禁在莲花观,这样做,太交待不下去了,要比武咱就比武,门户之见咱就处理门户之见,跟八王有何干系呢?你要能听老朽的话,先把八王放了,再与开封府说短论长,你看如何呢?”

“哈哈,老剑客,我谢谢您的美意,不过您也说晚了,如今郭某势在骑虎,进退两难,这件事是做不到了,因为这座擂台叫八王擂,就是指赵德芳赌斗输赢,半路上岂有把他送回之理呢。老剑客,我也问一问,您是光为劝我呀,还是有其它用意,要是念着故交,真心实意地劝我,我以朋友对待,把您请到莲花观先茶后酒,叙叙旧,如果不是这么回事,你也是给开封府撑腰的,给上三门帮忙的,那咱就把交情放在一边,干脆伸手较量。”

江小龙听完这话,把小脑袋一扬说:“爷爷,你说这家伙多野蛮,对这种货就得狠狠地揍他。”“去,少多嘴,还不给我退在一旁。”

小龄童不敢多说,垂手站在台边,江老剑客对着郭长达发出一阵冷笑,说:“道长,要冲你这么一说,老朽就没法再讲话了,既然我登台了,就要在仙长面前领教领教,我倒要会一会莲花门的总门长有多高的武艺。”

郭长达点了点头说:“好,但不知你跟我比试兵刃哪,还是比试拳脚?”江波涛沉思片刻,说:“仙长,我看光比拳脚也有点乏味,就凭着紫竹杆会会你的量天尺怎么样?”“好,既然这样,贫道就撒野了。”

郭长达倒退几步;把外面长大的衣服甩掉,挽袖子,系鞋带,一伸手亮出宝兵刃量天双尺。他这对兵刃也属于二十四路外五行家伙,形状和招法都与众不同。

郭长达把双尺往左右一分,亮开门户,老剑客江波涛把衣服规整规整,手提紫竹杆,“欻”,也亮开了门户。

接着,江波涛往前一跟步,手腕子一翻,紫竹杆朝着郭长达迎面捅来,郭长达不敢怠慢,用左手的量天尺往外一撩这紫竹杆,正手的量天尺抡起来奔江波涛耳门便击,江老剑客往下一低头,量天尺走空,老头儿把胳膊一抡,紫竹杆奔郭长达的双腿便砸,郭长达使了个旱地拔葱,紫竹杆走空,郭长达把量天双尺并在一处,由上往下搂头便砸,江波涛赶紧闪身上路,把他的兵刃躲过,晃紫竹杆与郭长达战在一处。

台下的老百姓看这一个俗家的老头儿,一个出家的道人,手中都拿着特殊的兵刃,招法也不同,眼界大开,人们屏着呼吸,仔细观战。

江波涛使尽平生的本领,一边打着一边偷偷观看,就见郭长达须髯飘摆,身形转动,别看他年纪已九十岁了,论身法比那年轻人还快数倍,量天尺耍起来呼呼带风,神出鬼没,不愧是一代豪杰。

老头儿心中暗想,我可得留神注意,稍微有点马虎,我命休矣。郭长达也是一边打一边偷看,暗竖大拇指,这江老头儿的能耐不减当年呐,精力相当充沛,招法果然不俗,我得谨慎介意,不然的话,就得当众丢丑。

二人打斗到三十个回合,没想到紫竹杆正好碰到了量天尺上,耳中就听见“咔吧”一声,江老剑客一看哪,吃惊非小,紫竹杆被量天尺击断,这乃是自己心爱的宝物,没想到被人家给废了。

老头刚一愣神,郭长达的双尺就到了,左手砸老头儿的脑袋,右手扫江老剑客的软肋,老人家慌忙往旁边一闪,由于躲得慢点,量天尺来得太快,正扫在江老剑客左肩膀上,江老剑客被打得在台上滴溜溜一转个,险些没摔个跟头。

幸亏这一下子只扫着边,江老头的左臂受点伤但不算重,可这也算输啦,江老剑客脸一红,忍着痛拉着孙子跳下擂台,一头扎进人群不见了。

郭长达又胜了一阵,真是高兴啊,他把量天尺背在背后,高颂佛号:“无量天尊,哈哈哈,各位乡亲们,方才跟我动手那人,可不是一般的,他乃是乾坤五老的头一位,人送绰号闭目垂钓赛太公无双剑客,结果怎么样,也败在贫道手下,哪个不服尽管登台,哪个还来?”

郭长达这一得意,难免显出狂傲来,但他的话音刚一落,就听下面有人念佛,声音跟打了个沉雷似的,瓮声瓮气的,能传出好远。

“阿弥陀佛,郭长达休要猖狂,老僧到啦。”这声音把郭长达震得耳门噏嗡直响。说话间,就见那人飞身跳上擂台。

郭长达一看来的这个出家人比自己高出一头,在面前一站,像一面影壁墙似的,那张脸像一面铜锣,脑门窄腮帮子宽,肉泡眼,小眼睛,火盆大嘴,狮子鼻,满嘴的大板牙,皱纹堆累,红光满面,别看眼睛不大,从眼缝里射出两道寒光;往身上看,这位出家人可太胖了,浑身上下一身紫花肉,肚大腰粗,要称一下分量,得有四百斤。

他身穿又肥又大的灰布僧衣,外罩紫色毗卢褂,手指头好像小棒槌,脖子下挂着一串乌黑发亮的佛珠,真好像西方佛国的大菩萨。

郭长达一看,来者非别,正是河南嵩山少林总院二当家的,江湖人称铜金刚铁罗汉磨成大力佛欧阳普中,在少林各名僧中排在第二位。郭长达预感到今儿个事情要不妙。

这欧阳普中怎么也来到这儿了呢?原来他也接到开封府的请帖了。当时,庙中就是他和哥哥欧阳中惠,哥俩看完了书信,皱紧了双眉,预感到事情严重。但他们始终没想到郭长达猖狂到极点,利令智昏,竟敢摆八王擂,要跟上三门决一雌雄。

本来这哥俩都想来,因为这少林寺事太多,这一座少林总院管着二十四处分院,另外少林自称一派,弟子徒孙满天下,每天到少林办事的推不开,这哥俩只得分开,由欧阳中惠在家里边看着,让二弟欧阳普中前来帮兵助阵。就这样,二当家的离开嵩山来到开封。

欧阳普中心想,这回开封府不知来了多少人,我一去得招来很多的麻烦,不如暂住到朋友家中。他这位朋友就是京西菩提寺的方丈,叫了诚,这样,欧阳普中就住到了菩提寺。

今天是八月初一,欧阳普中准时来到莲花观,他先没露面,夹杂在老百姓中,假装是看热闹的。他观察着擂台上的形势,整个比武的经过,他全看在眼里。

他一看郭长达今天也太猖狂了,估摸着别人不是他的对手,欧阳二爷这才露面。他一登台,可乐坏了开封府的人,众人说:“这老师父多有意思,还以为他没来呢,闹了半天他早到了。”

郭长达看着欧阳二爷心里发慌,可他表面上没有流露。郭长达冷笑一声说:“哎哟,我当是谁呢,闹了半天是欧阳老剑客,幸会,幸会。”

欧阳普中双手打问:“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郭长达,这擂台之经过老僧略知一二,方才很多高人登台苦劝门长,我发现你铁石心肠,毫不动摇,看来你是非把八王擂摆到底了,不争个鱼死网破决不罢休,不知老僧说的对否?”

“哈哈,大和尚,您算说对了,贫道就是这个用意。”欧阳普中点了点头说:“郭老剑客,既然如此,贫僧我就不多说了,只有在擂台上比试高低了。”

郭长达一笑说:“大和尚,你既然想比武,就赶快动手,郭长达不才,但愿奉陪。”“好吧,在未动手之前,老僧有一事不明,想要讲在前面。郭老剑客,既然这个擂台叫八王擂,要以八王千岁赌斗输赢,但不知八王现在何处?”

郭长达用手往身后一指:“就在贫僧莲花宝观。”“噢,八王爷身体如何呢?”“大和尚请放心,我跟开封府的人有言在先,立擂归立擂,对人我们决不虐待,该吃就吃,该喝就喝,有专人侍奉,什么事都没有,这一点请大和尚放心。”“好,我相信你。”

“郭长达是三清弟子,说话算数。”“那我就放心了,今天贫僧登台,就想会会莲花门的绝艺,贫僧可要得罪了。”

说话间,他把蒲扇似的大手往左右一分,亮了个降龙伏虎十三式,这是少林的真功啊。郭长达知道这个仗是非打不可啦,他赶紧一撤身,也亮开门户。

两个人当场动手,郭长达先发制人,一掌直抠欧阳老剑客的面门,欧阳普中一不躲二不闪,把右掌往前一探,接郭长达的掌,两掌碰到一处,“咔!”把郭长达的膀背震得发麻,倒退了一丈多远,身子一斜,摔倒在地。

郭长达就觉得眼前发黑,心里头直翻个儿,他就知道论力量他绝不是人家的对手。再看欧阳普中,站在那里稳如泰山,丝毫都没动。郭长达二次往前晃,就下了决心。欧阳普中身形转动,和他战在一处。

此时,这场比武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开封府的人心里都清楚,发了那么多的请帖,来了这么多的高人,首屈一指的就是欧阳二爷,再没有一个比他高的了,如果欧阳二爷不是人家的对手,开封府就得宣布失败啦。因此,人们的心情都十分紧张。

郭长达也明白,我要败了,莲花门就彻底失败了,我就得服输认罪打官司.事情发展到紧急关头,他哪能轻易罢手,他竭尽全力应战,把这条老命都豁出去了。

可他的能耐赶不上欧阳普中,何况他连打数阵,已经乏累了,再跟欧阳普中伸手就显得更不行了。二十几个回合,把他累得热汗直淌,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如果欧阳普中再加几步,郭长达是非败不可。

欧阳普中正要加紧进攻,在这紧要关头,突然从后台出来个人,这人把两手一摆,喊道:“别打,别打了!”

郭长达利用这机会跳出圈外,只见他大把擦汗,呼呼直喘。欧阳普中不知怎么回事,收招定势,闪目观瞧。

就见来的这个人细高个儿,面似姜黄,高颧骨,缩腮帮,大下巴,两道红眉,一双细眼,大燕尾胡须往上撅,头上没带帽子,挽着牛心发髻,金簪别头,身穿古铜色大衣,腰系飘带。

欧阳普中看罢多时,不认识此人,便问道:“弥陀佛,你是何人,为何阻拦?”就见此人笑容可掬,对着欧阳普中一躬到地,说:“老罗汉,你是不认识我,大概也听说过我的小名,我家住在云南滇池岛康家庄,我有个小小的绰号叫血手飞镰江洪烈。”

欧阳普中闻听心中一动,他久闻江洪烈的大名,听说他有一种绝艺,叫血手飞镰.究竟这个绝艺是什么样,欧阳普中没有亲眼目睹,只听说他要跟对方动手,就把大袖子一甩,对方的人头就落地,其中的奥妙就不知道了。今天他也来这帮忙了,难怪郭长达这么猖狂。

欧阳普中问道:“江老剑客,你有何事,莫非要替换郭长达与贫僧动手不成?”江洪烈一笑说:“非也,老罗汉,您猜错了,我呀,有一肚子话要对您说”“老剑客请讲。”

“好,其实呀,我是郭门长的朋友,三十年前我们就认识,这次应邀来八王擂帮忙。从心里讲,我不赞成郭长达这么干,到这也苦口良言劝他多时,无奈郭长达下了恒心了,此事无可挽回,我只好尽朋友之意。如果这件事能和解了,还是不动手的好,老罗汉这一来我太高兴了。您是少林寺二当家的,足可以代表少林派,郭道长是莲花门的总门长,足可以代表莲花派,二人最好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用谈判的方法解决争端。我想少林派和上三门关系密切,您的身份又这么高,绝对能代表得了上三门。我希望二位都不要打了,选个日子好好谈谈,不知老罗汉意下如何?”

欧阳普中听罢点了点头,心中暗想,江洪烈出的这个主意不错,能用和谈的办法何必动武呢。他对江洪烈说:“好,江老剑客的办法好,就按你的主意办,但不知郭长达怎么想的。”“老罗汉放心,他那边有我负责。”

江洪烈说完转身来到郭长达面前说:“总门长啊,算了吧,咱们说实在的,要论武艺,你不是人家的对手,既然人家都愿意和解,你干什么非得在这横着呢,要听老朋友的规劝,定下个日子,和平谈判,不知道门长意下如何?”

郭长达本想不答应,但他见江洪烈冲他挤眉弄眼,也就心领神会了,说:“好,听人劝吃饱饭,就依老剑客,我同意谈判。”

“得,这不就完了吗?你们两大派都往后退一步,满天乌云也就散了.我看咱们明天就和谈,大和尚,您到时领着开封府的人到莲花观;届时我和总门长恭候,咱们好好地谈一谈,您看怎么样?”“阿弥陀佛,咱们一言为定。”欧阳普中说完,一转身跳下擂台。

他刚一下台,蒋平、徐良、白芸瑞、房书安等老少英雄都围了上来,大家见礼。蒋平满脸带笑地说:“老人家,没想到您来的真是时候,您这一露面给我们解围了.我代表开封府向您致谢了。”

欧阳普中一笑说:“蒋平,咱们都是自己人,何必客气。”这时,北侠欧阳春也来了,他跪倒在地给叔叔磕头,欧阳普中把他给搀起来。

老百姓们也都围上来了,欧阳普中一看,围的人越来越多,对蒋平说:“蒋平,此地并非讲话之所,咱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老人家,请您到开封府,我们相爷还要请您吃便饭。”“好吧。”欧阳普中在老少英雄的陪伴下,前往开封府。

郭长达这时回到了后台,他问江洪烈:“江老剑客,你怎么不让我打了呢?”江老剑客一阵奸笑:“总门长,再打你还能捡着便宜吗?不是我长欧阳普中的威风,再动手呀,你这条命就交待了,你死事小,莲花门的兴亡事大呀。”

郭长达听了有些脸红,但也不由得点了点头,说:“既然如此,你说和谈,明天他们来了,咱们谈什么呢,他们肯定提出要八王,我们是给呀还是不给呢?”

“哈哈,总门长,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我方才说那话,无非是搪塞敷衍而已,其实咱们什么都不谈,什么条件也不答应。”郭长达一皱眉说:“恐怕人家不答应呀。”

“他不答应能怎么样,老朋友,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欧阳普中活不了了。”“怎么,此话怎讲?”江洪烈趴在郭长达耳边嘀咕了几句,郭长达闻听喜上眉梢,把大腿一拍说:“嘿,高,实在是高,江老剑客,我服你了,有把握吗?”

“绝对有把握,你看,咱们神不知鬼不觉已经达到了目的,欧阳普中是非死不可。”说罢,他们高高兴兴撤队回了莲花观。

欧阳普中在众人陪伴下,回到开封府。包大人提前回来一步,他听说欧阳普中来了,来到门口恭候。双方一见面,包大人抱腕当胸,说:“大和尚,有劳精神大驾前来帮忙,本阁非常感谢。”

欧阳普中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相爷,您别客气,此乃贫僧应尽的职责,况且又有欧阳春那方面呢。我跟三侠五义相处的都不错,这是份内之事。”

包相爷一乐,拉着欧阳普中的手,往里相让。后边跟着疯僧醉菩提凌空,还有老少英雄不下一百位。

等进了花亭,分宾主落座,包大人命人献茶,又让包兴传下话去,在花亭设宴,给欧阳普中接风,另外还要款待所有的英雄。包大人是一国宰相,他要请这帮人吃饭,是给大伙脸上贴金呀,众人无不兴高采烈。

盛宴开始,大家推杯换盏,高谈阔论。虽说擂台上有伤亡,但毕竟开封府打了胜仗。包大人命李才、包兴挨桌给满酒。

房书安端着酒壶来到首席,先给欧阳普中满了一杯说:“老罗汉,您算救了驾了,帮了大忙,来,满饮此杯以示祝贺。”

欧阳普中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房书安把酒壶放下又说:“老剑客,我有句话要说,不知道您可赏脸否?”“壮士有话就说吧。”

“好,我发现这血手飞镰江洪烈不是个好东西,别看他嘴上说是别打,最好是和谈,但我觉得他背后有阴谋诡计。”

房书安这一说,蒋平听了把酒杯放下说:“是啊,书安说的对,这个江洪烈早不登台,晚不登台,为什么偏在郭长达不行的时候露了面呢?很明显,他是在保护郭长达免遭一死。再说,以前很多人向他们提出和谈,他们是执意不肯,为什么今儿个又主动提出这件事呢?可见这里必有文章。”

欧阳春却不以为然,他说:“老四啊,我看事情不是一成不变的,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在我叔叔没来之前,郭长达和江洪烈以为他们武艺超群,没有对手,因此拒绝和谈。我叔叔这一来,他们感觉到武功不成,所以才改变了主意,这也不奇怪呀。”

房书安说:“老侠客,我跟你看法不一样,这狗走遍天下吃屎,这帮小子绝没有好主意,多会儿也是说人话不办人事。我四爷让咱们好好分析分析,我看有必要。”这几个人这么一议论,引起大家的注意,各桌都谈论起这件事。

大家议论纷纷,可谁也理不出个头绪来。最后,欧阳普中说:“各位,我看这样吧,不管他们捣不捣鬼,我们就到莲花观去一趟,看看他们怎么着,咱们见机行事就是了。”大家一听,也只好这样了。这顿饭一直吃到掌灯,酒宴才撤下。包大人陪着众人又闲谈了一会儿。

蒋平过来说:“相爷,我看大家都乏了,及早休息吧,明天我们还要去莲花观,小人我陪着欧阳老剑客去歇着吧。”“好吧,老剑客,咱们明日再见。”“相爷请。”

说罢,老少英雄陪着欧阳普中来到秦家老店,店里专门给欧阳普中腾出个小跨院,收拾得干干净净。欧阳普中又跟大家谈了几句,这才回屋休息。蒋平带着徐良和白芸瑞挨个屋子转了一圈,见一切都妥善了,这才回开封府。

欧阳普中坐到床上,心里琢磨,房书安和蒋平在酒宴上说的话,也有一定道理,这个江洪烈绝非善类,他为什么要提出和谈,有什么鬼花招呢?这次我既然来了,就要把双方的事给料理好,不然,见着我哥哥也无法交待。

老罗汉思前想后,突然感觉两眼发胀,他把眼合上,心想,大概连日来没睡好觉,眼睛才有些酸痛。他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可越揉眼越胀,欧阳普中把眼睛一睁开,发现灯头变成了好几个,屋子在旋转。他越发感到太阳穴发紧,脑袋发胀,眼睛发痛。

老剑客下了地,赶紧倒了盆热水,用热水敷一敷,这一敷坏了,两只眼睛顿时痛得像针扎似的,又突然觉得心头一阵恶心,头重脚轻,站立不稳,老罗汉就知道坏事了。

当他痛得忍无可忍的时候,才高声喊:“来人哪,来人!”这声音传到了前院,有人禀报黑妖狐智化、南侠展熊飞。

二人闻讯急忙赶到跨院来,进屋一看,老罗汉正在床上坐着摇头晃脑,二人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上前问道:“老罗汉,您怎么了,哪不舒服?”“哎呀,二位,我突然得了眼病,请你们快把大夫给我找来。”

时间不大,请来了两位大夫,一位姓张,一位姓李,这二人把小药箱放下,拨亮了灯,把欧阳普中的眼皮撩开一看,大吃一惊,就见欧阳普中的两只眼睛都成了血葫芦了,眼珠上布满了血丝,整个眼睛又红又肿。

两位大夫把手放下,回头对南侠展熊飞二人说:“二位侠客爷,我们不知道这眼睛得了什么病,治不了。”二人一听傻了,跟大夫一商议,先取一点止痛药来,给老剑客抹上了点。

可这药刚一接触到眼膜上,就把欧阳普中痛得“啊呀”直叫,在床上来回打滚。这一叫不要紧,迎宾馆的老少英雄全起来了,大家挤进屋来一看,也全傻眼了,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命人赶紧到开封府把蒋平、徐良、白芸瑞找来。

蒋平这几个人刚刚躺下,听来人把情况一说,大吃一惊。他们急忙穿好衣服赶到迎宾馆。这几个人进屋一看,老剑客还在嗷嗷直叫,谁也闹不清是怎么回事。

蒋平急得直蹦,他又命人去找大夫,这一下把京城的眼科大夫都找来了,而且都是高手,这些大夫看了看,也都没办法,这些人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欧阳普中在那受罪。

欧阳普中就这样挨到天亮才不叫唤了,可他也几乎是不省人事了,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他的脑袋一下子比原来大了许多,眼睛都成了一条缝了,顺着眼角往下淌血水。

大家急得团团转,欧阳春跪在床边放声大哭。有人说,得赶快派人到少林寺送个信,不然,这老哥俩就见不着了。

正在这慌乱之际,门上人进来禀报,外边又来客人了。四爷强忍悲痛,把眼泪擦了擦,让徐良、白芸瑞在屋里招呼着,他领人出去迎接。来人是个白胡子老头儿,背着个小箱子,手里拿着晃铃。

蒋平一看,乐得蹦了起来,说:“我的老爷子,你来的怎么这么巧,快跟我进来。”他赶忙把这老爷子拉进了跨院。众人一看,这老人正是开封府的老朋友--妙手回春姜天达。

姜天达这一来,大家可乐坏了,就好像旱苗遇上了春雨。人们都知道,姜天达把近一生的精力都放在医学上了,不管多么缠手的病,到了他手上,不费吹灰之力,因此,才有“妙手回春”的称号。

这次,姜老剑客是从原籍卫辉府赶来的。一年前,他曾帮助开封府大闹阎王寨,担了不少的风险,阎王寨被平之后,老剑客不辞而别,回到家乡一呆哪也没去。

前些天,他也接到开封府的请帖,老头儿展开一看,不由得摇头叹息,心说,这事情是一件未了又一宗.阎王寨这才破了几天,又出了个八王擂。他回忆起老少英雄,百般思念,赶忙把家里的事情料理了料理,就起身直奔开封府。

姜天达心里明白,开封府请自己的目的是给大家治伤,所以他临行前把家中存的好药几乎都带来了。因卫辉府离东京甚远,老头紧走慢走,还是迟了一步,八月初二才赶到东京.他来这一打听,有个迎宾馆,就径直来了。

来到宾馆门口,被蒋平接了进去,与大家见了面,蒋平又把他领进了跨院欧阳普中的屋里.蒋平对他说:“姜老剑客,我们遇上麻烦事了,你快看看吧。”说着,蒋平一指欧阳普中,姜老剑客一看说:“噢,这不是欧阳老剑客嘛。”

蒋平说:“是呀,昨天他老人家出头帮忙,没想到遭了人家暗算了,两只眼睛都要瞎了,我们是治不了了,你老人家快给看看吧。”姜天达顾不得喘气,急忙把小药箱放下,先给验伤。

他翻开欧阳普中的眼皮一瞅,就吸了口凉气,接着又给号脉。众人都在两面站着,屏气凝神地等着听结果,人们把希望都寄托在姜天达身上了。

姜老剑客检査完,低头不语,蒋平着急地说:“老人家,究竟怎么样呀,你快说说。”姜天达抬起头来说:“你把详细经过给我讲一讲。”“好吧。”蒋平就一五一十地把昨天擂台比武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姜天达听罢一跺脚,说:“蒋平呀,事情就坏在了江洪烈身上。”“噢。”人们一听全围了过来。姜天达接着说:“你们都不了解江洪烈,我们多少还有点亲属关系,几十年前我们就认识了。这个人性情古怪,专门研究歪门斜道,由于他善打飞镰,能在三十步以外要人性命,因此才叫血手飞镰。除此以外,他还研究了一种药叫百日夺目反瞳砂,欧阳老剑客就是中了这种毒药了。江洪烈用这种药用得非常巧,比如说,他跟你对面讲话,手一挥,身子一摆,嘴一张,都可能把这种药撒出来。现在看来,江洪烈在台上与欧阳老剑客讲话时撒了这种药。欧阳老剑客不明细理,上了人家的当了。这药撒上当时不发作,必须是三四个时辰之后,药力才发作,根据你的介绍,从时间推断也正好。”

大家听之有理,蒋平问:“老爷子,现在病根是找到了,那该怎么治呢?”“治不了。”“啊,难道说,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瞅着欧阳老剑客送命不成?”“对,除此之外别无良策。”

欧阳春一听此话,放声痛哭:“啊,叔叔啊,你这条命保不住了!”蒋平怕这话让欧阳普中听见,急忙命人把欧阳春劝到前院了。

蒋平拉着姜天达的手百般哀求,他说:“姜老剑客,无论如何你也得想个良策啊。”姜天达说:“办法倒有两条,但难以办到,所以跟没有差不多。”“那您把这两个方法说说看。”

“第一,江洪烈使的药,他本身有解药,可能给你吗?我还警告你,你想偷连门儿也没有,弄不好还得重蹈覆辙,两眼负伤,这条道根本行不通;另外还有一条道,那就是到汉阳峰天池找一种草,叫九籽莲花,要能把九籽莲花得到,就可配药。我这可是从医书上知道的,汉阳峰天池究竟有没有九籽莲花,谁也不知道,即使有的话,被人家摘走没摘走也不清楚,你们能搞到手吗?”

蒋四爷一听这两个条件真比上天摘星星还难呀。但事到现在,再难也得办呀。蒋四爷点了点头说:“好吧,老剑客,多谢了。我们再请问一件事,您能不能开个药方减轻欧阳老剑客的痛苦,延长他的寿命,这一点您能做到吧?”

“哎呀,”姜天达说,“试试看吧,可能这还有点希望吧。”“好,您只要做到这一点,我们就感恩不尽。关于弄解药的事,交给我们了。”

蒋平把姜天达安顿休息之后,立即回到开封府。他把弟兄们找来开了个紧急的碰头会,把姜天达老剑客的意思给大家一说,弟兄们摩拳擦掌,有的准备攻破莲花观,抓住江洪烈要解药;有的主张偷解药;有的不同意,认为姜老剑客说得对,应当上汉阳峰天池去取九籽莲花,大家其说不一。

最后,蒋平问徐良:“良子,你看怎么保险呢?”徐良想了想说:“老人家,我看还是第二方案保险。如果我们强行盗药,恐怕不易成功,江洪烈十分狡猾,他肯定把药搁到保险之处,我们白耽误工夫,不如到汉阳峰天池去取九籽莲花。”

“嗯,我也同意,芸瑞你说呢?”“我同意。”“好吧。”蒋四爷拍板定案,向众人宣布,事不宜迟,马上行动。

可这个九籽莲花什么样,汉阳峰在什么地方,人们都不清楚,还得去向姜天达.徐良、芸瑞、蒋平二次找到姜老剑客,详细向他请教。姜天达为了说明白,还画了张图。

这九籽莲花,一根莲儿,上头有九颗莲籽,因此叫九籽莲。这东西不光能治眼睛,它就好像个药母子,跟别的药配在一起,能治百病,有奇效。

姜天达把图画好了说:“不过,这九籽莲花乃稀世珍宝,不单我知道,普天下会治病的人大概都清楚,能不能弄到手,在两可之间哪,你们试试看吧.如果不该着老剑客死,你们或许就马到成功。你们要去,就直接赶奔九江湖,汉阳峰就在九江,到那一打听你们就知道了。”

蒋平扳着手指头算了算,从东京奔九江湖来回的路程,估计得半个月,他向姜天达:“在十五天内赶回来,欧阳老剑客有没有事?”

“没有,只要你们在一个月之内回来,我就保他平安无事。”“好了。”说罢,蒋平带着草图,领着芸瑞、徐良又回到了开封府。

回来后,蒋平又把老少英雄召集起来二次开会,这次是确定人选。九籽莲花生长在水里头,不会水的去了没用。

蒋平挑了九个人,头一个是自己,第二个是白芸瑞,还有七杰中的四位:刘士杰,沈明杰,吕仁杰,邵环杰,此外还带着勇金刚张豹、双刀将马龙,侄儿蒋昭。余者全都看家。徐良不会水,他知道去了也没用,想到家里也离不开人,也就同意了。

第二天,蒋平把打算禀告相爷之后,就起身赶奔九江湖。事在燃眉,他们仅用了两天两夜就到了九江。蒋平心急,当天晚上就把开店的掌柜叫到屋里,向他打问汉阳峰在何处。

掌柜的一笑说:“哎哟,到九江的,还有不知道汉阳峰的吗?您从水路、旱路都能去,离我们这个店房就三十五里,您最好走水路,那是我们九江湖一大奇观呀。不过,您只能在边上看看,可别上里边去。”“为什么呢?”

“听说这里边尽是野兽,挺危险的。另外,这世道也不平静,还有贼寇。”蒋四爷听了心中有数,谢过店掌柜,头天晚上他们就住下了。

第二天,蒋平到码头雇船,船家们一听说到汉阳峰,给多少钱也不去,蒋四爷急得直挠头。后来找了个比较朴实的船家,蒋四爷耐心地跟他商量:“我们就九个人,你把我们送进去办点事,办完事我们就回来,你要多少钱就给你多少钱,你看怎么样?”

这个船家很忠厚,他说:“大爷,你给多少银子这是小事,那太危险了,弄不好就把命搭上了,我们拉家带口的,不容易,因此都不乐意去。”“汉阳峰就那么吓人,非把命搭上?”

“大爷,您不知道。您要想上汉阳峰,我们就得坐船把您拉到山下,可是那太危险呀,尤其是最近几年,不知道水里出了个什么东西,有时它一犯脾气,水就往上涨,无风三尺浪,把船掀翻。到现在,被大江吞没的人就不下一百余口,您说,谁敢靠近那呢?”

“噢,是这么回事。船老大,咱们就算有缘,你就带我们九人去一趟,要遇上危险,咱们就回来,你怕死,我们就不怕死吗?只因为我们有件要紧的事情,非要去不可,麻烦船家,你就跟我们去一趟吧。”说着,蒋平拿出纹银一百两交给船家。

船家一看这样,也就只好答应了。为了确保平安,他们又从别的船上雇了四个伙计,这四人都是使船的能手,一个个水性极好。一切都准备好了,蒋平九人弃岸登舟。

这条船长约三丈,宽有五尺半,这些人上来是宽宽绰绰。他们顺流而下直奔汉阳峰。蒋四爷坐在船头上,抬头望天,但见蓝天如洗,连点风丝都没有。这船在大江之上,这平稳劲儿就甭提了。

九个人都没说话,各自想着心事。就见这只船稳稳当当奔山里就下来了。只见这两面的山好像刀削了一样。蒋四爷凑近船老大问道:“这么多的山,不知哪座叫汉阳峰?”

船家用手一指说:“大爷,您抬头往前看,那个最高的山就叫汉阳峰。”蒋平往前一看,这山真是群山之冠,数它最高,山尖上云雾缭绕.蒋平又问他:“老大,你听说这汉阳峰上有个天池没有?”

“嗯,天池?没听说过。”四爷一听,奇怪,姜天达都知道,他却不知道,也许这儿不叫这个名吧,接着蒋平又问:“这山上有水泡子没有呀?”“有,就在汉阳峰山顶上。”蒋平心想,这肯定就是天池了。

这条船继续往下走,这时离汉阳峰不远了。四爷说:“靠边,靠边,请停一下,我们下去有事。”船家把船靠了岸,抛下描,搭上跳板,蒋平九人上了岸。

蒋平对船家说:“我们上山有点事,麻烦你这只船在这等等,至多天黑以前我们就回来了,你们再把我们送回九江。”“你可别耽误工夫太长了,不然天一变,江水一发脾气,咱们可就回不去了。”

四爷把手一摊说:“老大,我们是办事来的,这事办不完怎么能回去呢?你呀,怎么说也得在这等着,我看今天不会出事。”“好吧,各位客官速去速回,咱们以日头落为准。那时你们如果回不来,我们可要回去了。”“好了,一言为定。”

蒋平九人带着来时准备的应用之物,顺着盘山道开始登山。常言说,望山跑死马呀,看着山就在眼前,要爬上去可不易呀,仗着这九个人都有绝艺在身,走山路还不那么吃劲。尽管如此,走了一阵,一个个也还是气喘吁吁。

到了正当午,他们就登上了汉阳峰的顶峰。到了这儿,才感觉到起了风,山上的树木乱晃,有时风刮得眼睛都睁不开。这时,白芸瑞惊呼一声:“四伯父,您看!”

蒋平揉了揉眼睛,顺着白芸瑞的手指一看,就见脚下白汪汪一滩池水,这就是天池,跟姜天达所介绍的一点也不差呀。“哎哟,”蒋平长吁了一口气。

大伙翻过一架小山梁,来到了天池的边上,就见这滩池水,又清又绿,有的地方一眼能见底,水深的地方呈现出黑绿色。

天池的边上,长着奇花异草。这时水面相当平静,偶尔被风一吹,稍微起点波纹。蒋平选了一块干净的地方,让大家坐下来休息一阵儿。

歇了一会儿,大家缓过乏来,几个弟兄全站起来了。“四叔,咱们该伸手了。”“差不多了,来呀,换水衣。”这些人都带着水衣水靠,一阵儿工夫都换上了。

蒋四爷也不例外,他戴好水衣皮帽,身穿油绸子裤褂,勒紧卡扣,腰煞板带,背后背着油绸子做的百宝囊。

蒋平说:“这么办吧,张豹、马龙,你们俩跟着我第一拨先下水,捞不上来咱再换人。芸瑞呀,你们六人先在这等着。”芸瑞说:“好吧,我们在这等着。”

蒋平领着张豹、马龙来到水边,蹲下撩了撩水,这水不凉不热正合适。三人试着往里蹚,走了三四步就没了脖子。这三人头往下一扎,就潜入水底了。蒋平在前,那二人在后,六只眼睛寻找那九籽莲花。

这时正是中午,阳光最足,透过水面照到水下,使水非常清亮,就像水晶宫似的.他们发现,池底全是大小石块,石缝中长了不少的水草,摇摇晃晃甚是好看,有不少奇形怪状的小鱼游来游去。这三人此时可无心观赏这美景。

这池底并不算太大,也就是六个四合院那么大,转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九籽莲花。蒋平正在着急,就觉得身上一动,回头一看,是张豹捅了他一拳.张豹把手往前一指,蒋平顺他指的方向一看,在前方不远之处,石头底下有条裂缝,当中长出一朵莲花,花旁带着两片叶子,被水一冲摇摇晃晃的。

蒋四爷眼睛一亮,这正是他们要找的九籽莲花,跟姜天达画的那张图是一点不差,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蒋平这个高兴呀,心想,九籽莲花一到手,欧阳普中这条命就算保住了,他的命保住了,八王擂也就是我们胜利了,那就能把八王爷请回来。

想到这儿,蒋平双腿一蹬,直奔九籽莲花游去.他光顾看九籽莲花了,没注意往旁边看,在这旁边有三个大小不同的黑洞,中间的大洞有五尺多高,黑乎乎的,深不见底;旁边的两个小洞也有三尺多高.在这三个洞里趴着三个怪物,左边这个长着四只爪,大尾巴,嘴巴有三尺长,满嘴都是铮亮的大青牙,眼珠有馒头大,眼睛一睁就放出两道金光,舌头有五尺多长,吐出来又缩回去,如同烈火苗似的。

张豹和马龙发现了这怪物,伸手把蒋四爷的脚脖子拽住了,用劲往回一拉,蒋四爷转了个圈.蒋平不知为什么,就给了张豹一拳,意思是我刚要摘莲花,你把我拉回来干什么。

这二人心里明白,用手往左边那个洞口一指,蒋平回头一看,脑袋里“嗡”的一下,心说,不好,这天池里还真有怪物。

这洞里趴着的是一种鳄鱼,这种鳄鱼比一般的鳄鱼可大得多,从嘴巴尖到尾巴梢有三丈多长,这左右两个小洞里各有一条,正中的大洞里是一条孽龙,这三个怪物在这守着九籽莲花,不管谁一靠近这九籽莲花,它们就不答应。

左边这条鳄鱼,眼睛睁着,射出两道金光,它一见有人靠近九籽莲花,就将尾巴一搅,四爪一翻,蹿出了洞穴,直奔蒋平而来。蒋平说声“不好”,转身就逃,那二位也是如此,三人拼命往岸上游。

可在水里头,人再快也没有鳄鱼快呀,就见这东西尾巴一搅,往上一探头,往肚子里一吸气,一下子就把勇金刚张豹给吞进去了。

可怜的张豹,连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就成了鳄鱼食.这工夫,马龙陪着蒋四爷露出了水面,他们大声呼喊:“救命,快救命!”话音刚落,白芸瑞几个人还没来得及伸手,只见马龙的身子往下一沉,也被鳄鱼吞食下去。

白芸瑞赶忙跳到水中,一把抓住蒋平,三把二下游到岸边跑了上来。这鳄鱼把大脑袋探出水面,瞪着两只怪眼,往岸上看了看,一缩脖又回去了。

蒋四爷到了岸上往地上一躺,好半天没说出话来。那六个人不知水下发生了什么事,方才虽然看见了这怪物,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全都不清楚。

芸瑞把蒋平放在怀中,呼唤半天,蒋四爷才喘过这口气来,一下子就哭了起来,蒋平把经过一说,大家知道张豹、马龙双双毙命,也都哭了。

人们原以为到这取九籽莲花,比偷江洪烈的解药要方便些,来这才知道,并不像想象的那样。可事情已发展到这个地步,不伸手摘也不行呀,再危险,也得把九籽莲花弄到手。

白芸瑞站起来说:“四伯父,您在此稍候片刻,待小侄下去取莲花。”“慢,芸瑞,不行呀,咱可不能硬碰硬啊。”

芸瑞冷笑一声说:“四伯父,咱们不就是为九籽莲花来的吗?再危险也得下去,不然,就白来了。家里的人可都等着咱们呢,四伯父,您就不用管了。”说着,白芸瑞把手一甩,蒋平险些没趴下。

芸瑞跳到水中,蒋平叫蒋昭快跟芸瑞一块儿去,怕芸瑞一个人去太孤单。蒋昭手提三环套月避水圈,一个猛子跳入天池,和芸瑞一起沉到水底。

这时候,水里面又恢复了平静。他们见到了马龙、张豹的血迹,心中如刀绞一般。事情没办成,先搭上了丙条人命。

芸瑞心想,我无论如何也得把事情办成,不成,我宁愿死在这天池之中。他边想边游,寻找九籽莲花。蒋昭跟随在他身后,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九籽莲花。

他们接受了蒋平的教训,在摘取这花之前,先往对面仔细观看.这时,左边洞里的鳄鱼刚刚吃了两个人,正趴在那品滋味呢,见有人来它也没动。右边这条鳄鱼肚子还空着,它一看来了人,像猛虎下山一般,奔芸瑞就冲了过来。

这个怪物还没到人跟前,就把大嘴一张,一股强大的吸力,使芸瑞不由自主地往前走。白芸瑞也豁出去了,就借着这股劲儿往前一蹿,抡起宝刀一下子就把鳄鱼下巴给劈下去了。

这鳄鱼痛得把头转了个个儿,天池的水一下子就涨了四尺多。蒋平他们在岸边看得清清楚楚,天池就像开了锅一样,三起三落。岸上这几个人无不胆战心惊,他们知道,水底下已经发生了激战。

白芸瑞一刀砍掉了鳄鱼的下巴,以为这下好办了,哪知道他更靠近不了了。只要他往前一凑,这鳄就一转个儿,把芸瑞打出去好远。蒋昭也一点不示弱,他拿着的三环套月避水圈里边安着机关呢。

正在这时,那条凶猛的鳄鱼一张嘴,蒋昭手急眼快,一下子就把避水圈塞到它嘴里去了。他迅速地用大拇指一按绷簧,“咔嘣”,避水圈两边的尖子就出来了,正好竖在鳄鱼的嘴里,这鳄鱼一咬,上膛下膛全被尖子给支住了,这鳄鱼一扑腾,把蒋昭甩出了好远。它想把避水圈甩掉,已经不行了。那尖子已经扎到肉里。

白芸瑞利用这个机会,游到鳄鱼的肚子底下,使出全身的力气用刀往上一捅,捅进了一尺多深,他用腕子往外一带,那刀就把鳄鱼的肚子拉开了。只见那怪物折腾了一会儿就不动了。

蒋昭赶紧过去,把避水圈从鳄鱼的嘴里摘下来,二人笑着互相点了点头。正在这时,左边那条鳄鱼缓过了劲,猛冲过来。这哥俩不敢迟疑,继续作战。

您别看方才斩那头鳄鱼没费劲,可对付这条鳄鱼就难了,它干脆就不让你靠近,你离它还好远呢,它就把尾巴一搅一晃,这水就开了锅了,这哥俩被浪打得栽栽撞撞,他们深知,不把这家伙铲除,想摘取九籽莲花势比登天。

这哥俩就豁出去了,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一上一下,转来转去地与鳄鱼搏斗。最后,芸瑞一刀把这鳄鱼的尾巴给砍掉了。这鳄鱼疼痛难忍,尾巴一掉失去了平衡,它身子也就不那么平稳了,再不能随心所欲、兴风作浪了。

蒋昭一看机会来了,他用三环套月避水圈的尖子,一下子把鳄鱼的眼睛扎瞎了。芸瑞趁机往前一跟步,双手捧刀,“咔咔咔”,连着三刀,这才把鳄鱼的脑袋砍掉。这下子整个天池全被鲜血染红了,什么东西也看不清了。芸瑞心想,要抓紧时机,快取九籽莲花。

芸瑞他们以为两条鳄鱼一死就没事了,哪想到大祸在后头呢。中间那最大的洞里,还有一条孽龙哪。这孽龙倒挺稳当,它连动也没动,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这阵两条鳄鱼都不在了,它一见有人靠近九籽莲花就不干了。只见它把尾巴一搅,一下子就从洞里冲了出来。由于它身体庞大,这一出来带动着水的冲力,就把芸瑞他们打出二十几丈远。

尽管这哥俩有水性,可也控制不住自己,孽龙把大嘴一张,前爪一探,冲着这小哥俩就来了.这小哥俩见势不好,转身就跑。

蒋昭稍微慢了一点,被孽龙的爪子给挠了一下,水衣被撕破,蒋昭的后背被挠了道沟儿,他疼得“哎哟”一叫,张开嘴被呛了一口水。

芸瑞一看不好,伸手把蒋昭的胳膊抓住了,拼命往回跑,这才上了岸。这孽龙一看没追着,又回到了洞穴。

蒋平这几个人一直盯着水面,一看池水又像开了锅一样,一会儿池水变红了,就知道下面发生了恶战。哥几个刚要下水去援助,一看芸瑞、蒋昭回来了,赶紧过来把他俩扶上来。

白芸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把宝刀往地上一放,呼呼直喘。再看蒋昭是面无血色,水衣也坏了,顺着后背直淌血。蒋平一验伤,那道沟被挠的还挺深。

四爷心疼得直皱眉,赶紧取出最好的刀伤药给上好,又给吃了解毒散,包扎了伤口,这会儿蒋昭才叫出声来:“哎呀,疼死我了。”蒋四爷一看天气,日头往西转了,心想,今天也就是这样了,如果继续下去,我们爷几个一个也活不了。

他跟芸瑞一商量,决定先回店房,一则是歇歇,二则另想良策。蒋平说:“我们这趟也没白来,发现九籽莲花确实存在,知道了水里头有什么了,咱们不要硬碰硬,事在人为,再想办法嘛。”芸瑞点头赞同。

就这样,剩下的这七个人回到了江边,找着那只船。大家上船后,蒋平把手一摆说:“回去吧。”船家一看比来时少了两个人,便问:“还有二位呢?”“那二位回不来了,您就别问了,快走,快走。”船家知道其中有事,不敢多问,将船一掉头,回奔九江府。

这条船回到了码头,靠了岸,蒋平众人无精打采地从船上下来,搀扶着蒋昭,回奔店房。到了店房时天就黑了,他们把门开开,回到屋里往床上一倒,长吁短叹。

蒋平说:“这样回去怎么向包大人交待呢,那张豹、马龙也是堂堂的六品武官呀,连个尸首都没找回来,下一步怎么办?别看我嘴上说事在认为,想办法,可能有什么办法呢?”蒋平可真是发愁了,连晚饭也没心思吃了。

正在这时,店小二进来了:“哎,各位还没歇着哪.”蒋平看了一眼说:“有事吗?”“请问,哪位姓蒋?”蒋平一指自己的鼻子说:“我就姓蒋。”“您是不是开封府的蒋老爷?”“不错,是我。”

“噢,那就对了,我们唐东家认出您来了,想拜望拜望,不知您赏脸不赏脸?”蒋平这阵儿心都乱了,哪有心思待客呢,可人家主动来拜望又怎好拒绝呢,蒋平只好点点头说:“请。”说着,店小二就出去了。

蒋平从里屋来到外屋,把衣服归整一下,时间不长,就听见了脚步声音,门被拉开,从外边走进一人.四爷借灯光一瞧,此人长得身高八尺,可腰挺细,脸似姜黄,三绺墨髯,堂堂仪表,不像开店的东家,倒好像武术场上的教头。蒋平仔细一看,有些眼熟。

就见这人来到蒋四爷近前,屈膝跪倒说:“四老爷一向可好,小人给四老爷磕头了。”蒋四爷上前相搀,说:“不敢当,不敢当,店主请起,坐,坐,我瞧着您怎么这么眼熟呢?”

“四爷,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您忘了我是谁啦?”“我想不起来了。”“我不是姓史,叫史单吗?”“哎哟.”蒋四爷一下子想起来了,他握住史单的手,这亲热劲就别提了。“怎么,你在九江?”

“可不是吗,我在九江已经住了五年了。四爷,别看我身在九江,心可在开封府哪。我时常想念老少英雄们,不怕您笑话,逢年过节我想起您和各位来,还抹眼泪呢。”蒋四爷听罢,不住地赞叹。

这个史单原住在东京风丘门外严家滩。当初,他为了谋口饭吃,给花花太岁严宾当教师。严宾因为抢男霸女,胡作非为犯了案子,开封府派人抓他,史单为了帮主人的忙,抡三节棍一打,哪知道这一棍子正打在他主人脑袋上,严宾被打死了。

虽然是误伤,史单也被判了十年徒刑,发配南阳府牢成营。刑满之后,史单还真帮了开封府的忙,立了不少功。这包大人就想把他留在开封府当差,可史单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能耐,就拒绝了。包大人赏赐他一百两银子,史单就离开了东京,落户在九江。

后来,在表弟的帮助下开了这么个史家老店,一直到今。他跟蒋平是老熟人了,蒋平他们一进店,他就认出来了,但没敢问,因为店簿上的名字不对。可又一想,他们到九江肯定是抓差办案,用的是化名,所以就壮着胆子来见蒋平。

二人一见面,史单抱腕当胸问蒋平:“四老爷,我可不该问哪,你们远离京师来到九江府,是有什么案子要办吗?”

“哎,别提了,史单,你倒轻松自在,做了买卖人,我们可倒霉了,身在开封,每天这事都摆弄不开呀。”蒋平就简简单单地把今天发生的事跟他讲了,史单,听罢,一拍大腿说:“哎哟,四老爷,你怎么早不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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