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功当上家族掌权人后,转身就打开防护阵法放出恶鬼妖魔。
长老骂我狼子野心,又忙于自保对我无可奈何。
一夜之间,宁家覆灭。
所有人都说我疯了,宁家养出个白眼狼。
有人等着看我笑话,等我跌落泥泞,坐收渔翁之利。
我不在乎。
我站在宁家大门前,身后是熊熊火海,恶欲滔天。
有人不远万里过来。
“你来干什么?”
“我来救人。”
1.
我叫宁知,是个除妖师。
因为我天资聪颖,又乖巧听话,我爸很早就让我一步一步的进入家族内部处理事务。
又因为要与时俱进,给我请了家教让我了解外面的世界。
我学的越多,越不明白,为何书上讲的与宁家的所作所为截然相反。
即使后来我爸辞退了家教,让族中长老来教我,我依然对宁家的行事风格有所抗拒。
直到我十五岁那年,母亲死了,胞弟失踪。
我爸对我说:“你母亲疯了那么多年,死了也就死了,至于你弟弟,一个废物,在宁家也不成大器,出去了说不定还能活出什么门路,乖女儿,不要想他们了,你可是我宁家的天才,要努力修炼才是。”
在我爸跟长老的施压下,我不得不苦学术法。
宁家多年御妖,一朝翻船,引来众怒,内忧外患之下,我爸跑路,我成为新的家主,与长老们合力打开防护阵法。
长老们多日紧绷的脸终于笑了。
我也笑了,转身跟他们告别:“多谢相助。”
他们的笑意还未凝固,就转化为惊恐。
祠堂大开,阵法被乾坤扭转,牢笼里的妖怪们一涌而出,发泄着长达数百年的怒火。
“宁知!”大长老目眦尽裂,“你竟然敢!!!”
“宁知,你不得好死!”
咒骂声,哭喊声,声声不息。
一夜之间,宁家除了我,无一人生还。
而我完好无缺的站在宁家祠堂前,眉心是新鲜出炉的族长印,面不改色的往祠堂里又加了一把火。
火光渐渐熄灭,天亮了,宁家宛如人间地狱。
我花了十年时间,把腐烂的宁家从除妖世家中除名。
2.
同行们都十分震惊,纷纷派人来打探消息。
得知宁家就剩我一个之后,心思百转千回。
宁家在除妖一脉名声很响,即使没落了,珍藏的宝物也足够引人觑觎。
搞跨宁家只是开始,我要做的,是彻底让宁家消失,包括宁家所圈养的妖怪。
其中最厉害也最棘手的,就是狐妖边月。
它是宁家最锋利的刀,伤人伤己。
我年幼时,长老曾让边月给我练手,边月差点弄死我。
它当着我的面,吃了同我一起修习的同伴。
用魅术制造幻境困住我,以至于我噩梦连连。
我曾经一度对它恐惧异常,成年后,渐渐对它起了杀心。
边月第一个看出我的狼子野心,它与我做了交易。
它帮我弄跨宁家,我放它出祠堂。
只不过,出了点小问题,边月依旧被困在祠堂。
同行找上门来,善意的提出要帮我解决妖患。
我冷眼看着他们兴奋的冲进祠堂,很快,就被横扫而出。
一个个的都这么不经打。
我失望极了。
边月都被折磨了这么多年了,竟然还这么厉害?
我又到藏书楼翻了翻古籍,决定自食其力。
幸好边月被祠堂限制,妖力有限,暂时出不了祠堂,我才能安心的布置阵法。
几天后,我在精怪堆里挖出来一只看起来十分蠢笨的精怪,边月打量了我一眼,语气怪异:“你竟然能把他找出来,还真是小瞧你了。”
我死死抓住小精怪想要逃跑的一截身子,一个眼神都没给它:“我要带他走。”
“如果我不呢?”
我看它:“我也不介意动手。”
我把小精怪带回院子里,把他按到水里好好洗了洗,洗完之后扔到太阳底下晒干。
小精怪一开始十分抗拒,后来玩起水来,老老实实的晒太阳,最后竟然呼呼大睡起来。
我盯着他时隐时现的脸发呆,某一刻,忽然眼中酸涩难忍,流下眼泪来。
“阿致,姐姐终于找到你了。”
我的胞弟宁致,失踪五年后,我找到了变成精怪的它。
它没什么反应,几年不人不鬼的存在,早已没了人的神智。
没关系,我不嫌弃。
宁家很大,独占一座山头,我无聊的时候也会下山看看,不过几次之后就不想去了。
山下秋风萧瑟,凛冬将至,没有我期待的春暖花开,我不喜欢。
我费了点力气弄了个电视,跟阿致一起坐在地上看。
某一刻,阿致突然兴致勃勃。
我看过去,第一次见到姜满。
透过电视,我看到男人周身压不住的恶意,以及那双纯粹坚韧的眼眸。
阿致飘到电视上,兴奋的想要扑进去,我一把拉过来:“别挡着我看电视!”
看着莫名兴奋的阿致,我搜索了一下姜满的信息。
青年演员,荧幕首秀即爆红,随后气运急转直下,黑粉遍布全网,被雪藏三年,几个月前重回大屏幕。
只一眼,我就知道,姜满被恶妖缠身,还是从宁家出去的妖。
大妖的诅咒,出自我那卷了家主印逃之夭夭的老爸宁荣之手。
3.
姜满要来南城。
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刚跟边月打完架。
一个月前,我偷进祠堂被妖怪发现,动起手来,我杀了几个妖怪惊动了边月,对峙之际,被它发现了我的意图。
我想打碎回溯镜,毁了祠堂。
边月自然不肯,祠堂现在就是它们的栖息地。
它与我大打出手,两败俱伤。
“宁知,你终于疯了。”边月嘲讽我。
自那以后,我们彻底撕破脸皮。
进不去祠堂,我焦急如焚,宁家的恶意时刻包裹着我,继续呆在宁家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急需转移注意力。
这个时候,姜满来了。
我下山了。
他翻红的很快,得知消息的粉丝将南城机场围得水泄不通。
我不知道他在哪,漫无目的的围着机场打转。
这个时候,姜满出来了。
青年步履匆匆,面沉如水。
保镖给他开出一条道,姜满出来后,低头对着助理说了几句,拉着行李箱脚步生风。
我站在一旁,紧了紧单薄的外套,冷不丁的被身后的人推了一下,往前栽去。
“你没事吧?”
“对不起。”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有人扶住了我的手臂。
我抬头,对上姜满担忧的眼。
身后道歉的声音小小惊呼,很是激动。
粉丝见到正主,的确很激动。为了不显的特殊,我假装红着脸,学着粉丝拿出纸笔:“能给我签个名吗?要to签哦。”
姜满一顿,扶着我的手一紧。
我疑惑茫然的看着他,他的力气很大,抓的我手腕有点疼。
“好。”他松开手接过纸笔,略微颤抖着写下名字。
瞧瞧,三年苦难还是有影响的,得到一点粉丝的喜爱就激动的颤抖了。
“我叫宁知。”
姜满手一顿,将宁字剩下的两笔写完,“嗯,知道了。”
我没看他写了什么,要收回纸笔的时候,突然扭过头,望向宁家。
妖气浓郁了几分。
边月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4.
我立马回到山上,连to签都不要了,对身后姜满的喊声充耳不闻。
也就不知道,在我离开之后,姜满也跟了上来。
宁家倒台后,妖怪群魔乱舞,以防万一,我在山下布置了阵法,妖怪出不去,普通人也进不来,所以,再次见到姜满的时候,我很吃惊。
“你怎么会进来?”
姜满拉着行李箱,喘着粗气。
那箱子一看就很重,我怀疑他脑子有毛病,拉着箱子爬山。
“我有路引。”姜满说。
我打量着他,眼神防备。
姜满理了理风衣:“有人跟我说过,我身上的诅咒出自宁家,要想彻底清除,需要宁家人出手,而宁家现在就剩你一个人了,我需要你的帮助,宁知。”
“那你知道身上的诅咒来自什么妖吗?”我问他。
他摇摇头,“不太清楚,只知道是宁家圈养的妖。”
我坐在地上,低头拨弄着不成型的阵法,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轻轻开口:“三个月前,从宁家出去的妖就不受控制了,想要摆脱并非难事。以你的情况,在等几个月,就会彻底摆脱诅咒,你何苦上来走这一遭?”
姜满回答的干脆:“我来救人。”
我心里嗤笑。
“我想要自救。”姜满继续说,“也想救你。”
姜满还要说些什么,被一道震耳欲聋的尖叫声音打断。
我扭头看过去,被迎面而来的飓风吹了满脸。
“趁现在赶紧出去,你也知道宁家现在的情况,再不走遇到危险了我可救不了你。”我丢下一句话走了。
姜满急忙跟上。
我到小院的时候,精怪们围作一团,阿致被追的上跳下窜。
我脸一沉,手中幻化出一张纸符,带着微光的纸符犹如利剑般冲向精怪,它们尖叫起来,四散开来。
阿致向我飘过来,委屈的哼哼唧唧。
在注意到我身后的姜满时,冲到他面前,漆黑的爪子勾了勾姜满的衣袖,又围绕着行李箱动来动去。
我一把捞过它,“不许乱动。”
姜满看到阿致的样子脸色不变,还仔细看了看:“它叫阿致?”
我也没瞒着他:“它是我弟弟。”
姜满一惊,“这样啊。”
他打开行李箱,从里面取出一根山楂串。
“这是糖葫芦,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姜满嘀咕,把糖葫芦放到阿致跟前,阿致闻了闻,兴奋的嗷呜一口,糖葫芦一下子就不见了踪迹。
姜满等阿致飘远后,又拿出一根与刚才不一样的糖葫芦递给我:“这支有草莓,你尝尝?”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红彤彤的糖葫芦,迟疑一会,伸手接过,在他期待的目光下一口咬下去。
酸涩味一闪而过,甜腻的滋味从我口中爆开。
我眼睛一亮,“甜的!”
姜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