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怀相诡异，但迷信愚昧的她不去医院，只肯信村里的何仙姑。

上辈子我坚持劝她去产检，可弟弟出生后却多了一条腿。

继母觉得是我非要去医院冲撞邪祟，和父亲生生把我打成残废。

我瘸了一条腿，被卖给邻村老男人换彩礼钱后，逃跑失败被活活淹死。

重生回到继母怀孕的时候，看着她满脸得意地抚摸着肚子炫耀是个男孩。

我盯着她诡异而恐怖的肚子温声开口：

「仙姑说得对。一定是个健康白胖的弟弟。」

…

1

我在窒息的恶臭中得以喘息，恍惚着勉力睁开眼。

光线投入眼底，是继母的那张恶毒市侩的脸。皱着眉头伸手揪住我的耳朵怒骂：

「你个懒得生蛆的赔钱货！你怎么还在睡觉，想要饿死我和你弟弟吗？还不快滚过去做饭！都什么时候了。」

我被生生拽离床铺，赤着脚站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踉踉跄跄地险些摔倒。寒意激得我打了冷战。

我的腿......我能站起来了？

我居然不瘸了？！

见我呆头呆脑的样子，继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伸出手照着我的右脸就是恶狠狠地一巴掌下去：

「不过就是出去念点书居然敢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我今天就给你的贱皮子好好松松！」

啪！

巨大的力道扇得我整张脸在一瞬间发麻，汹涌的疼痛感瞬间涌了上来。

我被这巴掌打得神智回笼，看着她隆起肚子上青紫的纹路发愣。这才猛然惊觉：

我重生了！

在畸形的弟弟还没有出生的时候。

她见我不作声，气得抬起手准备对着我的左脸又来一巴掌。见状，我连忙哭喊着向她求饶：

「别打了，别打了。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去。这就去。」

见我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求饶，她心头的火气才终于消了下去。哼笑了一声，八字腿走到餐桌边坐下，满脸期待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对我发号施令：

「还不赶紧去做饭！今天大姨、三姑奶什么的亲戚得要过来吃饭，你爹也从城里回来。还得让我们等着你吗？万一饿到肚子里的弟弟，你看我不打死你！」

雪下得大了些，餐桌边的小太阳散发着温暖的热光。

继母坐在旁边烤火，我紧赶慢赶着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双手在洗菜时被刺骨的井水冻得发紫，我刚想站在餐桌旁蹭点温度时，门口来人了。

是父亲和一些提着大包小包礼品的亲戚们。继母见状，急忙叫我接过礼品安排他们入座、盛饭倒茶，半刻不得闲。

家里餐桌位置不大，我自然是上不了桌的。

在她们大快朵颐的时候，我盛上一碗饭扒拉点素菜。若是搁在平日，也只有点咸菜就饭。好在三姑家的姐姐见我可怜，朝我碗里夹了两块鸡肉。

我连声道谢，继母一个眼刀瞪过来。碍于亲戚们在场也不好发作，我躲过一劫埋着头端着碗去一旁吃饭。

天冷，离开了温暖的餐桌。风一吹，饭就凉了。

我顾不上那么多，能吃饱就行。一边扒着饭，一边听着我继母毫不掩饰地炫耀。她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抚上自己膨大的肚子。讲得眉飞色舞：

「我下午特意找村子里的何仙姑算过了，说我肚子里必定是个男孩！」

「就是现在胎气不稳，得多吃点好的补补。还给我求了一张保胎符。」

「说我儿子，得财神爷点拨。以后必定大富大贵。」

父亲听得喜上眉梢，往继母碗里又添了几块肥硕的五花肉。吃得她满嘴流油，一旁的姐姐略有忧虑地开口：

「孕妇还是要保持健康饮食比较好。姨娘你要不多吃点青菜吧，看你一直在吃肉。」

父亲的脸瞬间就耷拉下来了，对着姐姐神色不快：

「你知道个什么！就是要多吃肉，儿子才能白白胖胖的有劲。」

母亲也放下手中的鸡腿，顺势挖苦姐姐了两句：

「你也别怪她。三姐儿就一个女儿，哪里知道怎么生儿子。依我看啊，你还是再怀一个。儿子才是最好的，你哪个女儿能成什么事。」

「学学我，才能生儿子继承香火。」

2

父亲听得连连点头，笑着伸出手去摸继母的肚子。姐姐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劝阻，又看了一眼蹲在一旁吃饭的我。终究还是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上辈子，我就是接在三姐儿说话后面劝了劝母亲去做产检。

说是营养摄入过多会胎儿肥大导致难产、产检也可以提前筛选低素质胎儿。亲戚们也连连称是，架不住众人劝告也怕丢了面子。

父亲心不甘情不愿地载着母亲去了县城产检。

那是怀孕以来的头一次产检，产检结果不好。说是继母腹中是个寄生胎，生出来的孩子是个畸形。建议做人流，流掉这个孩子。

继母和父亲根本不信，还大闹了医院一场。

「骗钱的！就是想骗我们的钱，什么寄生胎！何仙姑已经算了，我儿子以后必定大富大贵。」

「还打掉孩子，我看就是那个医生自己生不出来儿子。嫉妒我！」

「老妖婆！黑心医院！你们懂个什么东西，谋财害命，你们会遭报应的。那个医生也是个贱女人，自己生不来还想害我生不出来儿子。我呸！」

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大骂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医院的保安和警察到场劝阻才堪堪离去。继母走之前甚至还不忘顺走医院给其他住院孕妇提供的免费待产包两三个。

「我这怀的可是儿子，拿点就拿点，黑心医院，我拿点东西怎么了！」

由于怀着身子，其他人也怕从手中硬抢导致什么不好的后果。只好敢怒不敢言，眼睁睁地看着继母和父亲扬长而去。

回家后，继母不放心。

赶忙又去找了何仙姑，连喝了好几碗黑乎乎泛着恶臭的仙泉药水。得了何仙姑的保证，才放下心来。

后来，因为何仙姑让她保证营养。她吃东西更加肆无忌惮，什么重油重荤重脂肪的东西全都一股脑地往嘴里塞。当初还算纤细的腰身，如今有两倍之粗。平日里，别说运动了连散步都很少。

我时常劝她，也帮她做点稍微健康的饮食。

生产的时候，继母惨痛异常。血淌的房间里都是，味道重得根本不能闻，人差点死了。

没去医院，没有那些科学仪器和人员辅助。而是在村里找了几个接生婆婆，硬生生熬了三天才把肥大的弟弟从继母的肚子拽了出来。

有个胆子小的接生婆婆，当时吓得晕了过去。

弟弟比正常婴儿胖了一圈不说，他居然有三条腿！

多出来的那条腿，像树枝分杈一样长在左腿的膝盖上，长条形的腿状肉块裹着血迹。诡异血腥，看得极为瘆人。

父亲和继母可不管那么多，三条腿就三条腿。

这可是儿子！

就算告到玉皇大帝那里，三条腿的儿子那也是儿子！

继母后来抱着畸形的弟弟去了何仙姑那里。

「这是被阴气重的地方冲撞了！送子观音娘娘生气了，这才降下惩罚。你们得好好向菩萨仙人告罪。」

「好在受过财神爷点化，这条命勉强保住了。」

「但菩萨娘娘怒气未消，你们得赶紧让她消气。不然这孩子，怕是不得平安健康。」

这话给继母急得不行，连忙朝着何仙姑止不住地磕头：

「那可怎么办啊，仙姑娘娘。这可是我们家的香火，为了生个儿子我半条命都丢了。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儿子。这可是我唯一的儿子啊！」

何仙姑佯装慈悲地点点头，右手虚空掐了两下才开口道：

「腿的事儿倒不难。你在我这里在卖几帖药，仙气贯通。阎王殿的账便一笔勾销了。」

「就是这菩萨娘娘生气不好办，你们得出个三万块钱的香火钱。我给你们做个法，等菩萨气消了。你儿子日后必定得菩萨保佑，大富大贵。」

继母从何仙姑手中接过药物，拽着何仙姑的手哀求道：

「仙姑，这药我能买。香火钱，我们家是真的出不起啊，求求仙姑怜悯。」

何仙姑像是早就料到继母会这样说一般，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你受我仙缘已久，我岂能见死不救。但天机不可泄露，这样吧，你随我进内室。」

何仙姑复杂的眼神扫过我，随后便拉着继母进了内室。

继母出来后，看向我的目光更加不对。一路上对着我骂骂咧咧地，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盯着我发笑。

我被惊得毛骨悚然。

3

直到父亲回来了，继母拉着父亲在房间鬼鬼祟祟地说了些什么。

等我做好饭，准备唤他们吃饭时才见到他们从房间走了出来，父亲拿着锄头继母拿着木棍，一脸凶样地走了过来。

我上辈子的地域噩梦一样的生活，就此开始了。

我转过身就要朝门外跑去，继母一棍子打在我的背上。剧痛袭来，我顿时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父亲见我倒了，高高举起锄头对着我左腿膝盖的部位狠狠就是一下。

钻心一般的疼痛，骨头碎裂的声音，我疼到无法忍受的尖叫还有满地的鲜血。我绝望地倒在血泊中，最后一眼是父亲和母亲得逞地笑。声音荡在耳边，我情愿在这一刻死去：

「何仙姑说了，邻村的赵老汉没有媳妇，让这个贱货断条腿给儿子抵了，然后卖给赵老汉。彩礼五万块钱，咱们还能富裕两万。」

父亲的笑声让我心寒得头皮发麻，只觉得眼前的这两个人是地域派来追魂索命，虐杀我的恶果：

「哈哈哈哈哈。这个赔钱货也算是卖了个好价钱。」

再醒来，我就被拴在赵老汉的家里。

铁链子像拴牲口一样拴住我，左腿还瘸了。一旦使力，便是针扎一样的疼痛。我知道，父亲和继母根本没有给我好好医治，血止住了就把我送过来了。

我像个畜生一样生活，被赵老汉蹂躏殴打。饭也是有一顿没一顿，还是时常是些嗖了臭了的主食。赵老汉总是一脸癫狂地摸着我肚子，痴痴地笑着：

「生儿子！快给我生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