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被鬼压床了吗?
身体好重,被压着动弹不得。
又痛又酥麻...
别摇了,床要塌了,腰要断了。
听着床和墙之间的撞击的吱呀响,我头痛剧烈,睁不开眼睛,脑海中浮现以上感想,只感觉身体撕裂般地疼痛,不觉中在轻声嘤咛。
良久...重量卸去。
“哗啦!”冰冷的水泼了我满脸,我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来,水渍却趁机滑进我眼睑内,刺得我双眼只能眯成一条线。
“还不醒?需要我再给你一巴掌吗?”
恼怒的男声,我下意识想去看说话的人,一个人影恍在我眼前却看不清。
“嗐卫萧,温柔点,毕竟第一次都给了你。”
是另一个嬉皮笑脸的声音。
“得了吧,要不是她下药,这样丑,别说卫萧看不上,街边的乞丐都不会要的。”
我揉着眼睛,缓了缓神,在屋里看了一圈。
不是一个?三个!
卫萧嘴里叼着一根烟,朝着我的方向冷嗤一声,“谁稀罕她,上赶着送上来的,就当玩玩咯。”
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我昨天和他们喝了一杯我自己带的酒,然后...我用力地晃了晃脑袋,疼,记不清了。
下巴吃痛,我被迫仰起头看着捏住我下颌的人,他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像是征战一晚的胜利品一样冒着红光。
“白茉你给我听好了,你若是敢给玲儿搬弄一点是非,我就把你视频全网发布。”
手机上一个视频被大音量播放,里面全是让人脸红心跳的动静。
我感觉我的心跳都停滞了!
眼前的男孩是我心仪之人——卫萧,他口中所说的“玲儿”是蒋玲儿,却是他心悦女神。
此时我才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我竟然被三个人!
脑袋嗡鸣不断。
“走吧,有把柄在手,谅她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坐在沙发上的何笙捡起银边款眼镜戴上,一双长腿立起,率先朝门边走去。
卫萧抽出几张红色的钞票扔到我脸上,迈步跟着出去了。
司马墨走在最后,按着门把手回头对我懒懒一笑,“虽然你这张脸确实倒胃口,不过好在身材还有点东西。”
随着一声“砰”,房门隔绝了两个世界。
我的眼泪后知后觉滴落下来。
呆坐了一会,我简单收拾了下自己,也没指望卫萧他们会等自己,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回了别墅。
王婶迎了出来,看着我狼狈的样子颇为担心,“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我不敢说,只交代她不要告诉哥哥。
我在温热的浴缸里泡着,心却跟沉入无底深渊一般寒冷,是谁?是谁这般害我?
我明明是去参加卫萧好友的生日聚会,还偷拿了一瓶哥哥的好酒过去祝贺,可是现在...
我狠狠地用力搓洗着自己,好久才敢看镜子。
想到先前在酒店看到镜子里的人浓妆艳抹,穿着暴露,我朝镜子里的人嗤笑,那烟熏妆化得都看不出自己本来的样子了,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那种装扮的?
不,也许我从未喜欢那样的自己,明明是偏古典大方的长相气质,只因为从前得知卫萧喜欢性感女孩,我才改变了风格。
这一室清甜的茉莉香,才是原来的我啊。
想到今天卫萧恶狠狠的眼神,心头一涩,我苦笑。
卫萧,我想做回我自己了。
哥哥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镜前发呆,柔顺及腰的长发,又白又薄的皮肤,从领口露出的红印久久不消,细肩带的长裙根本藏不住印记。
听到门口有响动,我呆滞地转头看过去,哥哥站在门边,握着门把手,看着我的眼眸里微微发沉。
一股热意从眼眶涌出,我用尽力气扑进他怀里,死死环住他的腰,“哥哥...”
沙哑的哽咽声,我能感受他身体明显怔愣了一下。
“讨好我?你又干了什么?”
声音是意料之中的冷,我慢慢松开了手,站在一边低着头环抱着裸露在外的双臂。
他是我异父异母的哥哥——白以钰。
从我母亲跟继父重组家庭后,我知晓他怨恨我都来不及,尽管现在我母亲也早已过世,继父虽然也是疼我的,但他一直在国外料理生意的事。
而白以钰,我俩关系向来一般,他是不可能帮我任何事情的。
我觉得很无助,唇瓣颤抖着,“没...我就是可能太累了。”
“累?你一点正经事都没干,能累得着你?”
他话里嘲弄着,眼神戏谑。
我抬头看向他的眸子里蕴上了一层雾,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身体发颤。
他唇瓣张了张,终是没再说什么恶毒的话,但很快似乎反应过来什么,脸色不好看。
“把衣服穿好,穿这么少是想勾引谁?”他转身往楼上走去,顿了顿,“记得吃药。”
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他今天没那么凶了。
2、
白以钰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终于才逮到他回家来的时机。
“哥哥。”
白以钰想来喜欢清静,特别讨厌有人在他休息的时候打扰他。
没错,此时他正恶狠狠地瞪着我。
是的,自从回国后的两年,我太任性了,又或者说自从我遇见卫萧开始,我就一直在堕落。
可以说,受了别人的唆使,好的坏的我都做过,我都差点忘了自己本性是善良的了。
我也差点忘了妈妈的遗终是希望我能成为一名优秀的舞蹈家。
我忘了太多了,现在我想重新做回自己,拾起自己的梦想。
我又请了专业舞蹈老师来家里教我,我很认真地练舞,终于也得到了老师的认可。
“你身体条件很好,柔韧性比常人好了不少,而且很有天赋,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优秀的舞者。”
我兴致冲冲跑过去想告诉他老师夸我了。
“有什么事?”
我不敢说话,低头看着长裙荡在我纤细小腿边,又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他。
他眉头拧着,垂眸看着桌上的文件。猛然间,眼眸掀起,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我不知他是不是又不高兴了,瓮声瓮气回道:“没事,我回去练舞了。”
“既然没事,那晚上陪我参加个宴会。”
“我的女伴临时放我鸽子了。”他又补充了句。
我有片刻的愕然,但很快回过神来,笑得跟开得正艳的向日葵般灿烂。
“记得吃药。”他又俯首看文件去了,我兴奋地往楼上跑去。
......
造型是白以钰找了专业的造型师设计的,开衩黑色旗袍将我身段勾勒到极致美好,造型师说我古典气质正好,不需要繁复的装饰。
简单又大方的妆容,勾勒出我精致的小脸,粉黛红唇,仅佩戴一副简单款式的珍珠耳钉,典雅温柔,跟以往的我,判若两人。
出来的时候,我能感受到白以钰停留在我身上惊艳的眼神。
只是我没想到,这宴会竟然是何笙爷爷的寿宴,毫无意外,我又跟卫萧、何笙、司马墨等人见面了。
我知道周围人在看我们,除此之外,我能感受到两道目光火辣炙热。
我看向那两人,心中一惊,是司马墨和何笙,一个推了推银边款眼镜,看不出情绪,另一个却吊儿郎当地冲我挑眉笑。
他们认出我了?我快速撇过脸去,装作没看见。
而卫萧,我左右寻找他踪影,远远地我便瞧见了蒋玲儿,卫萧在陪她吃东西。
我的心又沉了下去,他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我算什么呢?我什么也不是。
拾起心情,绽开笑容,陪同白以钰去跟何家老爷子贺寿,何老爷子还挺喜欢我的,夸我乖巧懂事又漂亮。
白以钰忙着应酬,无暇顾及我。
我端了块小蛋糕正准备找个僻静角落品尝,一转身被撞了一下,小蛋糕砸在了旗袍上和开钗位置的大腿边。
“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撞我的人先惊呼出声。
紧接着那人被揽进了一个宽大的怀里,是卫萧和蒋玲儿。
“不好意思,她不是故意的。”卫萧替他怀里的人儿道着歉,却在看清我是谁时,话锋犀利,“白茉?”
“又是你,你阴魂不散是吧?你别以为换了身装扮,我就会喜欢你。你刚才又想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你赶快滚。”
我如鲠在喉,看着卫萧柔柔搂着蒋玲儿的手,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蒋玲儿揪了揪卫萧衣摆,“阿萧你别这么凶。”语气娇柔,可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得意。
“何笙,你快把这贱女人赶出去,刚才如果不是我,不知道她要对玲儿怎么样了。”
时刻关注着蒋玲儿的何笙走过来,我看向他,希望他可以替我澄清,我刚才什么都没干。
他站在那里,只懒懒地说:“他是以钰哥带过来的。”
几人噤了声,但卫萧依然让我滚出他视线范围。
他们多少是顾忌白以钰的身份,而我只是个臭名远扬的白家养女,我紧抿着唇,垂眸掩饰掉失落转身离开。
在何家后花园的洗手间里,我簌簌落泪,此时宾客都在前厅,无人会看到我的脆弱和狼狈,我可以尽情发泄。
“哎哟,怎么哭得跟被风吹断的茉莉花似的,好可怜哟。”
一个男声在耳畔响起,吓得我猛一转身,险些崴了脚。
腰却被牢牢搂住,往那人跟前一揽,“啧,还会投怀送抱呢。”
我惊恐不已,瞪圆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人,是司马墨。
“你干嘛?快放开我。”
他笑得暧昧,“你说干嘛?你这换了一个风格,我差点没认出来,没整容吧?嗯...真没整啊。”
他捏着我下颌左右端详,我大气不敢出。
“腰真软...你说你早这样多好,以前把自己搞得跟丑八怪似的干嘛呀。嗯...真香!”
头俯在我颈侧细闻,我今天用了茉莉味的香水。
我惊慌不已,身体蜷缩着想往后退,却退无可退,被抵在洗手台边。
他懒唇勾笑,充满蛊惑,“听话点小茉莉...那视频,我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