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阿里高原：探寻穹隆银城遗址和札达土林（自驾阿里环线之七）

遥远的西藏阿里腹地，曾经有两个著名的王朝——象雄和古格，先后统治阿里地区数千年。古格遗址蜚声中外，但象雄王朝因为历史更久远，其都城一直是个谜。近年来考古学家在札达县门土乡发现了两处遗迹，初步认定是象雄王朝的都城穹隆银城。古格遗址我去过，这一次正好去探寻穹隆银城遗址。

早上离开冈仁波齐，沿着G219向西行车大约1小时，然后拐入744乡道，一会儿来到一栋土房前，房顶上堆满了牛角，感觉神秘的气氛一下就起来了。隔着象泉河，遥遥看见河对面山上，有一片多彩的土林，红黄银三色土层在阳光下熠熠闪亮，隐约可见土林中的小塔和断壁残垣，山体上密布着许多山洞，山下散落着几座白塔。是的，神秘的穹隆银城到了。

渡河来到山脚下的白塔群旁，抬头仰望，景象令人震撼。山的左面和右面，是巨大的水蚀地貌山壁，足有几百米高，层层叠叠往上，颜色各不相同。在蓝天白云之下，无比壮观。中间有一道山梁凸起，顶上一座小塔，塔顶飘拂着经幡。

沿着中间山梁上的栈道，我们喘着粗气爬上山去，这里的海拔在4600米左右。沿途见到那些奇形怪状的山体中有许多洞穴，洞穴里明显有人类活动的轨迹，有灶台、壁龛等，洞壁和洞顶被烟熏得漆黑。爬到那个小塔下面，发现有人工堆砌的土墙，中间夹有石块，还有刻着文字的石板。

在山下的时候，以为爬到这个小塔就到顶了，站到小塔边，才惊讶地发现，这不过是一个序曲，小塔后面，还有更高更广的山，山体上能够看到明确的建筑遗存，一层一层往上延伸，直到山顶。

继续往山上走，地势更加险峻。洞窟连着洞窟，有的洞窟里留存着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壁画，还有我们不认识的各种文字。山体上的这些洞看上去应该是人力所为，我们钻过其中一个，伸头一看倒抽一口凉气，外面是万丈绝壁。这洞是做什么用的呢？小心翼翼贴着山体转过一个小山角，看见山脊上一条窄窄的小路，通到最高处的房子，原来此洞是一扇门。感觉要走那条小路需要有猿猴的灵巧，没敢造次。

站在高处回望山下，先前那个小塔已经离我们很远了。白云掠过太阳，投下斑驳的光影，照在山下的象泉河上，刚刚萌生的青草绿绿的。曲线优美的象泉河谷、赤红的土堡和河谷中的一抹绿色对比鲜明。河水静静流过，千百年来，只有它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传说这里是古象雄王国都城的遗迹，面积有10余万平方米。藏语叫“琼隆威卡尔”。“琼”是大鹏鸟之意，“隆”即“地方”，“威”本意是银子，引申为银色，“卡尔”是城堡之意。都说这里的地形如展翅的大鹏，在山下和对岸都看不出来。但老妹的无人机飞上去拍到的照片，就能看出来了，整个城堡确实如一只展翅大鹏，山顶上的玛尼堆是大鹏的头，两边的山壁是大鹏的翅膀，中间凸起的山梁是大鹏的身体，惟妙惟肖。下面几张照片都是老妹无人机拍的，高空看，整个城堡气势不凡。

古象雄文明是西藏文明的根，开启了藏文明和本教的先河。建立于公元前一、二世纪的古象雄国，早期疆域几乎囊括了整个青藏高原，在7世纪前达到鼎盛。据说穹窿银城由本教创始人辛饶弥沃和当时的象雄统治者建立，距今大约有3900多年的历史。传说穹隆银城在宫殿周围修建了十八个小殿，十八个小殿周围修建三百六十神殿，神殿周围又修建了一千零八个供塔。其地基为金、四壁为银、四角为玛瑙等。看山上各式各样的山洞，仿佛层层叠叠的宫殿，让人不由浮想联翩，也许这里真的就是那个有着繁华往事的穹隆银城？

不管是不是穹隆银城，从那些建筑遗存看，这里必然曾经有过一段辉煌的历史。我觉得这里比古格遗址更有看头，人类文明如此聪明地结合大自然千万年形成的地貌，建设了这样一个令人震撼的地方，不能不让人惊叹。我们从另外一条山道慢慢下行，发现这里历经千年风霜，融蚀得实在太严重了。而且跟之前网上发布的照片比，一些建筑现在损毁得更厉害了。目前这里还没有太多的保护措施，文物部门应该重视起来。

在到达穹窿银城之前，我们经过古如江寺。除了寺庙，还有一些高悬在山上的建筑。也有一种说法，说这里是穹隆银城遗址。我们登上寺庙对面的山顶，回望过河谷里的这片遗存，规模很小。如果说是都城，还是前述那个巨大的遗址更像吧。年代实在是太久远了，只有考古学家们慢慢去研究了。

还在穹隆银城的感叹中没有拔出来，沿着省道303进入札达县，我们又见到了大自然的另一个杰作。札达土林，是远古受造山运动影响，湖底沉积的地层长期受流水切割，并逐渐风化剥蚀形成的特殊地貌。站在山上眺望，场景恢宏，横亘在大地上的土林，层峦叠嶂、陡缓相间、跌宕起伏，像一道道巨大的城墙，沿河谷绵延几十公里，与远处的雪山交相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