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淮河以南,开始进入了雪的鼎盛期,昨天老家也飘起了雪花。而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襄阳人,由于久居岭南,却是七、八年没见过雪了。
年轻时四处奔波,虽然亲历过北方北京、哈尔滨、大连以及西部西安、成都的雪,但仍然觉得落雪时分的襄阳故乡,是一个最美的地方!
唐朝的杜牧专门赋有一诗《襄阳雪夜》:
往事起独念,飘然自不胜。
前滩急夜响,密雪映寒灯。
的的三年梦,迢迢一线縆。
明朝楚山上,莫上最高层。
每每读来,更是念念不忘。究其缘由,我想大概那里是赋予了我的生命,并且是童年、少年时扎根的原生土壤吧。记不清是谁讲过的一句话:无论离开家乡千里万里,一个人的本能总想像大海中的一条鳗一样回溯到其出生的地方,这是身体的基因,亦是心灵的根脉。
而这种深厚的情感里面对故乡的雪的向往毫无疑问占了相当大的比例。
在我朦朦胧胧的记忆中,每到寒冷腊月,小年过后不久,那雪就如期而至。从天而降,丘陵、田野、河流、村庄一夜之间,变成耀眼的白色,呼吸到的空气也尤其的清洌。对我们小孩子来说,金盆沟村就是世界,世界就是金盆沟,它像一个装满白银的聚宝盆。
一家人可以围着温暖四射的火盆,看着劈好的干柴熊熊燃烧,烤烤红薯、土豆,等身体暖和了,走出门去,满山遍野就开始回荡起孩子们的吆喝,狗的吠叫以及麻雀的啾啾声,偶尔间或耕牛一两声雄浑的哞叫。
那时的雪天,我喜欢的一件事就是沿着田间地头的小径,去那一蓬蓬的灌木丛间搜野鸡、野兔,运气好时,总会有一个小动物惶惶然的蹿出,尤其是兔子,它在麦田间拼命的跑,后面两三条黄色、黑色、白色的田园犬撒起欢的穷追不舍,可能一个拐弯,兔子钻进了洞穴或者潜伏进更大的一堆草中,留下茫然不知所措的狗和四处张望的我们。
如今,故乡的雪少见了。如果要去欣赏,就要离开深圳,坐上高铁,沿着长长的铁轨,去到那遥远的地方。只是现在物是人非,茫茫天地间,即使还有漫天的飞雪,但又能到哪里获得那份温馨与纯真的欢乐感呢?或许,保留一份游子割舍不去的思恋,那就是对故乡和那个年代弥足珍贵的雪藏吧!
作者简介:深圳跋涉者,襄阳人氏,定居深圳。多年行销生涯,走遍东西南北,阅尽风土人情。曾在《长江日报》《中国经营报》发表多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