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被咳嗽折磨得苦不堪言,那咳嗽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住我的喉咙,仿佛要把我的心都给扯出来。我吃了无数的药,从普通的止咳糖浆到医院开的各种抗生素,可那些药就像石沉大海,在我的身体里毫无作用,咳嗽依旧肆虐着,没有丝毫要停歇的迹象。
听朋友说,城郊有一家私人诊所。据说那里的医生医术非凡,特别是在治疗咳嗽方面有独到的一手。那诊所的位置可有些偏僻,坐落在一片荒芜的郊外,周围除了杂草丛生的荒地和寥寥几棵枯树,就再没有什么别的了。然而,为了能从这可恶的咳嗽中解脱出来,我咬咬牙,还是决定去碰碰运气。
那天下午,阴霾的天空像一块沉甸甸的铅板,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我按照朋友给的地址,一路摸索着找到了这家诊所。诊所从外面看起来就是一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两层小楼,墙壁灰扑扑的,就像一个久病之人那毫无生气的面色。周围的寂静仿佛是一种有生命的实质,冷不丁地就会钻进你的骨头缝里。我推开那扇略显沉重的门走进去,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那味道浓烈得就像一只大手,狠狠地掐住我的鼻腔,让我感觉喉咙又是一阵发紧。
我坐在那硬邦邦的椅子上,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那持续不断的咳嗽声。我百无聊赖地四处打量着这个恐怖的地方。就在这时,我注意到诊所的一侧有一个楼梯,楼梯显得有些破旧,木质的台阶上有着斑驳的痕迹,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故事。楼梯口处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仓库,闲人免进”,牌子的边缘已经微微卷曲,被风吹得有些发毛。我正看着,突然听到二楼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哭声中夹杂着无尽的哀怨和绝望,又像是某种重物拖动的声音,每一下都仿佛在拖着我的灵魂。我的心猛地一揪,刚想仔细听听清楚是怎么回事,那声音却又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戛然而止,只留下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过了一会儿,医生叫我的名字让我进去。我抬头一看,这是一个头发花白如雪的老人,他戴着一副厚重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光芒,看起来很有学问的样子。他简单地询问了我的病情,那声音低沉而又冰冷,就像从地底下传来的一样。然后他大笔一挥,给我开了几针,说打了针病情就会好转。我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乖乖地跟着护士前往打针的房间。
那个打针的房间十分简陋,只有一张病床和一些锈迹斑斑的医疗设备。床单看起来脏兮兮的,仿佛被无数的病菌浸染过。护士让我躺在床上,她拿起消毒棉球在我手臂上涂抹的时候,那冰冷的感觉让我打了个寒颤。当她把针头扎进我的血管时,一阵剧痛袭来,我不由自主地叫出了声。就在这时,我又想起了刚才听到的那阵奇怪的声音,便忍不住问护士二楼是什么地方。护士的表情突然变得不自然起来,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犹豫片刻之后,才说二楼是仓库,放着一些医疗用品。我没有多想,心里只盼着打完针能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打完针后,我挣扎着起身,突然发现自己的外套落在了刚才等医生的地方。没办法,我只好又灰溜溜地回到前台那里去取外套。
楼梯很昏暗,仅有的几缕光线从狭小的窗户透进来,勉强能照亮脚下的一小段台阶。每走一步,楼梯都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那声音在这寂静得可怕的二楼回荡着,仿佛是一个被囚禁多年的怨灵在痛苦地呻吟,每一声都在诉说着这里的阴森。墙壁上的阴影如同张牙舞爪的怪物,随着我的脚步移动而扭曲变幻,仿佛随时都会扑出来把我吞噬。
当我走到二楼时,我看到一个房间,房间的门半掩着,从里面透出一丝微弱的光。那光线忽明忽暗,像是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我轻轻地推开门,那一瞬间,一股腐臭与血腥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把我狠狠地往后推。我捂住鼻子,眼睛慢慢适应了里面的光线,眼前的景象让我差点叫出声来。
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地上、墙上到处都是血迹,那些血迹像是一幅恐怖的抽象画,扭曲着、蔓延着。还有一些破碎的医疗器具,它们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各处,仿佛被一场激烈的战斗摧毁过。在房间的角落里,我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冰柜,冰柜的门半开着,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正从里面涌出来。我颤抖着走过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上。我想看清楚冰柜里是什么,当我走近时,我惊恐地发现,冰柜里竟然是一些人体的器官和肢体,它们被随意地堆放在一起,有的还沾满了黑色的污渍,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那些肢体看起来像是来自地狱的怪物,扭曲着、变形着,仿佛在诉说着它们生前的痛苦。
我拼命地想要逃跑,双脚像是要变成翅膀一样,可医生很快就追上了我。他一只手像铁钳一样抓住我的头发,另一只手则握着手术刀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我只感觉头皮一阵剧痛,然后就被他无情地拖进了房间。我大声呼喊着救命,可我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楼道里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里太偏僻了,根本没有人能听到我的声音,我就像一只在黑暗中迷失的小羊羔,只能等待着未知的厄运。
医生将我扔在地上,然后举起了手术刀。我在地上绝望地挣扎着,眼睛望着四周,希望能找到一丝生机。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房间的窗户外面有一个人影,我心中一喜,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大声喊道:“救命啊!”那个人影听到我的喊声,迅速跑开了,消失在黑暗之中。
医生似乎有些着急了,他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但那双眼睛里的恶意却丝毫没有减少。他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手术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寒光。就在手术刀即将落下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警笛声。那警笛声如同天籁一般,在这恐怖的黑暗中奏响了生的希望。医生的脸色一变,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能把人冻成冰块。然后他转身跑了,消失在黑暗之中,只留下我从地上缓缓爬起来,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我虽然幸运地逃过了一劫,但这件事就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深深地刻在我的心里。每当我想起那个阴森的诊所,那些可怕的血迹和人体器官,我就会浑身颤抖,夜不能寐。而那一声警笛,也成为了我在黑暗中听到的最美妙的声音,它不仅代表了我的获救,更代表了我从一场噩梦中逃脱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