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昊蹲在体育用品店的收银台前，手指头在刷卡机上悬了三秒才按下去——**3998元！**这数字烫得他手抖。转头看着晓星抱着新球拍眼睛发亮的样子，他咬咬牙挤出句：“回去跟爷爷说八百块啊，记住了没？”
这话刚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下。六年前师父陈大军替他出任务前，好像也这么叮嘱过：“替我瞒着你师娘啊，就说普通巡查。”
成年人说谎的姿势都差不多，左手揣着愧疚，右手拎着责任。晓星在学校给人代写作文赚零花钱这事儿，简直跟郑昊当年非要查师父留下的优盘一个路子——明明心里揣着团火，面上还得装得云淡风轻。
“要说专业还得是郑科，毕竟当年大军哥手把手教的。”李东杰往咖啡机里扔了三颗胶囊，盯着郑昊的新工位冷笑。自从郑昊空降成稽查二科科长，他这“万年科长”的保温杯里泡的都不是枸杞了，改泡柠檬片。
庆功宴上那杯晃出杯沿的红酒，藏着句没明说的潜台词：**“你郑昊的升职，是踩着陈大军的命换的。”**会议室里梁锦秋甩出税务报告时，李东杰故意把投影仪遥控器塞给郑昊：“老熟人见面，郑科不得表示表示？”
他那副等着看戏的表情，跟中学时往暗恋女生书包塞情书的捣蛋鬼没两样。
三、裂缝里的光与奥特曼记账本晓星那个用胶带缠了十八道的旧拍子，活像郑昊的职业生涯。导购小姐姐夸**“这可是费德勒同款”**时，他脑子里闪过的却是师父最后一次出警前的话：“先借晓星玩两天”。
纪检组翻出晓星贴着奥特曼贴纸的记账本那天，全局大老爷们集体破防——「3月8日：郑爸爸白头发多了，买黑芝麻糊18块（从早餐钱省）」。副局长老宋抹着眼泪说：“早说啊，把我闺女淘汰的拍子送来多好！”
四、前任相见与碎纸机里的雪梁锦秋拿着激光笔戳PPT上的漏洞，郑昊在会议桌对面憋笑——这场景多像当年她揪着他耳朵改毕业论文。查税单的严肃事里掺着前任见面的微妙，可比李东杰那些上不了台面的算计好看多了。
大结局那场网球赛，晓星的新拍子“咔嚓”断成两截。镜头扫过观众席，李东杰攥着陈大军送他的钢笔，突然发现笔帽里塞着张泛黄的纸条：「东杰，郑昊那小子心太软，你多盯着点」。
纸屑从碎纸机里纷纷扬扬飘出来，像极了陈大军牺牲那天的雪。
“生活给你的重击，有时候是为了把你拍向更明亮的未来。”《大河之水》压根不是啥正经职场剧，它拍的是成年人那些说不出口的账本——有人把愧疚记成抚养费，有人把嫉妒记成加班费。
晓星拿着新球拍扣杀时，观众突然看懂了这个动作：成年人的世界哪有什么爽文剧本，不过是把破网球拍修修补补，接着打下一局罢了。
下次在超市为买打折鸡蛋精打细算时，别慌，说不定你也是别人故事里那个咬牙买下3998元球拍的“郑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