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姑姑是我爸的妹妹,比我大10岁,一直对我很亲。结婚后,姑姑和姑夫的生意失败了,负债累累,开不成工资。我那时候刚毕业工作,工资也不高,姑姑就跟我爸妈借了5万块,说只是应急3个月,很快就还上。
那时候姑姑的女儿,也就是我的表妹刚上高中一年级,家里的情况着实难熬。我也挺心疼姑姑的,就鼓励爸妈先借给她,帮她渡过难关。谁知道3年过去了,姑姑一直没提还的事,也不知道她后来的情况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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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表弟今年要结婚了,他跟我说希望我能帮忙准备几个大红包。我最近都在为这个发愁,自己也刚工作几年,收入不高,却要包那么多大红包,心里直犯嘀咕。
就在昨天表弟的订婚宴前一天晚上,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我翻出当年姑姑的欠条,决定拿它作为表弟的一个大红包。毕竟,这已经欠了我3年的5万块,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送给新人当红包,也算是给他们一个“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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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弟,这个你拿去吧,算我给你们的一个大红包!”我神秘兮兮地将那个皱巴巴的欠条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红色的周年庆大红包袋里。
“哇塞,这么大个红包,你给了多少啊?”表弟两眼放光,一把抢过来掂量了掂量,“感觉好沉啊!”
“这你就别猜了!”我笑呵呵地打太极,“到时候你们新房进,记得请我们吃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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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宴很热闹,所有宾客都领到了红包。表弟高兴地拆开红包,却在看到里面的欠条时愣住了。
“什么鬼,这是你姑妈欠你妈的5万块钱的欠条啊!这算什么红包!”表弟不高兴了,立刻打电话给我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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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是姑姑送你们的礼金咯!”我打哈哈。“再说,这欠条也快3年没动静了,我也不指望姑姑还得起这5万了。就当是送你和未婚妻的大彩礼了!”
表弟理直气壮道:“万一你姑妈明天就把钱还了呢?到时候我的礼金不是打了水漂!”
我笑着说:“反正今晚就是你的订婚夜,新娘子在你身边,开开心心最重要,哪有那么多讲究!来来来,喝酒喝酒!”我故意岔开了话题,表弟也不好再纠结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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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大事不妙,赶忙装傻装到底:“姑姑,什么意思啊?我没有啊?
“装什么装!”姑姑语气更为严厉,“你表弟昨晚开红包的时候拍下现场视频发朋友圈了!我都看见你那皱巴巴的欠条了!别给我来这一套!”
姑姑这么一吼,我心虚得很,但也有点委屈。我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姑姑,也不能说我不走心。你已经欠这笔钱3年没还了,我也不指望你还得起了。正好表弟订婚,我又无钱准备大红包,就把这欠条拿去包了一个,也算送他们一个‘惊喜’啊。”
“什么惊喜,明摆着的侮辱!”姑姑激动地说,“我们一直打算要还你们的,只是最近几年生意不景气,一直没赚到头。这跟不要脸地拿去包红包是两码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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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来了脾气,理直气壮地反驳道:“那这欠条放你家抽屉里也是个东西吗?城里的房租房贷每个月不都在涨吗?我们也不容易啊!你好歹也是我的姑姑,非要我这个外甥在表弟的婚事上丢脸吗?”
我姑姑一听更来气:“生意亏本是我们的事,跟你们半点关系没有!借条到期还是要还的,这是道理!我今天就要和你妈核实这事!” 说完就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我一阵头疼,赶紧打电话给妈妈汇报情况。妈妈一听也着急了:“你这个孩子,怎么老是不成熟呢?人家现在生意不景气,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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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回家,一开门就看到我爸妈和姑姑坐在客厅沙发上相对无言。姑姑脸色很难看,我妈一副求和解的样子。这会儿气氛明显尴尬极了。
还没等我讲两个字,姑姑就抢过话头,严肃地盯着我:“行了行了,你也别说了!爸妈都帮你说话,我是不会真去跟你计较。只是今天你表弟新婚之夜,你也别给人家添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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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这话我听得云里雾里,也不知她什么意思。我正准备求她明示,这时候表弟突然打来个电话,开心地说:“哥,谢谢你的大红包!今晚我和我老婆要开始新婚之夜了,一定好好享受!”
我正在尴尬当口,随口应付了一两句就挂了电话。谁知姑姑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我就知道,你包了那个红包肯定是故意气我的!非要在今晚再刺激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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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我爸赶紧劝姑姑冷静,“表弟他们现在正在新婚之夜,你就别提这事了吧。”
“不提还了得!”姑姑一拍桌子,“现在我必须要给表弟去个电话,跟他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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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急了,爸妈也在旁边劝,姑姑就是不听。这时我心中也升起了一股反抗的情绪。我重重地把桌子一拍,对着姑姑吼道:“够了吧姑姑!你给我适可而止!这才多大点事,值得你这样失态吗?别那么小气好不好!”
姑姑被我这么一吼,脸色唰一下就白了,定定地看着我半天没说话。我也意识到自己态度似乎有点过,就腾地一下起身走到阳台去抽烟冷静去了。
我一听,手中的烟差点没拿稳,心中警铃大作。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当年的事情没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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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震惊地回头,看到姑姑已泪流满面。我脑海里突然闪过无数问号,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
我听到真相大白,整个人都站立不稳,差点摔倒在地。原来当年的事情竟然是这样!我的心中顿时翻涌起说不出的心酸和心疼。
良久,姑姑擦干泪水,哽咽着对我爸妈说:“老弟,老弟妹,对不起!这5万块,我这就想办法还你们!从今天起,咱们姐弟也别来往了,我太亏欠你们感情了!”
姑姑推开我,头也不回地走了。我站在原地,脑海里乱糟糟的,耳边回响着姑姑哭诉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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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坐在沙发上痛哭,我爸面色凝重地在她身边安慰。我抽了口凉气,颓然坐回到姑姑刚才的位置。
“儿子,这次是姑姑有难处,你也不该这么激动地顶撞她。”我爸叹了口气,“这么多年,姑姑一直对我们家很好的。现在人走茶凉了,你觉得自己做的对吗?”
“算了,儿子也是一时糊涂。”妈妈擦干泪水,勉强笑了笑,“姑姑这些年来也挺不容易,希望她能走出阴影。”
“我去姑姑家跟她道歉!”我条件反射地站起,又立刻意识到现在恐怕不是好时机。
“别去了,给姑姑些时间冷静冷静。”妈妈摇头,眼神中透着无尽的失望和委屈。
我心如刀割,不知所措。为什么我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无法体恤和善解人意呢?我到底还是那个幼稚、自私的少年吗?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过得浑浑噩噩。上班的时候心不在焉,下了班便窝在家中发呆。我给姑姑打了几个电话,她都没有接。我这才意识到,我可能真的伤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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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表哥。上次的事,不好意思啊。”一天表弟突然打来电话,“我和妻子商量过了,这5万块钱,我们不要了。就当做你的玩笑话吧。”
我苦笑着挂了电话。我现在只想尽快跟姑姑面对面地道歉,她却一直不肯见我。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过了半个月,我终于在公司附近的公园碰到了姑姑。她瘦了很多,整个人显得消瘦而颓废。我鼓起勇气上前与她打招呼,她默默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我急忙追上前,挡在她面前:“姑姑,你听我解释,当时我真的一时糊涂,我不是有意伤你的!”
姑姑移开目光,冷冷地说:“解释什么?我已经决定以后和你们没任何关系了。请让开。”
我着急地说:“姑姑,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当我还是个孩子,还不懂事行吗?我们一家人和睦如初才是最重要的啊!”
姑姑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推开我离去了。我愣在原地,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我好像永远失去我最亲近的姑姑了!
回到家,我痛定思痛,决定要为姑姑做点什么来补偿。经过思前想后,我打算把自己辛苦存的钱都拿出来,还给我父母替姑姑偿还那5万块钱。
我将钱交给父母时,他们却十分感动。“儿子,我们知道你一片心意,姑姑也会明白的。”妈妈抚着我的手说。我看到父母眼中的泪花,心中也感到无比温暖。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希望能尽快挣钱还清欠姑姑的余款。我时刻期盼着她能给我一个道歉和重新开始的机会。
我相信只要我们还在,希望就永远都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