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 第二天林茜临上课前，破天荒这么早就接到张志明的电话：“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嘛，我开车送你嘛。”张志明前几年就买了车，当时林茜听到他买车的消息，直接说过他：“ 你买个车子做啥子嘛，还不是一天到晚开到到处打麻将。” 他当时很时尚地说：“这个车子是迟早要买的，就象前几年觉得手机都稀奇得很，现在还不是每个人都有手机啊。”林茜争不过他，只是自己一直认为消费手机和消费汽车还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张志明听到林茜说单位合并了，要到郊区上课，曾经问过林茜，你没得汽车，咋个去上班。林茜想也没想买个车来开，回答他说公交出行，绿色还环保。本来林茜就不喜欢把自己当成个司机，什么先进技术都要用一下，我没得车也觉得低哪个一等。 林茜想他去说一下小向也有好处，毕竟小向是他们家的人，什么事情都是林茜出面的话，她就觉得你们反正一家人的，什么事情肯定维护自己的兄弟，反而更多更增加她的抵触情绪，不到万不得已，林茜一般不说哪个，但现在不说不行了。 头晚上林茜指挥了二姐给欣欣拿钱，跟着又给大姐打电话，请示欣欣的离婚问题，大姐说了两条原则，一，房子欣欣要要，这个房子本来就是欣欣单位上分的，二，娃娃要到，因为小向不可能把娃娃教育好。 在回去的车上，张涵倒是高兴得很，他觉得坐车回去是很好耍的事情，不过他头天晚上也听见了舅舅在电话上说离婚的事情，这娃晓得操大人的心了，当时他就对林茜说：“妈，喊舅舅不要离婚嘛。”林茜对张志明说了事情的原委，然后又说：“这个小向你该好生说下，她本来没得啥子文化，她又要随时把欣欣歪到，那么歪做啥子嘛，听到就讨厌。我每次过节回去都在他们家住，她早晨起来就开始骂人，骂了女子骂欣欣。那次我给欣欣带那个女子准备到二姐那边去，我们都下楼了，她打起电话骂欣欣说碗都没洗就走了，欣欣给她毛了两句。你挣不到两个钱，连碗都不洗了，她把钱拿回娘家，她的生活还是欣欣管到在，惹毛了，请个保姆吗啥子事情做了还不敢歪嘛。她不是在党校守大门吗，经常都跑到外头去耍，门口没得人，欣欣说她，万一把单位的电脑掉了你去赔嘛，她一个月几百块钱不晓得赔到哪年哪月。她咋个说：‘偷了他龟儿子该背时。’你说她瓜不瓜，她的工作就是守门，掉了东西看哪个该背时。”张志明应道：“做啥子吗就要负责嘛，咋个上班跑去耍呢。”就因为她太水了，所以欣欣担心万一出了事情承担不起，不要她守门了。她倒好，就天天打牌。林茜一直觉得，你一个人，不管家中有钱没钱，你总要有事情做，不做事情，一天就去赌，令人生厌。 说着话，车就开到金县党校了，欣欣先就在门口等着了，见了张志明，叫声张哥。然后一行人上楼，楼下当时学校好些人，看见林茜一行人进来，都盯着看。一家人两口子大打出手，家中来解决问题，人家都是热闹笑话一起看了。 林茜想母亲一辈子什么都可以不要，就是面子要要。这个儿的工作婚事都是家里一手操纵的，工作不顺心就再换一个，但是过日子是哪个帮得到忙的吗，苦和甜都只有自己去过，没人能取代。林茜有时候想是不是三个姐姐把这个弟弟压抑得没有脾气了，大姐在单位是领导，她也是家中首先考上大学的，林茜虽然不是领导，但是各方面也不弱，只有二姐弱点。但不管如何几个姐姐都没有到处打牌的习惯，踏踏实实地工作生活，从这点上说，几个姐姐都成器，都不是无聊之徒，怎么这个小向就做不了贤妻良母呢？ 上去之后，小向在屋里，见到张志明，喊了声四哥。林茜先问：“你们咋个的嘛？”小向忙着争着说：“本来我在那儿打牌，他想打了，喊我让他。我那阵手气好得很，就喊他在边上看嘛，他走过来就给我两下，当到那么多人打我，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拿起个杯子顺手就给他打过去。我哪是真的在打他嘛，我是丢过去吓他的，哪想到就真的打到他了呢，我如果屁儿黑的话，也不得拿个杯杯打嘛。”林茜心里想，一个杯子你还以为轻了啊，还要拿把刀才严重吗，这个女人做啥子事情都使出一身蛮力气，嘴上说：“再咋个也不要动手嘛，欣欣先打人不对，但是你拿个杯子甩过去，万一打到头上把人打死了的都有，那脑壳都是乱打得的啊？”欣欣拿出照片来让林茜看：“你看嘛，差点就把我眼睛打到了。”眼睛下面青紫了一大块。 二姐这时候说：“居家过日子，都要歇点气，你说吵两句就算了，哪个就打人呢，像你们这样子，把娃娃不是都要打出毛病啊。”小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我嫁到你们这个屋头来，钱上头我没有用你们的，我都是自己把我生活管起走的，起先没带娃娃我摆摊子还不是把钱挣到了，我说不带娃娃，欣欣非要带，带了娃娃就耍不成了，他看到娃娃烦人了，就打到娃娃身上，他一天想当官的很，他那个样子当啥子官嘛，没当到中层干部他半夜都睡不着，你当啥子嘛当，”听到这里，张志明打断她的话说：“这个当不当干部是欣欣的问题，你不要去管人家当不当得到，你把你的事情做好就是了。”虽然林茜自己没想过去当个干部，她脑子里有根深蒂固的偏见，女的成天想当个什么，付出代价太大了，但欣欣想进步还是对的，有点追求，总不是天天守着个女人在那儿到处打牌嘛。 听了一阵，林茜觉得自己和二姐不在场还好些，就对张志明说：“我给二姐两个出去走下，你给小向两个说一下。”出去后，二姐对林茜说：“这道要好生把小向收拾一下了。你不晓得，你打电话喊我拿钱，我拿了钱过去把欣欣带到医院包扎，当天晚上必须打破伤风针， 一下就花了两百多，我们从医院回来，小向这人是没得死活，还坐在牌桌子上打牌，家都要散了，还打哩。”林茜从心里来说巴不得他们两个离了算了。父母亲对兄弟干预过多，容不得儿子受一点委屈，不停地给兄弟拿钱，对林茜这几个女儿，父母都苛刻得很，林茜起先还觉得父母对自己苛刻，心中产生过怨恨情绪，但随着儿子一天天长大，她就庆幸自己没长期守在父母身边，一辈子都受人照顾的人，哪有出息嘛。自己把张涵养得又高又胖，越来越懂事，她心中就有种自豪感。林茜对妈说过，欣欣都四十的人了，不该再给他拿钱用，妈说了你爸说了，现在不拿给他用，以后你爸死了还不是他用。一直觉得维护儿子，成长是自己成长，越是拿钱拿得多，他越是不能成长，人格都萎缩了，还成长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