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两年,我终于可以逃出魔窟,可我从继父令人发颤的笑容中读出他的得意。
16岁的我,短发,干瘪,活脱脱一个假小子。
在17岁那一年,一个初夏的清晨,继父一把抓起我的被子,「被子都发酸了,我拿去晒晒。」
近乎赤身裸体的我,一览无遗的暴露在他发直了的眼珠下。
我先是一惊,接着,忙从他手里夺过被子,紧紧裹着自己,低下头,「一会儿,我自己晒」
那一刻,变美这件事对我来说,是罪恶。
1
我叫叶欣欣,18岁。
16岁那年,父亲过世,母亲改嫁,我随着母亲到继父家里。
母亲带我到继父家的前一晚,意味深长的告诫我,「不比从前,眼里要有活儿,一切要忍」
这一忍就是两年,等到我以为终于要忍到头的时候,却是我终生噩梦的开始。
2
继父家在离城有三十公里左右的小镇,在城里读高中的我,除了寒暑假,我几乎不愿意回去。
相比那个连扇窗户都没有,闷热潮湿,连张床都放不下的杂物间来说,学校里的宿舍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3
16岁的我,在那一年过度发育,原本干瘪的假小子渐渐出落得亭亭玉立,体态丰满。
继父看我的眼神也开始变得异样,在我17岁那年那个初夏的清晨,几乎赤身裸体躺在被窝里的我,被他一把抓起被子,暴露无遗。
这是我另一个不愿回去的原因。
我暗自对自己说,还有一年,再忍一年,我就可以永远逃离这个魔窟了。
今年17,高二,明年18,我就上高三了,就可以考大学了,接着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永远逃离这个噩梦般的地方。
4
大学对于别人来说是一种选择,但对我来说,是解脱自己的唯一方式。
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拼命。
所幸,我的成绩优异,上个一本大学不成问题,老师也对我寄予很大的厚望,希望我能冲击名校。
我不仅要花心思搞好学习,保持优异的成绩,还要想尽办法保护好自己。
5
我把本就少的可怜的饭钱节省下来,买了束胸。
在每次不得不回去的时候,我都会用束胸把那里勒的尽可能的平,在家的时候,特意的不洗头不洗澡。
以至于在夏天的时候,身旁的人从我身边经过时,都会被我身上的汗臭味熏的躲开。
还会有人再背后嚼舌根,「以前挺干净利落的姑娘,长开了以后,怎么越来越邋遢了」
我暗自告诉自己,只有这样才安全。
6
直到那个深夜来临,我才知道我的这些伪装都是徒劳。
18岁的寒假,白天下了很大的雪,夜里异常的冷,我比平时在地板上多铺了一层薄毯子,用被子把自己裹成粽子。
下半夜的时候,被子散开一条缝,我正准备去把它掖严实的时候,一只布满沟壑的手顺着衣服,伸进了我的脊背。
我蹭得一下坐起了身,伸手就要按电灯的开关时,却被熟悉的声音阻止了。
「别开灯,是爸爸」,他把声音压的很低。
「今儿个下雪,怕你一个人睡觉冷,爸爸给你暖暖」。
我害怕急了,声音开始颤抖,「出去」
透过门缝里传来的微弱的光线,看到他有恃无恐的躺下了,更得寸进尺地伸手拉我的被子。
「你再不出去,我就喊了?」,我发出最后的警告。
他败兴而归,「供你吃供你穿,就不知道心疼心疼我,不孝女」
在他走出房门的那一刻,我忙的跑过去抵住房门。
接着心底的委屈开始崩溃,但我不敢哭出声,任泪水无声的流过脸颊。
我整整一夜都没敢睡,第二天一早,就买了工具,给门安了反锁。
此后的几天夜里,我都是头抵着房门睡觉,稍微一点动静,我都如惊弓之鸟般被惊醒。
每当我几近崩溃时,耳边总会响起母亲的叮嘱,「不比从前,一切要忍」。
还有半年时间就高考了,我已经忍了那么久,不能功亏一篑。
7
直到我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的忍耐与拼搏是多么的天真可笑。
我如愿考上了大学,是一所名校,母亲沉浸在欣喜之中。
我也很开心,因为学校距继父的家,坐火车要一天一夜。
邻居羡慕不已,夸我有出息,夸我继父有福,有我这么一个有本事的女儿。
继父对邻居的夸奖不以为然,脸一沉,「上学,上学有啥用,最后不还是要嫁人的赔钱货,哪有钱给她上学。」
「爸,求你」
两年以来我第一次这么称呼他,为了逃离这个家。
我的示弱没能换来他的半点怜悯,反而让他以为可以趁虚而入。
8
他反锁了我房间的门,拉起在地上跪着的我,「从跟你妈过来,两年了,你第一次叫爸,爸很高兴」
「既然叫了爸,那是不是得听爸的话」,我被他猥琐的眼神吓的后退。
那意思很明了,我如果想上大学,就要委身于他。
他已经失去了耐心,还没等我开口说话,就把我逼到墙角,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我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推倒在地,自己缩成一团,蹲在墙角,强忍委屈,「求求你,放过我,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我要你现在就报答我」,他从地上爬起来后,恶狠狠冲我走来。
我害怕的身体都开始不停的抖动,被他一把从墙角拉起,摔到地上。
接着随着一声嚎叫,他卷缩在地上,不停的打着滚。
在他压向我的那一瞬,我往他腹部的下方,猛踹了一脚。
他将怒火化为拳打脚踹,尽情的在我的身上挥洒,直到他打累了,才停了下来。
我被他打的瘫倒在地上,满脸淤青,在那间杂物间的地板上躺了小半个月,才勉强能站起身。
9
躺在地板上的我暗自发誓,哪怕是豁出命,也要逃出去。
可是,上大学那条路是已经不可能了。
那天他打完我之后,当着我的面,将我的录取通知书撕个粉碎。
「一辈子都别想离开这个家,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是他发泄完怒火后的警告。
半个月后,我勉强能站起身的时候,提出要去外面打工。
我知道继父不会轻易让我脱离他的掌控,我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一旦被拒绝,晚上趁着夜色走五公里到公路边上,等明早第一班去县城的车。
10
「娃大了,知道赚钱了,好事儿」
逃脱计划出奇的顺利,在我听到的那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继父不但没有阻止,反而大加赞赏。
终于可以逃脱这个魔窟了,我激动的都要流出眼泪了,但依然要表现的毫无波澜,如平常无无异。
因为,我担心我过于的兴奋和开心,会让继父反悔同意我出去打工的决定。
两天后,天才蒙蒙亮,我就把自己行李收拾妥当,然后,坐在地板上,背靠着行李,静静的等着。
等着天空泛起鱼肚白,等着朝霞将鱼肚白的天空染成鲜红色,等着朝阳缓缓从地平线升起。
等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推开房门,把我从黑暗里迎接出去。
这一天,是我远行的日子,两年,我终于盼来了这一天。
我拖着行李走出房门,迎面碰上早早等在那里的继父,他伸手就要接过我的行李,脸上挂着写满得意的笑容。
对视的那一瞬,他满脸的得意让我想到半个月前的那一幕,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变得的紧绷了起来。
我缩成一团,蹲在墙角,他渐渐逼近我的时候,就是这一副得意的面孔。
11
小昭,我高中最好的朋友,她高二辍学,去南方打工。
她给我写过信,希望我报志愿的时候,能报她那边的学校,这样我们就可以经常在一起了。
报志愿的时候,我觉得她那儿还不够远,我一定要选个再远点的地方。
现在我觉得,上千公里的距离,够了,我准备去找她。
我往后退了一步,继父准备接行李的手落了空,「我自己走就行」
他得意的脸上划过一丝不悦,「那怎么行,第一次出远门,得送你」
「去做公车还那么远呢,你自己拿着行李,多累啊,让你爸送你」,母亲使了个眼色给我。
我又一次告诉自己,忍,最后忍一次,等坐上车,就永远的离开,永远的不再回来。
12
「阿姨,求求您,让我走吧,我同学还在等着我去找她呢」
直到此刻,我跪着求眼前这位浓妆艳抹,身材臃肿的中年女人放过我的时候,我才真正读懂继父那一脸的得意的真正含义。
我当初提出要外出打工时,他就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一切,在家里,那个魔窟,他多多少少还有点顾忌。
出了那个家,他就可以更加的肆无忌惮。
他一脸谄媚的对着那个臃肿的中年女人说:「让她干什么都行,什么粗活脏活累活,都能干,陪客人喝喝酒,唱唱歌也行」
「在学校还得过唱歌比赛的奖呢」
也就是一瞬间,他的脸如变色龙般凶狠起来,历声警告那个中年女人,「但是不能碰她,她还是个雏儿,我自己留着」
他说这一切的时候,就在离我半米远的位置,丝毫没有要背着我的意思,明目张胆的令人害怕。
交待完中年女人后,走近我,「想赚钱是吧,就在这儿赚吧」
继父的眼神里透着猎人即将捕获猎物的志在必得,「我告诉过你,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当我以为就要走出魔窟时,却毫无防备的踏入另一个深渊。
继父对着即将掉入深渊的我说,「想通了,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那句话意味什么,另一个深渊。
13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走近那个中年女人,跪在地上,哀求她放了我。
她像是见惯了我这般哀求哭诉的模样,脸上刻满了不耐烦与冷酷。
「想走,等还了我的钱再说,我这可不是慈善机构,都像你这样,哭一鼻子,就让你走了,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继父提前支走了我的工资,我变成了那个中年女人敛财的工具。
门就在身后,我只要跑得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