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被迫成为男性附庸,身体工具化婚姻倒卖成常态,网友:太黑暗

曾琪说娱乐 2024-09-04 14:22:39

《边水往事》大家都看了吗?

今年无聊的暑期档中唯一突围的选手。

依托于事件发生的地点和盘根错杂的人物关系,共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藤编。

斡旋在清一色的男性势力中存在唯一一个女性下线——刘金翠。

她是在藤蔓上摇曳的金色玫瑰,肆意张扬,让人期待与她相见。

一以贯之,今天飘想聊聊这个充满诱惑的女人,和她让人唏嘘的结局。

剧情紧密,咱捡重点的说。

男主沈星(郭麒麟 饰)从小由舅舅带大,长大学了门技术,就去三边坡投奔了承包工程的舅舅。

三边坡,一个茂盛与衰败并存的斑驳之地,治安不比国内。

工程结束,舅舅为了找尾款突然失踪,音讯全无,留下一个烂摊子给沈星。

工友怕老板跑路了,只能逮着沈星要账,但这种地方,想短时间凑到一大笔钱只有一个方法——

借高利贷。

于是,郭麒麟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肉包子,一夜间成了身负重债,在黑暗地带各方势力缠斗中苦寻舅舅的冤大头。

尤其是意外认识当地的黑市头子猜叔(吴镇宇 饰),并被强制留用当了他的御用同城跑腿后,沈星跟这片罪恶渊薮的联结越来越深。

猜叔日常倒腾各种高价日用品,可乐,纸巾,也送点电子产品(三边坡版过春天)。

同时因为周围的毒贩都受过猜叔爸爸的恩惠,故他有着特殊的地位,犹如各方势力中间的话事人。

给这种人跑腿,可想而知沈星每一趟都是往火坑里跳。

比方有一单,矿主吴海山(王迅 饰)挖到一颗价值不菲的宝石,被各方势力觊觎。

而沈星的工作,就是带着宝石突破重围,去贿赂当地的治安官艾梭,aka保安大队队长。

在这个地方,随便送个外卖都能喜提末日逃杀、官商勾结体验包。

又有一次,他捡到了一只貘,当地象征“接好运”的守护神。

就是这个小登西

于是又被派单送神兽去给军方,看能不能把舅舅给捞出来。

这一单他又开箱了军队暴动、强制充军等各种边境特产,收获颇丰。

总之,随着他跑腿事业的逐步进益,他也越来越深入到三边坡的黑暗中心地带。

前头以物换物的交易已然凶险至极,但此刻才拉开帷幕、以“人”为交易物的生意——

边境新娘。

受地理位置影响,边境国家中有不少光棍娶不到媳妇,于是干脆花钱找中间商去买新娘。

通俗点讲就是:穷父母卖女儿赚彩礼-中间商来领人赚中介费-再按需分配给出钱的买家。

刘金翠就是众多中间商之一,干的是倒腾女性的买卖。

在三边坡,这是一条成熟的产业链,与传统意义上的贩卖人口也略有不同。

首先,受害者的父母事先都是知情并同意的,刘金翠也鲜少用暴力拐带这些女孩。

其次,原生家庭改变不了,这些父母也是希望女儿能找个经济有保障的婆家。

当然,饶是有这么多说法,依旧洗不干净这勾当的罪恶。

刘金翠不使用暴力不代表所有人都是如此。

她之前的上级明哥收集这些新娘时就喜欢采取强制手段,也喜欢“飞鸽”,姑娘跑了后被他找到,就直接进行拐卖,赚得更多。

他是完全意义上地把女性当成了赚钱工具。

刘金翠也是因为看不惯明哥的作风,才自己独立出去了,靠着当地商会会长撑腰,生意逐渐壮大。

而在这篇罪恶深渊,在一众只有利益不在乎人性的势力中,刘金翠便显得尤为特殊。

刘金翠的矛盾在于,她干的就是彻头彻尾的恶行,追求的却是“把生意做规矩点”,颇有点枭雄意味。

怎么个“规矩”法?

在领到人后,她会给这些女孩进行培训。

语言,礼仪,识字,算数。

原家庭没法提供的教育,刘金翠会帮这些女孩补上。

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帮这些女性创造更多的选择,希望她们嫁出去后能在新地方开始掌握自己的命运。

如果生在这样的地方、接受这样的命运是女性们没得选的,那刘金翠也只能帮她们尽量多把握一点筹码。

希望或许渺茫,但万一绝境能逆转为出路呢?

沈星第一回不懂,言语有点轻蔑地形容“这种生意”。

她立马正色质问:哪种生意?

可见,她对自己是有要求、有原则的。

因为她这种独特性,那些从她这里走出去的女孩,遇到困难第一时间也是想找她帮忙。

比起原生家庭,刘金翠更能成为一个避风港。

当然,这不是在鼓吹这份工作有多光荣,这类似于粪坑里面找石头,说干净也干净不到哪里去,但至少能让人站住脚。

而她为啥非要去当这块“茅坑石”呢?

答案全在她自己的过往里——

刘金翠出现的场景零零散散,这些碎片却拼成了她全部的模样。

从事边境新娘的生意,实际上她也是受害者。

家庭条件艰苦。

年纪小叛逆,辍学私奔,结果被骗被卖。

想跑,腿都快打断了,因为生不出小孩又被转手卖了。

五年了

还是八百

八百,就是她作为性客体的全部价值。

又一个五年,她不用干活,但也仅有一件衣服可以穿,不出门才不需要穿衣服,可想而知她那五年在过怎样的生活。

自由身后,回去找过父母,得知父母这十几年并没有找过她。

有她没她一个样。

原生家庭里得不到存在感,黑户家里得不到尊重感,让她格外喜欢花里胡哨、亮晶晶的衣服,这是她的安全感,也是存在感。

提到刘金翠,男人都喜欢用“提了裤子不认人”来讥讽她。

但这其实是她塑造的包裹,她用极端的方式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这句话通常只会用来形容男性。

当然,也会有人说,她大可以不做这项生意。

她不做,那这些女性遇到的就是明哥这样的中间商,完全的利益置换。

她从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但又有点不一样,因为亲身经历过,所以她更了解这份痛苦。

刘金翠还有个重要的朋友兼下属,芝芝敏。

第一回见她,她在被毛攀(会长的败家侄子)羞辱。

刘金翠宁愿放弃好不容易从会长手里争取来的生意,也要把她换出来。

毛攀行事乖张,被人暗算,奄奄一息之际请求刘金翠打电话叫救护车。

刘金翠沉思了一会后,打给了芝芝敏,邀请她来看恶人的下场,也算出口恶气。

最后一回见她,刘金翠辞掉了芝芝敏,让她回家。

因为最近生意动荡,她扎根太深走不了,芝芝敏不一样,她读过书,可以有更好的未来。

她也舍不得,但是没办法,她宁愿自己承担后果。‍

纵观《边水往事》里所有上桌吃饭的人物,刘金翠的开局可以说是最惨的。

但是她的行事却是最充满人情味的。

猜叔手下不少,涉及利益时,手下的死活也只不过是他置换的筹码。

他有不舍,但是终究比不过利益。

吴海山也有跟了十几年的手下,为了完成他的命令被炸死在矿井里,但吴海山扭头就能提拔别人上位。

会长的侄子是血脉至亲,不也被会长设计致死。

所以在开头,我说刘金翠是这场利益编制的藤蔓上的金色玫瑰。

她的人儿味足以让每个认真了解她的人都被她吸引。

也因此,看到她的结局时,我总觉得不是滋味。

刘金翠是沈星边境历险记中的一个关卡,所以她的退场自然也需要男主的接引。

沈星给她分析局势的动荡——

外来势力介入,把三边坡原本的经济架构重新洗牌,会长也收手了。刘金翠作为二把手,比沈星这个跑腿的更能直接地接触到利益圈层。

现在的架构里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还不如见好就收?

于是,刘金翠决定金盆洗手。

却被一个女孩的父亲寻仇划破脸,只能躺在医院里度日。

End。

其实她金盆洗手,绝不仅仅是被男主说动了这么浅薄。

首先她有自觉,收手是出于自己的理性考量。

其次,剧中其他人物口中的刘金翠,也绝不是个会被轻易把控的人。

死对头明哥评价她:

那个贱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这何尝不算一种敬畏。

还有一回,刘金翠因为侮辱老外进了警察局。

单看这事儿或许不好理解。

前片中有俩敢当街打人的小伙,警察都不怕,却独独畏惧手无寸铁的外国人。

可见这群人再心狠手辣,也知土著惹不得。

但,偏偏刘金翠敢惹。

人人都讥笑她,但人人也承认她有手段有能力。

她从烂泥堆里爬出来后,就不会再畏惧所有人,同理,她不会再把主动权交给任何人。

沈星把控不了刘金翠。

与她丰沛、茁壮的生命力相比,这仓促、凄厉的下线方式,便显得尤为唐突。

下线前,刘金翠贡献了一段无对白的“默片”——

这是一个已经出嫁后逃回家里的女孩。

父亲站在门口招呼刘金翠,她顿了一会儿才进屋。

从肢体语言上,父亲显然比刘金翠更急着继续交易。

进屋后,她剜了女孩一眼‌,因为女孩害自己赔了十几万,随即又打量了屋内陈设,故作不耐烦地将追加的钱递给父亲。

父亲未接,并非不爱钱,只是不好意思当着女儿面收。

在刘金翠把钱拍在桌上后,父亲仔细地数了数。

随后看向女儿,女儿哭着用眼神哀求,父亲下定决心背过头去。

刘金翠的侧影,都要多一点悲伤和无奈。

这场戏唯一的旁白是女孩的哭泣。

女孩什么时候不哭的?

直到刘金翠跟她讲明,她的价值就是这个家的财产。

这个父亲,就是对刘金翠行凶的人。

这不是爱,也不是愧疚,他只是无法埋怨自己,于是挥刀向了别人。

那么刘金翠在最后一刻呈现了什么?

是男主“救风尘”的英雄主义?

是天道好轮回的因果报应?

是女性无法摆脱的悲剧性?

我倾向于认为,她什么都没呈现。

恰如沈星的话中所暗示的,这里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所以她是时候被放逐出这个故事。

她的生命力和主动权在最后一刻被强制回收,甚至她的面目都被剥夺。

这是一个颇具象征意味的情节,内含着无数类似角色的命运,甚至对位着女性被工具化的现实。

在这一刻,她单薄地完全不似一个资深玩家,反而像是刚踏入新手村、迎接第一次血槽归零的小白。

然后,刘金翠就消失在了江湖之中,一丝涟漪都没激起。

多么唏嘘。

风头正盛的刘金翠,其实隐约会让我想到《巾帼英雄之义海豪情》中那个亦正亦邪的九姑娘。

她凶狠,霸道,毒辣,但又有着自己的处事原则与道义。

在板荡的年代必须有人做恶事,她又只信得过自己,索性全部揽到自己身上。

自小痛恨鸦片,但为了掌握主动权,不惜背上汉奸的骂名。

面上不近人情,对弱者毫无怜悯之心。

实则是为了掩人耳目,救更多的人逃离战火。

伟大的演员海伦·米伦曾分享过自己判断女性角色质量的一个方法——

直接看角色的最后一场戏,看她的离场对作品有没有影响力。

戏份之类的并不重要,只要一个人物在离场后还能留下影响,那她必然不会是一个功能性的角色。

这个人物就这样消失了

就像这个场景没存在过一样

人物出现在这个场景中

可实际上这个角色什么都没有做

这是一个信号

表明这不是一个好的角色

甚至不值得阅读剩下的部分

而九姑娘最动人的点,在于她有一种不受任何人操纵的绝对自主性。

这是她的江湖,因此没有人能够命令她离场。

相较之下,刘金翠是叫人可惜的,她的开局是那么引人注目,鲜活到能压过一众主角。

但她的收场却又如此功能化,好像马戏团中那些猛兽,被短暂地放出来释放一下威风,再被关回笼中,撤出舞台。

没有人关心一头表演结束的狮子去了哪里,哪怕它是一头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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