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为虚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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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下午两点发出。
下午，大家在厨房干活，老夫人聊到智博找对象的事，她说甜甜挺好。
老夫人的话，让苏平和智博都愣住了。
智博飞快地看了苏平一眼，对老夫人说：“奶奶，人家甜甜可是好姑娘，我呢，用我爸的话来说，我是个坏小子，配不上甜甜。再说，我把甜甜当亲妹妹——”
老夫人说过的话，她竟然忘记了，她张罗让我泡豆子煮豆子，要烀豆馅。
智博说他明天走，老夫人要明天包一锅豆包，让孙子吃了豆包再走。
智博帮我到厨房淘洗红小豆。
我低声地问他：“你这次回去，还啥时候回来？”
智博无精打采地说：“到那辞个职，把我的东西都拿回来，我就不想再去了。”
我有点不相信，智博好几次说不出去漂了，但后来又走。
“我奶奶说得对，我要是坚持不走，我妈也不会非得催着我走，我就是，有时候不想在家待着。”智博说。
“为什么？家里不挺好的吗？有奶奶，有父母和妹妹，现在你姐姐也在白城，一家人团聚，多好呀。”我猜测，智博不想回来，有别的原因。
果然，他回头看了一眼老夫人，似乎接下来的话，不想让奶奶听见。
老夫人坐在餐桌前，指挥苏平揣面，嘴里还询问着甜甜的事情。
苏平说：“甜甜已经到天津，她请了一上午的假，她跟我说了，元旦回来——”
智博小声地说：“红姨，我要是回家，我爸妈，还有我奶奶都得给我张罗对象，我就不太想回来。”
我笑了，抬头瞥了一眼智博。这个小伙子，长成大男人，再也不是那个从楼梯上滑下来的孩子。
我说：“咋地了？处对象结婚，那不是正常的程序吗？你上大学时候不是处对象挺来劲吗？”
想起智博第一个对象，大一那年暑假，他就把对象领回来。
那是一个大连姑娘，泼辣，也娇气。挺有意思的女孩子。我都忘记她叫什么名字。
智博呵呵地笑：“上学的时候，我不爱念书，就想找个女朋友处对象，到处炫耀。毕业工作，我又不爱工作，吹对象也处够了，结婚的事情我也嫌麻烦，现在，我好像没什么想干的——”
这么年轻的孩子，竟然不知道想干啥？
智博帮我淘好豆子，把豆子放到高压锅，开始烀豆子。
苏平已经把黄米面发好，她跟小杰子一起把黄米面锅，抬到老夫人房间的床上。
褥子下面有电褥子，把电褥子插上，低温。许家房间里也暖和，明天早晨黄米面就能发起来。
苏平干完活，又跟小杰子一起帮老夫人洗了澡，吹干头发，她又帮老夫人按摩。
智博全程打下手。
我在厨房做饭，眼睛一直瞄着老夫人房间里的动静。
发现智博喜欢跟苏平在一起。苏平支使他干活，他可勤快了。
我心里暗笑，弄不好智博真可能喜欢上了甜甜，他提前溜须丈母娘呢。
不过，这件事可不能说破。人家孩子一口一个亲妹妹亲哥哥，咱不能乱说。
孩子们都长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
只是，甜甜才大一，毕业还有三年半呢，许先生家里能等那么长的时间吗？
再说，甜甜对智博啥意思？是不是也是妹妹哥哥？
晚上，许先生夫妇陆续回来。
许先生哼着小区回来，一进门，就把一个盒子丢在餐桌上，回头叫周玲。
“老妹，给你的。”许先生往桌子上的盒子一指。
那个盒子是白色的，长不到一尺，宽没有半尺，很小巧的一个盒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周玲目光随着许先生的手指，落在盒子上。她好奇地走过去，打开盒子。
我们大家的目光也都跟过去，盯着周玲手里的盒子。
周玲从盒子里又拿出一个小盒子，这个小盒子是敞开的，里面躺着一个手机。
周玲连忙把手机放到盒子里，往桌子上一推，
她看着许先生，摇摇头：“二哥，我手机好使了，不用你给我。”
许先生轻描淡写地说：“你拿去用吧，我抽屉里好几个呢，给我公司的人吧？人家都不稀罕要，我这东西也是别人送我的，让我帮着推销，你就拿去用，要不然在我抽屉里放时间长，都放坏了。”
周玲说：“手机又不是水果，放不坏。”
许先生哈哈地笑起来，到厨房看我饭菜怎么样。
看到我炖了酸菜，他就开始剥蒜。
许夫人回楼上换了衣服，洗漱了一下，来到楼下餐桌前。
看到周玲没有拿手机，许夫人说：“小玲，你二哥给你，你就拿着吧，你要是不要，他还生气，新手机咋也比你旧手机好一点。”
许夫人又吩咐智博：“帮你小姨一下，把手机卡换到新的手机上，教会她怎么用。”
智博就把周玲的旧手机要过去，他看着周玲的手机，忽然笑了。
“小姨，你的手机也太旧了，屏幕都花了，旁边的都掉碴，容易划着手。手机这玩意就得用新的，上网速度快，反应灵敏，老手机这方面都不行——”
妞妞用力地伸手扒着智博的裤腰带，踮着脚尖，两只乌溜溜的眼睛要看智博手里忙乎着什么。
周玲就把妞妞抱到椅子上。妞妞目不转睛地看着智博换手机卡。
等吃饭的时候，智博已经会使用新手机，说吃完饭再教周玲。
老夫人一直看着智博捅咕新手机，她忽然对许先生说：“老儿子，你抽屉里还有几个手机呀？没人用的？”
许先生回头看着老夫人，问道：“妈你问这个干啥？你的手机想换呢？”
老夫人看看苏平，又看看小杰子和我。“小杰子和你红姐的手机，也都旧了，还有小平的手机，家里的保姆你得一样对待。”
我们都笑了。
苏平连忙说：“我手机扛用，不用换。”
小杰子也说：“大娘，我手机挺好。”
我说：“我手机也能用。”
许夫人跟许先生说了什么，两人都笑了。
许先生看到今天晚上饭菜丰盛，就去地下室取了一瓶红酒，他要给大家都倒点，我们都没要。
后来，许先生和许夫人喝了红酒。许先生喝了酒，话就开始密。
许夫人由着许先生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晚上吃完饭，豆馅也烀熟了。大家一起攥豆馅。
许先生也洗了手，过来帮忙。豆馅分了两盆，我们分成两伙人攥豆馅儿。
许先生夫妇和周玲一盆豆馅，我和苏平小杰子一盆豆馅。
老夫人和妞妞负责看热闹，智博当小答应，打下手。
攥豆馅的时候也逗乐，只听许夫人不高兴地说：“你攥的是豆馅吗？比豆包都大——”
我往许夫人那边看去，只见许先生颠着手里的大豆馅儿，正笑呢。
许先生说：“这个豆馅可以当乒乓球，能跟妞妞玩。”
一说乒乓球，惹得妞妞拉着许先生的腰带，扯着他，要他去地下室陪着她玩。
许先生对许夫人说：“你看，不是我不干活，实在是孩子没人哄。”
他一边说，自己也一边笑，两只大手笊篱一样捞起妞妞，抱着孩子去地下室玩。
许夫人看着智博傻呵呵地瞅呢，就说：“我们这里缺人，儿子，你补位。”
智博也去洗手，开始攥豆馅儿。
夜深了。
我和苏平从许家出来的时候，快晚上八点。
路上，德子给苏平打来电话，苏平说：“我跟红姐出来了，一会儿就到家。”
我们在路上走着，穿过小公园。
这么冷的天，这么晚了，小公园里的塑胶跑道上，还有人在跑步。
湖面上的水早就结成冰。湖面上铺的木板路，上面已经凝结了一层霜，很滑。
我和苏平小心翼翼地走着。
苏平轻声地叹息一声。
我忍不住问：“咋地了，叹啥气？”
苏平说：“红姐，甜甜不能和智博处对象。”
“咋又说这件事？以前你不都说过吗？我看智博和甜甜挺好的，不是处对象。”我两只眼睛紧盯着脚下的木板，担心不注意，摔个大马趴。
老胳膊老腿，不抗摔了。
觉得苏平是杞人忧天，孩子的事情，让他们决定吧，她现在横八竖挡也没有用。
苏平忧心忡忡：“二哥人挺好，二嫂吧，一般人答对不下去她，甜甜以前在学校处对象，还打架打伤了人——”
苏平吞吞吐吐，说得含含糊糊。
我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那你想咋办？”我问她。
苏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反正我跟我闺女说了，以后她处对象的事情，我不管了，但是不能跟智博处对象，不能高攀人家。”
我气笑了。“苏平啊，你真是的，你那是不管了吗？那甜甜怎么说？”
苏平说：“甜甜没说什么，就是说以后她要准备考研，要英语晋级，没时间处对象——”
我忽然想起智博下午说的话，他现在不想处对象，对结婚也没什么想法。
将来甜甜也这样，工作之后还不想找对象，不想结婚，我估计那时候苏平又该着急。
做妈的女人，太为孩子操心。
回到电梯搂，老沈说，大乖下午抽搐了一次。
不过，我回去的时候，大乖已经像没事人一样。
可我心里难过。把大乖抱起来，他就稳稳地依偎在我的怀里。
我喂了大乖一把狗粮，他不想吃。我领着他出去溜达。
下楼之后，他在雪地里走了一会儿，忽然不走了。静静地趴在雪地里望着我。
我心里一阵酸楚。就怕这一天，可这一天迟早要来。
我蹲在大乖旁边，抚摸着他的脑门。“雪地多冷啊，起来走吧，走不动我抱你。”
说到最后几个字，忍不住鼻子一酸。
我早已经把他当成我的亲人。他也把我当成他的亲人吧。
过了一会儿，大乖站了起来，依偎着我，轻轻地摇晃尾巴。
这个小家伙，太让人怜爱。
我抱起大乖，走到熟食店，这一次我把大乖也抱进去。
熟食店的老板，每次看到我把大乖留在门外，她都热情地说：“你把他领进来把，你家小狗可文明了。”
以前我不把小狗抱进来，怕大乖抖落毛。毛掉在熟食店，多不好。
但今天我把狗抱进来。我对老板娘说：“他今天不太好，刚才趴在雪地里不走了，我就把他抱进来，买点鸡肝。”
老板娘急忙给我拿鸡肝。
以前，我不总给大乖吃鸡肝，怕对他身体不利。
但现在，什么都不管了，他喜欢吃什么，我就给他买什么。
大乖看见鸡蛋，他精神了，目光也亮了。
我掰了一小块鸡肝，在手掌里掰碎，喂给大乖，大乖哐哐吃，挺有精神头。
小家伙又度过一个难关。
我领着他往回走，一出门，他就知道往哪儿拐。
看着他那么顽强地活着，我眼睛又湿润。
小狗是多么想活着啊。其实，他两只眼睛白内障严重，可能都不看不清什么。
他的听力也将到很低很低，我在厨房叫他，他在客厅都听不到。
他的嗅觉也在丧失。
有时候我在想，小家伙要是这些东西都丧失之后，他将靠什么活着？
靠心吧。他可以无限地信赖我……
走到一半，我听见他两只脚沙沙地擦着地。怕他的脚趾甲被坚硬的地面磨秃，我就把他抱起来。
我的腰不付重负，但我想，我与死亡还有很遥远的距离，但是大乖的脚，已经触碰到死亡的门槛。
抱着心爱的狗，走在小区幽暗的雪地里。我真希望能一直这样，抱着爱犬，地老天荒。
人与动物，都是生命，都值得被尊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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