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太:回忆在宿松剿匪一年的情况

自然与社会 2025-01-15 16:18:40

引子

*本文摘自《安庆文史资料》第二十四辑(1992年11月),陈福太回忆、胡振明整理,原标题《回忆在宿松剿匪一年的情况》

正文

一、接受任务到宿松

宿松地处长江与大别山之间,解放战争时期,国民党反动派利用当地的封建迷信组织——“大刀会”,进行反革命破坏活动,使之变成反共反人民的匪特武装。特别是渡江战役前后,刀匪发展快、人数多、范围广、气焰高。这时,我所在的皖西军区警备第九团(隶属安庆军分区)一营就担起了肃清这股刀匪的重任。当时,我在一营任营长。

一九四九年四月下旬,根据分区和团首长的指示,我带领两个连队到太湖北中的望天山区剿匪。正当我们剿匪运动深入开展时,于五月二日下午,突然接到军分区的紧急通知,要求我们迅速赶到太湖县城。接到通知,我立即命令搜索部队,做好转移的准备,第二天拂晓就从望天出发,当天晚上我们就赶到了太湖城。

我顾不上一天的行军劳累,连夜向分区司令员孔令甫、政治部主任杨天保汇报了在北中、望天剿匪情况。汇报后,孔司令说:“现在宿松‘大刀会’活动很猖獗,你带两个步兵连和一个机炮连到宿松彻底扑灭这支‘大刀会’。具体任务由宿松县委向你们交待”。

五月四日天一亮,我们就从太湖县城出发,中午在凉亭吃饭,接着部队向二郎河前进。我带着两个通信员到宿松县城,宿松县委书记滕野翔、县长程西海接待了我们,并向我们介绍了情况,谈到“大刀会”在宿松一带活动非常猖獗,还发动了几次反革命暴乱。

接着,滕书记、程县长向我们交待了任务,要求我们首先肃清陈汉山区的土匪、“刀会”。因为陈汉一带是匪徒活动的老巢。我们深知这次任务非常艰巨,同时,我们更感到这次任务的光荣、重要。因而,欣然接受了任务。

二、夜间突袭陈汉沟

从县里接受任务回来时,部队已进至二郎河。

我和教导员杜斌商量,决定马上召开营党委扩大会,传达上级指示,统一思想,布置任务,研究打法。参加会议的除营党委委员外,还有各连连长和指导员,前来协助找们剿匪的团特派员(团保卫股长)陈守先同志也参加了会议。

会议召开不一会儿,突然二郎区管付区长跑进来急促地报告说:“大刀会”来了,有上千人,现已到了隘口。我们立即休会,迅速将一连布置在二郎河北面,二连布置在西南面,准备迎战。“大刀会”得知我们有准备,到了隘口又转回广福寺、钓鱼台去了。

我们又继续开会。会上,大家一致表示:决不辜负上级领导对我们的信任,坚决完成宿松剿匪任务。由于当时该地“大刀会”声势较大,加之“大刀会”“刀枪不入”的反动欺骗宣传,同时,我们又是第一次同“大刀会”作战,心中无底,特别是听说三纵教导团未能打败大刀会,一些战士对大刀会存在着一定的恐惧心理,少数基层干部也担心真的打不过大刀会。针对一些干部和战士对“大刀会”的恐惧心理,第二天上午,各连分别召开支部和军人大会,进行思想动员,营里领导也都分头到各连队动员,反复向大家说明:国民党几百万军队都被我们打败了,小小“大刀会”还有什么了不起,只要大家树立信心,加上地方政府和人民群众的大力支持,我们一定能够打垮“大刀会”。通过动员教育,使大家提高了思想认识,克服了恐惧心理,树立了必胜的信心。

当日下午四点,全营集合向陈汉沟进发,我随一连在前,杜教导员随机炮连在后。我们从二郎河出发时,街上的老百姓都出来看我们,有的为我们担心,有的说我们白去送死。由于我们只知道“大刀会”住在陈汉沟一带,具体地点不清楚,只好一边走一边打听。可是当地老百姓害怕“大刀会”报复都不敢讲真话,所以从隘口到广福寺,我们一点情况也打听不到。部队前进到钓鱼台北边河滩时,天快晚了,只好暂时休息。

河滩上有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头搭了个茶棚在卖茶,我们便向他了解情况。开始,老头一直摇头表示不知道,后来经过反复耐心宣传解释,他才告诉我们说:“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不敢说,我说了,你们一走我全家都要被杀”。我们向他保证,一定给保密,他才告诉我们“大刀会”住在陈汉街上、朱家湾、廖河。并说他下午在陈汉街上还看到“大刀会”的机枪架在碉堡上。根据茶棚老人提供的情况,我和杜教导员决定先打陈汉沟,命令部队继续问陈汉沟前进。

我们赶到陈汉沟大桥时,天已漆黑了,过了一会儿,突然发现右前方有手电筒光亮,并向山下移动。我们立即传令给带领尖兵排走在前面的一连连长万金海,叫他停止前进,隐蔽好,准备抓活的。不多会,山上打电筒的三个家伙下来了,当走到我们跟前时,尖兵排的战士几个人抱一个,匪徒叫嚷“不要误会,自己人”。但把他们带到附近村庄的屋子里面,我用手指指头上的帽子,叫他们看看我们到底是什么人时,三个家伙吓瘫了。我问“大刀会”住在哪里、有多少人?他们无奈地回答道:“住在陈汉沟、朱家湾、廖河、北浴跑马场,大概有一千多人”。我又问陈汉沟街上住的“大刀会”是哪里的?他们回答说:“黄梅、蕲春过来的”。并说,“头子都住在玉枢观,你们光打陈汉沟解决不了问题,要打玉枢观指挥部才行”。他们这样一说,倒提醒了我,便同杜教导员研究,决定改变计划,先打玉枢观,让三个俘虏带路。

我们顺着陈汉沟河南面的小路,沿河而上。走了不到一华里南就到了河西湾桥,部队停止前进。我看了一下地形,河北面不远就是玉枢观,“大刀会”的指挥部就设在玉枢观里,玉枢观河东边是陈家沟,西边还有一个大村子,村里住有大刀会。要打玉枢观,必须先解决西边村子里的“大刀会”,才能解除后顾之忧,教导员同意我的意见。我立即叫一连连长万金海带领一排继续向前走,然后涉水过河,绕到北面包围玉枢观;并命令一连指导员罗本根带两个排攻打玉枢观西面村子里的大刀会。我带二连负责支援一连的两个排并封锁从玉枢观出来增援的敌人,我和教导员约定,我们一打响,机炮连就向陈汉沟街上轰它几炮,以镇住陈汉沟街上的“大刀会”。

任务布置好后,各连马上行动。一连两个排刚接近村子,大刀会哨兵就发现了,慌忙打了几枪。这时,一连指导员叫人把几挺轻机枪一架,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村子就是一阵猛扫。村子里的匪徒听到枪声后,都急着向外跑。这一阵机枪扫射,打死打伤不少匪徒。剩下的慌忙向西边山上逃跑。我命令二连连长刘占奎赶快带一个排占领村后的制高点,我带一连二连的各两个排转攻玉枢观。

这时,玉枢观大庙里的锣鼓敲着不停,可能是为了不让里面的人听到外面的枪声。我们打了一阵枪后,里面的锣鼓声还是不停。我叫人到机炮连把九九式重机枪调来,打了一阵,后又用六〇炮打了几炮。但还是解决不了问题。这时,我命令一连副连长江开德带领两个排从前面大门打进去。由于敌人居高临下,并用机枪封锁了门前的道路。所以,江开德带人冲了几次都未能攻上去,正面攻不上,战士们就从侧面搭人梯爬上石头台阶,向大庙门口甩了几颗手榴弹,把匪徒的机枪炸坏了。

敌人的机枪一停,我即叫司号员吹冲锋号,并组织几挺轻机枪一面扫射,一面向上冲,恰好这时一连连长万金海也带一排从玉枢观后面打上去了。我们前后夹击,迅速攻了进去。进庙后,我们一个屋一个屋子的解决,然后,把匪徒都集中在大庙中间的空堂里,叫他们一排排地站好,共有三百多人,除少数几个原国民党部队军官穿卡叽衣服外,大多数匪徒都穿得破破烂烂的。站好队后,就叫他们认头子,有的认识不敢讲,有的是的确不认识,经过反反复复好几次,最后才把几个主要匪徒头子找了出来,这时天已快亮了,为了防止陈汉沟、朱家湾、北浴跑马场等地的“大刀会”向蕲春逃跑,我和教导员决定留下机炮连和二连一排看管玉枢观的俘虏。我带一连和二连轻装前进,赶到滑石垄,堵住匪徒的逃路。

到了滑石垄已是早上七点多钟,我一面派部队占领制高点,一面叫人到村子里搞饭吃。果然不出我们所料,大约上午八时左右;陈汉沟、朱家湾等地的“大刀会”在北浴集合,并向滑石垄开来了,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一大片,足有几百人。我把二连两个排布置在左右两边,一连守住正面,等匪徒离我们还有二、三百米,我一声令下,三面一起打。因“大刀会”没有估计到我们已占领了滑石垄,一点准备也没有。所以,遭我突如其来的打击后,整个队伍失去了指挥,匪徒们乱成一团,根本没有还击力量。我们喊着“缴枪不杀”冲下去,逐渐把匪徒压集在一块很小的地方,叫他们把武器原地放下,人到一边站队,对少数逃跑的就开枪打死。整个战斗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上午十一点多钟,区里负责同志来了。当时有该区区长王振鹏同志,我们把俘虏全部交给区里处理。第二天,区里召开群众大会,动员全区人民行动起来,同土匪、“刀会”作斗争。

此后,我们又在陈汉沟协助当地政府工作了几天,主要是深入到各乡各村收缴刀匪武器,向匪属宣传党关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胁从不问”的政策,开展规劝、感化运动,动员被打散和参加“刀会”的一般匪徒出来缴械自首,不当土匪,不入“刀会”。教育群众不通匪,不窝匪,不济匪,不受匪特的欺骗宣传。

三、转战洲地灭顽匪

虽然陈汉山区“大刀会”被镇压了,但洲地圩区的“大刀会”却仍然活动猖狂。为了加强宿松的剿匪力量,团长余曙光(后改名为候建新)带着二营六连亲自来到宿松。

开始,团长命令二营六连和县大队去洲地剿匪,命令我带两个连到县城驻防。

到县城第三天夜里,大约凌晨三点多钟,团长敲开我的房门,对我说:“二营六连被洲地‘大刀会’打散了,你马上通知部队,准备三天干粮,拂晓前开饭完毕,天亮出发到洲地去”。接受命令后,我立即通知各连起来做饭。天亮时,我带着一连和机炮连从县城向洲地出发,团长也随我们一同前往。

到了木梓树,碰到县委书记滕野湖同志和县大队的几个伤员。书记把六连和县大队在洲地受挫情况简单地向我们介绍了一下。部队在木梓树吃了中饭,继续前进。在筑墩北边又碰到二营副营长雷震生和六连副连长丁强辉同志。晚上,部队在污池宿营。

第二天中饭后,部队又向坝头前进。到了坝头南边,团长通知部队集合,这时六连和县大队都来了,一问老百姓,说“大刀会”撤向汇口去了。因天色已晚,部队只得宿营坝头。

次日天还未亮,部队就集合向汇口出发,出发时,我对一连连长万金海说:“你带一个排走在前面,带上四挺轻机枪,碰到‘大刀会’就猛打,我在后面支援你。”

我们离开坝头,走了十华里,到了一条通向曹家湖和汇口的三岔路口时,“大刀会”发现了我们,并派出一百多人顺着江堤向东转移,企图包围我们,我们将情况向团长汇报,团长指示说:“你带部队继续前进,我已派县大队两个连从后面迂回过去了”。

我们又向前走了一里多路,快到王家湾时,向一个老百姓打听,“大刀会”住在哪个村子里?那个老百姓便把手指指向王家湾前面的一个村子说:“就在那个村子里”。王家湾与前面那个村子虽只隔不到一华里,但中间是个开阔地,我们快到王家湾,大刀会就向我们开枪射击。这时,我叫一连万金海带领一个排向右边迂回,命令二排插上去。二排先同匪徒们对打了一阵枪后,就拼起了肉搏战。二排副排长李明法被一匪徒用长矛刺伤,六班副班长胡修业也被匪徒戳伤,机枪标尺被打坏了。我一看情况不好,立即命令二排撤退,赶快把机炮连的四挺重机枪调上来,对着匪徒就是一阵猛扫。

“大刀会”害怕了,慌忙向村子西北边的芦苇林里溃逃,正好一连连长万金海带领的一排已抢先占领了芦苇林外面的堤坝。我又叫机炮连从左边迂回过去,我自己带两个排从后面追上去,对“大刀会”形成三面包围。三面一起开火,匪徒们死伤甚多。

这时,“大刀会”又扭头向西南,准备从汇口、八里江向黄梅逃跑。我们追到曹家湖,因天下着大雨,而且又是下午三点多钟,干部战士既饿又累,就决定不再追了,将部队撤了回来,团长亲自到王家湾附近的一个村庄接我们。

对战斗中的俘虏进行了审讯。在审讯中,一个国民党军队的副营长交待说:“还有一个国民党上校团长带着六支手枪、三支卡宾枪在汇口、桐城圩一带活动,并说在汇口附近还埋有六十多支步枪。我们把一情况向团长汇报后,团长指示立即封锁江边渡口。

根据团长指示要求,我们把部队分成若干个小组,守住江边各渡口,结果搞到了三支手枪和两支卡宾枪,挖出了六十多支步枪。但敌上校团长却没有抓到。

接着,我们在汇口又住了三天,部队又分别移驻坝头、复兴,协助区、乡政府进一步肃清残匪。在这期间,宿松县委、县政府和当地的区、乡领导都带着慰问品来慰问部队干部战士,都纷纷夸奖部队为宿松人民立了一大功。

四、三下江南擒匪头

陈汉山区和洲地圩区两仗后,宿松“大刀会”基本上被打垮了。逃散的匪首吴楚平、胡彩星等十余人,逃到青阳与刀匪主要头目黄巽垣秘密集会,策划收拾残部,重整旗鼓,再举暴动。吴、胡等潜回宿松,于6月间在陈汉长春庵召开刀匪首会议,决定成立“皖北自卫第二支队”,由胡彩星任支队长。由于集会被我发现,胡被通缉。同年12月间,又由刀匪何炳春任“皖北自卫第二支队”支队长,继续与人民为敌。

为此,军分区指示我们继续留在宿松,协助地方政府彻底肃清这股残敌。

五〇年元旦前,为消灭残余之敌,根据上级命令,我从全营挑选了一百多名精干人员又进发陈汉沟。到了陈汉沟,经同区领导研究,认为陈汉山区的匪徒都是原国民党陈汉区长、县自卫队三营营长郑瑞庭领导下的人。虽然郑瑞庭的队伍在宿松解放时被我军打散,郑化装逃跑了。但何炳春是以郑瑞庭的名义网罗人员,组织起第二支队的。古代有句名言“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要将这股残匪一网打尽,必须先把郑瑞庭抓到。方案确定后,我把带去的一百多人分成四个组,一组驻界岭、滑石垄,一个组驻陈汉沟;一个组驻北浴,我带另一个组驻廖家河,指挥部也设在廖家河。

我们各组基本白天休息、打听情况,夜晚出来搜索,在村镇路口埋伏设卡。连续好几天一直未能摸清郑瑞庭的下落。后来,团里又派了陈守先同志前来协助我们。陈来后,我们办了俘虏中郑瑞庭手下人的学习班,要他们提供郑瑞庭的线索。在学习班上,有的说郑瑞庭可能在九江,有的说可能在黄梅孔垅。

根据学习班上提供的线索,我们决定派人到黄梅孔垅和九江去一趟。因黄梅一带青红帮势力比较大,怕去了吃不开,所以特请了廖家河青红帮头子廖仙送帮忙。廖同意后,我就带着十个人化妆出发了。到了孔垅没有抓到郑瑞庭,却抓到了宿松县教育局局长杨光曙以及跟随他的三个家伙,我们问郑瑞庭的下落,杨光曙说他们己经很长时间不通信了,也说可能在九江。我们留下四人在孔拢看守杨光曙。其余人又到了九江,在九江虽经多方打听,但也没有了解到郑瑞庭的线索,我们只好返回孔垅把杨光曙等带回来。

回到宿松后,我们又继续办有关人员的学习班,经过反复交待政策,做工作,后来有一个以前给郑瑞庭当勤务员的人交待说:郑瑞庭可能在曹家湖。我们问他根据是什么?他说:郑瑞庭队伍被打散后,是他夜里把郑瑞庭送到曹家湖郑的侄儿家的。获得这一情况后,我马上带人到曹家湖找到郑瑞庭的侄儿。开始郑瑞庭的侄儿向我们提供了一个假情况,说他已把郑瑞庭送到江西鄱阳县去了,害得我们白跑一趟。

从鄱阳回来后,我们把郑瑞庭的侄儿狠狠地训了一顿。并严厉地告诉他;如不交出郑瑞庭,就不放过他。郑瑞庭的侄儿觉得事情不好,害怕牵连自己,只好如实地交待了郑瑞庭在庐山北边,并愿意带我们去找。

当天晚上,我带着十几个人,租了一条船三下江南。夜里十二点左右,我们弃船上岸,又向南走了三个多钟头,到了一个村庄,郑瑞庭的侄儿说:“就在这个村子里”。

进村时,因天黑看不清楚,加之村里各家房子形状差不多,我们前后转了两趟才找到郑瑞庭居住的地方。我叫郑瑞庭侄儿去喊门,起来开门的正是郑瑞庭。门一开,我们进入屋里,向郑瑞庭严肃地提出:我们是宿松县政府派来的,你必须跟我们一道回宿松。郑瑞庭一听,顿时吓得浑身发抖,连话也说不出来。当时因天还未亮,怕路上不安全,直至等到天亮后,才把郑瑞庭押回宿松,交给当地人民政府。

五、逼迫何炳春自首

郑瑞庭抓到了,陈汉山区消除了一大隐患,人民无不拍手叫好。但是,郑瑞庭的部下——皖北自卫第二支队队长何炳春带着一伙人仍四处活动。跟着何炳春活动的主要有汪方顶、汪方迟、胡泽兴、梅金堂、彭震友等人,他们都是中队长或副中队长。这伙人抓不到,陈汉山区人民还是不得安宁。所以,分区又指示我们继续留下,把何炳春等人抓到,肃清残敌。

为了抓到何炳春,我们一方面办何家属、亲友的学习班,要求他们提供何炳春的活动线索,并向何炳春进行劝降。另一方面,加强外部控制和监视,使何炳春难以出来活动。但搞了一个多月,也没有抓到何炳春。后来我们通过廖仙送找到北浴乡小岗保保长赵汉艺,要他帮助我们查找。

赵汉芝得知何炳春的舅舅知道何炳春的下落,专程找到何炳春的舅舅,要他帮助做工作,劝何炳春出来投降。可是,何炳春顽固抵抗,坚持不出来。

过了一段时间后,由于我们严加控制,使得何炳春等人整天东躲西藏、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汪方顶、汪方迟兄弟俩由于形势所迫,主动向我们投降。我们利用他俩做何炳春的工作。汪方顶、汪方迟找到何炳春做说服工作,何炳春害怕地说:“你们民愤小。我民愤大,同你们不一样”。我们知道何炳春的意思后分析认为;何炳春坚持不出来,主要是怕我们杀他。为了消除他的思想顾虑,我们又把赵汉芝找来,叫他再去转告何炳春,只要他出来投降,我们决不杀他。但是,如果他再不出来,我们抓到就决不宽容。赵汉芝通过何炳春的舅舅,把我们的意见传给了何炳春。

一个星期后,何炳春叫他舅舅把赵汉艺找去,两人一见面,何炳春就问他能不能出来?赵汉芝说,“陈营长讲了,只要你出来就不杀你”。夜里何炳春跟赵汉芝又谈了一夜,反复商量是出来好,还是不出来好,直到第二天上午,何炳春才伙定出来投降,并要求晚上见我。

赵汉芝从北浴跑到陈汉沟,把情况转告了我。晚上,我带着只个精干人员到了北浴。八点多钟,何炳春带着一支手枪,穿着一身古布衣服,来到了约定的地点。见面后,我先说:“欢迎你放下武器”。并叫住在北浴的一连指导员吴家富(原一连指导员罗本根这时已调走),搞了几个菜,招待了何炳春。夜里,我同何炳春睡在一个床上。这天晚上,何炳春向我讲了许多后悔的话,心里也非常沉重。

第二天,陈守先特派员向何炳春问了一些情况后,我就派人把何炳春送到团里,团里接着又转交给县里。在县里,何炳春办理了自首登记手续和交待情况后被释放回家。

从一九四九年到一九五〇年八月,我们一营在宿松剿匪一年三个月。在完成剿匪战斗任务中,曾受到军分区党委和团党季的嘉奖和多次表扬。

(原注:根据宿松县公安局史志办的同志,及县文史委员王振宁、县政协廖道安同志认真核实档案资料,走访知情人,对文中的某些人名、地名及史实做了纠正。)

资料来源:

《安庆文史资料》第二十四辑(1992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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