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首冷门诗词,且看朱敦儒宋词“且插梅花醉洛阳”

老张侃词诗 2025-03-11 11:08:53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曾批给雨支云券,累上留云借月章。

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

朱敦儒的《鹧鸪天·西都作》以疏狂之语开篇,却在历史的褶皱中埋藏了文人理想与现实冲突的永恒命题。

这首词不仅是南宋文人心态的缩影,更折射出人性在时代洪流中的挣扎与妥协。

一、语言艺术:疏狂修辞下的精神突围

词作开篇“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以荒诞的自我定位解构世俗权威。

“清都”本为神话中的天宫,朱敦儒却自封为“山水郎”,将天庭官职与人间闲职嫁接,既显狂傲,又暗含对功名体系的戏谑。

动词“批”“支”“借”的运用,将自然现象降维成公文流程,如“曾批给雨支风券”,以官僚化的语言调侃宇宙规律,实则是对现实规则的隐晦反讽。

词中数字的夸张使用亦耐人寻味。“诗万首,酒千觞”以数量碾压质量,看似彰显才情,实则以暴饮暴食般的创作与享乐,掩饰对功名无望的焦虑。

这种“以狂掩悲”的修辞策略,与李白“白发三千丈”的夸张异曲同工,皆是通过语言变形宣泄情感。

二、情感内核:从疏狂到妥协的生命曲线

词作的情感脉络与朱敦儒的人生轨迹紧密交织。

青年时期,“几曾着眼看侯王”的睥睨之态,实为科举失意者的反向自我安慰。他将“玉楼金阙”(权力象征)与“醉洛阳”(自我放逐)并置,以对比手法构建精神胜利的假象。

这种狂傲在北宋灭亡前夕尤显脆弱,正如李清照《声声慢》中以叠字抒发的乱世哀愁,朱敦儒的疏狂亦是对时代危机的逃避。

中年后,词人笔调陡转。“中原乱,簪缨散,几时收?”三字短句如刀劈斧砍,暴露出对国家命运与个人前途的双重恐慌。

三、历史语境:文人的困境与时代之殇

朱敦儒的挣扎深植于两宋之交的动荡土壤。

北宋末年,文人普遍面临“终南捷径”的选择:或如柳永混迹市井,以俚俗词作谋生;或如苏轼拓展词境,在豪放中寄托抱负。

朱敦儒初以“麋鹿之性”拒仕,却在战乱与生计压力下低头考取进士,恰如陆游《钗头凤》中理想与现实的撕裂,折射出文人“清高不能当饭吃”的生存困境。

词中“诗酒趁年华”的逍遥,与南宋市民文化中的享乐主义暗合。柳永词“凡有井水处,即能歌柳词”的流行,欧阳修《蝶恋花》对春光易逝的咏叹,均展现了宋人对现世欢愉的执着。朱敦儒的疏狂,既是个人选择,也是时代群体心态的投射。

结语:狂傲与妥协的现代回响

《鹧鸪天·西都作》的价值,不仅在于其艺术手法的创新,更在于它揭示了知识分子的永恒困境:如何在理想与现实的夹缝中自处?

当代人面对“996”与“躺平”的争论,与朱敦儒的挣扎形成跨时空对话。

词中“且插梅花醉洛阳”的洒脱,终沦为“关门睡”的无奈,恰似现代人从“诗与远方”的憧憬跌入“内卷”的泥潭。这首词如同一面铜镜,映照出古今文人共通的精神创伤与生存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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