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小北,我早就知道你爸的事了。"
母亲突然说出这句话时,我手中的筷子掉在了地上。十五年了,我以为这个秘密会永远烂在我心里,却没想到母亲早已知晓。
"那个女人,去年你爸给她买了房子。"母亲平静地说,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我愣住了,看着母亲布满皱纹却依然温柔的脸,突然泪如雨下。
十五年前的那个下午,我永远都忘不了。那天我提前下班,在商场看到父亲牵着一个陌生女人的手。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爸!"我忍不住喊出声。
父亲转过身,脸色瞬间煞白。那个女人快速松开他的手,低着头快步离开。
"小北......"父亲哆嗦着嘴唇,"你听爸解释......"
那天晚上,父亲在我出租屋里哭得像个孩子。
"求求你,别告诉你妈,"他跪在地上,"我知道错了,我会断了这段关系的......"我从来没见过父亲这个样子。在我的记忆里,他永远是那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我的榜样和骄傲。
02
"为什么?"我质问他,"妈对你不够好吗?"
父亲沉默了很久:"你妈很好,是我不好......"
最后,我答应了父亲不告诉母亲,但条件是他必须断绝和那个女人的关系。父亲连连点头,发誓再也不见那个女人。
从那以后,我开始注意父亲的一举一动。他似乎真的收敛了,每天按时上下班,周末陪母亲去公园散步,看起来是个完美的丈夫。我以为这个秘密就这样被时间冲淡了。
直到今天,母亲的话像一记重锤,把我打回了十五年前的那个下午。
"妈,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傻孩子,"母亲给我夹了一块红烧肉,"这么多年,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我突然想起这些年,母亲的眼神有时会变得很空洞,会一个人坐在阳台发呆。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只是选择了沉默。
"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不说?"母亲笑了,"你爸这辈子,就这么一次糊涂。他对我好,对你好,赚的钱都给了家里。那个女人,就当是他生命中的一个意外吧。"
我哽咽着:"可是他给那个女人买房子......"
03
"我知道,"母亲叹了口气,"去年我收拾他的东西,发现一张银行流水单。我查了地址,去看过那套房子。"
我惊讶地看着母亲:"你去看过?"
"嗯,"母亲点点头,"是一套六十平米的小房子。你爸这辈子省吃俭用,不就是为了给那个女人一个安身之所吗?"
我无法理解母亲的平静:"妈,你就不生气吗?"
"生气?"母亲苦笑,"当然生气。但是生气有什么用呢?我和你爸在一起四十年了,他的好,我都记在心里。这一点不好,就当是我还他的情分吧。"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大智若愚。母亲的宽容,不是软弱,而是超越。
"可是妈,这对你不公平......"
"人生有什么公平可言?"母亲给我倒了杯水,"你爸现在六十岁了,那个女人也老了,让他们各自安好吧。"
我看着母亲,突然发现她的白发比以前多了许多。这些年,她一个人默默承受着这些,该有多痛苦?
"妈,对不起......"我忍不住抱住她。
"傻孩子,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母亲轻轻拍着我的背,"这些年,你为了替你爸保守秘密,一定很难受吧?"
04
我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妈,你怎么知道的?"
"母亲的直觉吧,"她笑了,"那天之后,你看你爸的眼神变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发现了什么。"原来,我以为我在保护母亲,却不知道她才是最懂事的那个人。
"你知道吗?"母亲说,"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你爸年轻时能多陪陪我,不是整天忙着赚钱,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但是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呢?"
我看着母亲布满皱纹的脸,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大爱。她用最温柔的方式,包容了父亲的不完美,也治愈了自己的伤痛。
"妈,你真伟大。"我由衷地说。
"不是伟大,"母亲摇摇头,"只是明白了一个道理:是无所谓了!"
晚上,我给父亲打了个电话。
"爸,"我说,"妈都知道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传来低低的抽泣声:"对不起......"
"爸,妈说,她都理解。"父亲哭得更厉害了。
挂了电话,我望着窗外的月亮,有了想写点什么的冲动。或许每个人的人生都不完美,都会有遗憾。但正是这些不完美,才造就了完整的人生。
母亲用她的大智若愚,教会了我最深刻的人生哲理:爱,不是占有,而是包容;原谅,不是软弱,而是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