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不似少溓游
编辑 | 不似少溓游
萧红是民国四大才女之一,她与张爱玲齐名,甚至在情感上也有些相似。
她曾这样解读自己:“我一生最大的痛苦和不幸,都是因为我是一个女人。”
因为是女人,所以在旧时代里没有选择;
因为是女人,所以在爱与情里只能浮沉;
因为是女人,所以她知道,自己写的那些东西,自己的绯闻都会流传下来。
2014年,导演许鞍华或是出于同为女性的感情。
她拍摄了一部关于萧红的电影—《黄金时代》。
01
相遇会带来改变吗?对于萧红而言,恐怕是的。
如果不是遇到萧军,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故事。
萧红,原名张乃莹,出生在黑龙江一个地主家庭。
母亲早逝,父亲对她十分严苛,因此她从小生活在恐惧中,性格变得叛逆。
唯一给予她温暖的,是慈祥的祖父。
中学毕业那年,父亲给萧红定了婚约,但她执意反抗,竟与表哥陆泽顺私奔到北平。
然而好景不长,陆家断绝了他们的经济来源,两人只得返回哈尔滨。
愤怒的父亲将萧红软禁了十个月,最终她逃离家门,从此开始了居无定所、颠沛流离的生活。
1931年,萧红怀着身孕投奔未婚夫汪恩甲。汪家得知她坏了名声,对她百般刁难。
无奈之下,汪恩甲带着萧红住进了旅馆。
两人的积蓄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还欠下了六百元巨款。
此时的萧红已经怀有身孕,然而就在这时,汪恩甲却人间蒸发了。
旅馆老板扬言,若还不上钱,就要把萧红卖到青楼去抵债。
绝望中,萧红给报社写信求助。
报馆里的东北作家们虽心有余而力不足,一位名叫萧军的青年才俊读到信后,决定施以援手。
1932年7月13日,两人命中注定般相遇了。
原本萧军只是想了解情况,却被萧红独特的气质和才华折服。
他惊异于萧红不仅能写诗作画,还写过散文和小说。
那一刻,萧军觉得世界都变了,眼前是他所见最美的女子。
两人聊到爱情和人生,虽然观点略有不同,却也无比投缘。
然而,爱情的力量在现实面前是如此单薄。
萧军自己也是个穷文人,根本无力赎出萧红。
危急关头,一场洪水淹没了哈尔滨,萧红趁机逃离旅馆,重获自由。
不久后她生下孩子,却无力抚养,只得忍痛送人。
萧红因难产落下病根,两人只能住进简陋的旅馆,就连喝水都要用脸盆接。
但相濡以沫的生活中,却洋溢着让贫穷都失色的爱情。
日子总算渐渐好转,萧军找到了工作,生活不再拮据。
闲暇时,他带着萧红结识文人朋友。每当萧红听他们侃侃而谈,脸上总洋溢着兴奋的光彩。
然而,正当萧红以为幸福终于来临时,萧军却开始对她疏远了。
02
朋友的一番话,让萧军难以接受自己的女人比自己更有才华。
他开始频繁地夜不归宿,再后来,干脆消失了踪影。
昔日的知己,竟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萧红整日以泪洗面,甚至一度用烟头烫伤自己,以求减轻内心的痛苦。
鲁迅先生惊悉此事后,促成萧红远赴日本疗养。
正当萧红以为可以平静一段时日时,鲁迅先生去世的消息传来。
她悲痛欲绝,犹如失去了精神支柱。
应萧军邀请,萧红返回上海,却得知萧军又一次移情别恋。
种种打击之下,萧红的身体每况愈下。抗战爆发后,两人辗转来到武汉。
期间,萧红结识了青年作家端木蕻良。
端木是萧红的忠实读者,两人的文学追求惊人地相似。
端木认为,萧红的作品更接近文学的本质,是真正的天才。
两人很快坠入爱河,订婚的消息不胫而走。
谁料好景不长,日军攻陷太原,学校紧急撤退。
萧红执意要走,萧军却打算留下打游击。
经过激烈争吵,两人决定分道扬镳。临别前,萧军拜托作家丁玲好好照看萧红。
来到西安后,萧红一边写作,一边等待萧军归来。
久别重逢时,萧军却发现她和端木走得很近。他勃然大怒,当场与萧红断绝关系。
萧红伤心欲绝,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接受端木的感情。
婚后不久,萧红生下了孩子,却不幸夭折。
紧接着,日军又包围了武汉。眼看大溃退开始,端木却舍不得丢下萧红一人去重庆。
绝望中的萧红只能投奔好友蒋希金,蜗居在报社的地下室里。
眼看城市就要沦陷,朋友们众筹了一张去重庆的船票。
谁知萧红刚挺着大肚子来到码头,就突然摔倒再也爬不起来。
过路的老兵将她送上了船,萧红终于去了重庆。
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大举入侵香港。为了躲避战乱,萧红辗转来到香港。
这里,她重逢了昔日好友胡风,并与端木的好友骆宾基成为忘年交。
不幸的是,萧红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先是查出肺结核,不久又被庸医误诊为喉癌。
紧接着日军占领医院,萧红被迫辗转于各个医院。如此折腾下来,她的身体终于不堪重负。
弥留之际,萧红回想起了坎坷的一生。
她永远也忘不了少女时代在呼兰河畔的快乐时光。
忘不了与萧军相濡以沫的岁月,忘不了与文人朋友谈笑风生的日子。
短短三十一年的人生,她像一团火焰,在黑暗中燃烧自己,放射出最后的光和热,直至熄灭。
1942年1月22日,萧红在香港与世长辞。
在最后的时刻,她微笑着想起了祖父,想起了呼兰河,仿佛生命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03
电影结束了,萧红也回到了80年前的呼兰河畔。
她还在那里,不会消失。
因为只要女性思想还在崛起,书籍还在流通,便总有人会记着曾有这样一位奇女子。
纵观萧红一生,她始终没有停止过对自由与尊严的追求。
她反抗包办婚姻,挣脱父权的束缚,顶着“私奔”的骂名也要争取自己的幸福;
她独自生活,冒着“离经叛道”的风险投身写作;
她坦然接受萧军的爱,即便最终因现实磨难而分手,但她从未为这份感情后悔;
她接纳端木,即便两人貌合神离,但她从未放弃对生活的眷恋。
她的一生,就是一个女性在那个年代苦苦求索,迫切渴望挣脱束缚,获得精神解放的缩影。
更难能可贵的是,萧红没有被生活的苦难击垮。
反观她的文字,我们看到的是一个敢爱敢恨,向死而生的女子。
她在《生死场》中用冷静客观的笔触呈现了东北乡村的人情冷暖;
她在《呼兰河传》中饱含深情地回忆故乡的点点滴滴;
她在《小城三月》中用诗意的语言描绘了贫病交加时的心境。
她用文字宣泄苦闷,抒发激情,展现女性的柔软与坚韧,塑造了鲜活的人性百态。
就像她病榻前说的那句“我舍不得你们”一样,人生虽苦,总有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