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台湾恐怖片的崛起还真得感谢哥伦比亚亚洲公司,他们当初投资《双瞳》可是下了大赌注的,毕竟那会儿台湾本土电影都快凉了,一年才拍二十来部,谁知道观众买不买账。不过哥伦比亚亚洲看准了台湾人爱看灵异节目这点,觉得恐怖片应该有市场,就敢砸钱拍大制作。结果这一招还真管用,《双瞳》不仅在台湾卖座,还打入了韩国、泰国等亚洲市场,算是为台湾恐怖片打开了一扇窗。
陈国富这个人挺有眼光的,他当时是哥伦比亚亚洲的制作总监,主导了《双瞳》的制作。这部片子融合了好莱坞的商业元素和中国道教文化,题材新颖,叙事也很成熟,里面有些场面到现在想起来还挺吓人的。《双瞳》的成功不仅带动了台湾恐怖片的发展,还培养了一批电影人才,比如编剧苏照彬后来自己当导演拍了《诡丝》,助理制片魏德圣更是拍出了《海角七号》这种票房神话。
其实台湾恐怖片能发展起来,跟当地的文化氛围也有很大关系。90年代的时候,台湾的电视节目里灵异类节目特别多,像《玫瑰之夜》里的《鬼话连篇》单元就很火,主持人会请艺人来讲鬼故事,还会播放观众灵异照搞得挺玄乎。这种节目当时特别受欢迎,到90年代末台湾同时有13个灵异节目在播,可见市场需求有多大。
这些节目虽然打着灵异的旗号,但其实也有点劝善的意思在里面。不过更重要的是,它们为台湾的恐怖文化提供了土壤。再加上台湾本来就有不少民间传说,像是肉这种风俗,再加上一些真实事件演变成的都市传说,比如锦新大楼火灾后的凶宅传闻,卡多里乐园倒闭后的闹鬼传说,这些都成了后来恐怖片的素材来源。
虽然这些事情大多都有科学解释,但人们就是爱传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可能是觉得这样能给平淡的生活增添点刺激吧。这种氛围也让电影人看到了商机,觉得可以拍些恐怖片来满足观众的好奇心。
《双瞳》之后,台湾本土的导演也开始尝试拍恐怖片了。王毓雅拍的《虎姑婆》就是根据闽台地区的民间传说改编的,林志儒的《墙之魇》则把白色恐怖时期的氛围融入了恐怖片,陈正道的《宅变》加入了悬疑元素,让家族故事多了点阴森的感觉。这些片子虽然还不算特别成功,但也算是为台湾恐怖片的发展探索了不同的方向。
真正让台湾恐怖片在商业上大获成功的是2015年的《红衣小女孩》。这部片子就是从都市传说和灵异节目里找灵感,把红衣小的传魔神仔间故事结合起来,再加上一些商业片的套路,最后拍出来的效果跟原版传说差别挺大的,但观众就吃这一套。片子请了许玮甯这种知名女星来演,结果票房大卖,拿了8500万新台币,还获得了好几个金马奖提名。
《红衣小女孩》的导演程伟豪可真是抓住了商机,他接连拍了《红衣小女孩2》和《人面鱼:红衣小女孩外传》,把这个IP给做大了。《红衣小女孩2》更是成了2017年台湾本土电影的票房冠军,之后连续三年台湾本土电影票房冠军都是恐怖片,可见这类型片在台湾有多受欢迎。
程伟豪这个导演挺有想法的,他不光拍纯恐怖片,还尝试把恐怖元素跟其他类型结合起来。比如他拍的《目击者之追凶》和《缉魂》就是把恐怖和犯罪悬疑结合在一起,《关于我和鬼变成家人的那件事》和《池塘怪谈》这种剧集则是恐怖喜剧。可以说,他一个人就把台湾恐怖片的类型给丰富了不少。
其他导演也在尝试新的东西。2018年的《粽邪》就把彰化县送肉俗和校园霸凌这种现代社会问题结合起来,挺有意思的。2020年的《女鬼桥》则是根据东海大学的鬼故事拍的青春恐怖片,里面融入了不少日本恐怖片和恐怖游戏的元素,也取得了不错的商业成绩。
最近比较火的台湾恐怖片是柯孟融导演的《咒》,这部片子伪纪录式,这种风格在日本和欧洲的恐怖片里挺常见的,但内容还是扎根在台湾本土的宗教题材上。《咒》不仅在台湾本土票房大卖,拿了1.7亿新台币,上了Netflix之后还进了全球电影榜单前十,在国际上引起了不小的讨论。
回顾这二十多年台湾恐怖片的发展历程,真可以说是在艰难中求生存。台湾电影市场本来就不大,能在好莱坞大片的夹缝中杀出一条血路,恐怖片功不可没。从最早的《双瞳》到现在的《咒》,台湾恐怖片在风格和类型上都有了很大的突破,这离不开电影人的不断尝试和努力。
其实仔细想想,恐怖片之所以能在台湾站稳脚跟,还是因为它满足了人们内心的某种需求。恐惧和好奇心可以说是人类最原始的本能了,恐怖片正好能同时满足这两种需求。再加上台湾本土丰富的民间传说和都市传说,为恐怖片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创作素材,这就让台湾恐怖片有了自己的特色。
不过,台湾恐怖片的发展也面临着一些挑战。比如说,随着观众见多识广,要真正吓到人变得越来越难了。还有就是,过度依赖本土元素可能会限制恐怖片在国际市场的发展。但从《咒》的成功来看,只要找到合适的方式,台湾恐怖片还是有可能走向国际的。
总的来说,台湾恐怖片这些年的发展还是挺让人惊喜的。从最初的模仿到现在能够形成自己的特色,再到开始尝试走向国际,这个过程中凝聚了很多电影人的心血。未来台湾恐怖片会怎么发展,还真挺让人期待的。也许哪天,台湾恐怖片能成为华语电影在国际市场上的一张新名片也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