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妹妹抢了婚姻后,我被迫嫁到王爷府里守活寡。
她以为重生抢了我的婚姻就可以当状元夫人,殊不知上辈子是我受尽了委屈才换来的这一切。
王爷有个心上人,心上人警告我不要太得意。
她们都错了,其实我不在意嫁给谁。
我早就在幼时和沈昭私定终身。
等着他从战场回来娶我,一世一双人。
1
妹妹重生了,那个蠢样我一看就能看出来。
她求着母亲把我们两个人的婚姻调换来,反正外人也不知道谁嫁的谁。
主母不愿,一方是正四品文官的独长子,另一方则是从七品文官的嫡次子。
她如何能愿?
“母亲!您信我,疼疼您最爱的嫡女吧!”
言木槿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眼神死死地盯着我。
我知道她是眼馋上辈子状元夫人的位置。
2
上辈子我嫁给了主母为我挑选的嫡次子。
“你小娘去得早,嫁妆我给你添了两担。”主母李氏面子总是做得很足。
那两担嫁妆装的皆是厚重的棉被,把箱子挤得满满当当。
我不怨,爹不疼主母不爱,能活下来已经是小娘最大的努力了。
两家的婚事定在同一天。
王爷八抬大轿把妹妹抬进府里,撒下的铜钱布满了整条街道。
人人都夸她嫁得好,一过去便是正妻,福气在后头呢。
不像我。
一抬小轿就把我抬进了门。
这家里虽说我嫁过来是正妻,上面却还有个嫂嫂压着,中馈之权都交予嫂嫂。
夏要冰,东要炭,都得求着这个嫂嫂。
3
“夫君,你去要些煤炭吧,我这身子实在受不了。”我恳求着拿着书的夫君。
“每个人份例都是一样的,我怎么好意思去跟嫂嫂要?”
我看见了他满脸的不耐烦。
怀了孕的身子本就不大利索,冬日的煤炭又烧得快,家中的煤炭总是先紧着长子家用。
他不肯拉下脸面去求,让我多忍忍,考上状元这一切都会好的。
我闭上了眼睛,就他这样子,状元怎的能当得上?
自打我怀孕以来,夫君早就耐不住寂寞,常常点着烛火与那丫鬟寻欢作乐。
也不怕我瞧见,就在那书房里嬉戏打闹。
圣贤之地,也不怕脏污了。
十月怀胎。
生下儿子,我在这个家总算有了立足之地。
拿着自己微薄的嫁妆开始替他走关系,自降身段陪些小妾们谈话。
大户人家的小妾,那也是能吹上点耳边风的。
小妾众多,消息来得又密又杂。
我每天除了带孩子,就是整理这些乱七八糟的消息,指望着可以获得什么重要信息。
最终,我从一个小妾的嘴里探听到了今年考官尤其喜爱那江南的图画。
“夫君,你听明白了吗?”我细细地跟夫君叮嘱。
他点头:“我一定会考上的,等我考上状元,你就是我唯一的状元夫人!”
利益关系他倒是看得透彻。
他不会不信我,自打出月子后我就给他带来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连那个丫鬟,他也让人牙子打发了去,生怕惹我生气。
我越发精明了,不为别的,只是想过得好些。
身处宅院内,只能打着骨头吞下血。
4
放榜之日。
街道上热闹极了,夫君坐在马上风光至极。
“这两姐妹可谓是要反过来了啊,听说小王爷没去考,夜宿美人乡嘞……”
“你小心你的皮,这种话你都敢在外面说,不要命了你,回去回去!”
我站在街道旁听着窃窃私语。
妹妹过得不好,整日疯疯癫癫的。
在京城都传开了,小王爷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花千金替她赎身。
青楼女子不愿意做妾,吵着小王爷要当平妻,不然就把正妻休了娶她。
小王爷一家怎么可能让她当平妻,竟是连小娘都不愿意当,只能在宅院里头做那不害臊的姑娘。
妹妹三天两头回家里抱怨哭诉,连带着主母也怨上了我。
只因为我过得好,是个状元夫人。
“你帮帮我吧,求你了!”言木槿总是会这么求着我。
我若是不答应,便会被爹爹的眼神主母的泪水逼得喘不过气。
孝字自古至今都能压死人,我稍有一点做得不好,街上的百姓隔天就会传出一点风言风语。
妹妹对付不了青楼女子那般泼辣无礼的人,只能回家求爹娘。
我看不起她。
明明有着这么好的出身,嫁了这么好的人家,却只会整日哭哭啼啼不得终。
5
“柳妻言氏,蕙质兰心、钟灵毓秀、贤良淑德,特授封号慧。”尖细的嗓音犹如仙乐。
“谢皇上恩典!”
我跪在地上,手臂不禁地打颤。
夫君将我扶起,我连忙递给太监一袋碎银。
“多亏了你,我才有这么大的造化!慧娘,你想要什么?”
“相敬如宾,一世一双人。”
夫君沉默了。
我笑了笑:“开玩笑呢,夫君不必当真。我们自立门户搬出去住吧?”
夫君同意了,他一向是懂得权衡利弊。
风吹过他的发丝,拂过我的脸颊,飘向远方。
不知曾经那个少年是否过得还好,是否还记得幼时的约定。
一世一双人。
6
妹妹死了,死在我得诰命的那一天。
主母哭得撕心裂肺,又不敢去王爷府里闹。
听说是被青楼女子气到跳进了井里,隔了两天才发现的尸体。
曾经坐在花轿上眉眼带笑的姑娘,如今化成了无人问津的水,惹得百姓唏嘘不已。
“你可要替你妹妹做主!”主母求着我。
我有什么办法?
蚊子腿拧不过大象脚,王爷府再落败那也是个王爷府。
“我怎的养出你这般无情之人!那是你妹妹啊!”
她似乎忘了,我能长这么大靠的都是小娘。
小娘生我时落下了病根,每每下雨天便痛得死去活来。
主母不愿花大价钱请人来看病,小娘体己又不多,紧巴地过着日子,吃食都是紧着我先吃。
我还记得。
秋转寒冬之际,小娘就如同那花瓣般,轻轻地凋零。
花瓶砸向我的额头,在这个冬季格外的热乎。
鲜血顺着额头滴到白茫茫的雪地上,绽放出花朵。
晕过去前,竟只能瞧见主母那吓得发青的脸。
7
“如今你可是要嫁给王爷的人,言行举止皆要得体,这段时间你就跟着嬷嬷学,不得外出。”主母叮嘱着。
我低着头乖巧地应下。
琴棋书画虽不是精通,礼仪却是顶顶好的。
四四方方的小院把我困在里面,只透过窗,能瞥见妹妹那笑得张扬的脸。
许是要改变命运了,她待我也好上了几分。
“姐姐,你想嫁给谁?”言木槿突然问道。
我敛下心神:“全凭母亲安排,女儿无所怨言。”
她大抵要试探我是否记得上一世,只可惜,她想要的生活正是我所厌恶的。
妹妹笑得极其开心,像被命运之神砸中般,以为只有她一人得天眷顾。
“到时候我多给你添两件嫁妆。”赏赐般的语气十分得意洋洋。
艳阳洒下的光辉在她的珠钗上穿过,耀眼夺目。
我目送着她离开的身影,内心居然有些欣喜。
许不是她的新生,同样也是我的新生。
8
王爷派人送来了彩礼,许是知晓求娶的人置换,竟连我的嫁妆也一并安排。
原本三十二抬的嫁妆增添到了两百多余抬。
我摸着这些嫁妆,更是感叹上辈子妹妹的愚蠢。
“母亲~你就多疼疼我,您看我的嫁妆这么少”
妹妹的嫁妆在当时看来已是不少,足有百余来抬,嫁到从七品文官是足足够的。
主母安慰她:“娘给你留些体己,那家里还不知道什么样呢,给你挑的人家那么好,你竟寻死也不愿嫁。”
妹妹听后也不闹腾了。
许是想到上辈子我的嫁妆也不多,照样能当上状元夫人罢了。
只是看着我的目光,有着幸灾乐祸。
9
“这言家嫁得都不错,瞧这嫁妆,多气派!”
“听说庶女嫁王爷,嫡女嫁书生。真不知道怎的想的!”
“你小心你的皮!这话你都拿出来说道,快走快走!”
八抬大轿,街撒铜钱,正门而入。
我被稳稳地接进府中,在房间内安安静静地等候。
王爷府很多是热闹,但是都是些守规矩的达官贵人。
没有人会来寻我作乐。
烛火的灯油落在桌面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门随即被打开。
一双指节分明的手挑开了我的盖头。
王爷长得很是不错,少年英俊,我故作娇羞地低下头与他行了合卺礼,接下来就是该守花烛。
“王爷,姑娘她说身体不适,求您去瞧瞧!”丫鬟竟不知规矩把门打开来。
王爷迟钝了好半会,看了一眼我:“辛苦夫人了,我去去就来,夫人若是困了,也可先行休息,不必等我。”
大抵还是懂些规矩的。
我没有阻拦,放他们二人走。
姑娘就是那位青楼女子,王爷的心上人。
既不愿做妾,也不愿做小娘,那就一辈子做个姑娘罢。
我再如何也是位正妻,上下无妯娌,唯我独大,公婆再怎么疼爱小王爷,也不可能为了青楼女子而克剥我的份例。
我把烛火熄灭,躺在那软绵的床上,角落里还摆着冰块。
妹妹真是傻,好好的东西不懂得如何享用,非去争那没用的二两肉。
只是可怜我那竹马。
两世了竟都不曾回来相见。
10
“夫人,您的信。”贴身丫鬟从怀里取出一封包得严实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