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不想让我上学，每天去学校闹。

越临近高考，闹得越凶。

班里的人都嫌弃我。

我选择无视，专心备考。

被我压一头的班花嘲讽：「呦，还有心情学习呢，要是我被亲妈卖给傻子做老婆，我早就不敢出门了。」

等高考成绩出来时，不敢出门的变成她。

1

我站在成绩榜前看得出神，这次又前进两名。

学习委员却故意撞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默默的挺直身体。

【付清梨：675分班级第一，全校第三。】

【沈佳瑶：664分班级第二，全校第五。】

沈佳瑶低声惊讶，意识到我还在，不过几秒后她冷哼一声。

「成绩好有什么用？还能上几天？我刚才可在办公室看见你妈了。」

我看了她一眼，拨开人群，跑向办公室。

每次班主任总会替我拦一下，如果我再不出现，我妈会闹到班里面去。

果不其然，我妈已经哭着喊着往办公室外走。

我面无表情把她拉进去，关上门。

「说吧，这次需要多少钱？」

我妈哭声戛然而止，端起架子，用鼻孔看我。

「那得看你有多少钱，你弟说了，这次至少得要五百。」

我也不甘示弱态度强硬。

「没有！」

我妈脸色一变，冲到班主任的工位上，一把抓起桌上放着的钢笔，摔到我面前。

「你没有钱？你没有钱你给她买这么好的笔？」

还不等我反应，她就坐在地上开始撒泼。

用手拍腿哭诉她是怎么把我含辛茹苦养大的。

我这个女儿又是如何白眼狼，不管他们母子的。

我想去拉她起来，却被她甩开。

就在这时，沈佳瑶推开门进来，怀里抱着作业一脸无辜。

班主任接过作业本，想要打发她出去，可沈佳瑶却走到我妈面前蹲下，从兜里掏出六百块钱。

「阿姨，我这里有，你先拿去急用吧。」

我妈见到钱就眼里冒光，她一把抢走沈佳瑶手里的钱。

吐了口唾沫仔细数数，确认后又整理好揣进兜里。

抬头上下打量：「哎呦，真是个好姑娘，穿的衣服肯定不便宜吧，怪不得人这么大方。」

沈佳瑶被夸，挑衅的看了我一眼。

「谢谢阿姨，但是我看清梨也不错啊，以后肯定能嫁一个好人家。」

我妈上次来学校闹，直接领着媒婆。

她把我卖了嫁人的事闹的全校人尽皆知。

沈佳瑶的话成功勾起了我妈的想法，她立马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我瞪了一眼沈佳瑶，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抢走手机，摁掉电话。

我妈直接破口大骂：

「我告诉你付清梨，你抢我手机也没用，只要那边钱一到位，我立马就把你送过去。」

沈佳瑶见火拱的差不多，不怀好意的对我一笑，开门而出。

我回头，从兜里面掏出来二百块钱，塞进我妈手里。

告诉她是路费和买菜钱。

一下得了这么多钱，她立马笑呵呵的走了。

我捡起笔重新递给班主任，和她说了一声抱歉。

她没说话，只是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赶紧回去准备上课吧。

我转头一看，办公室外面早就围满了人。

我对他们的目光视若无睹。

可一走进班，班里人对我的讨论毫不掩饰。

我坐到位置上才发现，桌兜里不知道被谁塞进了一个避孕套。

我环视四周，想要找出放东西的人，但大家都看着我笑。

我忍无可忍大喊一声：「谁放的？」

2

班里面瞬间鸦雀无声，随后人群中就有一道声音：

「你妈马上把你卖给弱智当老婆了，这你肯定用得上。」

紧接着就是更大的笑声。

我忍了忍没吭声，因为没那个精力。

而是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六百块钱，走到沈佳瑶面前递给她。

她只看着我不接，双手环在胸前，看了身边人一眼。

身边人立马会意：「清梨，我们都高三了，马上高考，时间这么紧张，你哪来的那么多钱啊？」

此话一出，立马有男生附和：

「去酒吧陪酒呗，上个星期刚成人礼，这个星期我就在酒吧看到我们的班级第一了！」

又是一阵笑声。

沈佳瑶也噗嗤一笑。

我没空陪她玩，把钱放到她桌子上。

看了沈佳瑶一眼，「可是我一边赚钱一边学习，也比你考得好！」

沈佳瑶脸色瞬间难看，气的跺脚，立马有人围了上去安慰。

我又走到刚才那个男生面前，一把把东西拍在他脸上。

他反应过来之后想要打我，可上课铃声却响了起来。

我回到座位，拿出本子，身体坐的笔直。

放学后我就背着书包往酒吧走。

沈佳瑶说的没错，一成年我就来这个酒吧兼职。

不为别的，就是钱给的多。

有需要了我就送酒倒酒，甚至我还可以陪酒，因为可以拿到价值不菲的小费。

我还得感谢我那酒不离口的酒鬼老爹。

不仅自己喝，还要给我灌，让我小小年纪千杯不醉。

可他呢，到最后成功把自己送走了。

没有需要了，我还可以在前台坐着做几道题。

不过我更希望我能忙起来，这样就可以赚更多的钱，等高考以后，彻底和这个家说拜拜。

可今天我还没干多久，就来了不速之客。

我弟和几个人勾肩搭背的走了进来，进了一个包间。

没过多久，就开始要酒，我把酒放在托盘上送了进去。

正当我要退出来的时候，其中一个人喊了一句等一下。

「这个服务员长的不错啊，陪我喝几杯，这些钱都是你的了！」

男人从兜里掏出一打的钱摔到桌子上。

我扬起职业假笑，倒了一杯酒，朝那个人敬了一下。

那人却说一句慢着，随后挪了一屁股，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

我看了一眼我弟，他的目光却全在钱上。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不是专门陪酒的，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帮您出去叫。」

那人明显犹豫了一下，摩挲着下巴思考起来。

我弟却突然站起来，指着我：

「明哥，这是我姐，我亲姐，我知道她的，她千杯不醉，让她陪你喝。」

那个明哥瞬间来了兴致，坚持让我坐到他旁边。

我推辞：「明哥我不知道这儿陪酒的规矩，要是闹的不愉快了，多不好啊！」

明哥又开始犹豫，我弟却忍不住站在了来。

「没事明哥，我姐聪明着呢，只要钱给到位，她什么不会啊。」

甚至我弟亲自站起来，把我推到那个位置上。

明哥嘿嘿的笑，喝了两杯之后，他开始推对我上下其手。

我两只手忙的顾不过来，我去看我弟，我以为他不知道这其中的深意。

直到我听到我弟小声跟另外一个人说：

「没事，反正都要嫁给弱智当老婆，就让明哥玩玩。还能拿到一笔钱。」

我立马站了起来。

明哥还想拉我，我直接把酒杯摔在地上。

捡起地面的玻璃片指着三个人。

明哥想上前，却被我逼退。

在他们的注视下，我拿起桌上的钱退出包厢。

和老板说了一声以后不会再来，就背着书包匆匆出了酒吧。

偏偏还下起了大雨，我没带伞，任由雨打在我的我的身上。

刚才的玻璃片把我的右手划出一道口子。

在往外不停的渗血……

3

一路淋雨回家。

我打开家门，迎面就看见我弟，他立马走到我面前，伸出手。

「给我钱！」

我无视的绕过他，可他却不依不饶跟在我屁股后面。

我妈被吵醒，披个衣服出来：

「你当姐的，不能让着点弟弟吗？大晚上的还睡不睡觉？」

今天一天积攒的委屈，我瞬间爆发：

「他都多大了，我还让着他？

「该上高中也不去上，不知道天天在外面玩什么，要这么多钱？」

我弟一愣，明显心虚往我妈身后躲了躲。

我妈看了他一眼，心疼的让他先去睡觉，钱她这个当妈的来要。

我弟点点头，在我妈耳边说了一句话就进屋去了。

我妈把手伸到我面前。

我冷漠了看了一眼，绕过她，放下书包，想去洗澡。

我妈却一把拽住我的衣服，就想掏我的兜。

我觉得心累，掏出一百递给她，她却打掉我的手，继续去扯我的衣服。

「你弟可说了，你身上有一千八呢。」

我推开她的手，但她却像疯了一样扯我的衣服，不管我怎么阻止都不管用。

慌乱中她捏了一下我手心的伤，我吃痛。

她只看了一眼，就继续扒我的衣服。

眼看她要去脱我的裤子，我把钱拿出来甩到她面前。

她得了钱，又吐口唾沫数，数出九百装到自己兜里。

又敲开我弟的房门，我这才发现她换了一个时髦的发型。

我躲进浴室，打开浴头站了进去。

水顺着头流到脸上，让我分不清是水，还是眼泪。

第二天我背着书包进教室，班里人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沈佳瑶看到我的手裹着纱布，走到我面前，假装关心。

「清梨，你怎么受伤了？明天最后一次模考了，这不会对你有影响吧！」

我面无表情的往外拿书，声音冷淡，「就算不方便，也能比你考得好！」

沈佳瑶噗嗤一笑，「付清梨，你以为你真是神呢？」

我也不甘示弱，「是不是，明天过后不就知道了？」

沈佳瑶还想说什么，班主任就把我叫走。

「清梨，你家里面怎么样？下周就要高考了，我很担心你。」

我摇摇头，从兜里从新拿出一支笔，递了过去。

「我会处理好的，谢谢你，张老师，谢谢你这么帮我。」

班主任摇摇头，摸摸我的头。

「不用谢，帮你也是在帮以前的我自己。」

昨天给了我妈钱，她消停了不少。

第二天模拟考试如约而至，沈佳瑶回头挑衅的看我一眼。

我置之不理，调整心态，检查文具。

就在这时，一个男生跑了过来。

「付清梨，你妈带着你未来婆婆往这边来了！」

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4

出教室时和监考老师擦肩而过。

迎面就看见我妈带着两个人挨个班在找我。

我想把她们拽走。

我妈却把我的手甩开：「就在这说，有什么好丢人的？谁这一生不会结婚生子啊？」

周围听到声音的学生都探出身体往这边看。

我了然的点点头，后退几步转身向上跑。

一直跑到楼顶，站上去。

底下有人发现了我，开始议论了起来。

我妈她们三个人也跟了上来。

伴随着考试开始的铃声，我妈指着我破口大骂。

「付清梨，你给我死下来。」

我回头，那个穿着和我妈差不多的女人质问：

「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想嫁，那为什么拿了我的钱？」

我妈开始和那个女人拉扯解释，丝毫不在意还站在边缘的我。

「是的，我不想嫁，如果你们逼我，那今天我就从这跳下去！」

我妈却厌恶看我一眼，继而更努力的和那个女人解释。

「你别听她瞎说，她不敢跳，她就是吓唬人呢，嫁，我们一定嫁！」

我渐渐的坐下，看着脚底下的校园。

这时班主任带着警察和消防员赶到，我立马站了起来。

消防员让我不要冲动，警察在一边了解情况。

我妈还不依不饶的，觉得是我的错。

我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也许就是从这一刻开始，我们之间唯一的一点血缘纽带也断了。

消防员瞅准时机一把把我抱了下来。

我妈上来给了我一巴掌.

「我就说了吧，警察同志，她不敢跳，她比谁都在意她自己！」

我捂着脸，呵笑。

那个女人却一把抓住警察指责我妈骗了她的钱。

我妈说这是嫁女儿的钱。

我立马委屈起来：

「警察同志我才刚刚十八岁，怎么可能想嫁人？

「都是我妈逼我的，不然我怎么会想出跳楼这一招？」

警察告诉我妈，她要被带走调查。

我妈立马慌了，不管怎么坐在地上撒泼打滚都无济于事。

那个女人也被带走调查。

我叫住了跟在后面的一位警察，了解了一下情况后。

班主任摸摸我的头，看着我的手：

「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今天的模考不要参加了，只能尽量好好休息，准备高考。」

我摇摇头，「我没事，谢谢张老师，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班主任摇摇头，拍拍我的肩膀，带着我下了楼。

开考已经过了半个小时，我没有资格再去考语文。

只能坐在台阶上拿着书看，等考完我才回到班里。

沈佳瑶一早坐在我的座位上，看到我来，脸上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昨天还说自己是神，今天连试都没考，付清梨，你是觉得大家备考无聊，在逗大家开心吗？」

我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转而去她的位置。

就在我要坐下时，她推了我一把，我惯性用手撑着。

碰到了手上的伤，我倒吸一口凉气。

我起身看着她，一只手把她的桌子掀了。

巨大的响声让班里瞬间鸦雀无声。

「你是觉得我也很无聊，在我面前当小丑，逗我开心吗？」

5

沈佳瑶脸色一变，抬起手想打我。

被我一把抓住，甩了出去。

立马就有人看不下去。

「付清梨，你干嘛？你妈给你气受，你在这对佳瑶乱发是不是？」

我瞪了那人一眼，面无表情的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打开书。

沈佳瑶不甘心的对我冷嘲热讽：

「呦，还有心情学习呢？

「今天你妈都带着你未来婆婆一起来了，要是我，我早捂着脸跑回家，再也不敢出门了！」

我用舌头顶了下腮。

「怪不得你总考不过我，原来把心思都放在这些没用的地方上。」

沈佳瑶噗嗤一笑，指着我看着其他人。

「不知道谁给我们清梨同学的自信，手都这样了，还想着下次能继续压我一头呢。」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不咸不淡。

「你信不信，即使我这样，高考依然能比你考得好，到时候咱们高考见分晓！」

我的这句话引得全班哄堂大笑。

立马有人说，如果我高考比沈佳瑶考得好，他就倒立洗头。

还有的男生说他在学校裸奔。

一瞬间班里氛围高涨。

连带沈佳瑶也说如果高考我能考过她，她给我跪下。

我依旧面无表情，记住刚才说过大话的每一个人。

下一场马上开考，我却背着书包出了校门，去了医院。

医生说我的伤口不算大，但是位置不好，在手心。

我问还能不能写字，医生的建议也是最好不要写，手心连体。

写起字来会非常疼，还会影响伤口痊愈。

又了解了一下，起码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恢复。

根本来不及，还有七天就要高考了。

我颓废的回了家，但又不忍接受现实，倔强的用左手拿起笔。

写了一会儿就满头大汗，我把笔一扔，又觉得不够。

继而把桌上的所有书全部扔到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努力的想要改变，到头来还可能会是一场空？

就在这时，警方那边给我打来电话，说学校那边也报了警。

我妈影响了教学秩序，又有损学校声誉，加上涉嫌诈骗，卖女等违法事件。

虽然解释清楚了，但还需要批评教育，所以拘留七天。

我一愣，挂断了电话，又重新捡起地上的书。

上天也在给我机会！

最后一次模考完后，就不会有老师给上课。

所有时间都是自习，老师坐在教室外，如果有需要就出去问。

我索性和班主任说了一声，便不在去学校，专心在家备考。

每天都练习用左手写字，又频繁的给自己的右手换药。

很快七天时间就过去。

高考如约而至，我起了个大早，再整理一遍文具。

就到考场外等待进场。

就在这时，我妈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你弟呢？我今天回家没有看到他，问了街坊邻居，说他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

我云淡风轻。

「被我送进警察局了！」

我妈瞬间瞪大眼睛，高声质疑：「什么？」

我耸耸肩：「被我送进警察局了！」

我妈咬牙切齿，气的指着我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