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里份与传统民居不同,尤其是与城市里的其他建筑有明显反差,行走在武汉老城区,看到的里份建筑多是砖混结构主体,多是成熟的现代工艺,使得它们即便历经百年仍然保持着当初的大致轮廓。像在江汉区江汉一路附近就有一座联保里,它的规模不大,里面挤满了联排民房,灯光暗影、清冷烟火,掩映出百年旧时光的影子。
与多数建在城区的里份建筑一样,联保里的位置,处在老城区的核心地带。前往打卡,或者是偶然路过,无不是先从高大的楼宇间穿梭,然后才抵达楼宇后的里份中,这里没有宽阔的马路,没有齐全的交通,更像是独立的生活区。自驾前往,多是走一个大概的位置,从京汉大道过去,到武汉加购物中心,再向东南处拐进前进五路,过中心电脑广场便是目的地。车子可以停在街边的临时车位,人则步行走过去,发现不远处还有江汉路的地铁站点指示牌,乘坐地铁过来也不远。
进到联保里大门,旁边便是街巷的口子,二者相距近。人来人往的街面上,开了一个临街商铺的大门,那里就是进出联保里的入口之一。旁边有几棵高大的行道树,法国梧桐,在秋冬时节已经枯黄一片,树下堆着叶子,环卫阿姨在清扫;而联保里的大门处,出入的年轻人骑着单车走过,速度不慢,估计是要赶地铁。与路面上的沥青颜色比较,联保里门头上的色泽陈旧,砖混结构的外墙刷了石灰,贴了黑色的油漆门牌,一看也很有年头。
进到联保里,门头上的建筑天花板,灰蒙蒙的蛛网,还有各种线材布局,黑压压的一片。大门没有门岗,也没有金属防护门,是全敞开的通行,毕竟不是小区,也不是四合院,它只是大一点规模的生活区。大门的主路一直通到里面,开始分成一条过道两边邻里的布局,其实就是两排民房,楼高在两三层,最高不过四层;相比较于高度,它更狭长,与过道一起向前拓展,形成密密麻麻的观感。最意外的还有,民房窗外又设计了雨棚,挂了竹竿,晾晒的衣物还不少,显得更加密集。
从前门走过来,看到过道的宽度有限,可能也就一个车道的样子,但实际上远不能通行机动车,毕竟两旁还有很多杂物堆积。最多的是盆栽、植物,还有杂货,也停放有自行车与电瓶车,放在门窗下,等于居民出门就可以拿来用,十分便捷。这种便捷带来的弊端便是,家家户户各为其主,只顾自己,导致公共过道越来越窄,步行走过没问题,但光线暗淡的晚上,推车外出的早上,赶时间的时候,不免小心翼翼,十分谨慎。
在联保里过道中走一段路,有种回到了旧时代的错觉,建筑的晦暗、布局的紧凑、空间的臃肿,与现代化的小区完全不同。要知道这还是百年前的先进房地产,是时尚的公寓楼,现在却成为一道陈旧的“古迹”,让人走马观花的观赏。想到星爷的电影《功夫》里,还原的香港猪笼城寨,那里面的环境虽然嘈杂,但至少有独栋的大楼,有宽阔的前院,有近似商业街的场子,而联保里内,除了左右对着的门窗,住户近在咫尺,邻居变成亲密的熟人,生活已然没有任何自由意境。
不仅如此,对比当年建成入住的状态,现在的联保里更像是经过了不断的修修补补,成为破碎的建筑代表。比如,为了用电方便,会有电线拉进来,电表箱集成在建筑外墙上,线材相互牵连,也是密密麻麻的状态。为了网络方便,为了空调方便,为了自来水方便等等,增设的东西越来越多,生活的空间极度压缩,生活方式也潜移默化跟着改变,成为一方高级公寓。
从汉口城区到汉口城区,武汉汉口这边的中心生活区,老旧的建筑与现代新建的高大建筑,泾渭分明。和超级摩天楼比较,联保里更像是迷你模型,它以横纵姿态,立在行道树和街道的边缘,仍然有居民和烟火气,仍然有一日三餐,包括日常出行、烟熏火燎的百味人生,在联保里更加淋漓尽致体现。(喵星人日志原创随笔文字,部分插图未及时标注出处,如涉及侵权,请联络删除)